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绕指柔
作者:某人80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624

( 请牢记 ) ( 请牢记 ) 这一哭,就是哭了好一会,好在此处是居延王特意安排汉使居住的,周边没有什么人敢来偷窥,倒是省了一些麻烦,要不然再让昨夜那侍者看到,非得以为这是“情侣”吵架。

皇甫坚寿有些无措,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袁瑛哭鼻子,本以为这世上什么事情都难不倒这个女子,都不可能让她落下女子应有的眼泪,可他居然把她弄哭了,这是否也可算作一种本事?

要知道这个袁瑛虽为女子,却是极为出色,因为她是袁家儿女。

洛阳袁门,世代在朝中任职,家族中不但在朝廷,地方,士族,学子,乃至军旅上都有涉足,且势力不凡,已有“四世三公”之美誉,可算得上中原中第一等的巨阀。

当代家主袁隗后来居上,比其兄袁逢更加的入了三公之位,加上本人才学能力俱是不凡,说他桃李满天下也是不为过。袁家第二代中,也有几人极为出色,如袁术,袁绍等人,此时已经初露头角,渐渐展示出他们的能力,可袁家人都知道,其中还有一人,才能远超前者,可惜是个女儿身,那就是袁瑛了。

袁瑛,本名袁莺,自小就表现出她过人的天赋,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舞枪弄棒,都不比其他袁家门人差,长成之后,更是喜爱兵法,常有出人意料之言,为袁隗赞为“巾帼”,曾言若此女可上沙场,定不弱天下群英,自此改“莺”为“瑛”。以后,袁瑛的才能更加展现出来,虽为女子,却在家中也有了一席之地,在第二代中除了寥寥几人,根本找不到对手,由此也生出她胆大妄为的性格,从旁也学习了权谋之术,在袁隗身边很是得宠,这次帅了三百人,敢去西域等地,除了跟皇甫坚寿有一份关系外,其余的也正如她所说,既是为了国,也是为了家。

自党锢之祸后,天下有识之士群情激奋之下也有些心灰意冷,后刘宏继位,可惜被张让等人把持,更是不堪,多有大臣因十常侍的缘故,不是阿谀奉承,就是丢官丧命。想那袁隗清流的代表,天下士人的领袖,他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其中有士人的,也有阉党的。作为对立面,袁隗出于任何一种理由,都不可能去与阉党妥协,但有一个问题出现了——面对有皇帝相信的十常侍,他袁隗拿什么去对抗?

前辈陈蕃,李膺,哪一个不是闻名天下,哪一个身后不是站满了支持他们的人,可最后呢,一个死,一个逃,最后弄得家破人亡,惨不堪言,而阉党到了今时今地还是继续他们的荣华富贵,弄权持政。

袁隗能够入三公,当然有他的心思。在这个世上,有三样东西,若是谁能把握住,那么谁就是这个天下的赢家。

皇位,士族,兵权。

张让他们有皇帝的恩宠,袁隗也有士族的支持,只是皇权在士人乃至世人的心中都是具有极大的影响力,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能力比起陈蕃,李膺等人有多少优胜,所以他需要抓住第三样东西,也就是兵权。

汉朝对于兵权这个东西,监督的还是比较严密的,地方上现在虽然设有刺史,太守职位,但多为文官,手下每城防务力量只不过是数百到千余人,只有一些边关重城才可有数千人马,但也有多个将军分兵把守,比如长安等地,除了皇甫嵩外,还有董卓,陈懿等人分兵把守,互为牵制。

为了夺得保护自己的资本,袁家除了培养人才,在各地收买人手外,还从弃用的罪过之人中选举了一些人重新出仕,其中就有名将之后的张昶。

这次袁瑛率三百余人前往关城,欲要与皇甫坚寿一同出使西域诸国,袁隗本不愿,只是在她各个方面的解释后方才同意。不过当时想要从门下的袁术,袁绍等选出一人,却遭到了袁瑛的拒绝。

“大哥,二哥他们名声渐起,贸然离京,只怕惹了别人的注意,而且这次出使的使臣乃是皇甫坚寿,袁家除了我,只怕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

最后,袁隗勉强同意,令其出使,其一是监督张昶练兵,其二则是与皇甫家重新拉上关系,还有第三点却是有一件大事要做,不过只有袁瑛知晓,袁隗对她的要求则是“见机行事”!

之前皇甫坚寿的那番话虽然说得重了,可到底也算是猜中了几分。袁瑛七分委屈也有三分掩饰,不过对付男人最好的办法有时候不是刀剑,而是绕指柔,这眼泪啊,就是专门用来应付英雄的。

皇甫坚寿不曾见过她哭泣,此时果然彷徨着急了,为刚才所言的一切,感到十分的内疚,暗道她一个女孩子,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到底还是千里迢迢而来,现在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始终是她,而且他们在那日也有了肌肤之亲,这总是丢不掉的。

“扑哧……”偷偷看到皇甫坚寿彷徨的样子,袁瑛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皇甫坚寿大喜,忙问道:“袁瑛,你……你不怪我了?”

“谁说不怪”,袁瑛又摆起一副冷冰冰的神色,假意怒道:“本姑娘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为了你两日内折返数百里,还为你这汉使拉来了三百人马。”

皇甫坚寿按下心来,听她说起这事,也就问起前后。

袁瑛正色道:“你别看他们人少,但个个弓马娴熟,组成马军,这威力倒也不可小视。”

皇甫坚寿夸道:“上午便就去看过,个个都是精壮之士。”

“我这可是把身家性命都压在你皇甫汉使手中了”,前面调笑一句缓解一下气氛,后来袁瑛话锋一转,再言道:“可惜咱们也就三百人马,那张昶着力与整备军力,以应付明年可能发生的大战,自顾不暇了。至于朝廷,给他们送钱倒是可以,这想要人要钱朝中肯定是不管。而且这回我也没预料到张昶居然给了你这么大的一个难题,你居然也应下了,要知道,这等事情对于朝廷来说已是出格了。如今城中局势未稳,居延城得以安保,其实多亏了占了季节的便宜。那胡人最重骑军,马匹对于他们来说是相当重要,如今快入冬季,马儿消瘦,天气冰寒,他们又对这几处轻视,故而没有大军杀来。不过在我回来的路上,虽然没有碰到胡人大军,但也见到不少游骑,似乎已有报复之意。好在现在已入冬,不是出兵之时,但搔扰还是免不了的,你我能够好好谋划的时间,也只有这一个冬天了。等到明春他们马儿重肥,只怕就要兵戈立起。”

袁瑛一边说着,一边展露着她另类的“魅力”,刚才流下的眼泪洗涤了污渍,长长的几道泪痕让她脸上黑白分明了,怎么看怎么觉得娇气,可说的话,却是显得那么的英气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