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篇2
作者:武荷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7518

前段时间,她安排了去日本的任务,很长的时间,整整一周。 其实对付那些草食动物,连一天都嫌多,不过他放任她去了,因为女孩子总是想要假期的,过去一年也确实难为她了。

他在咬杀时不小心被偷袭中弹了,按着流血的肩部,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回到她的身边。第一次,见到她紧张焦急,还有深深的自责,不忍心看她这样担忧,他安慰她那群草食动物已经一个不剩解决了,现在去医院。不知怎么的,有点晕,眼前一黑无力的倒下了,隐约感觉有人流泪了,是她吧。虽然心疼她的泪水,但一想到是自己而流的,心里更多的竟是喜悦。

沉睡中,他梦到了留姬,留姬说素娜的性子太冷漠了,需要一个温柔的人来感化她,他想说“留姬……你错了……”,而且,似乎他在不自不觉中真的说出来了。

那天她做了鲑鱼粥,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五年前自己被六道骸打得入院,留姬也曾做过同样的东西。心脏瞬间就颤了,那个深爱多年的女子,似乎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梦里了,这个认知让他有点惊慌,因为时光逝去,即使是强大如云雀者也会不禁感叹岁月的伟大,同时,他居然庆幸自己心里有个新的人儿可以去爱,只是,那个人似乎还不能确定自己的感情。

过了十五年,他依然不喜欢鲑鱼粥这道食物,可是她很坚持,还以理据争,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他心里一下就愉悦了,仿佛看见了北极光渲染的炫目天空那般惊喜。

因为自己的伤势,她没法逛街和购物了。他觉得还是要补偿一下小女孩的,于是主动提出要去选购礼物。和他一起逛街,她似乎不高兴,也许是有个年长得尴尬的男人在身边,也许是因为和他在一起逛街很无趣,甚至走着走着竟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渐渐的,他也不满了,但更多的是失落。看中了一支水晶的发簪,想起第一次见到女孩时那一头飘逸的长发,于是他想,送给她让她为自己重新蓄起长发是否可以呢?听说女孩子都喜欢浪漫,这个足够浪漫了吧。

结果,她挑了另一支古典气息十足的发簪,说这个更适合留姬。

真诚的眼神,认真的语气,诚实得他怒气燃起。

她的心里果然没有自己的地位。

气冲冲地离开,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没想到女孩居然还买下了发簪,解释说心意没有错,留姬一定会喜欢。

他简直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难道自己的心意还不够明显吗?还是自己真的老了,没法跟上年轻人的思维。

一回到意大利就接到留姬结婚的消息,来得极其突然,但准备工作却井然有序。

留姬把草食动物沢田纲吉安排在了伴郎的位置,而伴娘自然是素娜,不过他知道留姬的意图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她总是深思熟虑的,恨不得每一步都不浪费。草食动物笑起来时确实具有亲和力,以前他只认为那是软弱的象征,现在当他站在伴郎的位置时,云雀不得不重新定义这个人了。大空,包容一切,晕染一切,温柔吗?好像,符合留姬对女孩未来男友的标准。

而他的标准呢?强大,至少和他势均力敌,草食动物……也符合。

两点重要的标准都满足了,他很不爽,只想当场咬杀。但依然按捺着没动,因为女孩的态度还不清晰。

那个晚上,一切似乎都在失控的边缘奔溃。

婚礼的现场,女孩隔了很久又穿起了暖色调的衣服,他一直觉得这才适合她的年纪,年轻靓丽。淡粉色的小礼服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每一分线条都在诠释着她无与伦比的美丽,即使是美艳的新娘留姬,那个曾入驻他梦境多年的女子,也比不上女孩的一分一毫。

她是这般抢眼,而草食动物,似乎也穿得不错,两人站在一起,竟然让他有种天生一对的错觉。

她娴熟地周旋在各色人物之间,突然被一个男人搭讪了,看起来还是认识的人,不过那人拿她没有女人味做文章讽刺,看着女孩糟糕的脸色,他皱了皱眉,决心给那个男人一点颜色瞧瞧,不过理由是什么,维护自家员工如何,好吧,就这样。但是当他站起来准备上前时,对上了女孩微微期待的目光,他觉得心底某只小怪兽在愉悦地叫嚣,这让他心情大好,但,有个人抢先了一步,是草食动物。他似乎顺利地为她解围了,而且两个人不知谈了什么,女孩脸上露出喜悦的微笑,就像他第一次见女孩时那种微笑,发自心底的幸福感。女孩还邀请了草食动物跳舞,那场舞真是美妙绝伦,他看呆了,但同时对草食动物也升起了强烈的嫉妒感,没错,嫉妒,强烈得他想撕裂一切,拉起这个女孩私奔到天涯海角。

如果再年轻十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女孩带离这里,前方阻拦的一切都会被冲垮,他可以用钢铁般强大、烈火般灼热的双手撕开那些蝼蚁一般的禁忌,只要女孩给他一个微小的暗示,哪怕只是一个微笑。

可是现在他没法在婚礼现场大闹,因为他的女孩沉浸在幸福的海洋里,如果有人破坏了它,他会不惜拼命去摧毁的啊。他不能做什么,只能灌酒,把自己灌到麻木就好了,麻痹掉那根爱情的神经最好。

突然很理解留姬在那十年里苦闷得一直喝酒的感受了,因为爱着却不能说,这是何等的难受,难受到你觉得一觉睡去就没有明天的太阳可见。

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几瓶,浑浑噩噩地走出宴会现场,来到花园里吐酒,接着,山本和了平两只草食动物来要抬他回去,他的怒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发泄口,毫不留情地咬杀,眼神如同一只发疯的猎豹。

“恭先生,这里是婚礼,如果想抢婚,新娘在里面;如果想打架,场地在后山,人员是树木。”

他听到熟悉的冷静的声音,那种甚至天塌下来就可以冷静地拉开棺材让人躺进去的声音,嘲讽,不屑,还有一丝抓不住的悲伤。

那个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不远处,逆着光她的身影依然窈窕美丽,仿佛披星戴月而来的女神。

她以为自己为谁而醉呢?留姬吗?在她的意志里,只有留姬才是值得他买醉发疯的人吗?真是可笑。

“哇哦,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他是这么问她的。其实他的心里已经发表了一地的怒吼,可惜出口的东西,只有这句警告般的问句,他想她快点离开,不然,他不能保证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情。

“知道,看戏而已。不过是什么戏就不是我能选择了,演员是你,你可以上演一场抢婚戏,看看新娘跟不跟你走,当然,你极有可能被新娘现场催眠在宴会上表演弗拉明戈,当做是即兴娱乐。或者,你可以选择离开,回到你的公寓里继续喝酒,喝到死去,看在恭先生这一年来对我照顾的份上,我会在并盛为你找一块风水好的墓地,送你最后一程。”她说得轻轻松松,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当然,你还有第三个选择,老老实实地回家去,明天大家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忘记,对吧,山本,了平?”她继续说道,就像讨论一个陌生人那样不在乎。

云雀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眼前的人让他又恨又爱,恨得想把她咬杀了永远也说不出这般伤人的话,爱得生不如死,想把她锁在心里不让她去想其他男人,只许想他一个。

“云雀,你不要看不开!”了平说。

可怜他吗?这是什么情况,他,云雀恭弥,不可一世的人居然被人同情了?还是草食动物!不可饶恕!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们来可怜我了?”他冷笑道。

“现在!”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女孩抽出紧贴在大腿的枪支,毫不犹豫地射向他。其实在看到子弹射来的一刻,他竟然有从此解脱苦海的快乐,不知道嘴角有没有扯出笑容来迎接死亡呢?

死在心爱的人手里,真是不错的选择。

他的头很重,重得仿佛装载了千金巨石。

这是一个梦境,他梦见了很久以前,最初遇见留姬时她像一只可怜的小猫,让人怜惜。后来她又强大得宛若救世女神,为他带来了最明媚的阳光,可是那道阳光成了最炙热的伤疤。

留姬毅然而然地选择了迪诺,她说老实说吧,我有男朋友,就是每天和我视频交流的迪诺•加百罗涅。请你对我的定位准确点,我喜欢他,我爱他,我想和他共度一生。而你,云雀恭弥,不过是长得像我父亲,我可怜你的孤独,也许我顶多把你当做我的弟弟,而不是爱人。

可怜他的孤独?

真是可怜呢。

之后十年的酒友,他饮酒只为看看那个心里念着另一个男人的女子,看她胡言乱语,看她一颦一笑,看着看着就醉了……

突然,画面变成了素娜,神秘如高原冰川的女子,她距离你很近,近得你每天都能分享她的三餐,像是一家人那样。但是她有很遥远,因为她给你的永远都是职业的保护性微笑或者冷漠……

恨她为何这般狠心伤害你,却又爱得无可救药。

她似乎想靠近自己,不能,他的意识警告着自己,本能地挥开她靠近的身体。没有拐子的手伤不到她,只见她冷漠地拿着一个酒杯说:“不要耍酒疯,我知道你没有真醉,只是假装醉而已。不过还是喝一杯醒酒茶清醒一点吧。”

即使是梦境,你也不放过我吗?

猛地拍开杯子,希望这个女人远离自己。

“为什么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你是傻瓜吗?我的师父爱的是迪诺,不是你,看清楚点好不好。”

他彻底愤怒了,还不够吗?你伤我伤得还不够吗?连梦境都这般真实的声音。下意识地掐住她的脖子,掐死就再也看不到了,掐死梦就会醒来了。

“你……你可以杀了我,但,你能杀死心魔吗?”

心魔?

对啊,杀了她,那他的心魔呢?

过去的留姬,现在的素娜,每一个都是他无法消灭的心魔。

无力松开手,随即抬起她精巧的下巴,这是第一次他如此接近女孩,这个心中的女神,“再说一遍。”

她在惊慌地摇头,这样简单的要求都不能答应吗?

身体还在逃亡,他猛地把她压在了身下,俯视着她美丽的脸庞。

一瞬间,留姬和素娜的影子接连交替在眼前,很熟悉的感觉,脑子在眩晕,催眠的感觉。

“知道我是谁吗?”女孩问。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笑了:“不要对我用催眠术,不管用的,留姬。”

除了留姬还有谁会催眠术呢?你都嫁人了还不肯放过我,要催眠来唤醒我心底的绝望吗?

人的自制力有时可以强悍得连海啸地震也不能撼动一丝一毫,有时却也会脆弱得仿佛一根细嫩的芦苇,一折就断,不堪一击。

面对女孩娇美的面容,这个魂牵梦萦的女孩此时就在这里,他失控了,不能自拔地亲吻着她,带着信徒般的虔诚和赌徒般的疯狂亲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就算是梦中,也允许我纵容一次自己的放肆吧。沉沦之前,他这么想着。

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胳膊很麻,像是被什么压着了,他微微睁眼,身子瞬间僵硬。

昨晚以为是梦境的亲热全是真的,女孩就躺在自己身边,脖子和锁骨上裸露的深深浅浅的吻痕昭示着自己不可饶恕的罪行。天呐,他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女孩的睡颜安稳得像小时候童话里的睡美人,他相信女孩真的可以是那个荆棘城堡里绝世的公主,等待着她的王子去吻醒沉睡的自己,而他,又在这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呢?禁锢女孩的反派吗?真像是这样的。

他静静地凝视了她很久,久到仿佛从此就是天长地久天荒地老,童话就可以写下最经典的结局“王子和公主从此以后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不是,他夺去了女孩的清白,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负责吗?他绝对没问题,甚至可以说乐意至极,只要女孩给一个小小的暗示,或者即使她说出类似的话,没有此心,他都会掰成此理对她负责。

可是这些都是后话,最主要的是她为什么在这里。如果是自己强迫她,那么无论怎样也应该有反抗的痕迹。如果是他们都同时喝醉,那么应该在不同的房间,绝对不会在一起。

这是一个天大的疑问,他必须解开。

女孩似乎闻到阳光的气息,有点醒来的预兆。

他温柔地覆上她略微冰凉的胳膊,轻声问道:“醒了?”

她有点不安地扭动身体,往他怀里钻。

真是可爱。他这样想到,眼神也更为柔和了,毕竟不要在醒来时吓着她才是真的。

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突然拍开了他的手,怒嗔道:“滚开祖师爷,我师父和迪诺在下面。”

祖师爷?他皱了皱眉,是谁?她的师父是留姬,那么师祖就是六道骸了。看她的反应,六道骸并不是第一次去骚扰她,想到这里他对六道骸的敌视很深一层了。

习惯般伸手到枕下,取出武器准备对六道骸动手了吧,但当她摸到空白时猛然睁眼。

思考过她睁开眼看到自己时候的反应,可能失控地尖叫,可能悲伤的哭泣,但从来没有料到是这样的冷静。也对,这才是源素娜,那个冷静得仿佛从来没有冲动这根筋的特助。

冷静得仿佛把这个狭小的空间的空气凝固,周围的温度急速下降,他看不懂女孩眼里的心思,她的世界仿佛被迷雾笼罩,你以为触摸到了灵魂,其实连皮毛都没有碰到。

他决定说点什么来打破诡异的沉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恭先生,我想这是个误会,对于昨晚的事故,我感到很抱歉,如果因此对你的生活照成困扰,我会辞去在风纪财团的职务,或者,离开彭格列。”她很认真,把包裹身体的被子上移几分遮掩美丽。

她真是理智得让人不爽,辞职,这就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吗?

“我有说过让你走吗?”他抬起女孩小巧的下巴,希望从眸子里面读出一丝期待他负责的讯息,可惜没有。眸子清澈得仿佛一泓清泉,明摆了就是想撇清关系。

“诶,非常感谢恭先生,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是吧,我明白了。”是真诚的感激。

“你就是这么想的?”他失望了。

“是的,我只是源素娜,你的下属。”她重申着他们的关系,“恭先生,我不是那种纠缠不清的人,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好吗?”

他明白了,女孩爱的是另一个人,如果因为他的关系而使爱情成为了泡沫,是怎么也不甘心的吧。

收拾了衣服走进浴室,毫不犹豫地放出冷水使自己冷静一点。

草食动物,你何德何能获得女孩的爱呢?

而女孩已经完完整整地揭示了他没有任何机会的事实。

云雀恭弥,你完了。他默默地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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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的吐槽式文风,依然的别扭云雀,依然的脱线女主,依然深情的迪诺!

接下来的更新会减慢,因为新学期开始要准备入学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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