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山蚂蟥
作者:善德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234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胡曼媛把我拉到牛志信的身边,指着他的裤腿要我看。他的裤腿上粘着好几条黑黝黝的东西。牛志信急转身子,睁大无辜的眼睛问:“什么事使你们这样惊诧?”

“别动。”我猛喝一声,将他镇住,然后俯下身细看,这才真切地看到,他的裤腿上的几条黑东西还会蠕动,样子十分狰狞可怖,极像蚂蟥,我小时候经常见到。

可大山里哪来的蚂蟥?

“是山蛭。”杨柳在身旁叫道。她的声音有点打颤,看来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美女遇到了克星。其实,在我的印象中,大凡美女无不怕蚂蟥的。

蚂蟥的学名叫水蛭,活动于水田和小溪等处的水域里。因其嗜血成『性』,很令人反感。人们尽管已司空见惯,恐惧之心还是丝毫不减。至于山蛭,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它的外表与蚂蟥相差无几,只是更瘦小点,活动的范围也不同,各有各的地盘嘛!

“山蛭就是山蚂蟥。”杨柳补充道。

牛志信听到自己身上有山蚂蟥,这才紧张起来,吓得蹦跳不止,以求将它们抖落下来。他这一招果然凑效,在几十个直膝跳高后,裤腿上的几条山蚂蟥纷纷坠落下地。地上的山蚂蟥未待人来处理,便以吸盘式运动迅速地爬进草丛里,顺着一些低矮的山稔树爬上去,最后粘在树叶上,潜伏不动。还有两条大概是听到四周的动静,身体骤然变成细长,后吸盘固定在叶面上而前吸盘矗立起来,扬着血口,不停地摆动,作势欲扑,非常嚣张。

牛志信掏出打火机,蹲下身子,打着火,想用火烤山蚂蟥。我连忙阻止道:“不可。山草太多,很容易失火。”说罢,夺过他的打火机,把他拽过一边去。

后面的战士们都围拢过来。苏仲平皱着眉头道:“想不到这里还有山蚂蟥,看来伏龙山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危机四伏啊!”

我故作轻松地说:“这里人迹罕至,它们等鲜血,可谓千年等一回。今天机会终于来临,它们可要大开杀戒。”

杨柳早已镇定下来,此刻正深思不语,听到我的话,猛然抬头,叫道:“大家快跑。”

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一路上,她的博学、镇定令我们深深折服,极少有一惊一乍的不智之举。我们把她敬若神明,对她言听计从。她叫我们往东,没有人敢往西。她的话比我的命令还管用,何况大家对她的服从是发自内心的。

大家也不问缘由,拔腿就向山下飞奔。山路陡峭,向下急跑是非常危险的,我看在眼里,大叫道:“大家慢一点,注意安全。”然后与苏仲平一道,扶着杨柳,跟在大家的身后。

战士们毕竟是纪律队伍,在指挥官的要求下,放慢了脚步,一个接一个地往下走,队伍登时显得井然有序。

杨柳边走边问:“朱队,你怎么不问我原因?”

我轻拍她的手背一下:“如果你认为事情是正确的,我会无条件支持。”一支队伍里的指挥官依赖于一个女人的智慧,是不是很无能?这个问题在我的脑海里一闪即逝。

杨柳嗔道:“我把你们卖了,也支持。”

苏仲平“厚颜无耻”地笑道:“无条件的基础是无悔无怨,明知你要卖我们,我也没意见,还为你数钱。”

“多谢你们这么信任我。”看样子她很感动,声音有点哽咽,“其实,我发现这里的草丛和山稔树上螫伏着成千上万的山蛭,而山蛭还源源不断地从队员们的脖子、手臂和脚踝等『裸』『露』的地方钻进身体,情况十分不妙。我叫大家跑,一是使山蛭无可乘之机,二是尽快跑到安全地带,然后脱衣服清理已经得手的山蛭。”

经她一说,我顿感左腿有点麻,忙捋起裤腿一看,天呀!左小腿匍伏着三条母指粗的山蚂蟥,不知什么时候中的招,它们吃得饱饱的,身体滚圆而又懒洋洋。苏仲平见状,也拉起裤腿检查,他的左右小腿都有山蚂蟥在吸血,计有七条之多,贴在小腿上,十分恐怖。

我打心眼里讨厌蚂蟥,这东西刀砍不能,枪杀不得,再高超的剑术对它也毫无作用,避之犹恐不及,哪敢主动找它玩耍。可涉及自己身体的肌肤和血『液』,不由得不重视。我硬着头皮,欲将吸附在小腿的山蚂蟥拔出来,杨柳阻止道:“不能硬来,一拔出来,你会血流不止的,紧跑几步,不用多久就是安全地带,我有办法止血。”

我和苏仲平不约而同地停止动作。放任几条吸血虫附在身上索取血脂,心里十分不舒服。不过,现阶段没办法处理的事情多着呢!暂时搁置下来,等时机成熟再摆上议题上,这是有国土争端的国家间的游戏。国家尚如此,我们又能如何?

由于心里有事,我和苏仲平恨不得马上就跑到山下,登时健步如飞,下山的队伍便悄然提速。我忍着不去想腿上的窝囊事,多般努力也无法办到,毕竟是自己身上的一部分,岂能说忘就忘。看苏仲平冷汗直冒的样子,我想他也和我一样念念不忘山蚂蟥老兄的“恩惠”。

我们一口气跑到刚才我以枝代剑杀胡蜂的那个地方,仿佛走过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们在这里收住下滑的脚步,与草叶藤条摩擦的声音戛然而止。若非有两个美女在旁,我们这些不太文明的刑警肯定早已脱掉衣服。杨柳不慌不忙地从胡曼媛身上取下医『药』箱,迅速调制好五瓶浓盐水,并拿出一大把止血贴,递到我手上叮嘱道:“把浓盐水泼在山蛭身上,它就会松脱。如果还不行,就用烟头火或打火机烤。然后,把止血贴贴在伤口上,如果伤口血流不止,我还得用草『药』捣烂为他敷上。”说罢,与胡曼媛转头走到一边去。

我吩咐她们不要走远。胡曼媛提着冲锋枪,守在杨柳身旁,同时为我们警戒。要是在大家脱衣服时,被怪鼠乘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八个男人迅速地将警服脱掉,只保留着一件内裤,昔日威武的样子登时『荡』然无存。山蚂蟥都集中在小腿和脖子上,有些队员身上贴着密密麻麻的黑点,小腿上仿佛绑着一个黑『色』的沙袋,十分骇人;有些队员较为幸运,身上一条也没有,如刘鸣和韦一翰。

我除了左小腿粘着三条外,后背也有一条,不知它是如何爬进去。腿上的山蚂蟥身子已撑圆,抖动左腿时,它们晃『荡』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我把浓盐水泼在它们身上,它们滚圆的身子一收缩,便松脱下地,被侵略过的地方随即涌出鲜血来。书上说山蚂蟥口里能分泌一种抗凝血的物质,破坏血『液』中血小板的凝血功能,因此被它咬过的伤口会血流不止。我把止血贴贴在伤口上,鲜血便不再流出来。后背的那条由韦一翰替我处理,因它吃得不太饱,离开我的肌肤时显得那么依依不舍。

牛志信和冯子修受害最为严重,他们使用的止血贴占我们五个人的总和还多,身上横七竖八地贴着止血贴,比现在一些人搞的什么行为艺术还出彩。他们除了粘的山蚂蟥多之外,还有几条顽固分子,任凭浓盐水淋就是纹丝不动,甚至越吸越紧。牛志信大怒:“你不要命,老子就成全你。”说罢,掏出打火机来烤小腿上那条山蚂蟥。

刘鸣亦在为冯子修烤脖子上的一条山蚂蟥。我们都闻到烤焦味了,可是他还在忙活着,不禁令人担心。

脱衣处理山蚂蟥的“战争”看来已接近了尾声。

大家如释重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宛若劫后余生,彼此额手称庆。我笑道:“如果没有这次山蚂蟥作『乱』,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原来是这么『性』感。苏肌肉男,你说呢?”苏肌肉男是我刚给苏仲平起的绰号,他坚持练身,肌肉十分结实。

“你欣赏有屁用,美女说了才算。”苏仲平自鸣得意,“不过,天生我材必有用,有朝一日,一定有个我中意的美女欣赏我。”

当最后一条山蚂蟥离开我们身子时,我们便开始打扫战场。我们把它们集中在一起,找来干柴草,准备给它们来个火祭,让它们知道侵犯人类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我们正忙活时,胡曼媛招手叫我过去。我跑到她们的身边,胡曼媛说:“头儿,你在这里望风,我们过那边处理身上的山蛭。”

“山蚂蟥也上你们的身?”我呆了呆,随口而出,说了一句傻话。

胡曼媛白我一眼,嗔道:“为什么不会?它们并不懂得惜玉怜香的。”

“对,对。”我指着前面一棵由许多藤蔓缠着的松树,那里比较隐蔽,“你们去那棵松树后,要利索点。我保证,男人和猛兽绝不能突破我这道防线。”话音刚甫,我就自责失言,我是男人,身已在防线之内。

杨柳对我嫣然一笑,不知何意,总之耐人寻味。而向来对我说话放肆的胡曼媛更是阴阳怪气地笑道:“头儿,你可别监守自盗呗!”

言下之意,好像我专门干那些『色』胆包天的勾当。当下我笑眯眯地回敬她道:“君子爱『色』,取之有道。你尽管放心,如果你有什么损失,拿我是问。”

“你要记着你的承诺啊!”

她们走后不久,韦一翰等人欲向我靠近,我忙朝他使眼『色』。他“哦”了一声,像明白了什么,便将队员们拦住。我提着冲锋枪高度警戒,由于要眼观六路,距离又近,透过不太茂密的枝叶,只要我愿意,亦能窥得几缕春光。

她们在松树后摆弄了许久,出来时天『色』已晚。暝『色』入森林,本来黑暗的密林里,更是暗得两眼『摸』黑。当我们下得神女峰时,已是天地一『色』,四周尽黛。

我们选一块空地,一部分人打着手电搭帐篷,一部分人去找些干枝残木,准备生火。在石器时代,我们的老祖宗为了取暖和防御野兽,通常都会在居住的洞口烧一堆火。在神秘的大山里,我觉得我们除了不茹『毛』饮血外,很多方面与原始人无异。既然当了一回原始人,那便将他们的烧火取暖和赶兽的方法也用上。

不过,我们毕竟不是居住在山洞里,帐篷建在空阔之地,四面无任何遮拦,总不能四面八方都烧上一堆火吧!在伏龙山里,因为还隐藏着数不胜数、而又无所不在的怪鼠,我们的安全系数绝非几堆火就能保证的。火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我们又拿什么来防御怪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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