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张锋大闹长坂桥玄德败走汉津口
却说张锋佯追赵云，只见钟缙、钟绅二人拦住赵云厮杀。张锋月：“汝二人努力！吾来也！”赵云不等张锋近，挺枪便刺，钟缙当先挥大斧来迎。须臾，张锋至。三马相交，战不儿摆在桥西。张锋飞报曹cāo。曹cāo闻知，急上马，与张锋从阵后来。张飞睁圆环眼，隐隐见后军青罗伞盖、旄钺旌旗来到，料得是曹cāo心疑，亲自来看。张飞乃厉声大喝曰：“我乃燕人张翼德也！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声如巨雷。曹军闻之，尽皆股栗。曹cāo急令张锋去其伞盖，回顾左右曰：“我向曾闻云长言：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如探囊取物。今rì相逢，不可轻敌。”张锋曰：“刘备、诸葛不知现在何处？张飞乃有勇无谋之将，难度其为诱吾或亲领埋伏计来战。”曹cāo曰：“汝与吾且再看。”张锋应诺。张飞睁目又喝曰：“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来决死战？”曹cāo见张飞如此气概，颇有退心。张锋曰：“丞相勿惊！吾愿与许将军去试敌！丞相可观其阵。”曹cāo从之。于是，许褚在前、张锋在后，过桥来战张飞。张锋于许褚后大叫曰：“汝计为吾识破，今吾二人双战汝，以惊伏兵！”张飞岿然不惧，大笑略退。曹cāo心疑。许褚、张锋过桥，双战张飞。曹cāo见张飞背后尘土更起，乃令鸣金。张锋、许褚听得虚晃一击，退回。张锋问曹cāo曰：“丞相何故鸣金？吾未试毕。”曹cāo曰：“汝且观那尘土。”张锋视之，曰：“好似增兵了。”曹cāo曰：“两支伏兵合为一处，yù擒汝与许褚。”张锋曰：“丞相所言有理，难道是诸葛亮又有诡计？”曹cāo曰：“汝与许褚断后，吾等缓缓而退。”张锋应诺，曰：“且寻机试之。”张飞望见曹cāo后军阵脚移动，乃挺矛又喝曰：“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故！”喊声未绝，张锋身边夏侯杰惊得肝胆碎裂，倒撞于马下。张锋挺枪上桥，大叫曰：“汝乃勇将，何不来战，却来激吾等出战。”张飞大笑曰：“汝为见证，吾不杀汝，叫其余人来与吾大战！”张锋曰：“吾枪亦利！”言讫，骑马上桥，将枪刺桥zhōng yāng，曰：“吾上桥矣！汝来！”曹cāo曰：“张锋！”张锋闻知，拔枪，退下桥。张飞以矛指曹军大叫曰：“汝等yù何为！使张锋死，自去臂膀乎？”曹cāo便回马而走。于是张锋随诸军众将一齐望西奔走。
却说曹cāo惧张飞之威，骤马望西而走，冠簪尽落，披发奔逃。张锋、许褚赶上，扯住辔环。曹cāo仓皇失措。张锋曰：“丞相休惊。料张飞有勇无谋，又单枪匹马，何足深惧！今急回军杀去，刘备可擒也。”曹cāo神sè方才稍定，乃令张锋、许褚再至长坂桥探听消息。张锋曰：“吾且先过桥打探消息，还请丞相赐吾弓箭。”曹cāo问其故。张锋曰：“若张飞引兵追来，吾shè之而退。”曹cāo从之，令张锋速去，其余人等先扎住阵脚，以候张锋回报。
且说张锋至长坂桥边，见对岸桥梁已断，遂朝对岸连shè三箭，下马于断桥边查看。张飞早将事具告玄德。玄德曰：“吾弟勇则勇矣，惜失于计较。”张飞问其故。玄德曰：“曹cāo多谋。汝不合拆断桥梁，彼必追至矣。”张飞曰：“他被我一喝，倒退数里，又有华宗暗助，如何敢再追？”玄德曰：“若不断桥，彼恐有埋伏，不敢进兵，今拆断了桥，彼料我无军而怯，必令张锋同来追赶。彼有百万之众，虽涉江汉，可填而过，岂惧一桥之断耶？”于是即刻起身，从小路斜投汉津，望沔阳路而走。
却说曹cāo使张锋探长坂桥消息，张锋回报曰：“张飞已拆断桥梁而去矣。”曹cāo曰：“彼断桥而去，乃心怯也。”张锋曰：“吾朝对岸连shè三箭，不见动静，又下马查看。”曹cāo曰：“并无伏兵击汝。”张锋曰：“然也。”遂令张锋引一万军，速搭三座浮桥，只今夜就要过。李典曰：“此恐是诸葛亮之诈谋，张锋不可轻进。”曹cāo曰：“张飞一勇之夫，岂有诈谋！”遂传下号令，张锋火速进兵，众将接应之。
却说玄德行近汉津，忽见后面尘头大起，鼓声连天，喊声震地。玄德曰：“前有大江，后有追兵，张锋难为，如之奈何？”急命赵云准备抵敌，且暗助张锋。曹cāo下令张锋等人曰：“今刘备釜中之鱼，阱中之虎；若不就此时擒捉，如放鱼入海，纵虎归山矣。众将可努力向前。”众将领命，一个个与张锋奋威追赶。忽山坡后鼓声响处，一队军马飞出，大叫曰：“吾在此等候多时了！”当头那员大将，手执青龙刀，坐下赤兔马。张锋视之，正是关云长，大惊曰：“关羽原来埋伏于此处，张飞果然诱吾等追赶。”曹cāo一见云长，即勒住马回顾张锋等将曰：“又中诸葛亮之计也！”传令大军速退。张锋曰：“丞相，吾愿去细细打探，尾随之，亦能入其军中，惊吓刘备，一壁厢探得刘备路径，导丞相大军来破之。”曹cāo问曰：“汝往来于此间与刘备处，何故刘备不杀汝？”张锋曰：“昔rì见证桃园结义之时，刘备已发誓不杀见证人，且知吾乃爱民之人，故不杀吾。”曹cāo曰：“有张锋去刘备处为吾行事，吾放心矣。”张锋辞了曹cāo，便去尾随云长。
云长追赶十数里，即回军保护玄德等到汉津，忽见张锋单骑在后不远处，乃大叫曰：“张锋，汝不必藏也，吾已见得！”张锋加鞭纵马至云长旁，已有船只伺候，曰：“还请关将军早护玄德脱险！”云长曰：“前者汝亦出力，不甚感激。”张锋曰：“吾数临危，未安皇叔，不必感激。还请皇叔快走！”云长请玄德并甘夫人、阿斗至船中坐定。云长问曰：“二嫂嫂如何不见？”玄德诉说当阳之事。云长叹曰：“曩rì猎于许田时，若从吾意，与张锋里应外合，可无今rì之患。”玄德曰：“我于此时亦‘投鼠忌器’耳。”正说之间，忽见江南岸战鼓大鸣，舟船如蚁，顺风扬帆而来。玄德大惊。张锋曰：“曹cāo并无水军来，想必是友军来助皇叔矣。”玄德心稍安。船来至近，只见一人白袍银铠，立于船头上大呼曰：“叔父、张将军别来无恙！”张锋视之，乃刘琦也。刘琦过船哭拜曰：“闻叔父困于曹cāo，张将军难暗助，小侄特来接应。”玄德、张锋大喜，遂合兵一处，放舟而行。张锋曰：“曹cāo必吞荆州，却惧孔明先生伏兵，吾亦佯惊惧，今回去，请曹cāo去江陵，不来追皇叔。”玄德谢过张锋。众人在船中正诉情由，江西南上战船一字儿摆开，乘风唿哨而至，刘琦惊曰：“江夏之兵，小侄已尽起至此矣。今有战船拦路，非曹cāo之军，即江东之军也，如之奈何？”张锋曰：“此易事耳，可请关将军、赵将军引军士登其船战败之，张将军可保护皇叔。”刘琦曰：“吾亦愿保护叔父。”张锋曰：“善。就请关将军、赵将军备战。”云长、赵云应诺。玄德出船头视之，见一人纶巾道服，坐在船头上，乃孔明也，背后立着孙乾，谓张锋曰：“汝来看！”张锋至玄德身旁，见孔明、孙乾至，拱手行礼曰：“先生惊着吾也！吾已请关将军、赵将军备战也。”孔明以扇指张锋而笑。玄德慌请过船，问其何故却在此。孔明曰：“亮自至江夏，先令云长于汉津登陆地而接。我料曹cāo必令张锋随其将一起来追赶，主公必不从江陵来，必斜取汉津矣；故特请公子先来接应，我竟往夏口，尽起军前来相助。”玄德大悦，合为一处，商议破曹之策。孔明曰：“夏口城险，颇有钱粮，可以久守。请主公且到夏口屯住。公子自回江夏，整顿战船，收拾军器，为掎角之势，可以抵当曹cāo。若共归江夏，则势反孤矣。”张锋曰：“吾亦引曹兵去江陵，助皇叔、公子行事。”刘琦曰：“张锋将军之助甚好，军师之言甚善。但愚意yù请叔父暂至江夏；整顿军马停当，再回夏口不迟。”玄德曰：“贤侄之言亦是。”张锋曰：“吾当回曹cāo处也。”玄德准之。遂留下云长，引五千军守夏口。张锋回见曹cāo。玄德、孔明、刘琦共投江夏。
却说张锋回见曹cāo，言刘备、关羽等已乘舟而去。曹cāo问曰：“汝此去可见诸葛亮否？”张锋曰：“未也，许是去求援去了。”曹cāo曰：“前者云长在旱路引军截出，吾疑有伏兵，故不追之。今汝去又未见诸葛亮，吾料其故意现其情教汝看了，回报吾，好让吾再调军追之，以中其计。”张锋曰：“丞相神算！”曹cāo曰：“今恐水路先被刘备夺了江陵，吾今与汝八千轻骑，汝星夜先赴江陵，吾随后便到。”张锋应诺，率军先发。荆州治中邓义、别驾刘先，已备知襄阳之事，闻张锋引军先来，料不能抵敌，遂引荆州军民出郭投降。张锋遣人去报曹cāo。曹cāo至，张锋保曹cāo入城，安民已定，释韩嵩之囚，加为大鸿胪。其余众官，各有封赏。曹cāo与众将议曰：“今刘备已投江夏，恐结连东吴，是滋蔓也，当用何计破之？”张锋曰：“吾今愿去东吴，说其绝刘备之约，与丞相共击刘备，平分荆州。待丞相灭了刘备，东吴旦夕可破。若不能阻其联合，就从中离间之，使东吴不用心助刘备。如此，刘备亦败、孙权亦破，只不过……”曹cāo曰：“只不过何？”张锋曰：“只不过东吴多活几天耳。”曹cāo颔首。荀攸曰：“张锋之计甚好，今可乘兵威大振之时，就遣张锋驰檄江东，请孙权会猎于江夏，共擒刘备，分荆州之地，永结盟好。孙权必惊疑而来降，则大事济矣。”曹cāo从其计，一面发檄遣张锋赴东吴；一面计点马步水军共八十三万，诈称一百万，水陆并进，船骑双行，沿江而来，西连荆、峡、东接蕲、黄、赛栅联络三百余里。
话分两头。却说江东孙权，屯兵柴桑郡，闻曹cāo大军至襄阳，刘琮已降，今又星夜兼道取江陵，乃集众谋士商议御守之策。正商议间，军士来报“张锋到”。孙权大喜，传张锋入。张锋曰：“吴候，别来无恙？”孙权曰：“无恙，幸甚！今汝来此何为？”张锋曰：“正为荆州之事。”孙权曰：“今子敬与张锋俱在，可细细商议。”鲁肃曰：“请张锋先言。”张锋具言前事，请吴候早作决断，亦可与刘备联合。孙权捻须不语。鲁肃曰：“荆州与国邻接，江山险固，士民殷富。吾若据而有之，此帝王之资也。今刘表新亡，刘备新败，肃请奉命与张锋同往江夏吊丧，因说刘备使抚刘表众将，同心一意，共破曹cāo；备若喜而从命，则大事可定矣。”孙权喜从其言，即遣张锋随鲁肃赍礼往江夏吊丧。
却说玄德至江夏，与孔明、刘琦共议良策。孔明曰：“曹cāo势大，急难抵敌，张锋不敢轻易施计，不如往投东吴孙权，以为应援。使南北相持，吾等于中取利，有何不可？”玄德曰：“江东人物极多，必有远谋，安肯相容耶？”孔明笑曰：“今cāo引百万之众，虎踞江汉，江东安得不使人来探听虚实？吾料张锋亦至江东矣。若张锋随江东之人到此，亮借一帆风，直至江东，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南北两军互相吞并，更凭张锋暗助，必有鏖战。若南军胜，共诛曹cāo以取荆州之地，张锋安也；若北军胜，则我乘势以取江南，张锋亦存也。此两全之道，望主公思之。”玄德曰：“此论甚高。但如何得江东人到？且张锋又在曹cāo处。”
正说间，人报江东孙权差张锋随鲁肃来吊丧，船已傍岸。孔明笑曰：“大事济矣！”遂问刘琦曰：“往rì孙策亡时，襄阳曾遣人去吊丧否？”刘琦曰：“江东与我家有杀父之仇，安得通庆吊之礼！”孔明曰：“然则鲁肃之来，非为吊丧，乃来探听军情也。曹cāo恐主公结连东吴，张锋就请到东吴说其绝主公之约。”玄德曰：“如之奈何？”孔明曰：“张锋必暗成就结连之事。”玄德曰：“当何以答之？”孔明曰：“吾料张锋在江东必微言结连之事，孙权难以决断，又难信张锋之言，故使张锋随鲁肃来探虚实。鲁肃若问曹cāo动静，主公只推不知，再三问时，主公只说可问诸葛亮。”计会已定，使人迎接鲁肃、张锋。鲁肃、张锋入城吊丧；收过礼物，刘琦请鲁肃、张锋与玄德相见。礼毕，邀入后堂饮酒，鲁肃曰：“久闻皇叔大名，张锋亦尝誉，却无缘拜会；今幸得见。实为欣慰。近闻皇叔与曹cāo会战，必知彼虚实：敢问cāo军约有几何？”玄德曰：“备兵微将寡，一闻cāo至即走，竟不知彼虚实。张锋在曹cāo处，何不问之？”张锋曰：“曹cāo兵分几路，且令吾随军出战，吾只略知耳。”鲁肃曰：“张锋所知不确，闻皇叔用诸葛孔明之谋，两场火烧得曹cāo魂亡胆落，张锋亦数临险境，何言不知耶？”玄德曰：“除非问孔明，便知其详。”张锋曰：“还是卧龙先生高，就请之速来。”鲁肃曰：“张锋当局者迷，孔明旁观者清。孔明安在？愿求一见。”玄德教请孔明出来相见。
鲁肃、张锋见孔明礼毕，问曰：“向慕先生才德，未得拜晤；今幸相遇，今张锋亦在此间，愿闻目今安危之事。”孔明曰：“曹cāojiān计，亮已尽知；但恨力未及，张锋亦不能伸展，故且避之。”鲁肃曰：“皇叔今将止于此乎？”孔明曰：“使君与苍梧太守吴巨有旧，将往投之。”张锋曰：“皇叔当先休整残兵，而后往。”孔明曰：“正是如此。”鲁肃曰：“吴巨粮少兵微，自不能保，焉能容人？”孔明曰：“吴巨处虽不足久居，今且暂依之，别有良图，张锋于曹cāo处亦可安。”张锋曰：“吾劳心劳力，正yù休息。今闻皇叔yù远走，吾明rì就回曹cāo处。”鲁肃曰：“孙将军虎踞六郡，兵jīng粮足，又极敬贤礼士，江表英雄，多归附之。今为君计。莫若遣心腹往结东吴，以共图大事。”张锋曰：“子敬之言甚好。皇叔，苍梧太远，江东在邻，若往结东吴，共破曹cāo，平分荆州，此乃双赢也。”孔明曰：“刘使君与孙将军自来无旧，恐虚费词说。且别无心腹之人可使。”鲁肃曰：“先生之兄，现为江东参谋，rì望与先生相见。肃不才，愿与公同见孙将军，共议大事。且张锋至东吴时，尝劝孙将军往结皇叔，故使吾与张锋来。”张锋曰：“曹cāo兵多将广，非联合不能败之。为南方生民之安，请孔明先生随子敬先生到江东一叙。”鲁肃曰：“张锋所言，亦为皇叔所虑，皇叔勿疑。”玄德曰：“孔明是吾之师，顷刻不可相离，安可去也？”张锋曰：“事成孔明先生即回，皇叔勿忧。子敬，吾等请孔明先生去罢。”鲁肃坚请孔明同去。玄德佯不许。孔明曰：“事急矣，请奉命一行。”玄德方才许诺。张锋拱手行礼曰：“那就请孔明先生随子敬走一遭。”鲁肃、张锋遂别了玄德、刘琦，与孔明登舟，望柴桑郡来。吾记至此，谓张锋曰：“此去江东，所历之情，虚多实少也。”张锋曰：“《三国演义》‘七实三虚’者也。”吾对曰：“‘赤壁之战’情节，‘七虚三实’者也。”张锋然之，谓吾续记，吾欣然应诺曰：“汝以后但有穿越之情，回归时，吾来记之。”张锋允准。正是：只因诸葛扁舟去，致使张锋赤壁惊。毕竟不知孔明随张锋此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