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冷箭
作者:仗长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008

(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更新时间:2012-08-16

叶毛过了分岭,此时马队离他不过百步,只要稍微冒头就有暴露的危险,不由越加谨慎起来。无弹出广告小说

他身子匍匐着朝前迈动,快而隐蔽,好像深山老林蛰伏的毒蛇般,没点眼力根本连影子都摸不着。

潜行至马队背后,叶毛小心翼翼探出头打量地上早先布置好的膏石,这是仇老爷子手把手教给布老虎铺面儿的手法。除了观风口马寨出来的老人,平常行了几十年马贼都看不出端倪来。

根据消息,这伙马队载的应该是批茶砖、私盐还有绸缎。

从南往北,过了清河乡,从大渡口顺流而下来到南江,行走至北平城,交接卖给当地贩子,然后运送至塞外。

单单这十辆牛车,转手就是同等价位的金豆豆,利润之高,这才让白马帮在短短十年的时间,在七家马贼中崭露头角,招兵买马横行一方。

从石膏被牛车压轧的痕迹来看,叶毛迅速推断出了这批货物的真假。

可能是今夜有雨,加上前方不到十里就是清河乡,这伙人放松了警惕,没有故弄玄虚。

叶毛收回脑袋,朝远处布老虎点点头,单手做了个下劈的动作,示意可以开宰肥羊。

接到准信,马三放乐的咧开嘴笑了几声,竖起大拇指赞了声叶毛的好胆气,匍匐着退后,一瘸一拐朝石沟子口跑去,集结人马准备动手。

身为头儿,布老虎要做的是掌握大局,临阵不动身心,这是仇老爷子的教诲,他牢牢谨记着。

掏出腰里别的太极球,转了个周天,布老虎年纪还轻,干这杀人越货的买卖,心坎上总是有着几分躁动,把玩起太极球,心随意转,能够适当减轻一点压力。

这时候,一抹寒光毫无征兆从他眼头上晃过,很短暂,但是引起了布老虎的警觉。

布老虎面朝的是东边,马三放的人手在西边磨刀霍霍,这道闪光....

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口,布老虎身子一颤,撑地的巴掌掀掉了几颗石子,引起了不小的动静。叶毛在分岭那头暗暗皱眉,他都发现了,底下严加戒备的马队那还用说。

“猫儿快走,快走!”

布老虎起身振臂狂喊,叶毛脑子一时僵住了,半天没反应过神来。

忽然,在他脑后一道破空声响起!

好一个叶毛,千钧一发,几年刀口舔血证明他活过来不是侥幸!

身子猛然朝前一扑,叶毛从壁崖上掉了下去,反手抓住突起来的岩壁放缓了阻力,一道利箭狠狠钉在他刚才停身的位置,箭头入地半寸,箭身剧烈颤动,可见这一箭,是要命的勾魂。

“有情况,弓箭准备,刀斧准备。”

马队领头的大胡子武师勒马狂吼,瞬间,他后面人马齐齐响应,列成方阵,外头是持刀戒备的猛汉,里头掺杂着几名弓箭手拉开满弓,箭指四方。

大胡子武师身边聚拢了十四五个跨大马提长刀的壮汉,几个心眼活络的,已经策马朝悬在壁崖上的叶毛赶了过去。

还没靠近,壁崖上头的布老虎,用石块将他们一个个砸翻倒地,给叶毛留了几分逃跑的时间。

“给我射,用箭,把那两小子给我当场射杀!”大胡子武师亮刀吼道。

身后弓箭手得令,松开拉紧的弓弦放出利箭。

布老虎暴露了行踪,当机立断,飞奔朝石沟子道口马三放那边逃去。

几只羽箭凌空射来,被他一一闪躲,抽空瞧了眼底下快跑的叶毛,正借助青石做着掩护。

布老虎落下心来,头脑越发冷静,居高临下,瞅见底下跨马从沟子口赶来救援的马三放。

扬起脖子发出一阵急促的鸟叫,以马三放为首的十几名观风口马贼纷纷勒紧缰绳,掉转马头,一骑绝尘,消失在了野人沟。

“王哥,他们跑了。”一名纵马武师来到大胡子面前拽紧了拳头恨恨道。

前方乱石沟里,布老虎、叶毛一上一下跟老鼠蟑螂般,动作快捷无比,消失不见。

领头的大胡子武师叫王猛,威名镖局镖头,暗地里还有个名号是白马帮二当家。

别看他从始至终都拿着大刀比划,这人真正的手段是马腹上绑着的一对白蜡双枪,使起来如寒星坠落,防不胜防。

提刀策马,王猛绕着马队行走一圈,仔细端详了周围壁崖,没见到有什么异样,问向那名武师“你可知道这两人的来路?”

“上面那个瞧清了摸样猜不准来头,不过小的可以肯定,掉下来那个应该是观风口叶毛。”武师恭敬回道。

王猛点头道“不错,从五丈高的崖壁上掉下来不死,这年头恐怕只有那个一命九胆的叶家老猫了。”

“照这样推断,上面那个应该就是布老虎了。观风口自雷豹手下即掌权,又如此年轻,还得叶家老猫辅佐,只有黑心老虎了。”

王猛颌首笑道“一个马崽子也敢来劫白马帮的货,这小子本事不大,能脱的了身也是个运道。不过嘛,这观风口大不如从前,听说雷豹那老小子十里亭一役,去了半条命,手底下的伙计十不存一,不是仇老鬼给他用药吊住性命,这雷豹一死,观风口可有热闹看喽。”

“那是,那是,如果不是帮主的运筹帷幄,加上镖头的勇武过人,这观风口马寨凶煞的很,还真不容易给个教训。”那名武师念过几年学,张口一个马屁拍过去,王猛十分受用道“帮主决断,也少不了底下弟兄们的出生入死,等把这趟货过了清河乡,回头老子摆赏,春香阁,不醉不归!”

“儿郎们听见没有,镖头发话,过了十里地,到清河乡交了货,春香阁不醉不归。”那武师登高一呼,左右群起响应,叫好声一片。

忽然从东边数道黑影激射而来,嗖嗖的破空声,那是一支支夺命的羽箭,如飞蝗铺天,打在了马队之中。

先前那名意气飞扬的武师,骤不及防,被快箭洞穿了喉头,死不瞑目倒下马头。

连绵的哀嚎,雨打芭蕉的箭雨洞穿声,交织成触目惊心屠杀。

“快找地方掩护,敌人还没走,快!”

临危不惧,白马帮王猛勒转马头暴吼。

他弃了手中大刀,单手抄起白蜡杆短枪,舞的密不透风,横档开来大批羽箭。

那激射的羽箭大部分都是木杆子消尖了头,马队武师反应过来纷纷借着牛车掩护,逐渐伤亡减小。

这时,自远方一声金戈狂乱,马蹄怒起,黑压压三十多号马贼,高举大刀,喊杀震天,狂奔而至。

..........

野树林子,马三放瘸着腿来回转步,在他身后十几人也是左右东张西望。

马匹用缰绳捆在树上打着洪亮的响鼻,惹的马三放心头烦躁又是起了几分,怒脸狰狞从后腰抽出皮鞭一抽,凶煞逼人,既然吓得马儿都不敢喘气,老老实实盘下了身。

“不行,老子等不下去了,丧狗,你照看着弟兄们,我一个人去前头看看老虎哥他们。”

别好皮鞭,马三放跛着腿朝野林子外走,不远处灌木丛一阵躁动,两道身影突了出来,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正是布老虎和叶毛。

“他娘的,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放的冷箭,非扒了他一身狗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