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激辩
作者:金大象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117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郑玄乍一听这么一连串的话,眼睛吧嗒吧嗒的翻了几下,脑子里面有点“浆糊”了,等琢磨过来了,心想,这小孩子有点意思啊,说话像顺口溜似的(不知道顺口溜什么时代发展出来的,这里套用一下!)。

于是郑玄嘿嘿一笑,说道:“你小小年纪,我说了你也不明白,如今天下各路诸侯争相角逐,汉室朝廷声威日益没落,哎~礼崩乐坏啊!之所以当朝大官,各路诸侯都来许我官职,邀我入幕,只不过是为了他们的脸上贴金罢了,并非真心为了百姓,为了天下;原本这次我来许昌,是听说这位天子曾经在董卓老贼以及李郭二贼手里能够隐忍多年,想来也是一位有为之君吧,所以我特意来许昌见见这位陛下,但是没想到这一到这许昌,就有那么多的牛鬼蛇神来要见我,一个个全都是争权夺利之辈,足见这当朝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啊!曹操把持朝政,九卿们意图夺权,又想把我推到前面,做为他们的旗帜,我又何苦掺和在其中呢,还是回家多教些学生,将来再来整理朝纲吧!”

曹彰一听:“行啊!这老头思路很清楚啊!知道怎么明哲保身,也知道朝廷里的这些人叫他来的目的是什么啊!!”

郑玄一见曹彰在一边不出声了,以为他是不懂了,所以笑呵呵的对着曹彰说:“小家伙,就说你听不懂吧,还偏要听,嘿嘿~~过来到爷爷这里来喝杯水吧!瞧这天热的!”

曹彰转头说道:“老爷子,那你为什么不好好的安享晚年,还要教学生呢?你教会了他们,将来他们做了官,还不是像现在的官员一样嘛?”

郑玄听了这话有些激动了,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道:“不会的,我的学生决不会向现在的那些官僚一样,如此的这般贪婪枉法!”

曹彰在一边笑着说:“老爷子,你看看现如今的这些朝廷的大员们以及各个诸侯,哪个不是什么大家、书院教出来的?但是这其中又有多少人是真心给朝廷办事的,真心为天下百姓办事的?大都是为了一己私心啊!”

这个问题,郑玄好像从未考虑过,听了以后,两样有些发直了,嘴里一直嘟囔着:“不会的,不会的,我的学生们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老先生,人心这东西是很难说的,谁也看不到,谁也摸不到!所以,没有人能保证一个人始终不变的!有道是: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礼贤下士时;若使当时身先死,千古忠奸谁人知!”曹彰见到郑玄有些恍惚了,心里有些怕怕了,开始开导起郑玄了。

郑玄听了曹彰的话,也是眼睛一亮,说道:“好诗!足以道尽人心难测啊!小小年纪,难的难的,哎~~真的难以看出人心啊!看来还是圣人的教诲好啊!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曹彰一听顿时就火了,就是这句屁话害了中华几千年民智不开,愚昧落后,弄到后来还闭关自锁,最终被外国列强用船舰炮利强行打开了大门,这段耻辱的历史跟这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还有“奇淫技巧”这几个字是密不可分的!圣人!?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圣人!

火气上来了的曹彰,也不再顾忌对方是经史大家与年长者的身份了,大声叫道:“屁话!若是这话还是这么说,恐怕圣人都会被你们气的从坟墓里面跳出来了!”

郑玄一听,这个小子既不尊重自己又不尊重圣人,怎么了得,气的胡须都在颤抖了,指着曹彰说道:“小子无礼!老夫精研圣人学说数十年,这圣人之言都是经过多方考证所得,你小小年纪不学无术,却在这里诋毁圣人学说!你给我出去!”

看到郑玄这么气急败坏,曹彰也冷静了下来,自然而然的他就想到了标点符号,就是因为春秋战国乃至后代各国都没有出现过这个标点符号,才让一代又一代的腐儒们,歪曲了孔子的真实意思几千年啊!这时,曹彰见到小院子的一角有个案几,上面摆放着笔砚以及一些蔡伦纸,于是也不多说话,走上前去,写了一段话: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写完之后,曹彰就把这张纸拿到正在纳闷曹彰干什么的郑玄的面前,说道:“老先生,你自己看看,这句话该怎么释读!?”

郑玄接过来一看,顿时呆住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小蝌蚪似的东西,但是这么把话一分开,郑玄却看出了点意思了,不禁陷入了沉思,嘴里喃喃的说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指朝廷治理天下,只需要告诉天下百姓怎么去做就可以了,不需要让他们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这样才会使天下平静!这可是圣人治理天下的名言啊,怎么会……”

曹彰见郑玄在叨叨了,知道这些个标点符号还是能让这位老爷子察觉得到一些问题了,于是无耻了一记,就说了:“只是小子自创的句逗之法,用于断文取意别有一番作用,照小子这么分法,首尾两句,语句就不通了;但是中间这两句,小子认为这才是孔圣人的本意!”

曹彰顿了顿说道:“这两句话意思相同,应该理解为,朝廷治理天下万民,若是天下万民都能遵从朝廷所制定的律法以及朝廷所规范的行为标准时,那么朝廷就应该让天下万民过着自由、安定、祥和的生活与工作,无需对他们的行为干涉太多;但是如果有百姓的行为、道德违背了或者不符合了朝廷的所制定的律法以及朝廷所规范的行为标准时,那么朝廷就有责任与义务去告诉这些百姓、指导这些百姓,使他们能够听从和履行朝廷所制定的律法以及朝廷所规范的行为标准。这才应该是孔圣人的本意!”

“不会的,不会的!”郑老头听了之后,还在一边无力的抗争着,不过曹彰从郑玄那有气无力的话语声中听出来了,知道他现在在对于这句话的意思上已经有点松动了,只是不能承认自己苦心钻研了几十年的圣人理论是错误的而已,有些自欺欺人了;

曹彰于是又说道:“老先生,孔圣人在这句话前面还有一句话,是不是‘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呢?这句话,老先生是怎么认为的?”

郑玄想都没想就说道:“圣人说:兴,起也,修身要先学诗,礼所以立身,乐所以成性;乐为诗谱,诗为乐词,礼为天然秩序,意为,礼是诗乐的行为,诗乐的表现都要依礼而成,所以,诗理乐是圣人之学的基础,是每位弟子入得孔门必学之道!”

曹彰也不得不佩服这老头子对于孔子的《论语》等著作研究的那么透彻,但是他还是犯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没有承上启下,曹彰就说了:“老先生,您解释的没有错,但是你难道没有注意,书上的这句话是和‘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连在一起的,应该理解为整句话即――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前一句与后一句是应该是连起来读的,强行拆分最是容易引起别人的歧义;这句话连起来的真正意思就是说――修身要先学诗,礼所以立身,乐所以成性;这三件事是教化民众的基础,一定要抓好!如果天下百姓掌握了诗、礼、乐,那么朝廷就任由他们自己去发挥,使得有些东西能在他们手上发挥更大的作用,让他们有更多创新的思维;如果百姓们不明白,我们就要用诗、礼、乐去教化他们,让他们知道和明白这些;这才是圣人的本意啊!!”

“你……你……你狡辩!”郑玄还是不肯服软,自认为是经史大家,怎么会对一个小孩低头认错呢!

曹彰火又有些上来了,说道:“那好!先生,我们就事论事,《论语》中是否有:子不语怪,力,乱,神?”

郑玄落地有声的答道:“有!”

曹彰又问了:“那么老先生是不是也不信什么怪,力,乱,神呢?”

郑玄又斩钉截铁的答道:“身为圣人门徒,当然不会信这些东西!”随即郑玄感到了一丝危险,又狐疑的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呢?”

曹彰见到他入了自己的圈套了,就说了:“本朝之乱始于黄巾,当初张角妖道凭借着到处施符水、圣药欺瞒百姓,煽动民众造反,是不是就是凭借他的怪,力,乱,神呢?”

郑玄好歹也活了那么大把的年纪了,算得上是个人精,心里已经知道了曹彰想说什么了,耷拉着脑袋就没有说话了;

曹彰却不理会他,继续说道:“若是如我先前所说,按照圣人学说教化百姓,那么百姓们还会有多少人会去相信张角,会去跟着他起兵造反?”

郑玄突然抬起头来,倔犟的说道:“哼,学习圣人之道,又岂是一朝一夕所能学到的,天下百姓农者忙于耕,工者忙于做,商者忙于行;如何能学到圣人学说?”

“先生!”曹彰很不高兴的叫了一声,这个老头子的这句话明摆着就是看不起士之外的“农、工、商”人嘛,就是这种看不起,也是害了中国几千年啊!曹彰就对着郑玄说道:“先生,听你的口气,甚是看不起农、工、商人啊;《管子·小匡》中曾说:‘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柱石)民也。‘这也算是先贤说得了吧?独木岂能撑天?国之柱石,撑起天下的就是这四根柱石啊!缺了一根这国可就不国了啊!!士如人脑,指挥者全身;农如人身,提供人存活之根本;工如人心,不断推成出新,改进人们的生产生活水平;商如人血,走遍全身,提供全身所需之物;甚至还有兵,可称之为四肢,躯干猛兽毒虫,保护身体不受损害!跟人都有各人的作用,而且孔圣人自己也不曾看轻过各种人等,怎么到了先生这里反倒跟圣人唱起反调了?难道说是不尊重圣人学说了?”

郑玄一听,连忙说道:“我什么时候跟圣人唱过反调?不尊重圣人了,而且圣人又何曾说过这种话语了?”

曹彰微微一笑,只说了两句话,这位经史大家的郑玄就被曹彰说得话,给打得体无完肤了,曹彰说了:“子贡、有教无类!”

这子贡即端木赐,字子贡,名赐,姓端木;春秋末期卫国人,今属河南省鹤壁市浚县,端木出生于公元前520年,卒年不祥,比孔子小31岁,是孔子门生““七十二贤”之一,也是“孔门十哲”之一。子贡虽出儒门,却懂经商之术,多年的经商活动使他积累了大量的财富,这为孔子与其门徒的周游列国活动提供了有力的经济保障,历史上多用“端木遗风”来表经商致富之人,即源于此,孔子曾称赞子贡为“瑚琏”(古代宗庙中盛生黍的祭器,常用来比喻有立朝执政才能的人),这是对子贡能力的肯定。但是子贡商人的身份确实毋庸置疑的。

而“有教无类”更是孔老夫子收三千弟子的真实意图的体现之语。

这两句话一说出来,饶是郑玄是当代经史大家也无法辩驳,只能愣愣的看着曹彰。

曹彰看着郑玄摇了摇头说道:“老先生啊!你研读了几十年的圣人经书,却无法真正体会到圣人原书的真实意思,现在就是明知有错,却因对方我是一个小孩,碍于面子而不肯认错,岂不知子路,闻过则喜吗?就连孔圣人都曾拜九岁项橐为师;哎~看来世人所说的郑大先生也不过如此啊!看来孔圣人的经史真意只怕是要失传了,流传与后世的都将是些有损我华夏根骨的伪书了!可叹,可叹啊!”

说完,曹彰就转头,走向外面,心想:哎~这个老头子也还是像那些个老夫子一样迂腐顽固,看来儒家学说只能在自己长大以后,有能力了才能动上一动了!

就在曹彰走向门外的时候,一阵清风把曹彰写在案几上的那张纸吹了起来,落到了郑玄的身前;其实此时的郑玄心理早就已经被曹彰的话给折服了,但是就是碍于这张老脸下不来台,所以一时想不过来,到底该怎么办?想得出神了,也没有见曹彰向外走了出去,这张纸一飘到他跟前,顿时纸上的标点符号跃然眼前;郑玄一下子醒悟了过来,捡起纸来,连忙转动着脑袋,四处寻找曹彰的身影,一见到曹彰快踏出院门了,郑玄不顾自己已经年过古稀,快步跑上前去,抓住了曹彰。

这曹彰倒是被郑玄吓了一跳,怎么着?这老小子被自己说得恼羞成怒了,还想杀人灭口?看这老小子老胳膊老腿的,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怎么着都能灭了这老头;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郑玄抓住曹彰之后说了一声:“小哥,请留步!”随后松开了抓着曹彰的老干手,对着曹彰就是一礼,吓得曹彰连忙躲闪,嘴上叫道:“你这是干什么?别,别这样!”

郑玄礼毕,起身后,一本正经的对着曹彰说道:“小哥,适才是老朽的不是了!小哥对于圣人之言的释读,比之老朽更是精妙,也更是贴合圣人的想法,所以,老朽不才,想请小哥多多指教圣人之说!还请小哥不要怪我刚才的无礼!”

曹彰哪里真懂什么《全本论语》之类的,你真叫他说论语,他能给你说出各语无伦次来,这可真是引火烧身了,正在曹彰急于脱身的时候,曹彰的眼角正好瞄到了郑玄手上自己写过字的那张纸,脑子一转就有了,于是曹彰对着郑玄说道:“老先生,我也只是对于孔圣人的学说有些片面的了解,实际上我对您说得那些,都是通过我的这些句逗法,捣鼓出来的想法,如果您想弄明白孔圣人真正的想法与意思,很简单,就像前面我说的那样,将孔圣人的这些话,该分的分,该合在一起的就合在一起;这样不断的研读,总能从中得到许多你真正想要了解的孔圣人的意思,哪种意思研究下来,对于百姓,对于万民,对于社稷都是最有益处的,那就是孔圣人的真意了!”

这种句逗的方法对于郑玄而言,是研究经史真意的一条新路,对于郑玄来说,顿时象是找到了人生中另外一条可以走的道路一般;欣喜不已,但是他忽然想到这个小孩子到底是谁啊?说了老半天的话了,别人知道自己是谁,可自己还不知道这个小孩是谁,而且这小子的谈吐、经意都是非常的不错;于是郑玄就问曹彰了:“小哥,多谢指教了,老朽失礼了,闹了老半天,还没有请教你是何人?尊师是哪位?”

曹彰也不是很知道郑玄对自己的老爹不对付(郑玄拒绝见曹操的事,曹府里面没人敢说,所以曹彰不知道这么一出),就直接回答了:“我是司空曹操大人次子曹彰,我的师傅们。嘿嘿~~都是我父亲手下荀?、荀攸、郭嘉等人!”

“什么?”郑玄吃惊的看着曹彰,这孩子居然是曹孟德的儿子,自己该怎么办呢?最终,郑玄为了孔圣人的经意,做了一个决定;就是这个决定改变他在原先历史上的两年之后,因为官渡之战被袁绍强行征辟后而客死异乡的命运!当然曹彰更是无从知晓这件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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