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jǐng察,一名工作积极的jǐng察,宁小芸经常xìng的废寝忘食。可以说,吃饭很没有规律。在北安县的时候,因为母亲在身边,倒还强点,可自从离开母亲的身边,早饭就成了可有可无的节目。

就这样rì积月累,她的胃多少出了点问题。今天早上,她是从公安医院离开的,心烦意乱的,早饭自然就省了。中午倒是吃了饭,可是晚饭,由于高珏的爽约,她现在也没吃。没吃饭是一方面,加上这两天,常磊的事情,悬在心头,不上火怎么可能。两下加到一块,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令她的胃部剧烈的疼痛起来。

可疼归疼,宁小芸的忍耐力还是相当强的,她担心高珏有事,所以紧要牙关,一口气冲到三楼。手术室是左边最把头的房间,门口的灯亮着,宁小芸看的清楚,她匆匆跑了过去。

手术室外,并没有什么人,显然是没找到亲属。不过,这更加确定了宁小芸心中的想法,高珏在chūn江,确实没有亲属。

正巧有名值班的大夫经过,宁小芸一把将她抓住,紧张地问道:“大夫,手术室里的人,是那个车祸受伤的人吗?”

“是的。”大夫点点头。

“他的情况怎么样?”宁小芸又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大夫看得出宁小芸着急,料想是家属,又行宽慰道:“你不要着急,里面正在抢救。现在已经进去有段时间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你稍等会。用不了多久,估计就能出来了。”

“他……他……”宁小芸现在心烦意乱,急的都不知道,再说点什么。

医生又是宽慰,“你是伤者的家属吧,换谁摊上这样的事情,都会担心、着急,请你放心。一定会全力以赴。你先坐着,休息一下,看你的脸sè,一点也不好看。别再急坏了身子。”

“嗯……谢谢……”宁小芸松开手,眼睛死死地望着手术室。

大夫微微点头,然后向前,拐进一旁的诊室。

宁小芸一个人留在走廊。急的团团转,不知为什么,她越来越是担心。与此同时,她的胃部,也是越来越疼痛,疼得她都有点直不起腰来。

她用手指死死地压着背部。咬着牙,不让自己倒下,高珏的安危,深深地牵挂着她的心。

“铃铃铃……”

这功夫,兜里的电话又一次响了。宁小芸只觉得这个声音特别刺耳。让她烦躁不安,掏出来一瞧。又是常磊的。她现在哪有心情再和常磊说话,直接拒接,随即关机。

又等了一嗅,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

看到灯灭了,紧张的宁小芸几步抢到门前,“吱啦”一声,手术室的大门推开,一个带着口罩的大夫,率先走了出来。

“大夫,他怎么样?”

宁小芸一见到有人出来,马上焦急地问道,她的声音此刻有些嘶哑。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声音,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你是伤者的家属吗?”大夫见宁小芸如此关心伤者,声音如此紧张,便如是说道。

“嗯……我是他的……朋友…….”宁小芸说道。

“那他的家属在什么地方?”大夫又问道。

“他的家属,不在chūn江。他的情况如何,你先告诉他,他现在怎么样了?”宁小芸听出大夫的语气有点不对,她这下更加着急起来,忍不住一把揪住大夫的领口。

“你别激动……我们……我们已经尽力了…….”大夫黯然地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一听这话,宁小芸就觉得耳边响起一声轰鸣,身子一晃,不由自主地向后跌退两步,跟着,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请你节哀……”大夫温和地说道。

“高珏……高珏……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为什么就这么走了……你走了,让我怎么办……”宁小芸哭了,痛哭失声。

大夫无奈地摇摇头,可能是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也有些见怪不怪。跨步向前走去,紧接着,有护士推着一辆担架车,慢慢走去。

车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罩着白布,甚至连脑袋都一起蒙着。宁小芸一见到担架车出来,本来已经颓然、无力的她,也不知从哪里生出了力气,“嗷”地一声,就跪着扑了过去。

“高珏……高珏……”

她扑到担架车上,护士们见她如此悲痛,还以为是死者的妻子,都是无奈地摇摇头。有的想要劝慰两句,可没等她们开口呢,宁小芸已经一把将罩在死者脸上的白布掀开了。“高珏……你这王……”

她一边哭,一边骂,可就在白布掀开的这一刻,她的目光瞬间滞住了。躺在担架上的人,哪里是高珏,甚至可以说,她根本就不认识。

“不是高珏！不是高珏！高珏没死！”

见到不是高珏,宁小芸昂起头来,失声喊了起来。这一刻,她的心中无比的激动,无比的庆幸,这种大起大落,生死离别的感觉,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啊……”

确定不是高珏,庆幸之余,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下。因为心里的紧张,因为自己特意的克制,她刚刚并没有被胃部的疼痛所击倒。可是现在,心一放下,她就感到胃部无比的疼痛,疼得她根本无比抵御。她痛呼一声,再一次跌坐回地上,双手紧紧抱着肚子。

“小姐,你怎么了?”旁边的护士和大夫一看到她疼成这样,连忙问道。

“我……我肚子疼……”宁小芸咬着牙答道。

“我扶你去看看……”一名热心的女大夫跑了过来,将宁小芸扶了起来。搀着她,前往胃肠科急诊。

到了胃肠科。很快确诊,宁小芸这是患了急xìng胃炎,需要马上扎点滴。

她本想继续找高珏的下落,怎奈有心无力,只能留在医院。

一晃到了凌晨三点钟,宁小芸的胃痛终于止住。她还是惦念着高珏,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特别特别的需要高珏。她掏出手机,再次拨打了高珏的电话,“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嘀嘀嘀……”“嘀嘀嘀……”……

才一收线,一连串的短信声响了起来,能有十几条短信,都是常磊发的。短信的内容,不是关心之词。就是想念与牵挂之语。

躺在病床上,看到这些短信,宁小芸的心里特别不是个滋味。这个时候,自己真的需要自己的男人来关心和体贴,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迟迟没有消息。倒是另外一个男人如此的紧张她。

宁小芸哭了。她哭的很伤心,她本想抑制自己的眼泪,可却抑制不住。她一向都很坚强的,但现在,她发现自己原来内心深处。和其他的女人一样。以前之所以不会流泪,是因为没有刺痛到情感的深处。以前之所以有泪不轻弹,是因为没有到真正的伤心处。

今天,她终于体会到了这种滋味。

她这几天都很累,今天特别的累,躺在病榻上,她恨高珏,又担心高珏。可不知不觉,她又会想到,在公安医院养伤的常磊,这个人的伤,都是因为她。

一时间,宁小芸的脑子里乱糟糟的,高珏与常磊的影子,不停地在她的脑子里换动。良久,筋疲力尽地她,终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清晨五点。

孙家大院旁边拐弯的街上,黑sè的桑塔纳轿车之中,伏在方向盘上沉睡的高珏,轻轻地动了动。

“这是哪呀?”高珏缓缓睁开眼睛,直起腰板,四下张望一眼,才发现自己身在何处。

“我怎么睡在这儿了。”高珏揉了揉眼睛,舒展了一下臂膀,看了眼手表。

秋季里,清晨五点钟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孙作人说的一点没错,他这个酒,后劲真足,早知道,让他派人送我好了……”

他轻轻摇头,感慨一声。随即,回忆起醉倒时的情况,以及之前发生的事,蓦地里,他猛地想起,昨晚约了宁小芸一起吃饭,还让小芸姐到火锅店等他。

想到这个,高珏狠狠地拍了拍脑袋,“糟糕糟糕,真是酒后误事,让小芸等了这么久,她一定会生气的……”

他摇头一笑,心中又暗自讨道:“今天看来得好好哄哄她。要不然,那大小姐脾气一上来,我哪里能吃得消。”

“现在才五点,小芸怕是还没起来吧。等会再给她打电话。”高珏拿定主意,发动轿车,向前开去。

半路之上,遇到个豆腐脑铺,昨天光空腹喝酒了,现在能不饿么。在路边停下车子,过去吃了碗豆腐脑,两个果子,顺便又给宁小芸买了点早点,这才又继续出发。

六点的时候,车子开到市区内。高珏知道宁小芸的作息,六点多钟的时候,哪怕不起床,也差不多醒了,会上趟卫生间。他掏出电话,刚想拨打小芸姐的手机,结果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怎么还自己关机了?”高珏心中纳闷,按了一下启动键,手机启动,他这才看到,电量格空了,电池没电了。

好在现在可以看出,显示着好几个未接来电。他刚想看看是谁打的,可还没等按键,屏幕上就出现“电量低自动关机”的提示。

高珏又是无奈一笑,心中暗说,人要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不过他可以确定,这些未接来电肯定是宁小芸打来的,估计是一口气被他的手机打没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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