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饮合卺酒
作者:安然朵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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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七里香已点了顾晓枫的几道大穴,抑住胸口不停往外冒的血,又探向顾晓枫的脉息,似乎象是自语,又似乎在警告着凤四,“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两个姑娘肯定有某种联系。 皇帝,如果你不救她,这个死了,你怀里那个可能也活不过来。“

他这一番话,总算引起凤四的注意,连着乔语嫣也疑惑不解地看向他。

“半缘是上古圣物,在朴修元札记中有记载,是固元神之用。相传,当年的邵国的明武帝的宠妃曾用过。宁红衣并没有受伤,就算有,也不足以昏迷不醒,说明她元神可能出问题。至于这个姑娘,她受伤,与宁红衣昏迷几乎是同时发生,这不觉得太巧些了?不过,这一切,我也只是猜测,皇帝你信不信由你,救不救她更由你。”

七厘香见凤四唇角满是戏谑,襟袖一拂,冷然笑道:“也罢,不关我的事了,我把人安全送到此,皇帝,你答应我的事终要兑现,今日我暂不讨要,来日定来上门索要!”七里香看了凤四那张酷似祁流景的脸,神色划过一丝复杂。

“等等——”凤四轻喝,他是不信,但他突然想起,彼时宁红衣曾说,若有一日,他见了一个叫顾晓枫的姑娘,请他不要伤她。似乎那时候宁红衣就知道自已和顾晓枫有所牵扯。

何况,宁红衣曾在两军交战的重要关头,私放了顾卫邦,到现在,他为她这个举动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但若是要从这里寻找答案,也未偿不可,或许,七里香的话虽玄,但未必全不可信!

但他能确定,宁红衣与顾晓枫之间必不简单!

虽然七里香的话太过荒诞,但若真双生双死,那这样的险他凤四冒不起,顾晓枫死不足惜,但他的衣儿——世间只有一个!

“答应你的朕自会守承诺,把半缘留下!”他记得,这是红衣之物,她一直佩于身上,他怎肯让她之物流入一个半人半妖手中?

只听得几声轻不可闻的笑声,殿中已无了人影,但那半缘已然回到凤四的手中。

他将那半缘重戴在宁红衣的颈上,但他的眼光却被她项中的凤符玉吸引,微微一震,心头划过酸拧,总算,她不曾把他给的一起抛下。

“一定要把她救活,无论怎么救,朕只要人活就行!”凤四声音骤然响起,那语气里的寒意,听到的人都微微一颤。

乔语嫣见凤四脸色苍白如雪,隐隐带着一团冷雾,情知不妙,忙上前道:“皇上,让语嫣给你把脉!”

这一诊,乔语嫣心里如冬日掉进冰窖,凉了个透——那蛊虫竟已至他的心脉!

“把她带下去,别让她脏了朕的地方!记住,今晚这里的事要是透出半分,你们就别想活!”他冷冷的瞧着地上那一身桔红新娘服饰的顾晓枫,神思一恸,唇角突然却绽开了一丝笑意,那抹笑,却不是对着顾晓枫的身体,而是转首对着乔语嫣,他犀利的眼风迅速扫向和乔语嫣静谧的脸孔,直看得她心里发怵!

几个太医战战兢兢地抬着顾晓枫退了下去。乔语嫣刚想福身告退,耳畔却响起皇帝那冷冽中带着僵硬声音,“朕的好师妹,你不该有话对朕说?”凤四的眼眸依然逼视着她,带着无情的审视,墨玉般的瞳孔攸的射出一道寒澈的眸芒,似乎在搜寻着什么,然后,一字一句道,“在朕有耐性听之前,你最好一个字也不漏地告诉朕,顾晓枫如何能闯到这里?”

顾晓枫隐在冷宫,他焉能不知?他放过她,不是因为怜惜那一夜的风流,而仅仅是,他曾答应过宁红衣,不杀顾晓枫,所以她想躲哪里,他也懒得追究!

但是,她能轻巧避过宫中的守卫,没有人暗助根本行不通。

顾晓枫若有朋友,在顾家破败之后,于深宫之中,也唯有他的这个师妹。

乔语嫣知道,此时的凤四已非是西北与自已两小无猜的师兄,他已是睥睨天下的帝王,在这一年间,他斩杀超过十万的祁国将士,屠杀了近数十个祁国的仕豪家族。她只知,如果今夜,她不能给一个满意的答案,她无法全身而退,或许她可能因幼年时救他一命而逃过生死,但此生,她将永远走出他的生命。

那她昨夜去冷宫催眠了顾晓枫,洗去了顾晓枫那些记忆——被一剑穿心的记忆。

并故意将凤四大婚迎娶邵国公主的消息透露出来。

这一切的努力都变成白废心机!

思及此,心里反而激生出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她不再避开他的双眼,而是坦然地面对着他。

而他亦紧紧地盯迫着她,双瞳中的怒焰隐隐燃烧,妖异犹如在狂风中昂扬的罂粟,风华而妖艳!

她是一个二十一世纪优秀的医学博士,心理学是必修之课。她知道凤四对她的怀疑,也只限于猜测,那么,只要她心理上能蠃这一关,就能再一次取得他的信任。

“师妹,朕在听——”他逼问一句,对着她的目笑得疏离,那样的笑,落在她的眼里,心头划过苦涩——

她目光渐渐黯淡下来,心脏深处一波一波的疼痛逐渐袭来,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她确实想借顾晓枫之手置宁红衣于死,因为宁红衣不死,凤四的蛊虫一定发作频繁。心脏长期处于

负荷工作状态,既使有一天她研究出如何引出蛊虫的方案,凤四的心脏也有可能已坏死,而这时空,无法做移植手术。

所以,今日,她早早在凤四的茶水中下了护住他心脉的药,希望他看到宁红衣身死时,能够撑得住这一关!

曾经那样的深爱,于自已,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没有人知道,或许就是在他当众说这一生不会娶她为妻开始吧,她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滑落到万丈悬崖的边缘,明知前进既是粉身碎骨,可是,天大地大,为何她还在这里久久徘徊,不愿离去?

是不甘心,还是这份爱已毁天灭地化成魔?

“师兄,虽然嫣儿不知道能否再唤皇上一声师兄,但是,嫣儿冒死还是称你一声师兄!”她面色丕变,横生波澜的眼瞳中满是痛楚,“十一年了,若说嫣儿在师兄面前有做错什么,也唯有那次在东湖妙靖的宅中私访,算计了师兄。也仅这一次,师兄不再信任嫣儿!嫣儿的错,就错在用情太深!嫣儿怕,就怕在师兄会移情别恋!可那一日,嫣儿连用死都唤不来师兄的一番垂怜时,嫣儿以为嫣儿的心足化为灰烬!”

她忆起那夜,月华幽幽,像一层白纱一样的批在自已身上。而她周身冰凉,凄冷地拿着刀用尽全力割向手腕,鲜红的血沐浴在月光下,就像红绡游丝一样慢慢绽开,她疼,却无法呼喊出声,她怕,却没有后退之路!

往事那犹如刀绞般的回忆,她似乎又听到了心脏破碎的声音,“可是,嫣儿发现,嫣儿已不是当年自诩于聪明娇傲于一生的女孩,如今的嫣儿为情所困,求而不得,日日锁于情殇。试问师兄,你还要嫣儿活得再卑微一些么?如今的嫣儿除了一口气还在喘外,再也没有什么能失去了!师兄,你就赐我一死,当就让嫣儿解脱了吧!“

凤四张了张嘴,心里好似被什么堵住了,是的,他对乔语嫣是何偿的无情!

突然,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来。淅淅沥沥打在窗棱上,他微微仰头看着暗沉的天空,一瞬间想起很多事。这些早已被埋没在他记忆深处的事,今夜忽然却上他的心头。

记得在伤重刚清醒的那一夜,睁开眼的第一眼,就看到小小她因为太过疲累而晕倒在了他的床榻脚下。

记得在军营篝火晚宴上,他比武输给一个普通士兵,遭到众人不屑眼神的嘲笑时,她那小小的手温暖地覆盖在了他的手,告诉他:今天你输给他,并不代表明天你依然会输给他!

记得那年中秋夜,她笨手笨脚的抹去他的眼泪,告诉他:你的娘亲一定也在思念你,当有一天你回家时,你娘看到一个铁骨狰狰的男儿,她一定会认为,这么多年的泪没有白流!

记得她为他做了一个奇异的饼,甜得几乎溺了他的心,她告诉他:今天是你的生辰,这是我专为你做的生日蛋糕。

那天,她还为他唱了整整一夜的歌·

他还记得,他对她说,无论她做了什么事,他都会永远原谅她……

他更记得,她千里迢迢,不顾生死的去祁王宫为祁太后诊治旧患,只是为了他……

她还曾对他说过,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令她离开他,除非是他先离弃!

这个他疼了十年的女孩,曾经是那个的娇傲,如空谷中独放的幽兰,如今变得如此卑微,她对他的爱,何偿如象他对宁红衣的爱,全然是求而不得,到最后,留不住一颗心,只好留住人!]

他尚有睥睨天下的权力,可以将所爱之人圈禁于身边,而她呢,除了卑微守在他身边为奴为婢,什么也做不了。

这样的乔语嫣,他怎么能再去伤害她?她可是他的师妹,给了他再一生命,给了他十年温暖的人!

“下去!”他隐藏在冷漠眼眸中的丝丝杀气,犹如暴风雨来袭般压抑的令人感到颤栗与窒息,“不要再错下去,语嫣,你再也错不起,因为,朕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疼惜你了,再有下一次,朕会杀了你!甚至你的兄长,也会因你的错受到连挫!”

乔语嫣面色苍白,眼角晶莹泪珠蜿蜒流下,胸口抽蓄得连口齿都不清,“师兄,嫣儿记下了!”

众人散后,凤四犹自抱着宁红衣坐着。

夜已深,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黑夜被洗涤一空,繁星复出,在深邃苍穹的映照下,闪烁的格外璀璨。

凤四坐在龙榻边,轻轻摸了摸怀里宁红衣的双颊,面露痛色,起身绞干了盆里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脸上未干的泪迹,“衣儿,先别睡好么?我们还得喝合卺酒,喝了后方百年好合,多子多孙!”

他的吻轻柔的如羽毛,那样细腻温柔如水,仿佛要探寻和了解她唇瓣上的每一条细小纹路,带着浓浓的思念,带着浓浓的渴望,不断在她唇边回旋。

气息愈来愈绵长,却只是他一人的纠缠,身下的人恬静水,钝痛一丝一丝蹙上他眉峰,又如潮汐褪却,“衣儿,该喝合卺酒了!”

他倒了两杯酒,他握着她的手与她交杯,他一抬手饮尽了觞中的酒。

可是,另一杯酒顺着她的唇角缓缓流下,他慌忙吻住她的唇,仿佛那流下的不是酒,而是他与她的幸福——一滴也不能遗漏!

她的唇柔软香泽依旧,他却感到了由内泛起的冷意,胸腔中的撕痛感又开始折磨着他。

衣儿,身体的疼痛抵不上心口的撕裂,若可以,我也想长眠不醒,若时光可以回溯,我宁愿从不曾认识你!

就这样吧,你就乖乖在我怀里,或许,这样的你,才不会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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