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劲草任凭风飘摇,猛士临危气愈高(上)
作者:面不改色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401

时空飞越——异域纵横记(新)

第八十六回:劲草任凭风飘摇,猛士临危气愈高(上)

当下观音奴、大悲奴与豪仲古杰尔同行,开入阿塞拜疆。来得不早不晚,亚美尼亚与格鲁吉亚两国军队刚刚侵入阿塞拜疆国境。伊儿利军也已逼近,还有船只在里海湖面上游弋,威慑阿塞拜疆首都巴库。

消息不虚传,阿塞拜疆果然面临亡国关头!

李圭手下,此时有五六千兵;观音奴、大悲奴只不过是为了护送公主奔丧,所领不过六七百人而已。汉军倾国兵力尚在顿巴斯,乌达引二万人改道前来,还须时日。

三位公主来到巴库,与母亲、哥哥见了,伤感一场,又到父王阿格加姆墓前拜祭,自不待提。泰屯与妹妹们叙话之后,便引本国军队向南,准备迎击伊儿利军。阿塞拜疆至此已经明明白白地与伊儿利决裂,倒向炎汉,虽然这一抉择,泰屯并不明白是福是祸,但按亡父遗嘱,不敢有违。

乱世中何去何从,对于小国来说本是一件天大的难事,何况风云变幻常出乎预算之外,谁能晓得,谁可担保!先尽人事,寻找一条明智的道路,然后听天由命罢!

阿塞拜疆兵微将寡,跟伊儿利对抗实为不易,幸好还有豪仲古杰尔全力相助。他倒不晓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只是因为要报赵矜的恩、报自己的仇,故此不余余力。他的嫡系部族,当年几经伊儿利军剿杀,男丁都稀少了;如今夺得车臣王位,又收得印古什,势力非比从前。于是尽发精壮男子万人,不在乎装备恶劣,人无甲,马无鞍,就凭着一股勇气而来。

另一方面,李圭率领汉军负责抗击亚美尼亚军与格鲁吉亚军。只因赵矜的突厥族妃子阿菲咏,父亲死在亚美尼亚人手里,母亲闼缇又被沃科塞万掠取,赵矜两番派使者去赎,沃科塞万贪恋美色,竟不答允。岳母落在人家手里为奴,是可忍孰不可忍?赵矜怒不可遏,早就想要收拾亚美尼亚了,只碍着伊儿利,不能轻举妄动。故此只在心底怀恨,每提起沃科塞万,总“昏君”、“暴君”地骂。好色倒也寻常,可是竟不怕大国,一味结冤到底,还不昏暴?

如今战争眼看就要爆发,跟伊儿利干仗已经无可避免,汉军第一个要打的自然就是主公的仇人沃科塞万。豪仲古杰尔、泰屯跟沃科塞万都有不浅的过节,都想打他,李圭将他们劝说一番,总算让他们同意将此穷兵黩武、妄自尊大的家伙留给汉军收拾。

要说世上总有愚人。沃科塞万身为天主教国家的国王,在四邻如此严峻的形势之下,还以为自己稳如高加索山;历来结仇甚多,如今又要侵略邻国,岂不就是个极大的蠢蛋?亚美尼亚的国运,有识之士已经知道不堪设想了。

“人有诤友,迷途知返;朝有诤臣,国恒不亡”——这是正理,但也得看情况。亚美尼亚国中,并不是没有一两个识见高远之士,别的不说,单一位学者出身的大将福格拉,文武双全,好学不倦,博览群书,熟晓世道,自不会看不出本国前景堪忧。怎奈沃科塞万的顽劣非同一般,愣是听不进去。

如今进入阿塞拜疆国境,探知汉军前来迎战,沃科塞万毫不在乎,传令继续前进。福格拉忧心如焚,一路上都睡不安稳,想想亡国恐怕已经是不远的事,实在无法忍受,只得又去犯颜强谏。结果这次惹动了沃科塞万极大肝火,喝令将福格拉绑了,亲手执鞭痛打一通,直打得皮开肉绽,晕死过去。次日沃科塞万经众人劝解,这才饶过福格拉不杀,削了兵权,发落他押运辎重。福格拉只得忍气吞声,别的人经此一事,再不敢言。

汉军把住隘口,坚守不出,任凭亚美尼亚军如何挑战,只是不理。这是李圭的策略,一来摸着沃科塞万的脾性,要助长他的骄横;二来此战关系重大,稳妥一点还是坚守待援为好。

泰屯与豪仲古杰尔那边,也已经安排妥当,阿塞拜疆军准备当面坚守,车臣军将以奇兵同伊儿利军周旋,以等待炎汉大军来到,再图后举。

炎汉大军,却不是想来就能来的。赵矜考虑到如果南边消息传开,军心难免动摇,这时只有横下一条心,速战速决!

乌莫斯基统兵有方,但也并非神圣,不知此时汉军的处境。本来他若是退出北顿涅茨克,不要在乎城池的得失,与汉军周旋,那么,只要拖些时间,汉军极其不利!

赵矜率军来到北顿涅茨克,林宓开营接着,诉说情况。赵矜得知乌莫斯基已经加固了城防,不忧反喜,冷笑道:“老贼虽然狡猾,毕竟不懂兵法。”

众将不解,惟有李荼心中了然。赵矜也不解释,拔出一支令箭:“兵贵神速,趁着锐气,我军立即攻城,谁愿先登?”

何磐不管三七二十一,跳出来道:“主公,末将某在此!”

在此怎的?众人皆知,没一个人敢抢。许妤、萧若璎,骑战擅长,爬墙可是外行,无法与何磐争先。

于是当夜二更,天上有云,四野黑漆漆的。赵矜放起一枚绿色信号弹,已经绕到了城北的李荼便率军鼓噪起来。乌莫斯基从睡梦中惊醒,忙到北面城墙上指挥俄军准备应战。

李荼见俄军聚集到自己这边,便让手下再放起一枚橙色信号弹。城南何磐望见,与副手姚蛮子大声喝令,挥动本部冲锋。

云梯一竖好,何磐头戴铁盔,身披厚甲,背插两柄大刀,不要命地往上爬去。姚蛮子也将两支短棒负在背后,全副武装,上了另一架梯子。两人都是重量级的,独占了一梯,梯子仍摇得厉害。

俄军守备不疏,城南也有防备,当下飞箭、木石便往下落。何磐、姚蛮子各挨几下,并不吭声,只爬得更快了。下面兵卒,免不得被射死砸死了若干,仍然护梯不顾。

俄军心慌,有的要掀梯子,有的拿着刀矛乱搠,何磐、姚蛮子两个已置生死于度外,同声大吼,拳拨利刃,脚下用劲,便即跃上城去!

众军望得这一幕,心潮澎湃,齐声高呼!赵矜连放起三枚信号弹,顿时四面城下响起雷霆般一大片呼声,连绵不绝,响彻夜空!饶是乌莫斯基治军有方,俄军见汉军势大,又来得如此猛烈,好些都吓得魂飞魄散。

莫说“攻城为下”,其实用兵之道并非一概遵循死道理,得看具体情况而定。士气旺盛、乘锐而来之时,急速攻城便是上上之策,不攻反而贻误战机。深夜总攻,守军动员不及,就算能够迎战,士气与指挥难免打个折扣。

战场之上情绪是会传染的,一人奋起拚死,多人勇气勃发;一人胆怯欲退,多人心下迟疑。这边汉军见何磐、姚蛮子如此英勇,登时无不忘我争先,各梯之上前仆后继;那边俄军心里只象悬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秩序不由得不混乱!

何磐、姚蛮子杀死十几人,碰了照面,一看之下都不禁粗声大笑。他们两个笑什么?原来赵矜怕他们登城之时受伤太重,各赐了铁护手、金笼面。护手还罢,笼面罩上去只象两只花猫,故此发笑。

笑过之后,何磐眼尖,瞥见俄军于不远处烧着一大锅水,几个家伙拿着大勺在舀。不等他们转身,何磐一个箭步奔去,挥刀一阵乱剁。几名俄军惨叫倒地,一个惊恐之中提勺招架,反将沸水淋了自己一身,哀嚎着在地上翻滚起来。

远近俄兵纷纷扑到,何磐抖擞精神,下手凶猛,一刀一个。有的当场了断,有的未中要害,便被何磐抄起来扔进锅里。斗不多时,硕大的锅中已煮着十几具尸首,水满而溢。

姚蛮子单只蛮力而言不亚于何磐,两杆三四尺长的短棒上花花白白,沾满脑浆。饶是顿巴斯军队装备精良,一棒下去,便往往打个盔陷头破、又或额裂鼻断的。

不多时,颜士重、戴得功亦登上城。

颜士重喝一句:“兄弟,须先解决烧水的!”

戴得功回一声:“理会得!奶奶的,烫得老爷好苦!”

颜士重道:“多亏长毛蛮子无有见识,若学我天朝上国,烧起油来,你已没命了!”

说着,急抽出背上弓箭,一箭射去,一名举着石头的俄军哼也不哼一声,往后仰倒。石头砸中另一名俄军肩膀,那家伙熬着痛,尤自挣扎来斗,脚步踉跄,嘴角淌血,真是可怜。颜士重做个好事,添一箭送他去迄。

戴得功舞起刀来,护在颜士重前面,两人且战且进,只望着有锅的地方杀将过去。先登将士所杀开的几道缺口处,后续汉军蜂拥而上,源源不断。

(待续本回下)

版本:7.0、7.1

日期:2004-09-22、2004-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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