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纵身投怀
作者:阿波罗十二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056

曾经高傲的陆延森,不屈地昂着头。

他是个男子汉,不能让人这样看自己。</p>

他努力地调理着自己的气息,更可怕的事情来临,当气息运行到小腹的时候,竟然无法再提聚,而是郁结在原地不动。陪伴了延森一年多的静心赋已经不复存在。</p>

他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无论什么东西,在你身边的时候,也许意识不到它的可贵,可当它真的离去的时候,切肤之痛竟是如此鲜明。</p>

“哀莫大于心死”,延森已经几近崩溃的边缘,只是男儿的自尊驱使他努力抬起高贵的头。</p>

杭伟也许不知道在延森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明白他的心理几度转换,只知道战胜了延森,可是从他的脸上延森看不到一丝一毫胜利的喜悦。</p>

延森的悲哀刺痛了他?</p>

“走吧,回去了。我要关灯啦,没有人知道今天的事情。”这话是延森说过的,现在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是的,没有人知道。可是延森知道,他曾经拥有的一切,也许就这么离他而去。</p>

他努力地昂起头,不错,自己是个败者,虽然自认为是无辜的,失败却是因为自己实力不如人,他又有什么理由痛恨杭伟。他想明白了这一切,但他还有机会吗?应该说从这一战之中,延森领悟了不少东西,可失去了先天功法,这一切还会有应有的作用吗?</p>

无疑他的心情是灰暗的,头也不回地走出小礼堂,他的心中没有恨,也不再有悔。</p>

外面一片阴霾,黑压压的一片,薄雾降临,不远处的路灯也变得昏黄,不清晰起来。仰头看看天上,全不见了明月、星空。刚走了几步,一个闪电划过,竟然有点点雨星跌落,莫非苍天也知道了他的失意,要为他垂泪?</p>

沿着来时的路,他踉踉跄跄地向宿舍走去。</p>

推门进去,曹氏父子正在谈心。</p>

“森哥,你去哪儿啦?外面都开始下雨啦,我们还正为你担心呢。”</p>

延森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见谭剑不在,随口问了句:“谭哥呢?”</p>

他并不想知道答案,问句话,不过是掩饰一下自己,不愿让两父子发现异状,说完后,衣服也不脱,一下子就把自己湿乎乎的身子丢到了床上。</p>

“他说今晚不回来啦。”曹言回答道,“你怎么啦,不舒服?”</p>

听到儿子的疑问,出于一个老中医的习惯,曹伯父过来摸了一下延森的脑袋:“怎么了孩子,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啦?”</p>

对于长者,延森还是保持一贯的尊重,赶紧坐起来,笑了笑:“没什么的,老爷子。”混熟了以后,延森习惯于这样叫他,而他也毫不以为忤,反而显得高兴。</p>

天知道,延森的笑必定比哭还难看。</p>

“来,孩子,坐起来,我给你把把脉。”</p>

虽然不相信他能看出什么,延森还是坐在床边上,伸出一只手给了他。</p>

他又把延森的另一只手抓过去,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冲儿子使了个眼色,曹言乖巧地站起来:“我到对门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p>

“孩子,你跟我说实话,以前是不是学过先天功法?”</p>

延森大吃一惊,这曹伯父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当下点了点头。</p>

他似乎是在自语,又好像在对延森说:“这是需要机缘巧合的,难怪我看你异于常人。修习的时间应该不是很长,而且不是很得方法,已经伤了心经,只是尚没有发作。”曹老伯突然眼睛一亮,又问道:“你是不是刚刚受了伤?那个人也会先天功法?”</p>

延森又点了点头。</p>

“嗯,这就对了。现在是积在胸腹之间什么地方?”</p>

延森的惊奇越发厉害,也许老爷子有办法?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在下腹。”</p>

“你的旧伤加上新创,只怕恢复起来很困难。可惜我的医术有限,帮不上什么大忙。好在气息只是积住了,对心智不会有什么影响,可惜了,好好的一身功夫。这样吧,明天我去给你买上几副中药,好好调理一下,应该有些帮助。”</p>

“伯父不用这么麻烦啦,我想休息休息,以后多加锻炼,可能就会好的。”</p>

他摇摇头,“孩子,麻烦谈不上,不过你想得也太简单了些,这种外伤不是那么容易恢复。还有一个方子可能也会奏效,哎,你还年轻,也不太可能,只有看你的运道啦。要不就是希望能够遇到高人,这种机会只怕更是绝无仅有。不过以前只是看书上记载有先天功法这么一说,不料今天一下子就知道了两个,也不是一丝希望都没有的。”</p>

今天的际遇也够神奇的,先是遭逢同样会先天功法的杭伟,而碰巧曹伯父仅凭书上的知识,加上自己的推断,又能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不离十,更是让延森惊叹世界之奇,要放在以前,延森绝对不会相信世上竟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p>

本已心冷如灰,既然万事皆有可能,说不定能有缘碰上一位绝世高人也说不定。只要有一丝机会,就要努力争取。</p>

这时曹言已经回来,他们也就不再谈论此事,延森默默地躺回了床上。</p>

熄了灯,延森却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p>

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房间,然后一个炸雷似乎就响在窗前。只听见“哗哗”声响,大雨如瓢泼般浇了下来。</p>

这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大雨就如同浇在延森滴血的心上,肆意地侵袭着世间万物,却难以涤去延森心头的创伤。</p>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在这外静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延森看也不看,无论什么,延森都没有心情。坐起来,从口袋里摸出忘了关掉的手机,把电池扒了下来,丢在枕头边上。</p>

寝室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把已经入睡的曹言惊醒,起来接了电话。</p>

“森哥,睡了吗?找你的。”</p>

听到曹言的呼唤,延森无奈地爬了起来,走到电话机前。</p>

“喂,是我。”</p>

“你个死小森子,怎么不接我电话,快过来一下。”</p>

是韵杏的声音,延森心里一惊,发生了什么事情?</p>

“干什么,这么大的雨呢。你在哪儿?”</p>

“快来吧。我好害怕。在店里呢。”韵杏的声音有点颤抖。</p>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值班吗?其他人都到哪里去啦?”</p>

“不要这么多废话,快来吧。”</p>

延森低声嘟嚷了一句,心情极坏,又下着这么大雨,可听她的声音,又不像是装出来的,不会真有什么事情吧:“好,你等我,我马上过去。”</p>

他无可奈何地穿好衣服,屋里已经停电,摸索着找了把伞。</p>

“怎么,森哥,你又出去,发生了什么事情?”</p>

“是啊,有点事,你睡吧。”</p>

曹言哼了几声,又转身睡去。曹言父亲在床上发着巨大的鼾声,睡得正香。</p>

出了宿舍门口,大风夹着水浪扑面而来,一下子就把延森的鞋子打湿,伞也差点给刮跑。</p>

还好明智,穿了条短裤出来,路面上的水已经没膝,延森艰难地前行着。抬头望上去,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楚,只见水柱没命地倾泻下来。延森的心情糟透了,肯定是老天爷这个死东西,刚洗了澡拔去浴池的塞子,也不明白这老家伙有多大的块头,要不就是与几位王母一起洗的鸳鸯浴?深更半夜的也不嫌累。</p>

还没有从打击之中还魂,又得在这恶雨之中前行。过去的几个小时,一直刻意压抑着自己心中难以遏制的苦痛。置身在这茫茫雨林之中,延森不由得仰天长啸。现在总算有机会来发泄不满,可惜声音只能传到几米远的地方。</p>

暗夜、暴雨,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无边的孤独无情地向延森袭来。心在作痛,一股戾气淤积于心头,不知道该向何处宣泄。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老天,被延森痛骂了不知多少次,如何天上有知,不知道会不会原谅他的无礼。</p>

终于,延森看到了不远处咖啡馆里的灯光,昏黄几不可见,却也如走在茫茫大海之中,看到了远处的灯塔。</p>

延森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来此地,反而如归家的游子般欣喜,收起雨伞,拼命地向前跑去,一脚踏进路边的深坑里,一只鞋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p>

回身用脚划拉了几下,没有找到,去他的,不管了。赤着一只脚,继续前行。</p>

不知为什么,失去了一只鞋子,反而忽然明白了些什么。以前的自己是太拘谨啦,失去点什么未尝不是好事情。没了鞋子的束缚,这只光脚不是感觉更舒服?干嘛要这么跟自己过不去,谁说过的了:你失去的只是锁链,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p>

咖啡馆就在眼前,他的一只脚踏在了门口。</p>

门是虚掩着的,延森推开就走了进去。只见能亮的东西,全都打开了。吧台边上用以装饰的小灯,包括所有的电脑,显示器都在一闪一闪的。延森拿眼四下里看去,只见韵杏躲在一台电脑的后面,蹲在一把微机椅上,全身都蜷缩成了一团。</p>

模样像极了一个极度害怕的小女孩,安徒生笔下《卖火柴的小女孩》的光辉形象闪现在延森的面前。看她的背影,延森一下子抛却了自己心中的不快,心里升起了一股柔情。</p>

他不由得开口笑了,这是他几个小时内第一次出现笑容。“死韵杏,你在干什么,要在这儿开灯展吗?”</p>

韵杏吃了一惊,怯怯地回过头来,才发现延森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p>

㊣(8她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她居然赤着两只脚:“死东西,你可来了。”她跑过来就纵身到延森怀中。</p>

此时的韵杏,哪还是那副伶牙俐齿的女孩形象,伏在延森的怀里,竟还在微微抖动。</p>

“韵杏,怎么会只有你一个人呢?”延森还是问起了这个话题。</p>

“还说呢,本来是我和丽丽两个人值班的,正巧她家里有事,我就说一个人在这好啦,谁成想下了这么大雨,还有这么响的雷。我很害怕。”现成的眼泪就顺着她的脸颊流到延森的肩上。</p>

感到她是那么孤立无援,延森轻轻地拍拍她的肩:“好了,现在没事啦。”</p>

韵杏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抹了抹眼泪:“人家本来都上床睡觉了的,可是给这臭雷炒得实在难过,就起来了。开开所有的灯,可还是害怕,这才打电话给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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