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四章
作者:子夜枯灯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097

烙铁在慢慢逼近,冒着热气腾腾。

问讯官见觉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禁大怒,大声命令两个官差给烫下去!

"烫!"二人得令阴笑着就把滚烫的烙铁贴到了觉非的胸口上,刹那间两股白色的雾气从被烫处冒了出来,伴随着滋滋之声。

觉非疼得冷汗淋淋,脸上青筋直冒,他紧闭着双眼咬紧了牙齿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一个官差见此,阴笑的表情变得更加变态,动手将烙铁在觉非的胸口用力按下后又沿着一字滑过,看得问讯官都开始流出了冷汗。

一阵剧痛袭来,觉非惨叫一声晕倒了过去!

"这人可真够狠的!"问讯官喃喃自语,让官差将觉非带了下去,他自己则依旧坐在那里对着那两块依然烫得发红的烙铁发呆。

迷糊中,觉非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心都得到解脱了,胸口仿佛有一股热流在抚慰着自己的心灵,它又如雨露将自己干旱的心田滋润得充实。精神游走在无意识之间的他嘿嘿发笑,被人拖着的双手却在疼得发抖!

两个官差脚不停留,到达觉非所关押的牢房后将他给扔了进去。可当他们将人扔进去的时候,觉非却开始手舞足蹈的大笑起来,看得他们都相视无言,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要知道以他们丰富的罚人经验,用烙铁烫过的人可以说是不计其数,可却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

铁栅栏被重重地关上了,铁链在门边哐当作响。

觉非因为疼痛过于剧烈的关系再次虚脱,倒在了冰冷的地上晕了过去。

这时候如果有人在旁观看一定会大吃一惊然后大叫,因为昏倒的觉非竟在倒下的一刹那就被两股纯白和纯黑的气体给包裹住了,浓厚而看不清里面……

魔界,三叉领。

火舞正端坐在营帐之中,难得的安静。

她奉剑无泪之命在这里阻杀由西而来的一支神族小分队,据说这支小分队的实力超强,虽然人数少但作战经验却很老到已经连续歼灭了魔族的三支军队了——这也是火舞来到这里的原因,现在的她因为实力和手段在神族大军中声威甚响。

她仔细研究着铺在桌子上的那张地形图,态度严肃。

忽然,她站了起来,大声喝问周围一人说,"那帮半人半兽的家伙还没到么?!""禀将军,"那人听到喝问声浑身一惊,乖乖,火舞大将军在魔族可是最会折磨人了,得罪了她可比得罪了剑无泪还要惨!他连忙回答说,"据后方战士来报审判军第二中队已经出发了,不日就可到达!""不日?!"火舞听了大怒,在拍断了身前的桌子后大骂道,"他们的动作怎么这么慢?野兽跑的不是要比人快很多吗?!要知道这里如果没有他们过来,就靠我们魔弓军的这几个人马根本就打不赢!难道还要我像上次那样自己一个人上去当掩护体让你们好射人家?!"说到上次,那人不禁露出了自豪的表情,但在这自豪当中他又冒着冷汗。那一次的情景实在是太过瘾而又太恐怖了!当时因为己方后续力量的缺失导致全军被围困在了一个小山谷里——他们是魔弓军,最擅长的就是打这种围攻战,只是那一次的对象给搞错了,他们是被包围而不是去包围人家——眼看着就要全军覆没了,他们伟大而又变态的将军火舞小姐毅然独自冲入了敌群,以一人之力弄得敌军一片混乱而给他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最终将人数数倍于己方的敌军给全部歼灭了!

他挠了挠头,打着哈哈说,"有将军您在咱们一定可以把那些敌人给消灭的,呵呵……""呵呵你个屁!"火舞冷冷地瞪视了他一眼,说出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我可不想又被弄得满身是血,在这里连澡都没法洗!"周围的士兵差点吐血,原来他们的将军之所以这么着急地盼审判军来就是因为她自己嫌脏!

"将军啊……咳……"那人拼命将自己的思维给恢复正常,忍着笑说,"按照审判军的行军速度原本他们早就该到了,不过这次他们的将军好像临时换成了审判军首领十天大将军,所以……所以就慢了下来……"火舞闻言气道,"又是这个吃白饭的家伙坏我好事!"而她口中说的这个"吃白饭"的家伙此时正在为自己识破了敌军迂回战术将其歼灭的事情而沾沾自喜呢!

自从神魔大战以来,狐神就回来了,而身为审判军首领的他也就从此"失去"了自由。这一次他听说剑无泪要派兵去支援火舞,于是赶紧跑到了他面前自告奋勇的说要"降级"带第二中队出来,在他的"拳拳之心"下剑无泪终于同意,他也因此脱离了狐神对其的"折磨".在路上他仔细分析了马上就要面对的敌人的情景,发现他们的前三次战斗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于是就断定这次也不会如己方所意料的那样从三叉领东面而来,然后他就派出了三支小分队在南、西、北三个方向打探。

一番打探之后,敌人果不其然地出现在了三叉领的北面并且已经开始沿着小路迂回准备出其不意地攻打火舞的军队——可惜这只想吃蝉的螳螂蝉还没吃着自己就已经被十天这只黄雀给啃掉了!

只可惜他这个大功臣现在却在大打着喷嚏,估计是在被狐神老师骂吧,他想。

一日后,火城牢房。

觉非昏昏沉沉地醒来,下意识地掏了掏腰间,在摸不到酒葫芦之后才再次想起自己现在是在牢房而不是酒铺。

不是说肉体上的折磨能减轻内心的伤痛吗,可是自己的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痛?

昏迷中的他再次做梦,再一次地重复了那个出现了无数次的梦境,每一次醒来都是泪流满面!

他摇头苦笑了一声,低头朝自己胸口的伤口看去却不料发现那里竟已痊愈,甚至连个疤痕都没留下!

又是那该死的魔斗气搞的鬼,觉非叹息,怪不得我还没解脱了,难道老天非要让我在清醒中被自己折磨死么?!他又想如果哪天自己的魔斗气不再捣乱了那他是不是也就随之解脱了呢!

接下来的几天,他又被押解出去受了鞭笞、夹指、杖责等等刑罚,虽然每次都被弄得半死不活得晕了过去,可每当他醒来的时候伤口却全都会奇迹般愈合,就连精神也都恢复得极其饱满!

这让负责审讯他的审讯官惊诧不已,同时也感受到了自己审讯官这个职业的危机!

直到第七天,自感这样下去也解脱不了而自己酒瘾又犯了的觉非开始打算离开了,正在思考着出去以后要到哪个酒铺打酒的时候,从牢房外进来了两个人。

两个女人,两个十分美丽的女人,并且是觉非熟悉的两个十分美丽的女人。

卡布衣、清荷!

她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说来也巧,觉非上次碰到的那个女士兵叫做韵修瑜,她其实是卡布衣和清荷所认的干妹妹,虽然二女现在属于娘子军团而韵修瑜隶属学院军,但他们之间却保持着书信联系。上次韵修瑜在碰见觉非之后对他的行为感到十分得奇怪,于是就在写信给二女的时候顺便提了一下,谁料二女在看过信之后便确定他就是她们找寻了多时的觉非,于是连夜马不停蹄地从军营中赶了过来。

后来又通过关系得知他被关到了这里,于是就找来了。

觉非一见着她们就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虽然依旧戴着面具但还是生怕被认出,这个时候他最害怕的就是遇见熟人,尤其是她们两个。

二女看到了他,虽然还没有最终确定他就是觉非,但熟悉的身形还是让她们激动不已。

卡布衣试探地叫他作觉非哥哥,可他却颓然坐了下去将头转向了墙壁。

"觉非哥哥,是你吗?"卡布衣两眼闪着泪花,声音哽咽,"难道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卡布衣啊!你为什么不回头看我一眼,你可知道我和清荷姐姐找你有多辛苦?!为什么现在找到你了你却不愿意理我了,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此时的觉非内心也很紧张,他不想更不敢面对她们,因为他一直知道二女是爱他的,但这份爱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却是那么得沉重,他想自己一个连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还有什么资格去接受别人对他的爱!

因此虽然他情绪激动,却依然保持着刻意的镇定,将身子斜靠在了墙壁上两眼空洞地望着眼前的墙壁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