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尘世 第三十一章
作者:冰蓝纱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97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定越侯满面怒容,似乎并没有听见清漓的惊呼,一双黑眸格外的阴沉恐怖。手上紧扣住清漓的腰身,把她更近地拉进身边。

冰冷的寒意瞬间袭向面前大巫师等一众人等。除了大巫师面色不改,其余几位族人顿时觉得自己如置身冰窖,心头不由慌乱,忙缩了缩身子。

阿文花大婶也被吓得愣住了,想要上前,但见定越侯的面色格外怕人只好乖乖待在原地。

清漓背上剧痛难当,大巫师身上也是练过功夫的,一杖下来不知道会不会打断了自己几根骨头,这次大巫师定是十分气恼,要是放在平日犯错,也只是闭门思过,却极少让自己身上受伤,因为自己还要为族人跳巫舞祈福,驱邪避凶,若是有伤便是对天神莫大的不敬。

清漓被扣在定越侯身边,生平头一次如此接近一个陌生的男子,只觉得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似乎有滔天的怒气要喷薄而出,身上的肌肉绷得异常紧,如一头猎豹蓄势待发要扑向前去。还有一股若青草般清新淡雅的香气钻进鼻间。心知此举是万万不妥,却也无力挣脱。只好靠着。

背上的那一杖只过一会便越来越痛,痛得眼泪都落了下来,点点滴滴洒在了侯爷身上。定越侯见怀中的清漓满面痛苦,泪光闪烁,把自己的前襟都打湿了,心里一阵抽痛,那一杖竟是比打在身上还痛苦。

鹰目如电地扫过面前一干人等,怒极反笑道:“大巫师好威风。在本侯府中也能逞凶伤人。看来是本侯的面子不够,还是大巫师视我大周朝为无物?”

大巫师面上终于变了色,心里泛起悔意。自己一时气极听了有人禀告,又因为那夜在树林里被布布依破了阵法失去一臂,心里愤闷难当,便失了理智前来问罪。不管这巫女清漓是否有与这汉人大官有苟且之事,自己在他人府中闹事终究是理亏在先。

大巫师心里虽然如此想,面上却仍是一副傲然之色:“侯爷言重了。本巫师管教本族的巫女,与侯爷无关。”

“无关!哈哈,只要进了侯府便与本侯有关。大巫师若是想要做什么,也要先问过本侯答不答应!今日之事,本侯若是放过你们,侯府的颜面何在,来人!”定越侯怒喝道。一声令下,四周忽然闪出许多侍卫。

明晃晃的刀剑,在明媚的天光下闪着深冷的寒光,林立的众侍卫面色肃穆,进退有度。

团团地把大巫师一干人等围住。大巫师面色变了几变,怒道:“你们难道敢抓本巫师么?”

定越侯看也不看他,径直打横把清漓抱起,她长长如墨云的乌发微微凌乱地披在他的手臂上,清冷的面上双目痛苦地闭着,两排浓密的睫毛若蝴蝶的翅膀微微颤抖着,在面上投下一片青影。定越侯见她面色苍白如雪,额上冷汗涔涔,方才滔天的怒火早转而化成满腔怜惜,心里对大巫师更增厌恶。

他冷冷地回道:“你以为你是谁?在大周朝,还没有本侯不敢做的事。若是大巫师不相信,尽管可以试一试。本侯定当奉陪到底。”

说罢抱着清漓大步向内院走去,不再理会身后那一众惊恐的呼喊。

“饶了他们……侯爷,饶了他们。”一双纤细白皙的手忽然拽住他的衣领。定越侯见怀中的人儿已然要陷入昏迷,嘴里却喃喃地道,那双手摸索地向上,碰触到他的面庞,一阵冰凉细滑的触感如电般传入心底。他的心忽然软了下来。

脸上紧绷的线条慢慢柔和,忽然说出了一句自己都不曾想到的话:“好。你要我饶,我便饶了他们。”

说罢更紧把她搂在怀中,扔下一句冰冷的话:“刘伯,崔玉,快去请大夫!今日当值的侍卫保护不周,各去领二十大板。”

……

“查!给我立刻去查!暗卫,碟报,统统给本侯派出去查!居然有人在本侯底下耍小聪明,本侯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定越侯在书房里怒道。说完,手一拍竟然把书桌的一角拍断。平日总是微微眯起的狭长鹰目此刻精光闪烁,滔天的怒火在眼中燃烧,直欲要把面前的一干人给瞪出两个大洞来。

“阿德,这件事情你去办。那个老不死的大巫师好好地待在驿馆里,是吃错了什么药跑来本侯的府中撒野。你平日是怎么监视他们的?此间事一了,你自去领罚。”定越侯怒道。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上面的关节已然捏得青白。

阿德面无表情,立刻躬身领命道:“是,在下立刻去查。”说罢再行一礼,退了出去。

“维庸,你……”定越侯怒气未消,正欲与吴维庸说什么,却一时气愤难平,只得顿了顿。一旁站了许久的刘伯见状,忙上前道:“侯爷,你不要生气了。身体要紧,老奴看清漓姑娘只是伤在外边,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唉,那么好的一个姑娘,那个什么人怎么下得手去呢。”

定越侯挥了挥手,道:“刘伯,你下去吧,忙了半天,你老要多休息。本侯与吴大人商议一下。”

刘伯只好退了下去,忽然定越侯又叫住他:“刘伯,清漓小姐的伤,你就多派人照顾。用药什么的都不用省。”刘伯忙领命道:“是,老奴自会安排。”说着便快步走到书房门。忽然他似想起什么,欲言又止。

定越侯剑眉一皱,问道:“刘伯还有何事?”刘伯想了想,精明世故的老眼看向地上,似下了决心似的道:“侯爷,恕老奴多事,您若真喜欢清漓小姐,就早点把她收到府中,这样也少了事端。”

定越侯一怔,俊朗的面庞微微尴尬。想了想,终是挥了挥手示意刘伯下去。书房中只剩吴维雍一人。定越侯叹了口气,坐在了大大的书桌后面。

吴维庸儒雅微须的面上忽然一笑,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侯爷这可是当局者迷了。”说罢朗声一笑。

定越侯抬起头来,一双鹰目锐利地向吴维雍射去,冷冷闪了几闪,忽然道:“你的意思是说本侯关心则乱了?”

“当然,侯爷英明一世,征战沙场,杀伐决断,在下还未见过侯爷有如此丧气的时候。刘伯虽然老迈,却也看得清楚,既然侯爷如此喜欢清漓姑娘,大不了就把她收在府中。维庸不相信侯爷会在意她的身份。”

定越侯听完,两道入鬓的剑眉又拧了起来,道:“本侯怎么会介意,只是觉得若是收她入府会埋没了她。”刘伯与吴维庸的意思他如何不懂。可是一想到“收”字,就觉得无端地辱没了她。若是她不肯呢?一想起这个可能性,他心里就一阵烦乱。

看来吴维庸说对了,自己真的是关心则乱。平日里那决断之气早不知道到了哪里去了。心里乱成一团的陌生情素若隐若现,真是理也理不清楚。想着,头又大了几分。

“侯爷,……”吴维庸见定越侯面色复杂,面上的表情变幻不停。心里不由道,没想到定越侯如此的人物居然也会儿女情长。看来情之一字,世间人都免俗不了。

“维庸,你说那些人如何处置?”定越侯终究是定力非常,只一小会便恢复理智,冷着脸问随口问道。心里已压下去的怒火又腾腾地起来,面上沉郁如铁。

“不知侯爷是想先罚还是后罚?”吴维庸道,手上掏出一把折扇,刷地一声打开,慢慢地扇了起来。

“哦?怎么个先罚,又怎么个后罚?”定越侯冷着脸道,按他的脾气,那些人一抓起来,早就让他给喀嚓分尸了,要不是清漓求情,哪里还要想得罚不罚的问题。随后一想到清漓昏阙前的模样,眼中杀意顿现。这个老匹夫!

“先罚,好办得很,就把他们一干人等关个十几二十天,时不时进去叫差役棍棒伺候一通,不就行了。后罚,等侯爷在此的大事一了,该怎么算帐就怎么算。到时候一切都是听凭侯爷的吩咐行使。”吴维庸慢条斯理地道来,一双眼睛却不住地打量定越侯面上的神色。

定越侯闻言,紧绷的面色稍微缓和,缓缓道:“你的意思是,大事重要。等此间事情定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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