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久别重逢
作者:某人80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066

( 请牢记 ) ( 请牢记 ) 一日午后,天晴的很,万里无云。 首发--无弹出广告

关外的天看起来总比中原的天更蓝些,也更广阔些,甚至更亲切些。

这一日,袁瑛终于有暇,城中民心大安,城外也有张掖军守卫,一时无事,便想去小镜湖那边坐上一坐。这小镜湖啊,虽说是个远离家乡数千里的小小之湖,却能给她一种好温暖,好熟悉的感觉。只觉,一直这么坐下去也是好的——如果当日那一夜的相伴,可以一直这么坐下去也就好了。她本是一个务求事功的女子,但这一刻,她心里却反常的想起其实她并不要皇甫坚寿如何,哪怕他并不如何大胜,哪怕惨败,都没有关系,她只要他平安就好。

天上有雁翅拂过白云的声音,风暖暖的迎面吹着,而那潭水静静的,只有风吹动的波纹,只怕是所有的鱼都沉潜入睡了吧。

袁瑛脱去皮靴,卷起裤脚,露出她那白皙欺雪的脚踝,然后轻轻伸入湖水中,让风吹荡起来的波纹一边又一边的抚慰着她。将身子慢慢抚平,看着蓝色白净的天,她忽然觉得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都不及此时此刻她感受到的一切,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也许她宁愿在关外一处平凡家人那,每天驾马,放牧,戏耍还有追求一个她喜欢的男子……

“副使大人,副使大人……”

有人快马而来,远远的就已经叫喊。

袁瑛轻叹一声,在这个晴空万里的时间也不得让人舒坦几分,可一叹之后却又迅速整理好,面向来骑。

“怎么了?”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皇甫……袁瑛闻言,站起身眺望远方,心中暗暗念起记挂久矣的名字……

一队人马车骑俨然地地走在从伊吾到居延的路上,骑者好有二十几个人,穿的都是连纵骑护卫营的服色,车里载的是些辎重。一行人路上都不大说话,但面色却是轻松的。

自石板井一战大获全胜后,经过这几个月的经营,漠北十五城的局势是一天比一天平静了。如今羌胡右大将势力重挫,李文侯生死不知,即便那羌胡首领北宫伯玉有心复仇,却也不得不顾及在北地的皇甫嵩,董卓诸人,一时不敢再来相犯。

皇甫坚寿统领下的连纵骑,经过这一战也军心大振,虽部旅出自十五城,却也渐渐磨合,管领起来犹如人躯四肢般指挥如意。为了更好的守卫西域,他最近以来频频视察十五城的防务,选拨贤能,其中张昶所遣来的参将麴义真的是捡到宝了,实为一个将才,那军中之务皇甫坚寿渐次都交与他打理,几个月下来,处理得极为妥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看样子,最近运气又开始慢慢的回到了他的身上。

这么调整了有三个多月,皇甫坚寿也才终于有暇回居延城一次。他此回,小半是为了公务,大半却是为了见一见袁瑛。从旁人所知,当日他尚在石板井与李文侯主力交战之时,这居延城可全是靠了袁瑛一人。城头孤影,单剑力敌,那样的英姿,便是皇甫坚寿也荡然向往,同时对她的思念也更加的强烈。

居延,在连纵骑将士心中,与“家”其实已经相去不远了。一路上,越是靠近居延城,他们越是安静,也越是不安。在那里,有翘首顾盼他们的红颜,有歃血起誓的兄弟,还有那一片不可割舍的铁血柔情。虽然此时路上只有沙子,树木,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美,很美。

不经意间抬眼望向天上,队中有人忽然就惊“呀”了一声,梗着脖子直往上看。

众人随他望去,只见天上正飞着一个风筝,那风筝好大,放得也好高,却是一串两个大雁,一弦双系,却并不缠绕,高舞低回,煞是好看。其中一个雁儿大些,雄武矫健,是青色的;另一个稍小一点儿,扎得更精俏,却是绯红的。陈康看到那两个大雁,不由笑了开来,指着那个大的叫道:“这个是公的”,又指着另一个笑道:“这母雁却也扎得好俊。”

这会儿本不是放风筝的节气,西北的塞外荒野更没这个习俗,但放风筝的人却好手段,闷热热的天除了热气偶拂就没什么风,两只雁儿在空中矢矫飞翔,高举举地在天上挂着。

在长安,皇甫坚寿与陈康可没少玩,那种翱翔天际的感觉,相信没有一个人会去拒绝,而且这等游戏不仅仅是百姓可玩,就是富家子弟也是喜爱的很。在洛阳时候,曹操,袁家兄弟他们可是玩惯这个的,一起见过极多。

皇甫坚寿一见之下,心中就一动,暗道离居延城却也不到十里了,这风筝在此处出现,看来大有深意的,而且能扎出这等精致的,只怕在西域也只一人而已。稍稍红了脸,只听皇甫坚寿笑道:“你们先走,我有事要走开下,一会儿居延城再碰面吧。”

从者愣了愣,却也不敢多问。陈康看向皇甫坚寿面上神情,就明白了,似笑非笑地把皇甫坚寿看着。皇甫坚寿脸一红,低声对他道:“在居延城好好等我,我去见个人,等会就回来了。”

那是小镜湖的方向。因为小镜湖的缘故,这里的树木也生长的极好,不想其他地方的植物多是枯黄而没有生气的。

迎着那只风筝,皇甫坚寿不快不慢的驾着马,可他心里是急切的,因为他好像知道袁瑛过得好不好,她瘦了?她伤了?她在笑?还是微笑着等自己?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急切。

这时斜阳照着那片林子,林子里的树木拖着的影子歪歪斜斜地映在地上,一根一根宛如梁柱,在地上勾画出一座自然的宫殿。

远远看见一人坐在地上……哦不,是坐在一个一个截倒的木桩上。那是一个戎装女子,手里正握个线轴,一头头发去了帽青森森地披着,洒然的坐着。

皇甫坚寿纵马飞来,到了近处却把马蹄放慢反踟蹰起来,只因为在这一刻虽然对袁瑛如此的记挂,可真的近在咫尺了,却又觉得不知该说什么。

几月不见,袁瑛身上更添了丝英飒风慨,只见她侧眼剔眉,含笑道:“皇甫汉使,闻得你功成而归,小女子略备薄酒,为你接风洗尘则个。”

皇甫坚寿笑着连称不敢。袁瑛笑看向他一眼,半埋怨半疼惜得道:“当真是晒得黑得没样了。”皇甫坚寿嘿嘿一笑,虽然军中有水可以洗涤,不过他已有几个月没有照过镜子了,自己也不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袁瑛却在静静地打量着他,见他更黑瘦了,但颀长的身子里似乎比先前更是蓄满了无数的精力,神情也定定的,不再是以前一味的落拓萧散,而很有些凝定的指挥千军万马的味道,这种味道让她的心如装重击,怦然心动。笑着斟上一杯酒,袁瑛递与皇甫坚寿道:“喝下这一杯,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皇甫坚寿接过,毫不犹豫的笑着饮下,然后问道:“什么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