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百福待其真 其心毒计来
作者:奔波儿灞大爷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5502

(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更新时间:2012-08-16

忽闻山下有人呼,道人留步不留神。

谁知君子不曾走,光如蚕丝神魂僵。

张逸将其定住之后,嘿嘿一笑,礼道:“道友恕罪,兄命难为啊,还请道友移步,与我去见哥哥。”语毕,挽起道人青袖,朝其大兄所在之处飞去。

几息之后,张逸驾云请着永昌道人来到,对着百福得意道:“哥哥,永昌道友来了。”金蝉见他神情,撇头冷哼,张百福前迎两步,笑道:“我话还未完,弟弟便将道友请来。贤弟神通无量,愚兄不如也。”

张逸闻自家哥哥夸赞,更是得意,笑眯眯的看着其弟,惹得金蝉藏于嫂嫂背后,暗聚金刀。张百福见永昌面色疑问的定在一旁,躬身唱一大喏,道一声‘得罪’后,剑指立胸,聚来一团赤金太阳真火,真火光焰如丝,悬于指尖闻风不动。瞬间,百福剑指火光连闪,分别点在永昌道人上、中、下三处丹田之上,随后身退三丈,又拜道:“道友请现身。”语毕,只见一道红光从其百会穴中飞出,没入张逸眼中。

再看那道人——颈生金毛,头胀如斗,躬身弯腰,手脚踏云。身体不断膨胀,青衫白靴化作金毛白蹄,两三息便化回妖身,其身正是——人面马状虎纹身,翼展白蹄踏青云。

金毛围颈随风荡,三丈妖身唤英招。

好英招!妖身显出之后,高三丈,翼展五丈,气势好不威武。永昌身形威武,但其魂惊怕,暗用神通静观张百福等人后,见他无伤己之心,稍定心神,厉道:“小人!你用甚法宝暗算与我,如今将我捉拿至此,又封我元神,可是要将贫道打杀?”

张逸闻言上下打量其妖身,笑道:“道兄言重,张逸造化甚低,与法宝无缘,那红光乃是我自家神通,定你之前未曾唤你?”话后,又赞道:“想不到道兄身负上古妖脉,妖身这般威武,真是羡煞旁人。”语毕,接连嬉笑,气的他踏蹄震翼,石磨大的人面,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张百福上前礼道:“道友稍安,百福请道友前来,并非要伤道友。乃是怕道友与白月道友再结因果,才出此下策。”

永昌探头下望,盘大的金瞳含恨盯着百福,厉道:“那贱人与你有甚关系,你这般护她,我与她因果已了,与你因果怎算?”

张金蝉见他无礼,金刀一闪,指其金瞳,厉道:“无礼!我家哥哥宅心仁厚,乃是圣明君子,恐你二人毁了百年苦修,方出面劝说。不想你不知回报,反而恼怒恩人,是何道理?再敢恬噪,休怪老祖刀不留情。”

永昌被刀气刺得虎目泪下,暗暗心寒道:“那伪人无伤我之意,其弟已有斩我之心。也不知那伪人用甚魔火,封住我元神真气,他为刀俎我鱼肉,为今之计也只有静观其变。”心定,轻退一步,默不作声静观五人变化。

张百福见他面惧身退,连忙将其弟凶刀扫开,厉道:“贤弟不可无礼,站在一旁莫再言语。”金蝉闻兄言语颇为严厉,凶刀一收,立与自家嫂嫂身旁怒瞪其面,永昌见他怒目刺来,慌乱避开,又对百福道:“先前永昌无礼,不知老师欲将永昌如何?”百福拱手礼道:“不敢当道友如此称呼,方才顽弟无礼,还请道友莫怪。百福之意乃是请道友随我等一同云游一番,等道友疯魔散去,本性归来后,百福再负荆送道友回山,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永昌闻言双翼一收,和气道:“老师句句真心,永昌愿意。”张金蝉暗恼其祸害自家兄弟情义,一旁冷笑道:“小人常反复,你原来不信君子,如今怎知哥哥真心?”永昌面红欲怒,忍气道:“永昌生来便知真假,我怎不知老师真言?”

张逸纵身跳到其背,欢笑道:“果然是上古英招一脉,生来便知真假。你既然已知我家哥哥仁心,日后只需勤修道心,若是还了本心,我哥哥自会放你。”话后,又转目笑道:“莫要学我那三弟,任君打骂不学好,身是金蝉驴脾气。”张金蝉正欲发作,王氏忙扯其衣袖暗示他莫在夫君生气,金蝉闻意点头不语。

张百福见他又戏三弟,含笑道:“你也不怎学好过,快些下来,莫辱道友。”张逸高呼一声‘遵命’,凌空一翻,落在其大兄身旁,转目道:“愚弟今日吃了白月道友美酒,腹中馋虫现在还叫哩。哥哥你看,这金乌已还巢,不如我等寻来一处酒家,一来解解愚弟腹中馋意,二来寻来一客栈住上一晚,也好过风餐露宿是不是。”

张百福抚须道:“贤弟话虽好,可有银钱?莫不是又想吃白食不成?再说这方圆千里,只见青山不见人,哪里又有甚么卖酒之地。”张逸火瞳四方下望,见不是青山便是绿水,连连摇头叹气,此番愁容看的金蝉心中暗爽。王氏不忍见他愁容,劝道:“不如叔叔再忍两日,等到了大唐国,任由叔叔喝个痛快。”翠儿掩面道:“是哩,翠儿略懂女红,绣些花鸟,也能换来银钱供君子吃酒。”

张家众人劝说安慰不提,再说永昌道人闻其言后,念生脱身妙计,张口道:“老师,北行两千里,有一村庄,名曰异人村,村中有一唤作‘常观’的异人,擅长酿制美酒,其酒香醇浓厚,永昌吃酒皆是在他那买来。”众人闻有落脚之地皆望向他,张逸面欢,纵身跳他身旁,问道:“此话当真?”永昌低头敬道:“怎敢欺骗老师。”

张百福见自家弟弟这般心急吃酒,抚须笑道:“既然道友知晓,还请领路。”话完,伸手一招,从永昌百会之中,招出一朵太阳真火收入神中。

永昌感其魔火离去后,元神一阵清爽,振翼卷云转身,又化作青山白须、先前模样。欣喜之余,感应到经脉之中还有两朵暗藏其中,故此不敢得意忘形,上前一拜,礼道:“多谢老师。”张百福架住其臂,说道:“不敢当此大礼,既然道友知晓,还请领路。”

永昌恭敬点头驾云前行,张家五人皆是面如欢喜的其身后,身后欢声笑语听得他不胜其烦,心中冷道:“尔等便笑,不知遇到那厮,尔等是否还能笑得出来!”张逸、金蝉方斗两句,便已过两千里,永昌指着山下脚下村中,笑道:“诸位老师请看,山下便是异人村。”

五人顺指下望,借着太阳余晖,见山下村庄宁静,粼光铺路,碧瓦青砖连成一片,好似夜晚荡起的水波,四周高低不齐的幽绿梯田,随风摇摆,垂柳杨柏、溪边迎光,真是——世外桃源清净地,清溪杨柳见悠然。

张百福一行清风下云后,村口而入,见村中——

青石小屋雨花路,只见劲草不见主。

主人房门皆紧闭,烛光溢出人不出。

五人顺路前行,见家家户户皆是房门紧闭,门缝射出的烛光,可见主人在家,张百福西望红霞,对永昌道:“若是百福为推算不错,此时应该算是酉时,为甚村中善民皆房门紧闭?可是村中习俗?”永昌拱手礼道:“回老师,永昌只在日中之时前来买酒,他事未曾打听,生怕问到禁忌之事,坏了善人心情。”

张百福抚须点头,王氏挽君长袖道:“一方水土一方俗,四方酒家伴月开。如此甚好,以免搅扰了村中善民。”张逸前行道:“嫂嫂所言甚是,只要酒家开门即可。”众人跟其身后,左顾右看不见酒家,少时忽见路前转弯处,有一虚影在地上摆动,伴随着影子的摆动,雨花石被踩得‘啪啪’直响,分明有人前来。

张家众人对目互望一眼,含笑迎上,永昌也是满面欢喜的跟在身后,转过街口后,喜见一人,提着油灯正悠闲的走在小路上,口中‘哼哼’轻响,借夕阳余晖观其面目,只见油灯主人——

赤皮獠牙山猪脸,弓腰探头个不高。

双腿好似铁牛脚,臂如蛟蟒青筋暴。

铁蹄踏路如称砣,嘭啪作响慎人心。

红爪油灯左右摆,映的鬃毛放红光。

众人观此异人见他如此丑陋,也不惧他快步前迎,丑面异人见了百福等人更是面喜心欢,连跳带跑的上前。

客见主人喜,主人张口唱骂,你闻他骂甚——

好好好好好好好,山中来了生人了。

男如坑石女狐骚,三十里外闻臭味!

奸人狐女不孝子,克死父母克乡人。

乡人也无好东西,皆是狼心猪狗肺!

汝等父母也不善,才生尔等畜生辈。

畜生尚知还天恩,尔等只知吃饱睡。

吃饱便睡泥猪辈,不食黄物难入睡。

……

正是那——

丑面罗锅见人骂,腹藏辱经妙语连。

咒得众人神魂乱,昏昏沉沉不知年。

话说丑面异人张口便辱骂,咒得百福等人,神魂昏昏欲睡,肉身摇摆不定,昏昏欲睡头脑胀,摇摆不定心发慌。众人心慌永昌心欢,见他们中计,嬉笑转身飞入云霄,他前脚入云,张百福明目神光重聚,口中‘哼嗯’雷音惊天动地,惊得妻弟魂醒,丑面异人化风窜逃。

张家众人醒后——凶兔厉目四望,金蝉瞬亮凶刀,主仆面如朱碳,百福煞白无光。张百福只感心中精血,顺咽喉直涌口中,见众人怒目寻恶人,稍作顺气后将心血咽下,左右手掌各聚真火,速度道:“二弟三弟速来取我真火,各去西北、东南,将永昌道友寻来,问他是何妖怪咒我等!”

张逸正是羞怒交替之时,闻其速言,知君子已生怒火,不敢怠慢,抓取太阳真火朝西北追去,金蝉冷笑看了二兄一眼,取走哥哥手中怒炎,光遁西北。

知夫莫过妻,王氏见夫君面白如纸,连忙挽其臂,握其手,将葵阴真气渡入其经脉之中。片刻之后,张百福的夫人相助,神魂渐暗面已生光,一旁细细观望的翠儿暗松心气,轻声问道:“老爷可曾好些?”张百福点头道:“翠儿宽心,百福元神已安。”王氏疑问道:“也不知那是甚妖怪,见人便辱,妾身都被他咒得元神昏涨哩,多亏了夫君一声雷音,震醒妾身。那凶妖逃往何处?夫君可是被他所伤?”百福闻后黑瞳东望,冷道:“的却拜他所赐,为夫元神本就不定。被他一咒,便真气动荡,三尸元神欲散,幸好那厮一被我雷音惊走……”

张百福夫妇和翠儿正路边小声谈论,‘碰’一声轻响打断了三人谈话,三人寻声望去,见一丈之外,一桃木房门正轻轻打开,主人正勾着头小心偷看,看到百福三人后面色大喜,又关门入房。

少时,主人提着铜锣,从房内走出,你看他如何模样——

白衫长臂八尺身,瘦面蓝眼阴沟鼻。

皮肤白净如春雪,左提铜锣右持棒。

提锣持棒欢步块,面笑齿白见仙来。

见仙礼谢驱兽恩,碰嘭一响低头拜。

异人锣棒一丢,跪地拜道:“异人王北山,见过三位上仙,上仙福寿无量。”张百福连忙上前,将异人扶起,笑道:“快快请起,百福不过是方入玄门,怎敢称得‘上仙’?又受善人如此大礼。”异人起身面喜,说道:“当得,上仙神通无量,召来九霄神雷驱走恶妖,乃是我等恩人。”语毕,提锣持棒,‘咚咚咚’尽力敲打三声后,高呼道:“诸君父老,恶妖已走,快快前来礼谢恩人。”

锣声一过呼声一起,只闻村中开门之声、连连响起,诸善先是头探头贼望,此景正是——

吱哟嘭嘭开门响,未拜真人先做贼。

八百老少皆如此,可见山膏其祸深。

也难怪他们——未作君子事,先行小人心,那恶妖祸害诸善民数年,村中老小皆是闻声丧胆,才生‘开门先做贼’的恶习。

再说村中老小,闻锣欣喜出门礼见,离得近的已先行跪拜,一丈宽的小道围堵的蚊蝇不进,光线不出,高呼参拜之声,更是连绵不绝、似涛如浪。慌得百福恨不能脱身离去,唤来清风托起诸善民,连忙高呼道:“诸君快快请起,莫教百福折寿。”闻他呼声,浪涛瞬静,诸善民赶忙起身。

这时只见两座丈高赤面大汉,护着一五尺老翁挤入人群,老翁金发白须,面如火炭,穿着黑衫乌云靴。诸村民见老翁前来,纷纷躬身礼呼“上师福寿”,老翁左右还礼后,穿过拥簇的人群,快步走到百福身前。还未行礼,先闻君子礼道:“百福见过寿翁”礼毕,王氏翠儿轻声道了个万福。

赤面老翁略观三人,见君子面净如玉、气如云汉,两旁妇人青柳金花、倾城灵秀,连唱三个大喏,方起身喜道:“吴思见过三位上仙,今日三位上仙能来我村真是我等造化。敢问上仙何方而来,仙府何处?”张百福拱手礼道:“百福乃是傲来国张家庄人氏。”语后,又指王氏、翠儿道:“她二人乃是百福拙荆、妻妹。”吴翁闻后又各唱一礼,王氏翠儿万福还礼。礼毕之后,吴翁道:“闻上仙九天雷音,可是和那恶妖起了争斗?不知可将他拿下?”

张百福面色微红道:“百福法力低微,只是将他惊走,并未将其拿下。”吴翁忙道:“不怪百福上仙法力不够,乃是他那咒人邪术的确厉害,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仙长皆被他暗算。”张百福面色一怔,问道:“这厮法力如此了得?”吴翁含恨道:“不止妖法了得,辱骂之法更胜,我村中,上至老朽,下至幼童,那个未受他辱骂。生人也就罢了,那厮骂完生人骂先祖,张口闭口秽言出。”

张百福点头道:“方才我等已领教其语,甚是不堪入耳,敢问寿翁,可知他是何兽类所化?他为甚常在此地,其中可有甚因果?”

吴翁抚须叹道:“此事还须从七年前说起,话说,一日村口,来了一豚脸丑汉,我等以礼相待。哪知他张口便骂,其言如瘟,咒的村中老小皆病三日。本以为他乃路过恶妖,谁知他酉时一过又来辱人,唬得我等慌忙躲避,腿脚慢的皆被他咒倒。从此那厮日落便来,日出才归,村中本不闭户,几日便被他祸害的,君子变小人,家家户户皆防人!”

张百福连忙安慰道:“君子莫要自责,俗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有心防备小人入,无心害人福运来。”语后,百福又礼问诸番详情,主人本欲请君子入堂、用茶,再细细说来,后得知还有三位上仙,心中甚是欢喜,唤来左右孙儿,四周善民,抬桌子备酒奉茶,扶案细说因果。

西北八千里云霄之上,火兔双目通红,手持太阳真火,怒斥道:“妖道,见你与我一般可怜,才唤兄长前去吃酒。哪知你不思回报,还我等引致凶地,险些坏了兄长道行,若不打你一打!怎消我寒心?怎消哥哥怒火!”闻他怒斥,永昌道人面色惊恐定在云上,张逸见他不言接道:“好啊好,你如此不知悔改,莫怪我无情。”语毕,将真火一收,破空一拳直击其腹,嘭!不等其后退,抓其手臂朝后一拉,闪身又击其腹。

如此,打一拳行百里的朝异人村行去,这般行路,苦的永昌道人暗自‘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