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顾迩然的反应如此之快，小陈顿时一窘，“我、我听宛如讲过……”（注）

“宛如？”已经被曾天养血泪斑斑的“革命家史”激发出兴趣的顾迩然可不想就这么一头雾水的给打发了，说什么也要刨根问底『摸』个明白：“也是你的好朋友？我记得童子军中没这个人啊！”

“大哥好记『性』，当时他（？）已经不在童子军里了……”小陈越发忸怩起来，呜呜，惨了！大哥可不是一般精明，自己本来只想敷衍过去的，谁知道一张口竟将那个念兹在兹的名字说了出来……

“咦，我说你脸红干什么？”发觉小陈的表情有异，顾迩然更加坚信其中有文章，虽然看情况多半是小陈个人的问题而不涉大局，但恶作剧的念头却驱使他跟这个小兄弟开个玩笑——哼哼，谁让大哥我最近郁闷得狠了呢？

“大哥你都知道了，就饶了我吧！”小陈终于抵挡不住他“别有用心”的目光，举手投降：“宛如她（！）早就调到女营去了——大哥，算你厉害——唉，糗死我了！”

……

“照这么说来，她女扮男装一年多，你们就没一个看出来的？”听完小陈的介绍，顾迩然忍不住哈哈大笑，早先的不快全部烟消云散了。花木兰固然是传说中人，没想到小陈的“dream girl”（梦中情人）居然真能如此——一个女孩子能够混在童子军中如此之久而无人发现，顾迩然也只能感慨这个时代的少年实在是太单纯了！

“这个，我哪能看出来？过去我去曾家她都是男孩子打扮的，早就看习惯了……”事已至此，小陈也只好忍受大哥的嘲笑了——其实，当曾宛如恢复女装打扮出现在过去童子军伙伴面前时，一帮小兄弟早已经把小陈笑惨了。

“哦，还是青梅竹马，不简单不简单——难怪你叫曾丞相‘爷爷’了——他就这么一个孙女吗？”明白了几人之间的关系，顾迩然在对曾天养的称呼上也客气了很多。

气氛瞬间又冷了下来——小陈隔了半晌才开腔：“曾家满门，活下来也就三口人了……”

“啊！”明白自己失言了，顾迩然不由暗暗后悔，口无遮拦的几句话，不经意间可能就深深伤害一个孩子的心灵呢！

看来自己对小陈的关心了解还远不够呀——最起码，也得多多“关照”这个小兄弟的感情生活才行。

故意避开这个敏感话题，他对小陈笑笑：“对不起，为表歉意，大哥教你几招赢得芳心的绝技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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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二人说笑得不亦乐乎时，石蛋走了进来——敢情他还兼着通报的任务：“禀大人，罗检点来探视您了！”

顾迩然跟小陈相顾愕然：罗大纲，他来干什么？

没等二人回过神来，罗大纲魁梧健硕的身躯已出现在门口，至于粗大的嗓门更是颇有“千里传音”的功效：“顾老弟已经康复了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哈哈！”

这样的问候倒是古怪，哭笑不得的顾迩然起身招呼客人，小陈也帮忙张罗。顾迩然这一昏就是十多天，如同活死人般毫无动静，原有的几个亲兵一早各奔东西自求多福了。虽然东王有责成有司协同照顾，但人走茶凉原是不易之理，管事的无非是连连应承了敷衍上头，实际上内外一力主持的只有小陈和童子军中的几名伙伴。此刻有客来访，匆忙不及准备，做主人的只好亲力亲为了。

“不知老弟恢复得怎样？早先时听说你受了伤，老罗忙着追剿清妖，没顾得上探问，但想来吉人天象一定是无碍的，这可不让我给说中了么？”还是中气十足的高声嚷嚷，但关心毫不搀假，这位大汉倒是淳朴得可爱——顾迩然本身在军中交际不广，受伤以来更是门前冷落，碍于东王情面来的几个同僚也只是蜻蜓点水（不过顾迩然在昏『迷』中，眼不见心不烦），专程来慰问的，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大胡子而已。

吉人天象么？顾迩然自己苦笑着惟有点头称是：“承罗大哥关心，小弟也是刚能下床走动，正打算去朝觐东王——罗大哥近来可好？”

“哟，这么说你可还得多休息休息——唉，我是今早刚刚回转这南京城，谁知东王又差我去镇江防守，想着一去不知耽搁到什么时候，就过来看看你——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可叫老罗给赶上了。”说起自己的战绩，罗大纲还是颇得意的：仪征、金山，甚至清妖运输漕粮咽喉重地瓜洲，都让他势如破竹地收归囊中，以不过万人的兵力，扫『荡』金陵以东大小数十城镇，清妖闻风丧胆，或降或逃——这样的功劳，莫说是区区检点之位，就是封侯拜相也不算夸张。

不过，无论是天王还是东王，似乎都不曾给他以相应的待遇。

顾迩然心思蓦地一亮，也许，关于水营旧部的种种，可以向这直肠直肚的大汉套问出一些有用的资料来。毕竟，自从昏『迷』不能理事后，发生的变化如此巨大，虽然石蛋也含糊讲了不少，但军队的直接指挥权有具体将领负责，要问明白还得找真神啊！

“罗大哥，除了打仗，军中可有甚新闻？兄弟近来是眼前一抹黑，虽然想念大家得紧，所知却有限得很了。”

“嘿，老弟这话就差了——军队不打仗哪还有什么可说的？”罗大纲自觉此话不通，呵呵先笑了，忽然又想起什么来，挠了挠头皮接着说：“别的有倒是有，但听了憋气——”

见顾迩然『露』出感兴趣的神情，他吐了口唾沫道：“你手下的那个军帅，叫什么贾子风的——这小子升了！现在干上指挥，一样是朝内官了。”

“哦？”顾迩然心中一凛，表面却丝毫不『露』异『色』，“这是好事啊！”

“呸！什么好事，这小子是你抬举他，连升了三级——我老罗可不是傻子，都看在眼里呢——谁知你刚受伤，他立刻就去给老主子献媚，那几天围着秦日纲鞍前马后的讨好……”罗大纲说话从来可没什么顾忌，谈到上司也是直呼其名：“你想想，攻城略地，你部下的那些新丁哪一仗是参加了的？屁的功劳没有，他贾子风凭什么能升官？”

“罗大哥，现在水营都交曾丞相了，小弟可没什么部下咯！”顾迩然打着哈哈，似乎全不介怀，内心却翻江倒海般不得平静：是啊，罗大纲功高劳苦尚且不得封赏，此刻他的牢『骚』也多半是因此而发——但一语惊醒梦中人，贾子风凭什么能升官？隐约地他已感觉此中关节绝不单纯！

“照啊！”罗大纲一拍大腿：“姓贾现在可狂了，曾丞相把一班水营弟兄全交他统揽，威风得很呢！”

“什么？”原本模糊的猜想现在清晰了，前因后果在顾迩然心中串成一条完整的线索——通过秦日纲向天王靠拢，吹嘘其对水营的控制力，拉着自己的旗号敷衍东王，其实一早已经把全部手下卖了个好价钱……于是自己受伤昏『迷』的半月来少人探问，贾子风却平步青云手握重权！

原来如此！虽然还是猜测，但基本每步节点都与事实吻合了，谁会想到这其中居然有着如此惊人的内幕，若不是罗大纲心直口快地讲出来，自己岂非要一直蒙在鼓里？

毕竟，水营新军是顾迩然带出来的，虽然时间不长，但能把一群乌合之众变成纪律严明斗志旺盛的战士，天王和东王都不应忽视自己的能力和影响——在此情况下还要急匆匆进行人事调动，除非手上握有对全局起决定『性』作用的底牌，可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毫无疑问，贾子风就是上层信心的保证！

自己毕竟是经验不足，纸上得来的理论还远远不能适应现实斗争的需要啊！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培植私人势力，谁知手下先依样画葫芦摆了自己一道……最可恶的是整编军队时采用的私下统属首领负责制，恰恰为贾子风夺权提供了最佳的机会——其人正是一干将士的老上司，直接控制力要比借东王威风的自己强太多了……

这时就算顾迩然养气功夫再佳，脸『色』也不免要大变了。倒是罗大纲惘然不知，继续高谈阔论了一阵才起身告辞。

强笑着送走了罗大纲，顾迩然越想越气，心头火起再难按捺，回身哐铛一拳挥出，竟把一张红木几案砸成两截！

“贾子风，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

（注：陈玉成与曾宛如的故事，详见《天下布武之天国风云》的番外篇《三河镇》，不过……我还没有动手写……在不相关处留伏笔，算是作者的恶劣趣味之一，大家多包涵：这个，我保证会在年内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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