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万世天婚成 狐女情丝断
作者:奔波儿灞大爷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5286

(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更新时间:2012-07-29

君子幸得心意剑,两颗仁心喜相逢。

仙凡抚掌皆称快,喜乐响起荡人心。

正当堂内仙凡众人还在欢谈上古人皇之仁德,堂外唢呐锣鼓忽鸣,老管家笑面迎人,入堂来报喜,张百福听后连忙起身,险些失了礼节出堂。岳山岳母见他神情,心中更是欢喜,张锦含笑道:“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等含茶论旧事,不知不觉之间,这午时便来可。”语毕,转目又对百福道:“福儿啊,你随福海速去前迎。”

张百福兴声称诺,随着老管家急步出堂。一堂众人含蜜带笑不说,却说百福出了堂门,见府中下人都围在门口提目喜望,见自家少爷前来,连忙行礼让道。张百福匆匆还上半礼,寻声望去,只见三十丈外——红衣乐师敲锣打鼓,两边行走,朝衣将军身披金甲,一路开道,石道两旁左乡右邻,嬉笑不断,再看正中俊马凤车,宝气不凡。

果然是——朝衣猛将穿金甲,尽显傲来皇家气。家气岂有皇气贵,金车骏马载凤归。

张百福此时,道心藏入花里,喜心现于魂中,你看到他如何喜——双掌互握如闻道,身体抖动欲前迎。前行前去前迎接,旁人笑他失礼节。为保家风无人笑,只好魂儿迎娇妻。魂儿见着美娘子,喜的身儿左右立。

凤车内的新娘子也是坐毯如坐针,不见其面,只闻急声,娘子道:“翠儿啊,听外呼声,可是到了哥哥家门?”翠儿掩面嬉笑,欲提手揭红帘,媒人连忙拦住道:“揭不得,揭帘如揭盖。这新嫁的娘子啊,一定要到了婆家门才能见光。不然啊,一身姻缘就散哩!”听媒人一番劝言,翠儿连忙收回粉臂,王诗如抓住身旁人儿,急道:“那不看了。”

翠儿拍着她的手臂笑道:“多亏了媒娘说的早,我这贱手啊,还没碰到帘儿哩。”媒人笑面如花,说道:“公主安心,只要照着媒娘法子来做,就是神仙他也逃不掉这红线。”翠儿挽起诗如玉臂,骄道:“媒人算是说着了,我家老爷正是玄门中人,世外神仙。”

媒人闻后惊喜的看着她,问道:“新郎君有如何神通敢称神仙?翠儿莫要唬骗媒娘。”翠儿挽着兰花,说道:“你听我道来——我家老爷御风行,蚊蝇尘土不粘身。枯枝见他结新叶,黄草见他欲逢春。纯阳甲木还金丹,周身如玉开清莲。随手拿来灵丹药,那粒不是千金换?”

媒人喜得是灵目四转,舞帕笑道:“媒娘真是肉眼只观凡尘,不知凡尘藏真仙。三生有幸哩,这些年啊,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寒门孝子。尘缘倒是结了不少,不想今日给仙人牵来红线。喜哉喜哉,这门婚事啊,媒娘一定尽心尽力。”翠儿点头道:“你知道便好,若是讨得我家老爷欢喜啊,说不定赐上一粒金丹仙药,让你再做十年媒人哩。”

媒人喜的连连点头,忽闻马夫三鞭静空,马儿一顿、车内微颤。她那笑面未收,喜心又来,连忙唱道:“皇家金凤婆家门,新郎可在门外迎?”张百福一双明目,正盯着眼前的金凤祥云车出神,忽闻媒人唱喜,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一旁老管家耳语道:“少爷可答‘张郎已在门外候,金凤莫在车中留。’”

张百福点头称谢,清嗓唱道:“张郎已在门外侯,金凤莫在车中留。”声如百鸟迎春,音似青龙出海,绕着青山轻轻流转,听得众人神醒魂安。

凤车内三人闻声面喜,媒人心喜暗道:“果然如她所说,新郎君乃是仙家玄门之人,只闻其声便觉不凡,下车之后倒是要讨讨彩头。”想定之后挽起欲出不能的王诗如,轻步走出车门,见新郎君俊秀如山,眼似星辰,喜唱道:“素闻新郎人中仙,金银珠宝惹君烦。媒娘在此唱大喏,不知可否赐福缘?”

张百福见她唱完又唱喏,含笑道:“媒娘一路真辛苦,忙忙碌碌劳一天。百福无物表心意,区区玉丸你别烦。”唱完从袖中拿出一粒养玉丹,顷刻清香半山,众人闻香馋的暗暗生津,暗暗羡慕,喜的媒人双手迎丹,暗暗呼幸。用红帕包起养玉丹之后,大唱道:“诸君诸邻先行让,龙凤入堂君在来。”

一旁围挤的众人闻唱连忙散开,让出大道,媒人接过翠儿递来的喜花、红巾,拉起王诗如玉手,让其抓住红巾一端,又示意张百福抓起另一端,见他抓住之后,唱道:“夫妻手中一线牵,月老亲手系姻缘。姻缘红线结同心,生死到老解不开。”唱完,翠儿、媒人一左一右,各自挽着百福、诗如走入院中,翠儿抬头看着身旁的人儿,面色微红,不知在想甚。

高堂之中,张锦、赵婉君,二公婆坐主位,杨氏立于身旁,堂下左亲右宾。媒人挽着新娘入堂之后,对着众人一拜,唱道:“诸君公婆老泰山,媒娘已请龙凤来。不知几时拜天地?也好讨杯喜酒吃。”张锦听闻媒人唱问,看了看堂下灵虚,见他点头,唱道:“还请媒人做回主,稍后请君吃酒席。”

媒人见张公同意,挽着王诗如面对百福唱:“新郎揭开红菱盖,看看可否是完人。”翠儿连忙端起桃木朱红盘,立在旁边欲接红菱。张百福心中装着兔儿,揭开诗如红盖头,只见眼前人儿——头戴百鸟朝凤冠,双耳夹着鱼金环,面如晚霞出含春色,眼似明珠见秋水。

众人见喜,媒人唱道:“吉时已到拜天地,三拜之后九子来。”百福、诗如闻后,阴阳分开齐齐转身,庄庄重重的对着堂外天地,拜了三拜。媒人又唱:“天地拜完拜高堂,新媳切记知纲常。”

百福二人闻后转身跪地,对着高堂父母连连三拜,喜得三老频频点头,张锦、赵婉君各拿一面红玉佩,给二人带上。两面玉佩乃是一对,一刻鸳、一刻鸯,正是鸳鸯同命之意。媒人再唱道:“夫妻已得鸳鸯佩,交拜之后定姻缘。”张百福二人齐齐转身挪膝,两双明目看着对方,良久之后二人同声道:“夫君、夫人有礼。”

好一对同心鸳鸯,正是——

青云山下结姻缘,十年风雨两相伴。你呼哥哥我呼妹,青梅竹马真情坚。

此情不是人人有,此缘不是天天见。九九吉时拜天地,不负今生一世缘。

二人含情对视,诸君抚掌称快,媒娘喜唱道:“此番姻缘天已定,来年喜得贵九子。生得九子公婆喜,相请诸君吃酒席。”见二人姻缘已定,张锦抚须笑道:“承蒙吉言,诸君还请快快入席。”王振喜道:“兄长所言甚是,诸君快快入席。”

公丈二人一左一右,先行起身,邀请众人去堂外,张逸见哥哥嫂嫂还在跪地情望,嬉笑道:“哥啊,你要跪到何时哩。”王林挽起张逸手臂笑道:“逸哥,莫要打扰他二人,俗语:新婚的鸳鸯如膏药,不过十日揭不开。这才一日还早着哩。”

张百福赤面挽起夫人红玉手,拂衣笑道:“近朱者赤,林弟随逸弟倒是学来不少,不知你那拳脚可学得好?”王林闻后连忙拉起张逸出门,边走边呼:“快走快走,新郎姐夫欲伤人,诸君长辈莫留情。千杯美酒万泥坛,便是神仙也吃醉。”此言一出,听得堂内堂外哈哈大笑、弯腰捧腹,一同入了酒席。

果然之应了王林所言,院内宾客个个量如大海,纷纷拉着新郎劝酒。醉得张百福甲木结酒花,不知今夕是何年。何年何月他不管,几时几刻他不问,只愿与妻常相伴,快快乐乐数百年。

宾客随着金乌去,星君伴月欲同来。此番酒席从午时吃到酉时,宾客迎来一人送走一人,张锦早就不胜酒力回房醉游天宫,赵杨二位老夫人也各自回房休息。老管家指挥者下人们,收拾院内桌椅碗筷,碎玉破盘。张百福、王诗如新婚夫妇坐在主位与青云山众人欢谈。

张百福见二娘张口欲言,笑道:“二娘不必拘束,堂中并无外人,只管说来。”孙二娘面色一喜,先行道了个万福,又道:“二娘有一礼要送与师娘,本想来时便奉上。但老师心意法剑一出,羞得二娘面薄,只等诸君归去才好拿来。”

张逸吃着芝麻糕,问道:“是甚宝物,先拿来与师叔过过目。”孙二娘眼珠一转,娇笑道:“也不是甚么宝物,不过是破经一部。乃是女儿家修炼的功法,若是师叔看了怕是会熄火哩。”

兔儿闻后双目一瞪,芝麻糕恰在喉咙中,噎的他连连轻咳。翠儿见了连忙端来清茶为其顺嗓,张百福指着他,笑道:“平日甚喜吃蛇肉,不料今日被蛇咬。弟弟可好些?”张逸顺嗓之后先对翠儿一谢,又对百福笑道:“哥啊,你是怀恨在心,借机咒我。我和林弟不就多说你两句,亏得诸君唤你一声君子,心剑何在快快出来,莫要跟他学坏哩。”

张百福含笑道:“莫呼莫呼,它如今酒醉入梦,你如何叫醒它?哥哥这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又转头问道:“不知是何宝经,只许女子观看,不许男儿揣摩?”孙二娘见师叔被芝麻糕呛,心中一阵舒爽,笑道:“其实这书师叔也看得,只怕到时便会五行颠倒,阴阳不分哩。”张逸闻后闭口不言,心中暗道:“好二娘你便笑吧,你那些勾当,嫂嫂已全全知晓。莫怪君子无度量,哥哥做不来我便帮他做。”

俗云:不怕怒目金刚,只怕眯眼菩萨,孙儒见张逸低头不知在想甚事,连忙解释道:“此书的确是男儿练不得,贤弟莫怪二娘。此经名为《葵水聚阴》,说的是五行葵水之妙,讲的是葵水聚阴之法。”又转目对百福道:“愚兄观贤弟一身纯阳甲木,又闻尊夫人乃是葵水至阴,搜集家中所藏,才找来这本道经。比起贤弟法剑,我那道经真是不值一提,但既然带来,只好硬着头皮送鹅毛,还请贤弟莫嫌礼小。”

张百福拱手谢道:“怎敢,明玉桂花本不同,怎可硬拿两者论?此宝经甚得百福心意,实不相瞒,诗如既为我妻,我二人气运便相连。我既然有缘仙道,她也练得仙法。本想寻来一合适功法供她修炼,却不想,谷子刚种下,春雨伴风来。既然是兄长一番美意,百福就厚颜收下。”王诗如闻自己夫君一番肺腑,不顾颜面收下贵宝,心中甚是感动,泪珠不住的在眼角转动。

孙二娘倒是心细的人儿,忙道:“老师,说得甚好,我家爹爹这一片心意,还是老师明白。”又道:“下面的话儿不便在堂内细说,不知师娘可有静室,容徒儿细细道来纲要?”王诗如掩面暗擦泪珠,转头看着张百福见他点头后,细声道:“新房倒是清静之处。”

孙儒笑道:“我是鹅毛送君子,贤弟是君子不嫌轻。甚好,我这袖中还藏着一壶醒春,此时愚兄酒兴又起,贤弟可愿助兴?”张百福还未发话,张逸笑道:“几日不闻醒春香,脑袋昏昏无灵光。快快拿来。”

张百福对着他道:“弟弟倒是知我心意。”转头对诗如道:“夫人随二娘去房中细闻纲要,莫要轻视。”王诗如点头道:“妾身省得”话后起身与二娘香臂互晚欲出堂门。孙儒忙对左右大女、三女道:“你二人也前去,若是二娘有说错之处,也好加以更正。”山娘、月娘闻后点头称诺,随着王诗如二人一同出堂,朝着内房走去。

张逸见众女皆出之后,对百福道:“哥哥,弟弟也有一礼相送?”张百福起身笑道:“弟弟有何宝物,礼小哥哥可不要啊。”张逸神秘道:“不小不小,此物还能助酒兴。诸君赞哥哥才思敏捷,哥哥可猜猜,若是猜不到我还不送哩。”

堂中众人见他满脸神秘之色,顿生兴致孙儒等人低头思索,张百福转目暗想,片刻之后,他道:“你我兄弟十年情,此宝定是非凡物。非凡宝物遇秋香。此木乃是广寒物。弟弟,我可猜的对?”张逸抚掌道:“哥哥果然才思敏捷,咱家院中无暗香,瞪到子时也无眠。”

孙儒闻后元神一醒,笑道:“雅哉,桂花树下品桃花,两两清香春秋来。春秋春秋春去秋来,桂花挑花一年一开。这桂树之中的情义,怕是要再添上四人。”杨杉抚掌呼道:“妙哉,师叔,事不宜迟,花不易开。快快到院内种下。”他这一提,张逸等人同来到院中,将桂花从袖中放出,将树移种院内。

且不说众人移树栽花下,吟诗作对。再说四女入了内房,见屋内——红被红枕朱纱挂,芝麻红枣一盘画。红烛火光映红眼,两边喜子迎红颜。红颜酸道:“可怜二娘苦命人,上送大姐下送小。送来送去剩自己,爹爹怨女贪吃哩。”

王诗如闻她歪诗,抿嘴笑道:“二娘这般漂亮,哪里愁嫁哩。你看我家弟弟如何?要不我给你做个媒?”此语骇得孙二娘心颤,拉着她红袖,急忙道:“好师母莫要做媒,我那师叔平日就常欺二娘,若是入了他内房啊,二娘不死也脱皮。再说他是丙火,我是葵水,五行都不合,到时还不克死我哩。”话完神情带惧看着诗如,又见她一脸嬉笑,顿时明白道:“好师娘,原来你戏二娘,看我不……”

话到此时,月娘厉声断道:“跪下”她这一声怒斥,惊得屋内三人心儿砰砰直跳。孙二娘闻后,不敢逆月娘之意,连忙跪地,只见月娘礼道:“师母请治她不敬之罪。”王诗如连忙扶起二娘道:“月娘莫要怪罪二娘,诗如并无恼她。”话完又对二娘道:“二娘快快请起,要是让你老师见了,要训斥我哩。”

月娘闻后对妹妹道:“既然师娘没怪罪你,你还不起来?”二娘不敢多言,连忙起身立在一旁,山娘余光小心翼翼的看着姐姐,生怕惹恼了她。月娘见二女站到两边后,对诗如道:“师母可否开始?”王诗如轻轻点头,端正坐于床边等她讲经。

月娘从妹妹手中要回经书,如此这般的开始,讲经传要,经中玄妙被她一一道来。听的诗如,时而羞得面红,时而抚掌颜开,时而低头苦思,世间百态她一人演义,不知不觉天色渐晚。

月娘看着窗外明月笑道:“师母真是天资聪慧,月娘只说一遍,师母便能理解其中真意。”王诗如谦道:“还是月娘讲的好,深入显出,便是呆儿都能听懂哩。”二娘看了看姐姐,小心道:“师娘真是谦虚,当初二娘修习之时,可是缠着姐姐一整天哩。”见姐姐面无意见,便开始七嘴八舌的夸赞起来,喜得诗如嬉笑连连,她这一说引得房中欢快起来,一直默默不语的山娘也连连夸赞。

一盏茶后,忽闻门外翠儿轻道:“夫人和诸位姐姐可曾说完?孙老爷要走哩。”闻伯伯要走,王诗如不敢多留,请着孙氏三姐妹出了内房,朝正堂走去。主客一番惜别话语,孙儒等人便不在多扰,驾云回山。

话说青云山众人回山之后,月娘拉着二娘,来到青山僻静之处,问道:“妹妹可知爹爹为何让我和山娘同来?”二娘以为姐姐又要训话,小心道:“不是让姐姐助我讲经?”月娘挽起二娘粉袖,说道:“姐姐又不是山中猛虎看你怕的,其实爹爹真意,乃是让我看住你的嘴。”见她面带疑问,接道:“你心中装着老师,就是连峰也能看出。然,你命薄与老师无姻缘,姐姐劝你还是早早断了情丝。你方才内房吟的那首烂诗,已经引得师母不快,不然师母也不会拿师叔来压你。”

二娘惊道:“姐姐是说,师娘那番话不是戏言?”月娘玉指点着她头上,笑道:“枉你昔日那般聪慧,莫非老师娶妻之后你便不灵光了?你与师叔向来不对,老师虽在中间压着,但难免师叔从师母那下手,不然师母也不会唬你。”

二娘恍然悟道:“我说师娘怎会拿师叔唬我,原来如此,多亏姐姐及时出手相助。若是恼了师娘,那该如何是好。”月娘明目观月道:“你知道便好,老师乃是人中君子、木中纯阳,其势参天。不是你那坛葵水可攀得。日后将心收住,切记莫在其中搅合,免得毁了老师和爹爹情义,斩了我青云山一番福缘。”二娘连忙点头称诺,不敢在又半分妄想,月娘见妹妹记住之后,拉着她坐在山崖之上,看着九霄星月说起旁话来。

星辰之下,一黑一白两道人伴着月光归入洞府,只闻洞中来人道:“虚空、虚境二位道兄,这些年东奔西跑,真是苦了你们。你看,今夜月色甚美,我三人不如举杯赏月、把酒畅谈,也不负往日因果,不知二位道兄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