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老将归心
作者:月下狂琴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094

“早就听公覆老哥说起汉升兄,得闻刀箭无双,有万夫不当之勇,韩非只恨不得早rì相见,却不想今rì间在此偶遇,说起来,当真是缘分匪浅啊。开 心 文 学 ”韩非一派自来熟的模样,煞是热情的拉住了黄忠的双手,满口的寒暄。

这一刻,他无比的感激黄盖,要不是认识了黄盖,听黄盖说起了黄忠,此刻,又哪来的这许多的话?

听到韩非夸奖自己刀箭无双,有万夫不挡之勇,黄忠颇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道:“学远小兄弟过奖了,乡下把式哪敢称刀箭无双,比不得小兄弟虎牢关败吕布之威风。”

“汉升老哥,你我也别在这耗时间了,令郎的病要紧,速回你家,然后,好随小弟前去拜会那位先生,也好了了你的焦虑才是正经!”韩非当然知道那个蒯横是去叫人去了,也再不想在此多呆,遂说道。

“小兄弟所言极是,不过,忠的家,却不在城内,小兄弟只管收拾一下,随忠到城外一趟即可!”黄忠心疼儿子,巴不得早些接了儿子,去见韩非口中的那位能治儿子之病的人,此刻,对韩非的善解人意,也是心怀感激。

“如此,就且随我回客栈,我还有一班兄弟留在客栈之中。”

韩非说完,吩咐侯三头前带路,一行人行sè匆匆的赶回了投宿的客栈,将正在睡梦中口水横淌似小溪、不知梦中喝了多少好酒的郭嘉喊了起来,一行人休整了半rì遍即上路。

一行人出得南门,原来,黄忠为了儿子的病却是把家产都变卖了,无奈下。一家人搬到义阳城外结庐而居。环境倒不借,一片茂盛的树林里,把草屋修在一条曲径旁边,以一棵参天大树为墙,芦苇为顶。二月的荆州,虽然不是绿荫郁郁,鸟语草长,但也有着几分的景致,颇有几分隐世高人的味道。韩非一行人也是忍不住欣赏了几眼。

黄忠在门口立住,羞愧的说;“敝舍简陋。但怕污了小兄弟的鞋底。不如小兄弟带人先在门外稍候,我与我家那婆娘收拾下便走。”

“不妨事!老哥尽管收拾便是,无用之物,尽管抛弃,他rì再是置办也不迟!”韩非笑着说道。

门内早有一人听得外面声响,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可是相公回了?”

黄忠应了一声。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来应门,黄忠指着韩非向这妇人介绍道:“夫人,这位……公子有一友,堪称妙手,可治叙儿之病也,恐rì久生变,这便带叙儿走。”

黄忠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韩非的身份。毕竟,韩非的身份,别说是眼下的他们,即便是他们风光时,也比不得的,虽然说不至于被吓到,但难免会有一些其他的事端。

事急从简。

那妇人闻说也是大喜,忙一礼称道:“如此便好,多谢这位公子。”说着,将韩非引起内室。把一个旧得破了好几个洞的蒲团拍了好几下,溅起灰一层,赧然说道:“蜗居实在简陋,当不入公子尊眼。”

“嫂夫人,不必如此。我也不是什么娇贵只人,嫂夫人万勿客气!”韩非随随便便的望地上一坐,根本就不曾在意地面上是否脏,至于那蒲团,韩非连看都不曾看。

韩非如此平易近人的举动,却是缓和了黄忠夫妻的尴尬。

望屋内望去,只见一张灰sè带黑的床单上铺着些稻草,上面躺着一个脸sè惨白的少年,虽然是夏天,他身上却还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上面有几处星星点点的血迹,估计就是他吐的血。旁边坐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正眨着好奇的目光看着进屋的陌生人。

“这就是我儿黄叙,边上这个,乃是我的女儿,名叫舞蝶。”黄忠见韩非直打量自己的一双儿女,当即介绍道。

“令公子似是感染的伤寒,当尽早医治。另外,营养不良,却也是造成今rì的病情严重。汉升老哥,事不宜迟,速速收拾东西,随我赶路吧!”韩非一看那黄叙的凄惨模样,恻隐之心大动,也顾不得和黄忠说些什么,就好象,病的是他的儿子一般,急声催促道。

“全听公子吩咐!”

黄忠也倒是干脆,只是检了几件衣服,取过一张弓,望背上一背,单手提着一口剑和一个包裹,小心的将黄叙抱起,令妻子抱起了女儿黄舞蝶,最后看了看生活了好多年的草庐,毅然转头离去。

相较儿子的病,这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什么?

对于这样一位历史上老骥伏枥,壮心不已的虎将,韩非还是很尊敬的。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看到黄忠对儿子的这般急态,韩非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那个便宜老爹韩馥,哎……自己那老爹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优柔寡断了。

黄忠把黄叙小心的抱到韩非刚买来的马车上,一行人车辘轳摇摇的上路,郭嘉还是在车内如同表演醉拳一般的不住的两边摇摆,若是骑在马上,几乎随时都可能掉下来。黄忠在车上看着儿子白得象玉一般无血sè的脸,眉头紧皱,忽然想起,这名医到底是谁还不曾问过,就急急的跟了韩非上路。

“主公,敢问你yù拜访之人,姓甚名谁?”黄忠想到这,忙在车上探出头来,高声问道。

主公?

这黄忠,怕是心底认可了自己吧!韩非心中暗自思量。他可知道,这黄忠,xìng格最是倔强,而且,心高气傲,丝毫不下于那个关于。而历史上,吃过诸葛亮激将法最多的就是关羽、黄忠这两人。

“长沙张机!”四个字轻轻的传来,让黄忠额头上的“川”字之间的距离瞬间拉大了。

为了尽管能治好黄叙,韩非一行路上并没有停留,进了襄阳都只驻留了半天就又启程了。在这半天韩非也没歇着,而是命人买了大量的猪肺、梨、川贝。

不顾黄忠惊疑的眼神,韩非令人在做饭时把梨去皮切块。猪肺切块漂去泡沫,与川贝同放入锅内,加糖少许,清水适量,慢火熬煮一个半时辰后给黄叙服下。这是韩非记得唯一治疗伤寒引发的肺病的方法。其实他对医根本不懂多少,只不过听说的次数多而已,虽然不是久病成良药,不过不少rì常的病他都多少知道些处理的方法。

渐渐的,黄叙的咳嗽一rì比一rì少了起来,每次发作的时候也不至于那么撕心裂肺一般。通宵的睡不着觉。到了第休要再提,须知上下有别,至于叙儿,主公则可直呼其名。”果然,这一招对黄忠最是有效不过,黄忠一拜后,将儿子自地面上拉起,神情严肃的说道。

“哪里来的那些规矩?汉升老哥,你可以去问问典韦、郭嘉,在我的军中,可是这般规矩森严?这样吧,私下里,你就是我韩非的老哥,公事上,咱们另说,你看如何?”韩非实在受不了黄忠的固执,神sè有些不喜的说道。

“那……就听主公之意!”这些天下来,黄忠对韩非主从之间的关系,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甚至,那个郭嘉,有的时候还小小的和韩非开个玩笑,如此和谐的主从关系,黄忠以前,想都不曾敢想过。见韩非面sè似不喜,黄忠也只好放弃了自己的执拗。

“以后,汉升老哥你就是小弟的偏将军了,待回到军中,自成一军!”韩非点点头,笑道。

“啊?”黄忠呆住了,有一身本领的他,自然志在疆场,或许。对文官他不了解,但是,对武将他却还是知道的!汉代官职,武官体系中,以大将军为最大。其次是车骑将军、膘骑将军,卫将军,前后左右四将军,再往下,就是镇南、镇东、镇西、镇北,平南、平东、平西、平北、安南、安东、安西、安北。一共十二将军之位,再下面就是杂号将军,比如说韩非的龙骧将军,孙坚的破虏将军等等。而杂号将军之下,就是偏将军!

黄忠哪曾想到,自己寸功未有。竟然得到了韩非许以如此要职,一时间,不禁呆住了。

他以前也不过是一中郎将,如今,一下子升了两级!

“怎么,汉升大哥嫌官职小?”韩非见黄忠一脸的惊讶却不说话,忍不住打趣的说道。

这还小?

黄忠嘴角一阵抽搐。心中不无诽谤,忙道:“主公,忠不是这意思。忠虽出身鄙野,但是,也知道这偏将军为何职,忠寸功不得,安敢居之?还请主公收回成命!”

黄忠言辞恳切的说道。

“汉升,不,以后该叫你黄将军了!”郭嘉这时却说话了,只听他说道:“黄将军。你就别推辞了,主公既然封你为偏将军,想必就是你能胜任之。而且主公帐下现在无有几人,即使现在无有功劳加身,单以黄将军之武艺。也无人会不服。只是,黄将军当rì后建功,莫要辜负了主公的厚望才是!”

“对,对!黄将军,你就别推辞了,主公他还不曾看走眼过呢!”典韦晃着个大脑袋,大咧咧的说道:“知道曹xìng那小子?他也无有功劳在身,武艺也不及你许多,还不是拜了裨将军,众人,又有谁不服了?有本事,还怕别人不服不成?”

韩非也不说话,直看着黄忠,显然,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

“主公天高地厚之恩,忠敢不肝脑涂地?”黄忠眼角发酸,“扑通”一声,再次跪倒,重重的礼道。

这一次,韩非没有躲,这是主臣之间的礼节,他再躲就不合情理了。安心收了黄忠三拜,这才将其拉起,笑道:“汉升老哥,虎将也!我韩非能得你相助,当是如虎添翼!不要有什么压力,我韩非相信你!”

“喏!”此时无声胜有声。

黄忠啊,一代名将,年届六十高龄,尚与关羽战成平手;七十古稀阵斩夏候渊,不知在四十来岁的壮年时候,会有怎样新的传奇演绎出?

韩非心里煞是期待不已。

荆州和蜀、江东,是历史上这个时候属于少有战火的地方,即便是袁术与刘表征战荆州,相比北方来说,倒是平静的许多,虽然历史上刘备入蜀,孙策平江东,刘表匹马入荆州,曹cāo南下,并没有比起司、冀、雍、幽、青州那样频频的战事。黄巾之战前的冀州有九百万人口,而在曹cāo灭袁氏之后,只剩下三十万,而曹cāo还高兴得大呼:“大州!”战乱之后人口减少之剧,由此可见一斑。

而深知历史又知道人口重要xìng的韩非,又怎么允许坐视这等惨事出现而无所作为呢?

出襄阳往东南,准备转入江陵,然后登船南下,进入湘江,可直抵长沙。土地大片大片无人耕种,龟裂如果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蜘蛛网,网着韩非的心,也网着天下如此同样际遇,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的命运。

昨年,荆州大旱!

“唉,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无粟无衣,碌碌终老。”骑在马背上的韩非,触景生情,高声念道。

旷野里声音传得甚远。黄叙jīng神愈好,白rì也不再那般嗜睡,跟韩非年岁又近,对韩非又是感恩,恭敬之余,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人,当下闻言道:“莫非韩……主公胸怀天下?叙身体好后,定当同父亲学好武艺,他rì少不得叙驰骋左右也。”

韩主公?难道你还有王主公,李主公?

韩非哈哈一笑,举袖将额上的汗水拭去,然后随手一挥,果然是汗如雨下——这一路,可有够累的了,没办法,赶时间嘛!汗水噼噼啪啪将在地上,又迅速被干裂的土地吸干。

“若得如此,少不得思继相助也。”韩非道。

黄叙年一十七岁,本无字。后来韩非闲聊中知道后,就找到黄忠,以黄叙名叙,叙者序也,《诗?周颂?闵予小子》中言:“於乎皇王,继序思不忘”。就给起字思继,黄忠听后,也大感赞同,直呼韩非不愧是康成公高足,取字足见水平。

至于最高兴的,则是黄叙了。过去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有字,“字”只是限于古代有身份的人。《礼记?曲礼》上说:“男子二十冠而字”,在成年之后,家人要请有权势或辈分比较高的人为孩子举行冠礼,在这个活动中为孩子赐一个字。以后人便叫这个人的字,很少再叫他的名,这是对人的尊敬。现在韩非为他起字,一是说明韩非认同了他的身份,其二则是认为他已经成年了,很多事情可以由自己的决定了。

这怎么能不让他高兴。

“哼,就知道说大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