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准备下山
作者:仗长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318

(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更新时间:2012-09-25

“喂,李秀才小马庄那边不是说好百担大米,三车白面的吗?怎么这会只有一半,莫不是你小子中饱私囊?”

“对,对,还有横岭那边,当初大父在的时候,说好那些马匹子每年上缴六成货食,你凭啥降了三成,这年咱还过不过啊。 ”

“我说老李啊,你瞧瞧这账本,明年寨里修葺外加每家每户的补贴总共支出一千两,你也不怕老赵他们堵你道儿下黑刀子。”

聚义厅内,观风口马寨以马三放为首七八个人,围着李江哲口沫横飞鼓噪着。

坐在堂首左侧的太师椅上,李江哲捧着小暖炉笑眯眯瞧着他们乱哄哄噪成一团。

等过了半柱香,这伙人唱累了,李江哲扫视了他们一瞧,轻描淡写道“说完了?”

“说完了!”

八个人异口同声道。

“成,那该我说了。”起身,李江哲抖抖儒袍下摆,闲庭信步来到马三放面前仰起头道“老马,我记得小马庄那边是由丧狗子处理的吧。”

“你别管谁处理,老子过来是讨个说法的。”马三放撒泼道。

李江哲嘴角轻扬,掂掂手中紫铜暖炉眯眼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老虎哥让你负责寨里儿郎训练,这是头等大事,你越俎代庖,这可犯了禁忌啊。”

“我...”马三放涨红了脸想要对辨。李江哲继续道“不过念在你出发点是好的,此事暂且不提。不过你想问个明白,行,我就跟你实话实说。”

“昨晚我亲自跟老财叔见过面,小马庄上下有一百二十五户人家,平均每家三口人,百担大米三车白面能解一时之忧,却不是长久之计。思来想去,我跟老财叔合计着准备把小马庄旁边野芷河弄成鱼塘,这需要大量人手,所以我把预备给小马庄的食货,分了五成给横岭那边的人。又减免了他们三成货食,就是为了让他们凑足两百人来帮忙。”

马三放瞧着侃侃而谈的李江哲,底气不足道“想法不错,可是这个年他们该怎么过啊。”

“我跟白马帮那边达成了协议,他们因为年关在即,货物行走卸载都差许多人手。我准备让小马庄的乡民过去打段时间的短工,薪酬是普通工人的三倍。”李江哲慢悠悠说完。马三放转忧为喜,乐呵呵的挠挠头道“成,三倍的薪资不委屈咱。”

“那是当然,而且司徒府的老管家发话了,小马庄的乡民做满腊月,三十那晚每家每户犒赏五斤肥猪肉,做饺子。”

“哈哈,李秀才,有你的啊。”重重的拍了拍李江哲肩膀,马三放瞧到莫桑槐在角落里苦着脸,恶狠狠骂道“桑槐你小子还杵这干嘛,横岭那边减三成货食那是得付出代价的,你小子有空在这闲着,得,现在给老子滚小马庄挖泥巴去。”

“成,我看出来了,老马你就是条癞皮狗,给你两骨头叫的比谁都欢。”莫桑槐嘟囔着退出聚义厅,他被布老虎安放在横岭那边管事。按照寨里的规矩,他这个管事人在年底的时候,只要把货食给缴上来能落一定分红。如今李江哲降了三成“税”,等于削了他今年分红不说,搞不好还得补空一点钱。

可是还没等他诉说苦水,那李江哲三言两语把马三放哄的屁颠屁颠,估摸着他要是还杵在这,搞不好马三放还真得给他两拳头松松筋骨。

笑颜瞧着莫桑槐憋屈的离开,李江哲拍拍马三放的肩膀又道“老马,我准备跟当家的要点经费,从台子口买些大姑娘放在寨里调教成裁缝织女,也能补贴些款项。不过这些女人如果由寨里出钱养着总是比开支,所以我想把她们嫁给些寨里光棍汉子,又怕坏了老爷子定下的规矩。思来想去...”

“嘿嘿,江哲兄弟我懂你,咱有几个本家兄弟都还没娶媳妇,要不?您放心,我那些堂兄弟都是老实人,不会亏待她们的。”马三放笑呵呵道。

李江哲点点头,朝下一位主事走去。

那人刚想把满肚子苦水给折腾出来,就见马三放站在李江哲身后捏着手骨,缩缩脑袋,轻咳几声默默低下脑袋退了出去。

....

半个时辰过后,李江哲把寨里大小事项处理的妥妥当当,待送走所有人,聚义厅内空荡荡。

他刚要伸个懒腰,后头传来零碎的掌声,就见布老虎笑盈盈站在内堂门帘旁,眼中满是赞誉。

“江哲见过当家的!”

读书人有读书人的规矩,李江哲躬腰作揖,布老虎上前把他扶起道“你小子没让老子失望,哈哈,这些破篮子烂事换做老子恐怕三天三夜都处理不完,你小子行啊,这才半个时辰不到就把这些兔崽子折腾的服服帖帖。”

“当家的过誉了,江哲还要感谢当家的信任,否则这些事也不会处理的顺顺当当。”李江哲谦虚道。

布老虎昂起脑袋得意道“老子把你当兄弟,自然就不会对你有那啥猜忌。”

“哦,对了,你小子有件事我一直不太明白。”

“当家的尽管直言,江哲定知无不言。”李江哲坦然道。

布老虎问道“我就纳闷了,以前我三番四次招揽你,你小子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了,是老子哪点比不上大黑天?还是你小子成心跟我过不去?”

这个问题是布老虎一直以来想不通的郁结。

雷豹当家的时候,他三番四次露出对李江哲的欣赏,可惜后者一直表现的十分冷漠。

李江哲这会负手笑道“当家的多想了,江哲之前不愿跟你,完全是少时意气作祟,如今渐渐成长,就是自己,都有些看不惯往日无形中所造的孽事。”

“意气?”布老虎皱眉道。

点点头,李江哲道“当家的可记得七年前一件所作所为?”

“七年前?”布老虎纳闷道。

时隔七年,他只模糊记得那时候还在关城混迹,倒是跟李江哲没起过什么照面。

“江哲有个远房表亲住那西河,那时候江哲家中破败,多靠表亲施以援手慷慨解囊才得以完成蒙学。可是那年当家的街头怒杀,追的我表舅父子两人仓皇而逃,之后更是迁家远去,江哲无奈放弃了学业,去那梅园做了杂役,才有了后来被挟制上山的宿命。”

谈起过往,李江哲没有过多惆怅,只是有着些许缅怀。

毕竟他屈身两主都得堪重用,也算有着一番新的际遇。

倒是布老虎思索了良久,忽然拍掌惊诧道“你,你表亲是那卫家父子?”

点点头李江哲微笑附和。

这么一提倒是勾起了布老虎无限思念,他脑海中徘徊着丑娘、秀才老爹、布老九,还有那个坚强的青蛇儿。两人坐下畅谈了许久以前关城西河的摸样,当布老虎提及当年那个小对头李茂山,没想到既然是李江哲堂兄。

不过这人一家薄情寡义,特别是那李茂山更是骄横跋扈不折不扣一个色中饿鬼,惹得李江哲颇为反感,听得布老虎曾经狠狠惩戒过他,不由拍手叫好,大感痛快。

等到黄昏天,布老虎谈性越浓,李江哲是个玲珑人,跟着仇老爷子有段时间,他更是擅于把握人心。

见布老虎言语中对关城抱有深厚的思切,李江哲索性道“当家的,算算日子今年腊月二十四是城里高县令摆下梅雪宴的日子,您身为观风口之主,这个宴席必须亲自去上一趟。反正左右都要入城,如今观风口一切事项都以按部就班整理了个妥当,您趁着这个机会一来可以省亲,二来嘛,也可以去那县衙跟高县令认识认识。”

“那,这样啊,江哲,马寨里的事情就全靠你肩担了。”布老虎任重道远的拍拍李江哲肩膀。

还没来得及说出感恩戴德的话来,李江哲就见布老虎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迈着轻快的步子飞一般的冲进了内堂。

良久等他反应过来,李江哲摸摸正在留须的下巴,嘀咕道“当家的这么放心我,怎么我还是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