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飞越——异域纵横记（新）

第十二回：双树原上定大计，二十二骑拜主公（上）

这一天的晚上，与昨夜的凄惨景象大为不同。

李荼等人不愧是职业军人，野地生活经验丰富，不仅打来了猎物，还懂得哪些野菜可吃，生火烧煮的经验也是非常丰富。于是人人得以饱餐一顿，身体状况恢复，精神便随之振奋起来。

到得夜深，女人们已在树下的一小堆篝火边睡着了，男人们仍在稍远处的空地上团团围坐成一个大圈，手上拿着树枝烧烤着猎物，嘴里大口吃肉，以箭囊、头盔盛水代酒，互相传递着，痛饮畅淡。

众人听说了赵矜的来历之后，不禁都觉得心驰神往——早看得出赵矜的不凡，谁知道他还是“仙人弟子”呢！这可真是奇遇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生死一线的危机中解脱，再跟上一个大有本事的“仙人弟子”，以后说不定还能干一番事业！

于是就在赵矜试探性地提出想要去寻找蒙古人、加入蒙古军的时候，好几个人异口同声反对，其中一人起身大叫道：“恩公神勇绝伦，何必倚仗蒙古人？”

赵矜连忙摆手道：“我是闲云野鹤，当然没关系啦，但是你们……”又用手朝那边一指：“还有她们，总得有个归依吧？”

性格沉稳的李荼，这时候也站起身来：“某等经历此难，已看破生死。苟延残喘是何男子！既有恩公如此英雄，某等情愿追随鞍前马后，开基立业，虽死无憾！”

众人同声应道：“虽死无憾！”

话音未落，纷纷都站起来，群情激昂。

颜士重握拳道：“恩公于某等实有再生之恩，某等性命皆蒙恩公所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矜微笑，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坐下，在心中默念“基业”二字，陷入沉思。虽然对这两个字隐约感到一阵振奋，但是望望围着火堆的这一个圈子，眼光从二十几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不禁又面有难色。

李荼似乎看出了赵矜的心思，便将心底的设想干干脆脆掏了出来：“恩公，莫嫌人少。成吉思汗当年于瀚难河源，不过十有九骑；其后纠合部众，不过三万。今某等二十二骑，更有新城之中二三十万为奴之人，劳心猝力，思得乐土。恩公借此良机，倘若举事成功，便足以雄据一方，再思良图。”

赵矜一听，心中一动，问道：“新城里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坐在旁边的萧銎伸掌答道：“不是汉人，便是朋友。”

自从上次赵矜说了“能互相扶助、一起活下去的，就是朋友”之后，众人都把汉族以外的东方各族人民叫做“朋友”了。

赵矜笑一笑，再望了望跳动的火光，思索一阵，便站起身来，说道：“有趣！”

众人以为他就要答应，不料他抬头望了一会儿星空，却又坐下来，以犹豫的口气说：“可是，我心性散漫，而且离开尘世已经很久，连凡间的话都不太会说了，哈哈……重新入世，不过是一时动了凡心，想救几条人命而已，倒没想到要做什么事业。”

其实赵矜主意已定，这些话只是谦虚、推托，也是想要试试他们究竟有多坚决。众人急了，还以为赵矜无心于此，于是纷纷谏劝，都说如今时世纷乱、苍生流离，恩公又是如此如此的大有能耐，万万不可空老山林！

这样的热情，出乎赵矜的意外，想了又想，才明白这其实就是“仙人弟子”这个头衔的威力。古代的人绝大多数是迷信的，迷信比任何力量都易于打动人心。自古一来，就有数不尽的例子——陈胜吴广起义，就说有狐狸在叫“大楚兴，陈胜王”；刘邦举事，就传说他斩了一条白蛇是白帝之子，而他自己是赤帝之子；刘秀打天下，一直声称自己是上应天文的，还说自己的二十八位将军是上界二十八宿下凡……这些都是很古远的事了，再数数年代近一些的事例：白莲起义，靠的是“弥勒救世”的宣传；红巾起义，靠的是“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的谣言；太平天国的领袖，则声称是上帝派来的。

赵矜是在现实世界里读书的人，知道几千年来，古今中外，迷信始终是不可忽视的力量！然后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优势——只要举着“仙人弟子”的幌子，就能让许多人服气，并自动自觉地追随自己、信任自己、倚靠自己！

这时头盔中的水又传了一圈，各人逐一喝过，感觉比喝了酒还过瘾，火堆旁的气氛越来越热烈，都期待赵矜拿个主意。

赵矜接过萧銎递来的头盔，将余水一饮而尽，只觉豪情大发，便爽朗地高声叫道：“行！就依你们，咱们来干番事业！”

众人拍击武器，一同欢呼，在寂静而漆黑的夜里，声震四野。

赵矜自己，总算有了个明确的目标；最早跟随他的这一群人，也总算有了个做人的追求。

（待续本回下）

作者：面不改色（[email protected]，发现错误或有意见建议请不吝反馈）

监督：面无人色、面有菜色

版本：7.0

日期：2004-07-04

顾问：面面教团同仁（http://61.151.244.246:1616/bbs/Board/Board.asp?BoardID=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