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五

公元200x年

新生上课第一天的午饭时间。你该牢记，我叫白课题。我是一个因为某种原因不会变身的狼人。我的女朋友叫楚盟。在我心中，她是一个完美的人。短短的十几天，我们已经『逼』走了一个魔王，驱逐了一个天使长和一个高层恶魔。如果你问我还有什么不满意，对我来说，确实有那么一个混蛋如鲠在喉。如果他被我捉住，他的声带绝对会被我割下来。我会像一个皮匠那样，将他的声带硝制成一个皮标签，再用安普吉特费尔班匕首在它的上面刻上他的学名，再用一根我的“德意志山峰”的鞋带儿穿过那枚标签，最后将标签挂在这厮的脖子上。

我没有夸大或缩小，那个驱神的禁咒的确折去我二十整年寿命。不过我觉得很值得，它换来了许多人的活命。这些人中的一个对我最重要。我已经想起了她是谁。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她这么多年对我一如既往地关注，尽管那时我们只短暂地相处了几天。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对她说我已经想起她是谁。也许是羞耻心在作怪。因没有第一时间想起她而产生的羞耻心。

三年二班。门牌上如是写着。班主任领我进教室。教室里坐满了学生，与我原来所在的小学截然不同。我瞄了一眼黑板上画着的钟。一看就不是毕加索画的。他们课程的进度比我原来所在的小学要快一些。未来的帅锅美铝们正好奇地看着我这新来的同学。

我注意到很多拥有两个书箱的书桌后面竟然挤着三个人。这所小学真的这么好？一枝独秀？业内一家独大？就是牛x，是不？

“大家静一静！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他叫白课题。希望你们多多关心帮助他。”

班主任让我去最后一排。在我眼中，最后一排再无容身之所。“魔力丹东”一样ae的班主任硬是为我挤出一个位置。不知道她是否也可以让爱迪生为她造一台复制机。我本人比较喜欢交流电的发明人，名气比爱迪生小很多，却比他有才得多的塞尔维亚人尼古拉·特斯拉。坐在我左边的是一个正狠狠瞪着我的男生，坐在我右边的是一个短发齐耳的女孩。最初，我并没看清她的面孔，因为她的头发挡住她的脸。

那是我第一次和一个女孩靠得那样近，这全都仰仗这所人气超高的小学。当时我的动作像《绿野仙踪》里没注机油的铁皮人一样僵硬。左边的野人寸土不让。右边的女孩把她的领土划了一大半给我，好像在说：my~lord，这些都是你的领地。

“你向我这边靠靠。我还有很大地方。”这是她一生中第一次对我这样说，却不是最后一次。许多许多年之后，在罗马那家叫那蒂奇潘桑的寄宿家庭的一间客房的小床上，我听到过她这样说；又过若干年之后，在我们自己卧房中的大床上，她也这样说过；更久之后，在那个荒芜的、周围长着落满乌鸦的枯树的墓园里的一块墓碑下面，她还是这样对我说。

“你向我这边靠靠。我还有很大地方。”

在学生公寓食堂里的一张桌子后面，楚盟对我说道。她不动声『色』地看着我的反应。我装作没事人一样低头吃饭。楚盟看了我半天，确定我确实没有产生任何共鸣之后才将脸转向一边。

“my~lady，怎么了？”

“没什么。我很高兴我们还能坐在这里吃饭。”她鼻子一酸。

“高兴得要哭了？”我问道。

“谁说我要哭了？我只是有些激动。”

我夹了一块虫草鸭舌放在嘴里细细咀嚼。虽然吃不完，但我和楚盟还是点了十个菜。说不定哪天一不小心，我们就真的去地狱泡硫磺温泉了。

吃了几口菜，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不舒服。那个禁咒的后遗症还真不少啊。我放下筷子，看楚盟优雅地用餐。几个熟悉的面孔混杂在不远处拥挤的人群中。张远山向我招招手，我热情地回应他；他身边的阿东神情有些沮丧。我觉得阿东还是有炫耀的资本的，毕竟刘晓菲给了他一些补偿——一个香吻。这没心没肺的家伙用不几天就会恢复过来的。李哲和小薇也出现在食堂里。男魅魔李国跟在他们身后。李国的首场表现不得不用平庸来形容。他们三个向我们点头示意，并没有过来打扰我们。

几个狼人兄弟姐妹看到我们后径直走到我们身边坐下。

“你的脸『色』不好啊。”一个狼人对我说。“有些事情我们可以替你们分担。我们始终是一个team，不是吗？”

我点点头，“你说的不错。”

这顿饭吃了很久，直到下午三点才结束。

我和楚盟分开的时候，她用手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我知道有些事情是她不希望狼人们介入的。阿尔法有保护自己团队的冲动是可以理解的。

离得很远，我就知道我寝室的人都在，包括马龙。熊为民已经将他放了。

“阿题，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被抓起来？”

我一进屋，马龙就提问。写作业的阿东和王伟停下笔。我不想告诉他真相。

“你自己不知道原因吗？”我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我当然不知道。他们说我把你从阳台上掀了下去。”

“不是你把我从阳台上掀下去的吗？”我不耐烦地说。

“当然不是。不然他们也不会把我放了。”

他们放你是因为你没把我掀下去？sucker！

“他们已经把你放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要求你恢复我的名誉。你对所有人说你没被我掀下阳台。你就说……你就说你自己跳的。”

阿东和王伟没有『插』话的意思，都在静静看着这出闹剧如何收场。

我没理他，一头倒在床上。

“你就说是你自己跳的。你就说你自己跳的……”

这厮一定是魔怔了。我转过身不再看这厮的脸。我希望自己尽快睡着，尽快不再听到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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