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作者:中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013

冬日的下午,阳光都显得冰冷,车窗外是倒退的行道树,再远处是三处五处的房舍和荒寂的农田,这里已经不是主干车道,虽然还是油路,但质量明显差了不少,还时不时的有棱有坑,即使是避震极好的国产悍马车,在高速之下,也是极其颠簸的。

车中很沉默,周正刚点上他的第四根烟,给人的感觉他抽的不是烟,是命,烟停了,命也就没了。

吴雪在后边,紧咬着下唇,时不时的偷看看顾朝夕,又看看符狗,眼神闪动着,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顾朝夕则微阖着眼,仿佛在打瞌睡。几分钟之后,顾朝夕睁开了眼,沉声道:“找到了,直线距离大约21公里,中型箱式货车,车厢里四个,车楼里两个。有没有直升机什么的?出动拦截一下。”

周正吧嗒吧嗒嘴,冲顾朝夕涩笑了一下。

周正的反应,基本在顾朝夕的预料之中,也不再说什么,从挎包中又摸出一个黄表纸的包,打开,仍是木头片片,仍是拼装。

这回拼出的小手工要比符刺蜢大两圈,模样实在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很毕加索,但是神韵极佳,周正和吴雪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头鹰。

“不,是隼。符隼。”顾朝夕这样解释。隼比鹰小,但同样凶猛,隼更灵巧。

不同于符刺蜢,符隼从木头变成活物后,要比模型时大不少,看起来完完全全根真的隼一样。只不过,似乎更耐糙,顾朝夕拉开车窗,随手甩鼻涕一般甩了出去,结果隐约间一声鹰鸣,符隼飞上了天。

“坐稳抓牢。”顾朝夕侧头大声喊,明显是说给吴雪听的。

“听我指挥,从这里下去……”

猛士头一拧,直接从路上下了一米多高的斜坡,贴着一株大树,冲进了农田,便如行进在戈壁中的坦克般,一路尘土飞扬,连窜带蹦的驶去,那颠簸的样子,极易让人联想到投骰子时的那个杯子……

什么叫穿屋跃户?现在就是了。国产悍马一路上撞到的玉米杆子垛不计其数,从两个小村子里横穿而过,也亏得农村地方大,院落之间路够宽,否则绝对是墙倒屋塌,即使是这样,也免不了鸡飞狗跳、惊的不少农户开门观望,心说这大冬天的,开车恶意撞人事件也下乡慰问来了?

吴雪被颠的砰了好几次脑袋,哇哇尖叫,顾朝夕也是五肚翻肠,只不过男人都爱装,他尤其爱装,绷着脸假装这是小Kiss、家常便饭,实则也是头一回,以前光看电影里,还觉得不过瘾,开的不够快,颠的不够厉害,现在轮到自己,好么,时间长点都得成了娄西瓜。

东风猛士这回不仅跃野,还跃了田,跃了存,对驾驶员绝对是个考验,这也就罢了,周正最担心的是这悍马千万别这时候尥蹶子,离了这车,三人就得靠11路追了。

猛士挺露面,一路飞奔,淌小河、过土棱,最高一次飞起两米多,车轮没飞,车轴没断,硬是一步步的将双方的距离缩短了,等再上了路面,据顾朝夕说,双方已经不足两公里。

符隼在顾朝夕的召唤下飞了回来,迅捷而轻巧的钻进飞驰猛士的车窗,落在顾朝夕的臂上,在顾朝夕的施为下,光芒一闪,又化作了木头片片,被他拆了重新包起。

“还能回收再利用啊。”周正看在眼里,痒在心头。他知道的会类似术法的所谓大能,一个个施展时架子摆的那叫一个大、一个足,用起材料来那叫一个挥霍,木心中的木心、朱砂中的精品,用完了不是爆了就是碎了,感觉就跟放烟火似的,他从未见过象顾朝夕这般经济节约的,顾朝夕从他这里走了多少材料,他可是清清楚楚的。那个很普通的电脑包,如今在周正的眼中,比兜了一包南非钻石都贵重。

顾朝夕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有空给你弄几个攻击防护的,但说好了,材料你出啊。”

周正嘿嘿一笑,心里美滋滋的。他知道,这就是报酬了。眼前这人,年纪不大,心里可是很有准谱的,不会让别人白忙乎,而且从目前来看,回报往往是超值的。福伯和那叫‘幽行’的鬼‘上交’之后,也不知道被转到了哪里,反正好处这几天正从上边以明暗两种渠道落实下来。这也是周正接到顾朝夕的电话,就放下手中一切事务,巴巴的赶过来的原因之一。

“我、我……”后座,吴雪我了半天也憋出个话来。

“等我把雨筠救回来再跟你谈。”顾朝夕一句话就把吴雪顶了回去。

十五分钟后,悍马停在了土路的路边,前边百多米外,是处北靠山、西有林的村落,南边是大片的农田,顾朝夕一行三人在村外东边。

土路旁一人抱的大杨树上挂着个大木牌子,白漆的宣传字体已经起皮斑驳,但还可以明确辨认:砖窑坳村。

“车在村西北头的大院里,我们绕一下,免得惊动了村里的狗。”顾朝夕说着,拄着拐一瘸一瘸的下了土路,向北边行。

周正知道,村子北高南低,又是大野地,从南边太显眼,北边虽然路远点,还不好走,得翻一个山梁子,却是比较稳妥。

吴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顾朝夕后边,后来见顾朝夕走的辛苦,便主动上去搀扶,顾朝夕也由她了。本来是想把吴雪留在车上的,后来一想这妮子肯定不会消停,而且她一个人也不安全,索性带在身边,反正该见的见了,不该见的也见了,有空摊牌吧。至于会不会跟了周正去当‘铲粪工’那就看周正的本事了。

砖窑坳村村子西北面把头的这家,是村支书武宝亮的家,光前院就占地400多平,大货车挑头都没问题。院子最北是一溜正屋,六十平大屋子左右套件一共三套,中间的一套,此刻窗帘、门帘紧拉,将屋里掩的严严实实的。左边的屋子里,‘公牛’正在吼吼。

“凭什么?老子兄弟们费气把力的把这娘们儿弄回来,看看这身上被踢被抓被咬的,他姓李的却要第一个上!”

“就是!就是!”‘公牛’的兄弟也跟着哄哄。

屋子背面的方桌旁,一个看样貌四十多岁年纪的肉头男人盘坐在椅子上,低眉耷眼,仿佛在打瞌睡。屋子里的大灯泡子度数不低,光芒照在肉头男人长了寸发的脑壳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头皮上的诫疤。

与此同时,旁边的屋中,蒋雨筠被大字型绑在炕上,炕上钉了四个橛子,绳索套着橛子,也套着蒋雨筠的四肢。为了防止咬舌,蒋雨筠的嘴里勒了绳子,而身上的外衣已经尽去,只剩黑色的蕾丝内衣,虽然身上青紫处处,但那傲人的曲线和白腻的肌肤,在灯光下,仍是让人充满了犯罪的欲望。

“嘿嘿!”李建成一边狞笑着,一边宽衣解带,“老子早就打听清楚了,你他妈的还是个处,今天,老子就成为你生命中永远忘不掉的那个男人。臭女人,坏老子的好事,要不是你,早早就定了案,哪有后来的是非,妈的!”

蒋雨筠不言不语,表情木然,只用仇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李建成。

脱到只剩内裤的李建成爬上炕,流着口涎,瞪着淫光大盛的眼珠子,凑到蒋雨筠耳边道:“老子知道你跟那个没被砰死的臭小子好上了,老子就是要拿你做人质,然后钓他来,然后彻底废了他,老子还要当着他的面干你,让外屋的那些人也干你,让他看看你的浪劲,听听你的浪叫。不过,在这之前,老子先干你一炮,呵呵,就算他是电视中能英雄救美的主角,老子也让他以后想起来就后悔的拍大腿,啊哈哈……”

李建成一脸亢奋的疯狂,也不晓得几天没刷牙,又喝了酒,最近可能肠胃也不太好,反正一系列的因素早就他满嘴喷出的臭气熏的人直欲呕吐。蒋雨筠仍是神情木然,死盯着李建成,任他上下其手。

蒋雨筠死瞪着的目光让李建成感觉心里毛毛的,终于怒不可遏的抽了蒋雨筠两个响亮的耳光:“死女人,瞪老子,瞪老子,是不是想着做鬼也不放过老子?嗯?老子不怕,老子就草你了怎么着!”说着伸手去扯蒋雨筠的胸衣和内裤……

屋外,‘公牛’见肉头男人没反应,继续念叨:“巴裕大师,都是为上面出力,他李建成干什么了?信息是兄弟们打探的,人也是兄弟们没白没黑的盯着,最后冒着风险弄了回来。先紧他,完了还不让兄弟们上,兄弟们会有意见……”

肉头男人眼睛一番,斜睨了在场的几人一眼,哼声道:“谁有意见?”

“我有意见!”一个看着就有些楞的汉子站出来吼了一声。

“你马上就没意见了。”肉头男人说着伸手冲着汉子轻轻一弹,嗡的一声轻鸣,一缕白色粉尘如烟如雾、却又速度极快的飘至汉子的脸上。

咳咳!那汉子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同时大口的喷血,双手捂着胸,一张脸因痛苦而完全扭曲,眼珠子等快咳的突了出来,也就是两三秒,咕咚一头栽倒,脚蹬了蹬,再没了声息。

‘公牛’和剩下的四个汉子看的脸色铁青、噤若寒蝉,站在那里一个劲的哆嗦冒冷汗。

肉头男人嘲讽的撇撇嘴,说了句:“就让他在这儿死着。”说罢继续阖上眼养神。鲜血,从地上的汉子的嘴里仍不断的汩汩涌出,转瞬就染红了一大片地。刺鼻的血腥味弥散,闻之欲呕。没人敢反抗,动一动都不敢,如同别施了定身法,愣愣的戳在那里,一时间,屋子里落针可闻。

这时,旁门一开,穿着裤头的李建成一脸气急败坏的出来了。“巴裕大师,我扒不掉那臭娘们身上最后两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