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惊鸿(一)
作者:暮雨青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332

始乃红妆新出面——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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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正央。 单参本来躺在床上,正还心绪不宁的辗转着,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细碎,即机警的坐起身厉吼一句:“谁?”

“……我……”原是范勋抱着一捆被褥,一脸哈欠关且理直气壮的走进了单参房间。

“你要做什么?”单参惊讶的望着他。

“监视你!”范勋大大方方的把被褥笔直撂在了单差床上:“想来想去,万一你凌晨夜趁我熟睡而加害了贺大娘,到时我再追悔还不如我整夜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荒唐!”单参没好气的白过了他一眼,“你且放心,贺大娘是绝不会出事的——因为根本没人想要加害她!”一时气涌单参提脚他抱来的被褥全踹下了地,“还请公子自重,我要休息了。”

范勋却还勉强维持着和颜悦色,“我俩即都是男儿之身,共挤一床倒是又有何妨?”

“请走!”单参直截了当的便拒了他,“我不习惯和别人共用一室。”

“我不过是为了替你证明清白而已,况且据我观察,整幢房里就属你这间最为舒坦。何况我乃是堂堂范子牧,肯与你同睡便是给足你荣幸了,你又何故再作托辞呢?”

“岂敢担你的荣幸啊!”单参的脸色越发阴沉,实在没法拿出好气来。

“怕是……”突然见范勋冒出一记坏笑,迷幻的看着他,“莫非你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是。范公子果然聪慧。”实在无奈之下单参惟狠啄过下巴:“小人自幼家贫,是个大粗人。睡觉时难免会打呼磨牙,梦呓还会流口水,有时或还有梦游之迹,况且我今日未洗澡,难免有些口足酸臭,嘎吱臭,只怕到时薰晕了范公子,这才好心提醒的。你若一心想要监视我,大可铺着被褥睡在门口,只是我的床实在不欢迎你!”

“看你说得都是些粗节末节,我范勋虽娇贵,却不嫌贫,何况男儿粗鄙些也是正常的。”本来单参还想重重一句,反倒只换来他极为理解的大器,“不过一夜而已,多糟我都能凑合的。”

单参顿然就因其的豁达而汗了颜,完全无以应对,直用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看着他,最后狠下心来,他只好使出了杀手锏来:“咳咳……早也听闻公子何其搏爱,城中更是相好颇多,该不会这几晶下来空虚寂寞想找来人消遣吧?我可是很正常的,对公子毫无二意!”

“哈哈!你在瞎说什么呢!”范勋还在自顾的理着被褥,一脸笑劲:“就哪怕你真是女儿身,我也绝不会对你动心的。”

一听这话,某人的脸色即沉了下去。

可惜范子牧犹未觉察,依然自言自话着:“我只喜欢那等柔媚若水,娇姿纤纤的女子,最好连绣花针举着都嫌沉的那等。绝不要你这等舞鞭耍枪心狠手辣的个性!万幸单兄是个男儿,若是女子,怕是依着你的厉害,就算翻遍天下都无人敢娶了!”

越说单参便越是郁结着一股恨意在眉头。谁知更甚的还在后头,只见范勋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丝布条来,一头系于腕间,一头竟缠在了单参的腕上,口头更振振有词:“如何便可确保万无一失了!”

哪来的万无一失,该是万念俱灰才对!到底是修了几世的业障才会让他遇见这么个无赖!不由单参郁闷的埋怨过了一句:“真是克星!”

“啊?你说什么?”范勋还敢假仁假义的问过,一脸坏意尽然。

“你给我听好了,今天你睡外头,我睡里头,就以此鞭为界,若是你的头发越过了这界,便休怪我割去你的头发!若是指头越界便斩去那指,若是腿脚过界,你就等着终于残废吧!”单参扬过枕边的长鞭,将其纵割在床中央,分隔了床一为二。眼见范勋又欲开口唠叨,单参极机警的抢出了声:“莫再罗嗦了,否则我就把你的皮剥了裹作长鞭!”话毕,他便利索的躺回到床上,双眼紧闭,再不想与那“克星”多作废话了。

(2)

“少爷!少爷!”

那一觉睡得浑噩,直到醒来才惊觉已然日上三竿,不自觉的侧脸一望,才觉察边上早已空空荡荡。

枕边的单参不知何时竟已悄然离开,呼吸声不见了,缚手的布条解开了,鞭子也不再了,不知何以,范勋心里竟泛起一时凉意,却又急忙的匿好,生怕其古怪鸣祟。“何事如此喧扰?”他才朝门口问过。

“单参他们已经走了!”文远走了进来,表情焦急。

“这我知道,几时走的?”范勋起了身,只觉着眉角处酸疼不爽,轻揉了揉却犹不见清醒。

“不知道。但……少爷,我还有一事要说。”文远候立在那儿,口气低沉,这让范勋不禁迷惑,即又问过:“发生了什么事么?”

“贺大娘……死了。”

(3)

“请小王爷安。”一路车乘,让本就削瘦的单参更添憔悴,看着他双眼深凹且色疲神怠的模样,不由锦鲲一阵心疼:“勿需多礼了,一路辛苦,看你又消瘦此许。我要的东西可带回来了?”

“是的,小王爷。”单参伸手入襄中取出了一封信件,埋下脸来毕恭毕敬的承递给了锦鲲。

“大娘最近可还安好?”锦鲲满意的接过信,才问。

“本犯了些暑疾,临行时号过脉象,已无大碍。”单参还严谨的回禀着,恰字斟句酌。

“那就好,老人家年纪大了本应多些照应,要不是王府多有不便,该应将她接来的。”

“已遵小王爷之命留下了足够的银钱给她,主人有这样的心真是难得。”

“罢。你办事一向深得我心,不过上次风月轩一事看来有人故作文章,这事也交由你查办,务要找出幕后是谁敢下那样的杀手!”

“是,小王爷。小人定会竭力查清的!”

锦鲲轻用手扶起单参的腮托,“舟车几日也该乏了,看你一脸疲累,快些去栖息吧。”

单参生硬的向一步,逃开他温热的掌心与满眼关怀,“谢过小王爷,小人先行告退了。”

正欲离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呼叫上“单护院请留步。”

“何事?”单参奇怪的转过身,一见来人竟是王爷的贴身护卫,不由令他奇怪。

“王爷西厅有请。”来人看见锦鲲后立马行了礼,才禀回单参。

“父王?”不由锦鲲一阵出奇,再古怪的回脸望向单参,他却依旧冷静,这才代其问过传唤者:“可知父王把单护院是所谓何事吗?”

“这……小的便不清楚了。王爷嘱咐找到单护院后就交待护院即时前往,勿多耽片刻。”

“我这就去。”单参倒是干脆,即就应下了,却是锦鲲在边上担忧的说过:“西厅?怕是真出了什么事.xzsj8.,爷王才会召你去那里,这样罢,我与你同去。”

“不用了!”单参抬起头,为难的看过他一眼。

“想对主子颐指气使的话,就得先听主子的话。”说罢,锦鲲微微一笑,轻解下了身上的锦蓬,披到了单参的身上,“走罢。”

(4)

错石有三两,插花托闲趣。

乍是池中魅,原来鲤寂寞。

西厅一贯是王府用以宴请贵宾之处。入院即见一池碧婚姻法的莲塘盛景,有廊桥接连彼岸之间。行之廊间可见随处梁山路雕栋画,鱼舞龙跃,各显益彰。彩廊琉璃间王家贵气难掩。此厅非是如单参此等下人可频来的,故而这翻华景他也不见才见识过两三次尔,今日竟是召他主动前往,实可测所召之事定非同寻常。

待卫在前头领着路,他俩紧随其后,锦鲲更是故意侧傍着他走。正行中,突然听到了小王爷的一句闲趣:“叵红叵此叵虾玉,秀色嫣婉伫水间。”

“何动何止何为状,锦江入洋方成器。”单参微思索半时才答了出来。

“古常说为君子,方向眼这塘内可是一派嫣美,不由联想起清荷这般不争恬静的气节,正如莲韵,怀君子大乘这风,又有出泥之高洁,忘乎才赞上了几句。”

单参颊微泛红,一笑,“小王爷又在说笑了,‘清荷’是谁?小人怎么不记得了?不过小王爷胸怀坦荡,正应证了圣贤那句:‘君子不器’,既不谙世事,又廉洁爱民,忧国思家,正好比尚品之水,涤万物而不争。”

“我比你作莲,你赞我为水,你说是莲因着水而静好无比,还是水因能滋养莲而圆了功德呢?”锦鲲不禁得意的又趣话一句。

“是小人狂言了,小王爷别见怪。”单参立马战兢的说过。

“我时常想,以你的才思敏捷及不凡手身,只作个王府护院也怕实在屈才了。”锦鲲若有心思的远眺向前方。“还不如……”

“您过奖了,倒叫小人惶恐。”

“晚些时若回过了父王的命令就到我厢房来一趟吧,”锦鲲知道他的脾性也就不再想逼他了,又说道:“前日有人送了几匹上好的锻来,还是苏绣的,料与工都不错。下午安排了裁缝来,恐已在候着了。是该为你好.xzsj8.生置办套新衣了。”

“这衣裳还新呢,何必再添物件?小人不过一介护院,平日里已受小王爷各份关照了,我看新衣就不必添了罢。”单参尴尬的禀回了一句,只因平日里过份受到锦鲲的照顾已招惹了不少闲话,如今他又这般偏爱,怕更是火上浇油了!

“懒得与你多说,记得去。这是命令。”小王爷脸一沉,满口笃意,便不容单参再多作推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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