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刚走没多久，凌零回来了。见张逸左手抱一个右手抱一个，乐呵呵地打趣两个又没睡成午觉的小家伙，凌零笑了。黄毛曾问过她为什么不告诉张逸，她的回答是：我一个人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拉他下水，坏了他的兴致呢？

这样的生活其实很好。凌零如此想道。

“姐姐！”两个小家伙一见到凌零，同时伸出了小手。阿福看了看苗苗，滴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收回手紧紧抱住张逸的脖子，黑色光滑的尾巴一甩一甩的，像是小狐狸在甩着尾巴。

见此情景，张逸和凌零同时乐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明显想趁机独自霸占张逸，也只有经验不足和疼爱妹妹的苗苗没发现。凌零抱过苗苗，轻轻刮了一下阿福的鼻子，小家伙得意地笑了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害臊，小翅膀还扇了几下。

“对了。”张逸坐到沙发上，调皮的小家伙捏着他的脸蛋往两边扯，使得他的声音都变了，“凌零，黄毛说后天有展销会，你去不去？嗯，我打算带苗苗……”

“阿福，去。”小家伙不乐意了，当即发表意见。

“一起去吧。”这本来就是凌零的主意，张逸和苗苗都答应了，她自然要去。捏了一把阿福的小脸蛋，凌零笑道，“阿福乖不乖啊？”

“阿福，乖。”小家伙用力点头。

“喵呜！”阿肥坚决不赞成，跳到茶几上，翘起少了一撮毛的尾巴。最近它可是被阿福虐待惨了，同同是“阿”字辈的，被欺负的永远是它。

“肥肥，不乖。”小家伙指着阿肥，一脸肯定。

“喵呜！”阿肥没想到小家伙倒打一耙，急切地看向苗苗。

苗苗看看这个望望那个，眨巴了几下眼睛，决定中立：“肥肥和妹妹都很乖哦。”果然是两个“阿”字辈的克星，此话一出，一人一猫同时闭嘴，对视一眼，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张逸哑然失笑，在阿福的要求下把她放到地上，然后苗苗也要凌零放下她。才过了半分钟，刚才还不对眼的一人一猫嘻嘻哈哈地闹在一起，阿福更在坐到阿肥身上扯着它的耳朵，旁边苗苗不知从哪学来的一边拍地板一边念道：“一、二、三、四……肥肥输了，妹妹赢了。”

“三个小鬼……”张逸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苗苗，阿姨来看你了。”门外响起一个声音，是尚佳。最近夫妻俩经常来找苗苗玩，尚佳的气色也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

反应最快的不是张逸，也不是凌零，更不是苗苗，而是阿福。这个小家伙“咚”地躺倒在地，变成了洋娃娃。可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似乎觉得这是很好玩的游戏。

张逸即庆幸且好笑。庆幸的是阿福比所有人都乐观，或者说没心没肺；好笑的是这个小家伙的兴趣与常人大为不同，让张逸想起了那个三更半夜把最近的脸涂成白色，再打电话叫自己起床上厕所，导致自己成了“厉鬼”的某个无良人士。

“凌零，当初我们是不是不小心加入了孙人渣的基因啊？”这是张逸第十次这么问了。

凌零笑嘻嘻的也不回答，抱起装洋娃娃的小家伙，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小鬼精灵，才那么一丁点大就这样了，长大了还得了啊？”小家伙乐呵呵地傻笑，没有反驳。

苗苗走到门边，踮起脚尖努力打开了门，尚佳立刻抱起她狠狠亲了一下，身旁跟着林跃。夫妻俩和张逸一家子已经很熟悉了，看到凌零怀里的小家伙，登时双眼一亮。

“凌零，这是谁家的孩子啊？”尚佳的视线在苗苗和阿福之间转了几圈，“两个小家伙都这么漂亮，长大了不知要迷死多少人啊！”

“阿福，和叔叔阿姨打个招呼。”凌零没回答，抓着阿福的小手摇了摇。小家伙很聪明，只管笑和“啊啊啊”地叫唤，一个字也不说。

“阿福？”林跃听到这名字愣了一下，哪里知道这完全是因为张逸的恶趣味，见阿福伸出一双小手，当即笑开了眼，抱过阿福，“哎呀，小张，你们怎么把阿福打扮成这样呢？”

“啊啊啊……”阿福似乎对林跃的评价很不满，扇了扇小翅膀，尾巴卷起林跃的手。

林跃当即改口，轻轻晃着阿福：“原来阿福喜欢翅膀和尾巴啊？很好看哦。”阿福这才满意地送给林跃一个笑容。

至此张逸终于确定，阿福多出来的翅膀和尾巴并未让人产生太多联想，他们都以为那是高仿玩具。不禁无奈地笑了笑，之前怕苗苗被发现怕得要死，到底值不值得？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自己在小题大做。

也对，市面都已出现类似产品，哪里还有人会以为耳朵、翅膀和尾巴是真的？就林跃夫妇看来，阿福的翅膀和尾巴毫无疑问是自己粘上去的玩具，就像贪玩的家长特地把孩子打扮成稀奇古怪的模样。

看着把两个小家伙当成自家孩子的林跃夫妇，再看两个小家伙开心的笑容，张逸的身体慢慢松了下来。

“你是说，让苗苗和阿福做明星？”林跃用下巴的胡渣扫了扫阿福的掌心，逗得阿福咯咯直笑，对张逸开玩笑道，“好啊，我有一家广告公司，以后请苗苗和阿福做产品代言人行不？”

“不是做明星。”张逸摆了摆手，咬过苗苗递来的棒棒糖，捧着她的小手骑士般轻吻，“只是帮朋友宣传一下产品而已，我可不想家里的门槛被人踩光。”

“那也是。”林跃点了点头，见阿福向张逸伸出手，把阿福抱了过去，“小小年纪，没必要这么早接受功利的观念，对孩子成长不大好。”

“来，哥哥抱。”苗苗也伸出了小手，张逸干脆把两个小家伙都放在大腿上，笑道，“我不大喜欢跟人争来抢去的，这样子的生活挺不错的。我只想照管好这个家，等着我的小宝贝长大就行了，苗苗，你说是不是？”

“哥哥最好了！”苗苗搂着张逸的脖子，赏了他一个清脆的吻。阿福不服气，但碍于不能说话，“啊啊啊”叫着拼尽全力狠狠亲了一下张逸，可力气太大了，鼻涕都拖了出来。

“你这小家伙。”张逸疼惜地捏了捏阿福，接过凌零递来的纸巾，擦去阿福垂下来的鼻涕。

“唉。”尚佳细不可闻地叹息一声，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如果苗苗和阿福是我的女儿就好了……”她不知道苗苗的耳朵很灵敏，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随即，两个小家伙趁大人聊天时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说什么，然后一个要林跃抱，一个扑到尚佳怀里。待林跃夫妇走后，苗苗手里多了几根林跃的头发，阿福则抓了一把长发。

“哥哥，林叔叔他们好可怜哦。”苗苗眸中泪光闪烁，拉着张逸的衣角，“我们帮帮他们好不好？”

阿福拍着张逸的大腿，嘴里喊着：“弟弟弟弟……”

张逸眨了眨眼，转头望向凌零。说实话，对两个小家伙的请求，他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林跃夫妇确实可怜，而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张逸对他们尤其是林跃敬佩有加。

这是个很奇怪的世界，像林跃这样即使妻子无法生育，依旧待其一如从前的男人很少，尤其是林跃真的很喜欢孩子，却没见他对妻子有过哪怕半点怨言。

“林跃很不错。”凌零很少赞扬别人，上次是赞赏黄毛五人组的演技很好，“顾家，也没有背叛过妻子。”

“我听他说过，做慈善事业多少有私心的原因。”张逸微微一笑，“他好像说，他做越多的善事，老天爷就越是不好意思让他没有后代吧。凌零，你想做送子观音？”

“十天而已。”凌零说，“你不是很欣赏这种人吗？”

“别。”张逸摆了摆手，见两个小家伙神色有些失望，笑道，“我可没资格说‘欣赏’两个字。好了，别这模样，哥哥答应你们还不成？”

“哥哥万岁！”两个小家伙蹦起来，一个抱住张逸的脖子，一个施展八爪鱼必杀技缠住他的头用力亲了一下额头。

张逸把阿福牌八爪鱼揭下来，失笑道：“小鬼精灵，一定是想过做姐姐的瘾。”小家伙扇着翅膀，傻呵呵地笑，必杀技之装傻已经无比纯熟，让张逸再次怀疑是不是真的不小心加入了某人的邪恶基因。

最后，张逸抱着苗苗，苗苗又抱着阿福，三个人以奇怪的姿势静坐着听凌零的解释。

“纯人类有些不同。”凌零张开右手五指，一道光从掌心射出，在墙上投射出一个画面，“首先，纯人类的胚胎期是十天；其次，只能优化基因和设定性别，无法设定其他任何属性；再次，生育出来后的纯人类初始状态与正常人类完全一致，也就是说，纯人类的成长期与人类一样……”

“等等。”张逸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可想了很久却没想起来，只好让凌零继续说下去。

“基因优化，包括修改有缺陷的基因，以及将父母双方的基因最优化，比如相貌、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