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大妹子,你赔俺的尿!
作者:仗长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602

(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更新时间:2012-10-17

三更天,月朦胧,多风。

满嘴流油的布老九,搀扶着烂醉如泥的布老虎出了高府大门,卫泊还在后头跟送客的刘群拱手拜别,等叶毛赶着马车摇铃而来,高府里头熄了灯,黑漆漆一片,今年梅雪宴彻底宣告完结正式闭幕。

三人上了马车,待进了车厢,里面坐着马三放正擦拭着手里金背砍刀。

烂醉如泥的布老虎这时身躯一震,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失仪的酒态荡然无存,眼眸中精光闪烁,仿若暗夜中璀璨的星辰。

“哥,这会还老没到家你咋就这么精神了?”

相对于卫泊的惊诧,布老九抹着嘴角油腻仿佛意料之中。

记得小时候布老虎带他钻妓院的狗洞去厨房找吃的,那时候布老虎贪杯,捞上好酒总要喝上两口。一次两次醉醺醺回家碰上丑娘还好,有次被秀才老爹抓的正着,两人屁股被揍开花。从那以后,布老虎像是得了魔怔般,凡是喝醉酒,上了西河桥立马酒醒的跟没事人一般。

不过这次布老九倒是猜错了,布老虎其实一直都没醉,他撩开车帘看了眼外头大街,黑漆漆不见人影。轻轻打了个响指,外头叶毛勒了马缰,顿时车轮子嘎嘎做停了下来。

“老九,你跟卫泊下车沿着小路不要回头,直接去王屠夫那边,我还有些事要办。”

布老虎边说边把身上的袍子脱下丢给犯迷糊的卫泊,从马三放手里接过一套夜行衣穿上,布老九扁扁嘴道“哥,今儿过小年你大晚上不回家,小心老爹骂你啊。”

“哪来那么多屁话,卫泊,把老子衣服穿上,记住,一路上别回头,直接去王屠夫家。”布老虎再三嘱咐,这时候卫泊看他装扮心中已经知晓布老虎要办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二话不说,他麻利的穿上袍子,又在车厢找了顶帽子压低帽檐跳下车。

布老九还在车厢里磨磨蹭蹭,布老虎起了些烦躁,一脚把这厮踹下车,随后叶毛挥着马鞭,金顶儿马车慢悠悠朝城外驶去。

“老虎哥,按你的吩咐都准备好了!”

车厢里,马三放沉声道。

布老虎点点头问道“小艺那妮子怎么样了?”

“关在家里大轮子看着了,对了我说老虎哥,你不常说小妮子就是你的贴心小棉袄,怎么今儿自打醒了后,这孩子像发狂的野猫,洋子想要阻止还被她卸了手臂勒。”马三放皱着眉头道。

布老虎笑而不语,只是靠在壁上养神,心中却是百念交汇,推演着今晚即将发生的种种。

金顶儿马车摇摇晃晃开进了一条巷子,与此同时,跟布老虎那辆马车擦肩而过一辆马车,出了院子继续沿着街道在城里行驶。

等快到了巷尾,赶车的叶毛敲敲车厢,布老虎跟马三放穿着夜行衣跳下车,这时候从巷子里的一个侧门钻出个人影。他呼噜一声窜上车,顶替了叶毛车夫的位置,布老虎三人进了侧门,里面是个黑漆漆的杂货店。等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布老虎从前门走出去,重回大街,三人蹑手蹑脚在黑夜下疾行到了西河旁。

那边停着乌篷船,等三人钻进去,穿着蓑衣做船夫打扮的莫桑槐仔细环顾了四周,划动桨扳,小小的乌篷船如黑夜下的幽灵来到了三里桥。

重回三里桥,不远处就是高府,打斜面拐角有处户院就是刘群刘捕头的家,同时也是布老虎此行目的。

乌篷船悄悄停在了岸边,莫桑槐三回首,又在附近打了几回眼,确定没人跟踪这才进了船舱里。

“老虎哥一切妥当!”

莫桑槐进了船舱,里面端坐的布老虎点点头,这时候叶毛有些不解道“哥,不就是杀个刘群替大妹子报仇嘛,咱们是什么身份?用得着拐弯抹角吗?”

马三放跟着附和道“是啊,就那歪眼儿野狗,老子只消一刀劈下去,就是十条狗命照样也给他送阎王老子那去。”

摇摇头布老虎深吸了口气望向他二人道“猫儿你家里还有周建这个亲戚,老马你家老爹也是个清白人,行,真像你们说的那般老子直接带人灭了刘群全家,你们想过没有,高驴子会是什么反应?”

“刘群他亲姐是高驴子正房,自己弟弟被马贼抄了家底掉了脑袋,就是高驴子睁眼闭眼想要息事宁人,这老小子总要为自己脑袋想想吧。”

“在者,这城里远的不说高雄驻扎的两百兵马,咱真跟高驴子闹翻,嘿嘿,你猜其它旗。

“这是白马帮的船!”叶毛仿佛发现宝贝般大喜道。

布老虎跟他交汇了个眼神,同时嘴角高扬了起来。

人吃盐才有力气,马三放是猎户出身打小对这玩意特别珍惜,瞧瞧堆成小山的私盐,他咋咋嘴道“这玩意用来嫁祸是不是那啥,咱要不换个别的法子吧。”

“成啊,你老马能耐,大夜晚能变出满院子刀枪,咱这一船私盐全给你了。”叶毛笑呵呵打趣道。

在布老虎打个眼色后,寒天冻地,一伙人开始干起了脚夫的活,辛苦的把一船私盐卸下,朝刘群家门外那个小巷子运去。

.......

“俺说大妹子,你这样扛着总不是个办法,俺有个主意哈,你勒就先答应那刘群,不就是个小妾嘛。等咱吃饱了有力气,嘿嘿,到时候天高任鸟飞,凭俺们的手段没人追的上。”

屋里,劳保靠着墙角虚弱叫喊着。

在他身边,青蛇儿脸色惨白环抱着双臂,她低着头,屋子里昏暗的烛光只能隐约看到她眸子尽是森冷。

“苍天啊,大地啊,俺是遭了啥孽啊。你说,当初大老虎找俺加入马寨,放着好好的把手俺不当,俺跑来城里自甘下贱当个跑堂。行啊,跑堂被人当骡子使,就为了五两银子,俺又去找你,你说,顺顺当当俺们回去多好。就算不回去吧,大丈夫能屈能伸,俺说大妹子啊,俺求你啦,当小妾不委屈,你就从了吧,俺这肚子实在挺不住了。”

劳保颤颤巍巍从身旁抱起一个花瓶,举到嘴边,他咕噜灌了两口水。

离他不过五步的青蛇儿忽然抬起头,挪移着身子伸手把花瓶夺了过来,劳保双手一空,伸手乱抓急道“大妹子,别,别碰我的水。”

青蛇儿冷着脸瞪他一眼,捧起花瓶想要往嘴边凑,忽然眉头大皱,怒急了把花瓶朝前一丢,砸的地上粉碎,顿时满屋子一股淡淡的尿腥味弥漫开来。

“俺,俺的水啊,大妹子,你,你赔俺的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