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飞越——异域纵横记（新）
第１０１回：铁骑逞强扫北印，海都威望日中天（上）
话说赵矜组织工作队全国巡回，与鹿裔告别之后，出亚速海，到克索地区，再与乌达告别，乘船经里海，溯乌拉尔河，来到苍穆地区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一个多月，是为初夏季节。此时的炎汉国土面积达到三百万平方公里，已经差不多相当于宋、辽、西夏三国鼎立时宋朝的面积，因此虽然全军都是轻车快马，仍需要耗费相当时间。占国土大半的冻土地带，不在这次巡行的范围之内，此行所至最荒远的城镇便定在鄂州。
苍州州治逐水草迁移，无有定所，此时位于乌拉尔河至苍岭关的中途。御驾来此，镇东大都督齐劲率所部迎候，赵矜说了海峡送别之事，齐劲豪情大发，亦赋诗一首——
镇东行
关外原野发春草，
岭间山花吐新苞。
漠上东风不来度，
竟使旗角向阳飘！
这首诗说的是冬去春来之际在苍岭关见到的情景，相比《镇南行》、《镇西行》更具意境，足见齐劲文化修养超过乌达、鹿裔。赵矜频频点头，回味良久，笑道：“难得，难得！现在众将都在学文化，而齐都督底子好，作起诗来不逊文人，而且更有统帅气度。”
众将皆称善，唯有何磐、甘巴速瞪大眼睛，迄今不知道文化学来有何用处，唯知双锤、大挝，末将某二人这辈子吃饭就靠它们了。
赵矜看得出他们的眼神，于是遥指大幡，开导道：“学文化，人的素质就会提高。文化乃是谋略、政略的基础，武将学文化其实也是有用的。就如齐都督此诗，其实对天时地利都有研究。中原大地，西至甘肃一带，虽然距海遥远，春夏之交的风毕竟还是自东南而来。那边的原野，是自东向西而绿。这里却是西来暖风。齐都督在此镇守两年，对气候非常熟悉了。”
齐劲感叹道：“想当初，主公火攻铁固鲁，那火便是借助风势自西而东烧去。主公始来此地已识地利，末将在此两年有余，岂敢不知？”
听大都督此语，众将皆叹，对于主公大为佩服。何磐、甘巴速恍然大悟，下定决心也要学点文化，散会之后便去寻房元度要诗书看。至于看得懂看不懂，这个嘛……人有资质，不可强求。乱世之中，双锤、大挝，正宜吃饭。
齐劲将赵矜送至穆州，即回苍岭关镇守，王师自行北上，这一段路却是整个行程中最难走的，原因便是密林之间道路狭窄，全军不得不拉到百里之长，依次行进。
越过密林、山岭地带，出现千里平地，间中或有乔木与灌木丛生。这便是鄂州，位于鄂毕河中游，大片沼泽夹杂大片沃野，只可惜以现在的生产力水准难以开发成农田。赵矜斟酌之后，命令大军伐木斩棘，在州治一带开辟一片牧场。土著居民皆来协力，一派从未有过的热闹景象，仿佛沉睡千年的大地顿时唤醒。
此时的南顿，麦子已经结穗；在苍穆，乃是一年之中牧草最丰美的时节；而在鄂州，刚刚才迎来冰雪消融。
临了，赵矜赋词一首，结束本次巡行。
鄂州曲
汨汨长河水，
陌陌新开原，
风景如画叙哪边？
绘尽江山写意处，
归去兮！
来日细览长卷。
冰破流珠玑，
荜路入丛莽，
野客问我往哪厢？
只缘随兴故至此，
行路亦难矣！
沼间寻鹿迹。
快意哉，不枉辛辛苦苦打下这辽阔江山！他日若归中土定鼎，便有两个鄂州，这边的鄂州可改称西鄂州或者新鄂州，就象后世西方人命名什么新约克、新奥尔良一样。
余兴未尽，报马驰来，却是一件对炎汉虽无直接关系、但最好预先作些应对的大事。赵矜听闻之后，传令全军回京，自己惦记着久别的京城，与众将轻装先往回赶。这般奔波，恰似自己胡诌《如梦令》中的最后一句：“国主，国主，委实好生命苦！”
皇帝回归京师，臣民迎出五十里外，各族百姓男女老少争相瞻望、焚香礼拜。乱世人命比草贱，谁能给一碗饭吃就崇拜谁，何况赵矜带给国民莫大安全感，能看到他一眼就真的是“吃饭很香，干活有力”！
最近发生的这件大事，关系其实不小，不过炎汉建国以来多历风雨，危机重重，臣民已经看得淡了，将士更加自若。那就是，海都汗国与北印联军（东伊斯兰联军）的战争终于有了结果。
去年将入冬时，北印联军出师，一开始果然如同德里朝苏丹博尔邦的计划，顺利夺取了阿富汗以南地区，收复先前被海都屡次侵吞的土地。不过，天气越来越冷，北方又不比南方，象兵在纬度高或者海拔高的地区难以作战，于是早早撤回印度河下游（今巴基斯坦南部），步兵则在中游屯扎。
博尔邦苏丹原以为海都大汗亲率援军到达之后就会发动反攻，下令联军时刻戒备，但是海都并不急，甚至整个春季都不反攻！
来自阿拉伯海的暖风迅速温暖印度河流域，夏季到来，北印联军赖以作战的大象们昂首摇鼻，活力四射。博尔邦大喜，认为再度进攻的时机已到，号令全军开拔。他却没有充分考虑到，联军去年刚集结时之所以能打胜仗，全是凭着一股锐气；到这时候，这股锐气早已消失得差不多了。再者，当初是因为海都主力西进，南面空虚，现在并不是趁虚的大好时机。
联军步兵刚刚移营开拔，海都已经侦知，于是趁着联军象兵尚未跟来之际，挥动铁骑汹涌直下！一日一夜之间，海都军自西北向东南疾扫三百里，将北印联军打得溃不成军！联军前面的溃军打乱后军，结果兵败如山倒，博尔邦大败亏输，狼狈逃蹿，同行各邦君主有两人竟命丧敌手！
北印度各国，德里朝最大，其它小邦都是冲着博尔邦的声望举兵跟随，结局竟是如此惨败，博尔邦威信大失！
相反，海都之威名自从第二次苍岭大战遭到小挫之后，再度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苍岭关前之战，汉军利用海都军前后脱离的契机取得险胜，海都竟能吃一堑长一智，活学活用，反过来以此对付印度军，取得更大胜利！实在是不简单。
赵矜与群臣商议此事，不得不叹道：“海都真是有本事，绝非一勇之夫。同样的亏他不会吃第二次，相反，还能学到手来让别人吃亏。若不是贪得无厌导致有时候利令智昏，他就可以算是个英雄了。”
一听此话，多员将领出班，请教道：“主公之意，难道觉得海都并非英雄？那末，不知当属何等人物？”
赵矜微笑道：“海都，枭雄也。真英雄，应当放眼长远，既强而仁，不可一味贪暴。”
众将叹服。房勉之出班道：“天下英雄，惟有主公！”
赵矜大笑，连连摇手。
房简之连忙出班，纠正道：“天下英雄，惟主公与忽必烈耳！”
赵矜还是摇手。
房元度见二弟连拍不中，挺胸出班，慨然屈指道：“天下英雄，惟主公与忽必烈、鲁道夫、爱德华、夏塔尼耶夫、达尼尔、哈拉温、孟塔西、梯厄-波罗也！”
元朝皇帝忽必烈、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鲁道夫一世、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一世、基辅摄政夏塔尼耶夫、莫斯科大公达尼尔、马摩克朝摄政哈拉温、哈夫斯朝苏丹孟塔西、威尼斯大统领梯厄-波罗……等等，这些都是当今世界的英主，赵矜非常注意他们的动向，多曾与群臣讨论他们。房元度记得明白，这时便连盘托出。
群臣瞠目，赵矜笑得往后仰：“啊哈哈……不错不错！你说的这些都是非凡人物，一国之灵魂。天下英雄多矣，不必去数，我只管干好自己的事业。你们辅佐开基立业，又怎么不是英雄？”
勉之、简之见大哥终于拍中，神采飞扬。群臣听主公普加赞赏，尽皆欢喜。
海都大胜、北印溃败之事，对炎汉确实不利。不过，本国内部空前稳定，国力稳步增长，今非昔比，不同于遭到毁盟突袭之时。
至于伊儿利那边，这时与炎汉已经是非常友好。散朝之后，赵矜与苎玉贞入宫，一边笑谈道：“原来我们出巡之时，不但内政颇有收获，外交形势也大为好转！这不，伊儿利汗国送给我一批波斯舞女，马摩克朝又送给我一群埃及舞娘……啊哈哈，闻名久矣，我倒想要看看。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可是响当当的明君，不会受糖衣炮弹影响的！”
苎玉贞不解：“糖衣炮弹？”
赵矜抚掌道：“你不见我令人开发出糖衣药丸？中药往往太苦，令人畏惧，我搞这个东西，就可以销往国外了。有糖衣，就不觉得苦喽。”
苎玉贞笑道：“原来如此。药丸还是治人的，炮弹却是打人的，上敷糖衣，让人见其甜而不知其苦！”
随行宫女皆笑，赵矜连连点头：“对，对！你好聪明，一点就明。这个舞娘就是糖衣炮弹，内有两重含义。一来固然是表明友好，二来我毕竟是伊儿利的强邻，帖克笛想要麻痹麻痹我。这种招术，咱们中国见得多了，西施不就是个例子么？哈拉温倒未必是想要麻痹我，只是见到帖克笛送，他那边也盛产舞娘，天下闻名，于是就不甘示弱了。现在伊儿利汗国与马摩克朝已经休战，为此帖克笛归还了马摩克朝部分领土，并给予国内穆斯林更好待遇。虽如此，两国始终是有宿怨的，仅此还不足以彻底化解。未来或许还有冲突，因此都要拉拢我，指望将来我们至少保持中立吧！”
赵矜如今亦成了政治老手，马上看透两国用意。苎玉贞深深点头，觉得自己也跟着长进不少。
波斯舞女、埃及舞娘名扬天下，美女爱看美女，苎玉贞亦有兴趣，想看看她们究竟是怎样的美法。赵矜未见之前，还声称：“糖衣炮弹不足道哉，我只喜欢爱娇这样的贤助！”不料一见之下，只觉得下巴快要掉下来！
这般身姿苗条，那般服饰艳丽！蒙着面纱，露着肚脐，一个犹可，两群无敌。缀胸宝石衬媚，贴腰软玉托香，缠腿轻锦映彩，绕足金链生辉。同坐宛若水莲花，共舞堪称火美人。
果是妙绝！宫女们都不由得叹羡，连苎玉贞也情不自禁驻足微笑，只是没有随她们赞美罢了。赵矜呆了良久，这才喃喃说道：“这……这糖衣炮弹，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耶！看来两国为了讨好我、麻痹我，还真是不惜血本哪！”
（待续本回下）
版本：7.0、7.1
日期：2004-12-27、2005-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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