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糟糕的时代和最好的职业
作者:圆明园主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2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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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少数几个凶悍的匪徒,倒是对自卫营的战士造成了一些伤害,但也很快被迅速占据了人数优势的战士们合力制服。

战士们在地上趴了两个小时才迎来了战斗。但战斗真的打响后,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这一伙二百多人的贼寇,除了最后头的可能有极少数的人成为漏网之鱼,顺利逃脱,其余的人不是伤亡,就是被俘虏。

地雷和那阵排枪之下,就有四十多人直接死亡,受伤的还有七十多人,其中二十多人伤势较重,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很难活下来。后来的短兵相接,死亡和伤重不治的贼寇又有五十多人。自卫营的战士也有一些损伤,不计轻伤,还有三人当场牺牲,七人重伤,这七个人即使能救治回来,恐怕也不能再上战场了。

乱世真是人命如草芥,这么一场小规模的战斗,就有一百多条鲜活的人命消失了。

自卫营用到的地雷,倒不是什么创造发明。明朝戚家军用过的炸炮,就是一种地雷。炸炮用生铁铸造,大小和碗差不多,内空,上面留有一指粗的口子。装好炸药以后,用小竹管穿线于内。选定敌人必经的要道上,将许多个炸炮都连接在“钢轮发火”装置的“火槽”上,挖坑埋设,再用土掩盖。敌军人马拌绳或自己主动拉绳,就牵动钢轮磨擦燧石发生火花。钢轮发火装置,是在木匣内装钢轮和燧石,用绳卷在钢轮的铁轴上,从匣内引出。人马拌绳或拉绳,牵动钢轮磨擦燧石发生火花,使引信燃烧。火槽是明代埋设地雷时用的总引信,这种引信安装在空竹管内,埋于地下,一头或两头与钢轮发火机相连,各个地雷的引信又都用小竹管与火槽相连接。于是,当钢轮发火使引信燃烧时,就会引起地雷群的爆炸。

别说是地雷,就是水雷,大明朝也有不止一种。世界上的第一颗水雷就是1549年,明朝嘉靖年间制造的“水底雷”。该雷用木箱做雷壳,油灰粘缝,下面的绳索连接着铁锚,控制深度,人工操纵击发,比西方制造和使用水雷早了200多年。

而1590年,万历年间制造的“水底龙王炮”,称得上是世界上的第一颗定时爆炸水雷。该雷用牛脬做雷壳,内装黑火药,用香点火作引信,香的长短控制时间长短,用来定时引爆水雷。

1599年,王鸣鹤制成了“水底鸣雷”。水雷上装有数根打有绳套的绳索,绳索与引信相连接,漂浮在水面,船只挂上绳索即拉动引信,引起爆炸。

在戚继光曾镇守过的蓟州,还出土了瓷蒺藜,这算得上是世界上最早出现的手榴弹。它内装火药,点燃引线后,投掷到敌军阵中,爆炸后杀伤敌人。瓷蒺藜上面的凸刺,是为了投掷到敌阵中,防止瓷蒺藜滚动而设计。

接下来,自然是打扫战场,收获战果,向上报功。然而,随后对俘虏的审讯,却得到了一个令大家都深感震惊的消息:这支队伍是山西贼混天王的手下不假,但混天王已经和其他乱军头目取得了联系。也许就是在下个月,闯将(李自成)、八大王(张献忠)、老回回(马守应)、紫金梁(王自用)、翻山鹞(高杰)等都将派出人马,会合混天王的主力,杀到蒲县这一带来!

当晚,蒲县伏击战的战况报告和贼寇大部人马将要侵犯蒲县的消息就被利用便携时光机穿梭来的黄复华带回了现代。算起来,这一天大明朝应是1632年7月26日,农历六月初十。前一天,蒲县才报告了六月初六,黄河于孟津决口,军民商户死伤无数的消息。

大明朝对黄河的治理原来还是很重视的。在治河策略上,明代以保漕运为主,形成“北岸筑堤,南岸分流”的格局,原来定有“三年一小挑,五年一大挑”的黄河疏濬制度。然而,随着从万历年间起大明的国家财政陷入了不可摆脱的危机,政府慢慢无力顾及水利的维修。而就是那点有限的河工经费,还被官员们上下其手,贪污私肥。顾诚先生的著作中提到,崇祯初年时,给事中黄承吴上奏:“东南时患水灾,皆水利不修之故”。崇祯皇帝问:“水利何为不修?”大学士周道登、钱龙锡回答说:“水利是东南第一大事,但修理须要钱粮。”朱由检一听要钱,立刻沉默不语,过了好半天才拐弯抹角地说:“要修水利,可扰民否?”于是,在不愿“扰民”的幌子下把这件“东南第一大事”轻轻地放在了一边。

想到大明朝百姓要遭受如此多的天灾,**,战争等等苦难,黄复华不禁叹息:“这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时代。”

和黄复华的叹息感叹完全不同,这个时候的毛承禄,那是得意万分,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如今干的事才叫舒坦,辽东海关总长,那才是给自己天造地设的职位。

这个职位,自己干着那是得心应手。那些个私自夹带,瞒天过海的猫腻事儿,在自己和一干手下的面前,纯粹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以前,因为要靠着与朝鲜做买卖赚银子,尤其是活命的粮食要从人家那里买,有些事情不免得低下头来。如今可不一样,老朋友们都要靠自己关照了。

原来的手下们生活也十分如意,比如那尚可喜,没能继续留在军中,但是带着三百手下兄弟成立了一个“辽东贸易公司”,不仅自家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还对江南来往辽东的船只提供护航。听说,尚可喜本人还下了一趟江南,在苏州购了一处大庄园,差点就舍不得回东江了。

现在,毛承禄正在自己的府内招待朝鲜国来的老相识,大商人朴正尚。朴正尚的关系也不简单,据说有个亲叔叔是朝鲜国黄海道一个从二品的府尹。

朝鲜国虽然被后金国打痛了一次,被逼着脱离了大明朝的藩国称号,与后金成了兄弟之国。不过,朝鲜国上下这个时候多数还是仰慕着大明上国。象朴正尚这样的贵族对于汉文自然是熟悉得很。

从江南过来的歌舞丝竹为宴席增添了优雅的气氛,朴正尚真是年富力强的年纪,自然是看得目不转睛。毛承禄早就看惯了自家的表演,倒是没有太大兴趣,更多的是为了在老熟人面前显摆一二。

表演结束不久,一道道精美的菜肴就流水般地搬上了桌,番茄炒蛋,宫保鸡丁,松仁玉米,青椒肚丝,平菇蛋汤,毛承禄把那些曾经震撼过自个的菜肴又一样样地送到了朴正尚的面前,此刻正用眼角的余光留心着这位朝鲜李朝富贵之家公子的反应。

果然,朴正尚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一桌子菜肴,他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朴正尚顾不得失仪,连忙拿起筷子,一个个地品尝过去。

“好!妙!真是人间美味!”真心的赞赏不断地脱口而出。

毛承禄作为主人家那是开心不已,不觉哈哈大笑。反正是老朋友了,也知道自家的脾性,不用太装。

朴正尚停下筷子,向着毛承禄问道:“毛兄,如今你这辽东海关总长,是个什么官啊?”

毛承禄笑着解释:“如今哥哥我可是文官了,手下直接管的兵不多了。这山海关之类的,是陆上的雄关;而我辽东海关,那就是这万里海疆之上的雄关。哥哥我就是这雄关的主事之人,相当于从三品的户部官员。”

“原来如此。这海关总长一职,想必俸禄极厚。看哥哥这吃穿用度,就是敝国国主,有些方面都有不如。别的不说,就这桌子上的菜肴,小弟敢断言,我国宫廷之内也是决计做不出的。”

毛承禄得意地说:“那倒没有多少。还要靠老弟们多多帮衬,你们挣得多,我大明朝抽头就多,哥哥我在其中的分成也多。如今这一干生意,只要不是兵器,火药和精铁,什么都可以公开着做。大明朝这边,只有你等自觉纳税,其它的事情哥哥我自可保得兄弟无虞!”

“这不能做的几项可都是极赚钱的买卖啊。”

“兄弟,明人不说暗话。你朝鲜国和那后金互通贸易的道路多的是,只要不从我东江走,那些生意你大可去做。不过,你可以把这些东西卖给我大明。价钱么,绝对不比那后金方面出的少。还有,如今我这里可是有着许多的好东西。我大明江南的绫罗绸缎,精美瓷器,还有那玻璃镜子,摆钟,台灯,引火的火柴这许多新奇物件,哪一件不是可以赚大钱的物件?”

“这些倒是不错,开席前毛兄你派人送来的样品我都看过了,确是精美新奇之物。就是这价钱,是不是贵了一些?”

“不贵,不贵,你尽可以卖得价高一些嘛!不过,如果需要的量多,这些都是可以谈的!朴老弟,只要你出的价合理,就是这些食材,哥哥我也可以设法提供一些。”

“有兴趣,多谢了。我们明日就详细商谈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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