第340章 走向海洋(求月票!)
作者:无语的命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5334

第340章 走向海洋(求月票!)

天气很好,大海平静的很,这是很难得的好天气,尤其是对于打捞作业来说,更是如此。 首发--无弹出广告

通常情况下阳光可以照到海面下十几米的地方。太阳光强有力地穿过水层,把水中的颜色驱散,使得在在海水中的潜水员可以清楚地分辨一百米以内的物体。

岚山外海的水深很浅,但是黄海如其名,海水浑浊不堪,在混有大量泥沙的海中视线甚至不如数十米的深海,毕竟深海中照明灯所及,都是能够看清的,但在海军浑浊的黄海即便是使用照明灯,视线范围也非常有限。

因为“河内号”战列舰是座沉于近海,战舰上层建筑都外露于水面,像炮塔之类的设备,更是直接由船上的吊机吊起,否则仅将近700吨重的炮塔吊起浮水,就是一个不小的工程,而在这里,六座炮塔的吊起,不过只用了两天的时间。

就连接下来的炮弹打捞也显得很是容易,只需要潜水员从炮塔座游入弹药库,然后再将其吊起,在过去的几天之中,所有的打捞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从主炮塔,到舷炮,几乎所有的表层可以拆除的武器、设备,都被编号加以拆除,以减轻战舰打捞出水的重量。

潜水入水的潜水员,所看到的东西都非常模糊,借着海底些许不算强烈的光线,透过潜水镜,潜水员隐约能看到战舰舯部被鱼雷炸出的破损处。

直径近米宽的损毁处边缘尽是如锯齿一般的断裂,在潜水员游入时,他小心翼翼避免自己被那断裂口划伤,不一会,从水面上吊下用于堵塞漏口的堵塞件,几名潜水员立即忙活了起来,

“等到浮筒运来,差不多能打捞了!!”

潜水员出身的捞工章巧福瞧着海船上抽沙机喷出的沙子,在心下自语着,打捞这艘大兵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公司不仅动用了所有的设备,甚至还从香港另外租了2支1500吨浮筒。

可是即便如此,按沉船吨位来说,也不过是勉强满足打捞需要,为了保证沉船的顺利浮水,除去移除炮塔、炮弹、装备减重之外,几十名潜水员日以断夜的稳除船内的煤炭,又用抽沙机抽出舱内的沙子。

“要是能把这艘战列舰浮水,打捞处就能挤身世界一流打捞事物所的行列了!”

踩着这有些破旧的铁制驳船,这2300多吨带着一台800吨台吊的驳船是公司最大的一艘打捞船,章巧福知道,这艘船是英国人淘汰的旧船,可即便如此,打捞处却将要打捞的却是史以来,被打捞浮水的最大的船只。

在章巧福在心里嘀咕着的时候,十数公里外的海面上,在几艘驳船的拖伴下,一个巨大的“u”型大船却正缓缓朝着沉船区驶来,事实上,这并不是一艘船,而是一艘浮船坞。

1900年,德国当局为进一步实施对中国和远东的侵略计划,派遣其远东舰队进驻青岛,同时便于就近维修舰队船只和制造新舰船,就把奥斯塔之创建的修船所收归德国胶澳总督府,始称青岛水师工厂、青岛船坞工艺厂,也称总督府工厂。为了在青岛后海(今青岛大港址)建设一个与港口相匹配的大型修造船厂,1901年9月,在大港建设工地同时举行了建港建厂开工仪式。新船厂厂址建于大港防波堤入口左方。

当时,用100余万土石方填海造地,建成了长1100米的深水靠船泊位和大型厂房。水师工厂由前海逐步向后海转移,1902年,工厂生产的第一艘蒸汽机艇下水,1903年,德国技术人员根据当时东亚沿海航行的最大船舶而设计的16000吨浮船坞在大港建设工地开工营建,1905年10月12日即竣工交付使用。浮船坞投产后的第二年,即1907年4月1日,工厂向大港新厂搬迁工作结束。总建筑费5000万马克的新厂,经过6年的建设,所有车间、库房、机械设备等全部投产使用,当时地方俗称蔓菁岛船坞。

而在这座船厂之中,堪称船厂精华所在的,正是这艘16000吨的浮船坞。这座带有浮动船台的大船坞,长125米,宽39米,吨位1.6万,可容纳145米、万吨级以上的船舶,主要用于船舶修造,作业时,30人操作机械设备,可举起3万吨的船只,这艘总造价高达600余万元的浮船坞,在此时堪称亚洲第一,除所用钢材和机械设备为德国进口外,其主要施工建造均由中国工人承担,青岛造船所也由此闻名世界。在德国归还胶澳后,浮船坞亦一同归还中国,而这次打捞作业,浮船坞更是打捞的主力,沿舰将由其运往连云港。

奥斯塔,这位设计并监造了浮船坞的青岛造船所首席工程师站在甲板上,望着海面上飞翔的海鸥。什么也不想,伸了伸懒腰,从兜里掏出一支一支的雪茄,用防风打火机点燃,然后有些担忧的说道。

“河内号战舰的长度是160米,而浮船坞设计可容只有145米!”

“不过总可以试上一试,长度或许差了点些,但是吨位却能举起三万吨!”

方自程的唇角轻轻一扬,在他看来,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打捞起这两艘具有修复价值的沉舰,这关系到中国的海防。

“这需要冒很大的风险!”

转过头看着方自程,奥斯塔又继续说道。

“日本人的河内级战舰,已经落后于各国海军,如果你们有意加强海军,应该重新设计建造一种新型的军舰,现在日本的海军主力的确毁于一战,但是他们还在建造着更强大的战舰,仅依靠河内级……”

奥斯塔摇着头,在他看来,打捞修复河内级总有些得不偿失,尽管两艘军舰的造价超过三千万元,但是仅打捞费就需上百万之多,在军舰出水进坞后还要检查锅炉、动机,如果锅炉进水就需要更换、维修,再加上修复,至少需要花费五六百万元才能让其具备战斗力,而假如龙骨弯曲,到时恐怕也就只能拆废铁了。

“奥斯塔先生,中国并不是德国,德国有很多军舰,可是中国……”

感叹着,方自程朝着大海上看去,自甲午之后,中国海军就不复存在了,那么几艘巡洋舰根本不足以保卫中国的海防。

“河内级对于其它海军强国来说,或许是落后的,但是对于中国而言,却能够让中国实现零的突破!”

接着方自程又把视线投给奥斯塔,这位重新受聘为青岛造船所首席工程师的造船工程专家,他曾在德国不来梅的威塞尔船厂参与过赫尔戈兰级三号舰图林根号的建造,无论是连云港或是青岛,他是少有的几个具有建造设计军舰的技术人员,也正因如此,公司才会把他抽过来。

“没准,等将来,您能帮助中国海军设计建造新式的战列舰!奥斯塔先生!”

奥斯塔耸了耸肩膀,非常认真的说道。

“虽然我现在身在中国,可我仍然是德国人,如果帮助你们设计战列舰,那岂不是与德国为敌?”

说罢他扶着船舷,望着海上仍未打捞出水的沉船残骸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在报纸上看,你们的淮海经略使有可能出任总理,希望到时他能阻止你们出兵欧洲吧!”

接着,他一回头,脸上带着有些天真的笑容。

“为了我们之间的友谊!”

在奥斯塔提及友谊时,方自程只是笑了笑,到没再说什么,当他朝远处看去时,触目所及的却是一艘2000吨左右的商船,正缓速朝着北方驶去,不需要拿望远镜,方自程也能猜出那艘商船十之**悬挂着中国国旗。

当他把视线投向那艘商船的时候,在商船的舰桥内,一位年青的,甚至年青的有些出奇的船长,却拿着望远镜打量着那艘在驳船的牵引下朝沉船区驶去的浮船坞,年青的船长眼中尽是惊讶之色,或许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庞大的浮船坞。

“等从海参崴回来的时候,没准公司又能多两艘商船!”

放下望远镜,穿着一身全新的船长呢绒制服的孟瘐,那张年青的脸庞上,尽是得意之色,这艘“新港号”商船,尽管是一艘14年前建造的老旧商船,但是他却是鹰游商轮学校培训出来的第一批船长,而他又是其中最年青的,17岁!不仅如此,他还是全世界最年青的船长,以至于当他被晋升为船长的时候,甚至连国外的报纸都进行了报道。

在半年前,在中国的沿海航行的大都是英、法、德、美、意等国的商船,即便是招商船局的商船上,也没有一个中国船长,但是这场战争却改变了很多事情,参战国先后将商船抽调回国,以满足本国运输需求。

原本公司采购的闲置于海湾泊区的商船,在第一时间进入了各国商船撤离后留下的市场,那些在战前从英美法德等国购买的旧船,经过一番检修之后,即可投入使用,但是有船并不意味着问题的解决,商船的航行需要水手和商船官员,前者稍加培训就可以解决,但商船官员却不是短期内能够解决的问题。

连云港拥有一座商船学校,鹰游商船学校是仿美国商船学校建设,相比于英国商船学校漫长的六年课程,鹰游商船学校最初的课程是四年,可在建校半年后又被缩短为两年,学员先接受6个月的课堂培训,随后6个月上船实习,然后回校再接受的一年的教育,参加考试,获得证书,既便是学时缩短了一半,在中国远洋船运公司看来培训期仍然过长,现在正在不断的缩短课程。

对于这一切,作为商船学校第一期学员的孟瘐自然是再了解不过,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能够成为船长,正是得益于此,事实上,缩短学时的结果就是导致了一大批年青的出奇的人成为公司的船长,只不其中孟瘐最年青。

“左满舵、航速六!”

放下望远镜,孟瘐熟练的发布着口令,在大副传达他的命令时,他则挺了挺胸膛以便让自己看起来更魁梧一些。

对于孟瘐来说,三年前还在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开大船”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三年后就成为了一名船长,除去得意之外,更多的却是谨慎。

朝“新港号”的舰桥环视一下,进入孟瘐视线的是一群同样年青的脸庞,大副李不渭,19岁,鹰游商轮学校二期生,和他同龄的甲板官霍明宇仅仅只接受了的三个月培训,而他的同学,同样只有17岁,而他则是“新港号”的轮机官。

“新港号”所有的官员加在一起,年龄竟然还不到100岁,在招商船局,随便拉出两名商船官员的年龄加起来就超过了他们,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到了海参崴,一准能让那些俄国佬吓死!”

想到几天后进入港口时,那些港务官员的惊讶之色,孟瘐的唇角一扬,面上显出些笑容,可笑容不过是一闪而过,正是因为年青,他明白,他必须树立起船长的权威,而不苟言笑,应该是一个合格的船长必须要保持的性格。

当地平线从望远镜中消失的时候,孟瘐知道商船已经驶入了深海区,驶离了江苏,缓缓的朝着俄罗斯驶去,在最后看一眼陆地方向时,他在默默的为自己,同样也是为“新港号”祈祷着,祈祷着一切顺利。

“陆军海战队啊!”

在办公室内,李子诚和韩武两人在放下打捞报告之后,两人同时提到了对陆军海战队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军官!

虽说江苏陆军海战队,挂的是陆军的名,可他却是事实上的海军,海军与陆军不同,海军从来都是一个技术兵种,这个技术兵种,不是随便拉一批人,就能建立一只海军的,欲建海军,除去军舰之外,最重要的是人,是军官!

“从左宗棠在马尾设立福建船政局,中国近代造船业由此发端。设立马尾船政局前后学堂,前者培育造船人才,后者培育驾驶人才。马尾船政学堂是中国近代海军的摇篮,清末水师建军的发源地。清末民初,全国海军被闽人所垄断,上至总长、司令,下至士卒、杂役多为闽籍,闽系海军成为中国海军的代名词。而所谓“闽系”,实际上又可称为“马尾系”,绝大多数人是受马尾船政前、后学堂教育后步入海军的。马尾船政学堂采用英国海军学制,招训14岁少年入学,多由海军内闽籍人士推荐,施以8年海军军官养成教育。从清末沿袭至民国时期,始终未变,闽籍人士渐集渐众,闽系海军根深叶茂,他们控制了海军各级权力……”

在韩武就海军作着解释的时候,李子诚沉默着,闽系海军,对于这个词他并不陌生,事实上,别说是民国,就是另一个时空中,几十年后的共和国,用了几十年时间经历了无数次运动都未能完全消除闽系海军的影响。

“经略使,咱们现在和海军的关系是不错,可想从海军中弄军官过来,恐怕,最后弄出的也就是闽系的分支,就像马尾和烟台两所海军学校一样,虽说烟台海军学校召的大抵都是北方人,而且谢葆璋为人公允,可烟云海军学校,连上课除了教材用英文外,其它时候都要用闽南话。”

提着闽系海军的“任人唯亲”,韩武更是一个劲的摇头,作为军人,他自己也曾吃亏在派系上,自然对派系之分非常反感。

韩武摇着头,李子诚却是皱着眉,在军队之中派系之见能达到这种地步的确罕见,可……思索着,他随之开口问道。

“如果派系之见能达到这种地步,那海军中肯定有人因此受排斥,咱们要想建这个陆军海战队,就在这方面动动脑子!”

“经略使,这方面,我们倒是调查过,现在海军的主流人物,都是留英的学派,而且福州籍的占大多数,而清末,萨镇冰提出复兴海军时,就提派海军士官留学日本学习海军,截止民初连续派遣了三届海军学员留日,不过与萨镇冰提议不同,当时留学名额未由海军决定,而是面向全国招考,各省纷有学子考入,得已留学日本海军兵学校。不过除去其中极少数闽省子弟外,其它人大都不为海军所容……”

在报告时,韩武的脑海中浮现出在京城时,他曾见过几个在陆军部中任职的留日生,与他不同,他们不是在江田岛的海军兵学校留学就是在海军炮术学校留学,可让人倍觉悲哀的是,他们不仅不能上舰,甚至不得不穿上陆军的军装,在陆军部任职。

“如去年毕业的二十二人,海军部直接拒收,不得不入陆军部任闲职,所以,我觉得,咱们可以招募这些军官来江苏任职,同时组建一所专门学校,只有如此,才能确保海战队将来不至无人可用!”

“嗯!这两件事,具体怎么做,你来负责,需要什么,直接打报告就行!”

说着,李子诚又朝着自己的桌面看去,桌面上的四个文件筐已经变成了六个,多出的两个则是多出来的党务,即将到来的国会补选才是头等大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