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指证
作者:仗长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840

(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更新时间:2013-01-11

如今的布老虎能跟高县令平起平坐,又跟高雄化干戈为玉帛,这件事说来话长。

想当初黄麻子马贼在青州的三个把手,九阴山的阴书生林昊,铁鲨帮的沙龙还有天擎山的岳盛,三方势力在天北崖刻意散播的消息下,企图入驻关城,夺得观风口大好基业。

无巧不成书,在三方势力盘究在茶山,正好被马贼洋子带着青竹帮余孽梁齐碰上。

在马贼洋子的忽悠下,三方势力连同梁齐来到了观风口,从大黑天当初准备逃跑的秘道上了山。

正如马贼洋子预料,这么伙人对观风口并不熟悉,上了山就好像无头的苍蝇乱窜,途中惊扰了熊瞎子的窝点,一场大战,死伤了几十人,还被马贼洋子找到机会,逃离掌控。

在当时,观风口马寨只剩下一堆老弱残兵,主事的是李秀才跟卫泊,打将马三放身受重伤。好在关小艺跟留守待命的青蛇儿巾帼不让须眉,这两个小女娃跟着布老虎久了,别的没学会,古灵精怪的手段却是像模像样。

关小艺下毒,青蛇儿借助地利偷袭,青竹帮的人死死伤伤,剩下的乃是以三大把手为首的江湖好手还尚存几分战斗力。

那些江湖好手都是九阴山阴书生花大价钱请来的江洋大盗,十分凶残,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以逸待劳,在青蛇儿杀死青竹帮的余孽后,趁其精疲力尽拿下,正要逼其关小艺现身。终于,在观风口一向神秘叵测的仇老爷忍不住出手了。

一手金刚打,雕花龙凤硬生生杀死了十二名江洋大盗。

在过后赶来的赵铁生这群汉子到了现场,一片血迹上,垒放着二十多具尸首,站在正中央的仇老爷子单手把玩雕花龙凤,脸上恬淡无情,脚底下匍匐的是三大把手,威名赫赫的阴书生、沙龙还有岳盛。

等到布老虎收拾完了左寅回寨,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多大的惊讶。

仇老爷子的不凡,在观风口是人人皆知,表面上他不参与寨里决策,过着归隐的生活,暗地里,他是当之无愧的观风口保护神。只有在生死存亡一刻,才展现神秘莫测的手段。

经此一役,布老虎不但重创天北崖,收获了江胖子的地盘,更大的财富在于狗洞中擒拿的三大把手,还有一地已经死亡的江洋大盗尸首。

从后来的运作,可以看出布老虎手辣的同时,心,更黑!

活人未必比死人更有价值!

十几具江洋大盗的尸首,布老虎将其秘密交给了当时身为总旗的高雄。

在布老虎的运作下,又有王屠夫跟卫泊的帮助,关城民间很快就传扬了高总旗怒斗十二江洋大盗,拼死保卫了小马庄的英勇事迹。

铁打的战绩,赫赫的功劳。

在高县令带着“民意”上登州城为高雄请命封赏,就在不久前,登州城最年轻百户大人靠着彪炳的战绩,成为了坊间最为津津乐道的盖世英雄。

而在里面“跑龙套”的高县令、马贼洋子,获利丰厚。

布老虎按需分配,高县令白拿驴庄、十里铺子两成干股,马贼洋子得偿所愿,被亲封姓王,改叫王洋,跟他好兄弟洪山坡的王朗各占一个山头,在横岭成一方小诸侯。

言归正传,船舱里,高县令一语道破布老虎想拉高雄下水的心思。

要知道,布老虎真帮高雄铲除异己,等于他跟马贼就是一丘之貉。

不过人心就是这样,谁不想爬的更高?

在者,通过几次的接触,布老虎为人豪爽、大气,高雄看在眼里也想深交一番。在看到高县令并无阻拦之意,他坚定道“成,大老虎有这个心思,做哥哥的承情了。”

“好说好说,高大哥的事情,就是大老虎的事情,这趟行事,我一定派最心腹的打将前去,保准让哥哥你满意。”轻锤了下高雄胸膛,布老虎放声大笑道。

有了这个开端,代表着布老虎一脉彻底跟高县令两兄弟交好,从此成为坚定的盟友。

在后来的邀请下,高县令十分赏脸,随着布老虎登上花船,一同看戏。

.........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钟锣齐瑟,花船上灯火通明,搭台上,一个花旦粉黛浓妆,捻巾,襟然泪下,博得底下座位上的看客为之动容,甚至一些触景生情的闺房小姐,更是掩面抽泣。

而在头一排,布老虎看的直打哈欠,他身边的马三放更是无聊,蹲坐在椅子上抠起脚丫子,搓把着手还放在鼻尖轻嗅,做出一脸陶醉,恶心至极。

“哒哒哒,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行也....”

看台上,一个穿着白衫公子袍的旦角,跟花旦执手相看泪眼,使得底下看客又喜又哭,即愁,那花好月圆人不在,又喜落雁孤鸿人归来。

当一段“钗头凤”演完,台上旦角落幕下台,底下看客在经过悲欢从戏里走出来,相互攀谈,对之前旦角评头论足,交流戏意。

坐在前排的丑娘跟她身边的小六儿抱在一起互相擦干了眼泪,回过头来,正好看见张大嘴巴打着哈欠的布老虎,甜甜一笑,细声轻语道“老虎,你要是累了,就让马哥儿陪你回家吧,待会我跟小六儿一起走就好。”

“不...不行,这戏挺有意思的,不看完可惜了。”布老虎硬生生憋下股哈欠劲,抹干眼角困意,强打精神道。

丑娘知道他遵守诺言,拽着他手臂柔声劝道“老虎,我知道你的性子不喜欢这些无力的曲儿,你先回去吧,真的,我不怪你。”

“别,别在劝了,今儿就是下火海,我也得陪你看完这场戏,不用多说了。”

倔起劲儿,布老虎挪挪屁股,一副慷慨就义的摸样。

他见马三放在旁边咧嘴傻笑,忿忿不平道“老马,你他娘的乐呵个啥,瞧瞧你这摸样,这里不是坐堂的天桥戏班子,你小子能不能正经点,别翘个臭脚丫子惹的一身晦气。”

无端挨骂,马三放念念不舍的放下脚丫子,羡慕的望向左边一桌,陪着高县令还有高雄笑谈饮酒的叶毛,使劲吞咽着唾沫。

“老虎,要不我跟你讲讲钗头凤的故事吧,很感人的。”

布老虎不愿意走,丑娘也不想看他无趣,讲了段钗头凤那段凄美的爱情故事,见布老虎虽然精神劲挺足,但眼中的困乏是遮掩不住的,心中没来由一疼,起身便道“老虎,我累了,不想看戏,咱们回家吧。”

“阿丑,别啊,你在跟我讲讲,那啥凤的的故事,挺好听的,真不错。”布老虎拽着丑娘的小手笑呵呵道。这时马三放意味索然,想着在这待着也是无聊,偷摸着起身,蹑手蹑脚就要离开前排去找些乐子,忽然一声大鼓轰响,惊天动地,吓得他差点没趴在地上。

“秦腔,嘿,阿丑快看,是那铁嗓子小将罗表演的秦腔,这个带劲。”

戏台上,当一身青袍手持羽扇的小将罗登场,布老虎终于找到感兴趣的东西,连忙拽着丑娘坐下。

......

夜深沉,较之荆歌夜唱上面的花团锦簇,人声鼎沸,此时的射口寨大营,死气沉沉,气氛晦涩。

太师座椅下,杨烈双拳紧握,咬牙切齿望着脚旁白布上死去的唐秋芝焦尸,虎目通红。

“布老虎,一定是布老虎,世人皆知,那柳湘月惩恶扬善,绝不残害老幼妇孺,定是布老虎,此子,我必杀之啊。”

夺过身边马贼的砍刀,杨烈如癫似狂,一刀劈砍入柱三分。

在他左右,两排侍立的马贼低头懊恼,不敢声张,倒是有一人脸色阴晴不定,在杨烈愤怒叫嚷之时,侧身抱拳道“启禀将军,杀死夫人的凶手,未必就是布老虎!”

“那是谁,不是他,还能有谁!”

杨烈目露凶光望着面前那人,赫然正是身负先锋之名的余总。

“当时天黑,如果末将没有看错,杀夫人的凶手,应该是太子派来的人。”

余总解下衣衫,背转过身,将他后颈的箭伤对准杨烈,懊恼无比道“当时末将在府前视察,遇一人鬼鬼祟祟,想要擒拿,却被同伙射伤昏迷。等醒转过来,府邸已经失火,当时末将以为夫人安全转移,并未在意,恰巧又接到将军命令,去白沙河附近蹲守,是故没来得及禀报。”

望着老余后颈狰狞的箭疤,杨烈脸色微微缓和,转瞬,又阴沉道“那你又何故确定不是布老虎所为,而是太子派人索命!”

“其一,那布老虎已经表明态度,愿跟我等结盟成势,其二,小人在昏迷之时,隐约看到那贼人后腰一块金牌,正是太子府所有。”

老余穿上衣衫面容冷峻道。

“太子府金牌!那定是朱标竖子所为,我杨烈跟他此仇不共戴天!”

凄怨的尖嚎,划破射口寨上空,久久徘徊,宣泄着杨烈无穷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