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作者:我本楚狂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884

() ()范小虎情急之下,口不择言,等他叫出口方觉得不妥。

住手?这两个字是你在这种场合叫的吗?范天佑皱着眉头,心道,我范天佑仪表堂堂,算的上一方枭雄,怎么就生出如此个窝囊的儿子。很多时候,他都在怀疑,是不是当年自己的夫人背着自己做出什么令人不齿的勾当?奈何苦无证据查实,只能窝在心中不忿。

范小虎在家丁的产扶下一瘸一拐来到父亲面前,望着呆立不动的步留香,恶毒道:“爹,这样把他打死,儿子心中恶气难平,不如把他交给儿子,儿子一定让他们两个爽到痛不欲生。”

范天佑望着五大三不粗奇丑无比的范小虎,厌恶的摆摆手。

范小虎得到父亲的赞同,嚷嚷着家丁把步留香以及伸手重伤的铁牛带回范家大院。

范小虎身受重伤,行动不便,本来想让家丁先那他们两个开刀,心中又一琢磨,觉得怨气难平,索性把步留香和铁牛关在笼子,置于院中烈日之下煎烤,待自己内伤稍微好转,在凌迟他们也不晚。

……

……

范家大院,后花园。

一位黄衣女子手拂琴弦端坐在凉亭的石凳上,幽忆怨断之音在跳动的五指嚯嚯流淌,琴音忽高忽低,忽轻忽响,偶有朱玉跳跃,清脆短促,似美人掩面轻泣。声音都转,先如沧海一声长啸,滔滔两岸潮起潮落。繁音渐增,低沉而繁密,犹如秋风忽至,无边落木萧萧而下,一片凄凉肃杀之象,动人心魄。

“铮……。”

琴弦应声而断,黄衣女子手把琴弦轻叹。

“小姐琴技不凡,黯然**曲的造诣颇有教主当年的风采。”范天佑躬身施礼,一副讨好的模样。

“范护法此言差矣,绾绾苦练黯然**曲十数载,然而终究弹不出**之处,怎么能跟家师相提并论呢?”

黄衣女子正是绾绾,绾绾为什么在范家大院,当然有她的理由。

教主任无欢麾下四大护法,分别为风神公孙灵芸、火神匡震天、雷神范天佑、电神伍十一,统帅风火雷电四个堂口,十几年前范天佑受教主任无欢所托,潜伏在范家镇,虎视剑城,一方面收敛钱财,另一方面窥探天下至宝帝剑澹台。然而迫于剑圣无名之危,范天佑十几年来忍辱负重,不敢轻举妄动。

范天佑一无事成,属下办事不利,野心勃勃的任无欢对此颇有怨言,一年前遣绾绾只身离开万恶之源饕餮山,名义上辅助范天佑完成大业,实则督促监视范天佑,尽快夺取帝剑澹台。

“令郎现在怎么样?”

绾绾绝美的脸上露出关怀的神色,只是想起丑陋不堪的范小虎,一阵恶心徘徊在心头,急忙转过念头,脑海中闪现出一张英俊而轻佻的面孔,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想过人家?

自从绾绾住进范家大院,范小虎有事没事就在绾绾面前献媚,她心中虽然厌恶,然屈居人下,范天佑贵为魔教四大护法之一,这个面子不能不给。知子莫如父,范小虎那点花花肠子自然逃不过范天佑的耳目,绾绾的身份他在明白不过,这个祖宗得罪不起。范小虎的长相让范天佑备受打击,如果不是这样,他真有心撮合撮合这桩美事,为此私下没少拿狠话教训恬不知耻的范小虎。

“犬子并无大碍,烦劳小姐挂念。”

礼貌的问候,范天佑备受感激,这话听在绾绾耳中全然不是那会事,绾绾有些心烦意乱,翘首仰望,见天色尚早,随口问道:“我出去走走,来范家镇这么长时间,也该逛逛庙会啦。”

“那是,那是……。”范天佑弓着身子唯唯喏是,冷眼望着绾绾窈窕的身影,心中闪过一丝龌龊的念头,可惜他只有贼心没有贼胆。

绾绾迈着莲步穿过月亮门,发现院中央摆放放着两个木笼,笼子上着铁锁,隐隐约约有人影晃动,想来便是殴打范小虎之人,绾绾并不在意,直径走过去。

“哎哟,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轻佻熟悉的嗓音响在耳畔,绾绾驻足,蓦然回望,但见步留香两手托着下巴,蹲在笼子里,奇怪的望着她。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刚才自己似乎还在想他,没想到下一刻竟然见到他。

绾绾显得有些兴奋,浅浅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宛如二月里含苞微放的桃花,摇曳生姿。她如他那般蹲在地上,直视着步留香,心有灵犀般相顾无言。

沉默片刻……。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绾绾笑着问道,她很喜欢与步留香独处,如果非要问个为什么,也许因为她喜欢这种似有似无朦胧的感觉。说白了,就是暧昧,当然绾绾脑海中并没有这个概念。

“因为我饿。”步留香目不转睛,喃喃自语。

“看着我就不饿了吗?”

“因为你秀色可餐。”

绾绾咯咯的笑起来,风姿万千的抿着小巧的舌头,眼角眉梢悉堆万种风情,从樱唇小口呼出的香起萦绕在鼻间,嗅之入髓,舒坦至极,落英缤纷的笑颜灿如夏花,迷倒万载浮华。步留香痴了,突然希望她能一直笑去,他愿意这般陪她到地老天荒。

如果她能把手借给他牵牵,他不要太久,六十年就够,他没想过他能活到八十岁。

“这样呢?”笑罢,绾绾歪着头,气喘吁吁柔声问道。

步留香佯作打个饱嗝,拍着肚子,一脸满足的神情道:“饱已,饱已,从来没有这么饱已。”

“恩公,绾绾佩服。原来的你真的这么惬意,大热天晒太阳,而且蹲在笼子里晒太阳,如此雅兴,绾绾望尘莫及。”收敛笑容,绾绾正色恭维道。

“日光浴,日光浴,仅此而已,绾绾姑娘见笑了,如此雅兴,留香此生头一遭,颇有感触,绾绾若是有雅兴,不方进来一叙。”步留香哈哈一笑,打趣道。

昏昏欲睡的铁牛被两人吵醒,不满的埋怨道:“绾绾姑娘,别听我大哥胡扯,我们被他们抓到这里,强行关在笼子里。”

“真的?”

绾绾自见到步留香,已经明白其中的缘由,难得见他如此吃瘪,当下正闷得发慌,于是拿步留香戏耍一番。

铁牛重重的点点头。

步留香长叹道:“绾绾是范家的人,范家的待客之道自然独树一格与重不同了。”

其实步留香看到绾绾的第一眼,把心中的希望寄托的她身上,然而让他出口求一个女子,这句话他始终说不出口,他更怕她为难。他对绾绾不薄,他相信她亦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殊不知,女人永远不变得就是善变,这句话对绾绾来讲再合适不过。

“恩公,人在屋檐下怎么能不低头,绾绾也是一个屈居人下外人。”她这句话孰真孰假,说她是范家大院的外人,微观上讲基本属实,宏观上讲,范天佑是魔教中人,她又是教主的弟子,她跟范天佑算得上一家人。

步留香有些失望的望着绾绾,这一刻,他觉得她陌生如斯,也许一直以来他并不了解她。

唉,步留香子心中长叹,他总以为他是一只饱经风霜的孤叶,在萧瑟的秋风中懒懒的蜷起面目全非的身躯。他总以为他是一只格格不入的孤狼,对着凄凄的狼牙月嘶吼。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他只不过是一只迷途的羔羊,在绝望中孤独的守望,在守望中孤芳自赏。

“你在怨我?”绾绾望着忧郁的步留香,心中难受,傻瓜,我怎么可能置你于不顾呢?

“不怨。”

步留香摇摇头,他只是在自恋。头掉了碗大个疤,三十年后是又是一条好汉,这句话绝对不会从他口中说出,因为他明白,即使现在死了,三十年后他仍然不是一条好汉,而是一捏被人淡忘的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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