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魇
作者:曾越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569

天空燃烧,大地震动,海洋一片混乱,几千米高的海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整个星球,将一座又一座的城市摧毁……在这末日的世界里,无数生灵,不管是这个星球上曾经不可一世的人类,还是最微末的深海菌类,都以不同的方式“注视”着那颗即将穿破天穹,毁灭这个世界的血色月亮。

“轰!”血月坠落,瞬间放射出比太阳还要光耀千万倍的光芒……

曾呆惊叫着从床上弹起,全身冒汗,心脏猛烈地似要跳出躯体。他坐在床上喘了好一会,才安定下来,这时环顾四周,发现只是个梦,又不禁苦笑。

“见鬼了!”曾呆骂完后,整个人却僵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右手无名指上的灰色戒指,慌乱的光芒在瞳孔中散开。

“不是……梦吗?”

时间倒流,回到几个小时前。

话说这天曾呆在电脑前连看了几部AV国本月新出的无码A片后,身体里邪火乱窜,连惯常用以降火减压的方法都不怎么奏效,要不是最后借了外力,很果断地洗了个冷水澡,又在阳台上吹了好一会深夜寒风,不定就此不雅而逝。

就在他很不痛快地关掉电脑,准备睡一会时,一枚戒指跳入眼帘中。

这是一枚普通的戒指,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值钱的货色,以至被曾呆随手一放,就在角落里吃了一个多月的尘灰,现在却好死不死地勾起了他心中那件永难忘却的事。

“音琴睛!”多愁善感的曾呆拿起戒指,闪电般回忆一遍那天发生的事,露出苦笑。此时他自是不知音琴睛的消失与这戒指有直接关系,仅仅将之当成了一件纪念他的梦中情人音琴睛“飞仙”的物品,这真是戒指依旧,伊人已逝呀!

打住……

感慨中的曾呆似乎听到了一些奇异的声音,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就晃了晃,意识瞬断!等回过神来时,却惊讶地发现戒指已戴在他的右手无名指上!只是任他如何回想,也记不起刚才发生的事。

这事若发生在其他人身上,估计会产生一些困扰,不定还会在一番理智的分析后作出“疲劳过度”,“精神衰弱”之类的解释!但这呆子窝在家里久了,身体虚弱,视觉失调也是常有的事,早已见惯不惯。倒是在仔细端详戒指时,心里生出一个极其“奇幻”的念头——魔戒?

最近流行的一部奇幻大片里的情节立马出现在脑海里,这呆子的脸上洋溢着一股异样的兴奋。

“魔戒魔戒,给我变个暴乳性奴出来!”

中毒不浅的曾呆向前一指,大声喝令,可惜四下平静,既没有爆出什么白光,也没像那部奇幻大片一样跳出个光溜溜的精灵小美女来!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呆子煞有介事地喊了好几回,又佯作左右仔细寻找,还在脑里大肆意淫一番,终于忍不住大笑——他已从这个即兴而起的玩笑里获得了极大的乐趣。

生活里头永远不会缺少快乐的因子,就看你有没心思去挖掘出来,而曾呆最大的长处就是给自已找乐子,自娱自乐。

这么一折腾过后,身体里的倦意又浓了些。曾呆打了个呵欠,顺手将戒指往外一拉,想要脱下来,却没有成功。他一时也没把这事记在心上,躺在床上,像条水蛇一样,扭动身体,最终“啊哈”地调整到最舒服的睡眠姿态。

合上眼皮,努力意淫,没睡多久,眼睛却又腾地睁得比牛眼还大,惊奇地盯着从被子中伸出的手指,刚才……似乎给电了一下。

在他高度紧张的注视下,几十秒后,一道细小的电光从戒指里飞出,像蚊子一样,轻轻地咬了他一口。

“有古怪!”曾呆一下就来了劲儿,坐在床上,认真研究起来。只见这戒指大小适中,多一分则紧,少一分则松,简单来说,戴在他曾大爷的无名指上,恰到好处,非常合适,只是……

“怎么脱不下来的?”

曾呆连试了几次,都没法脱下戒指,心里奇了,然而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头,这戒指不断放出电流,让他的身体又酸又麻又冷又热,还似乎在臌胀着,舒服得紧!这呆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隐约感觉到似乎不是坏事。

慢慢地,他的意识也起了一些变化,恍惚间只觉眼前流兴彩溢,光怪陆离,仿佛到了一个魔幻世界里,里面很多符合地球人审美观的雌性生物在晃动。

神啊!你终于要带我去异大陆了吗?

别笑,这可是曾呆长久以来的愿望,打从十几年前在街边书摊看到一本异大陆传奇后,这很有幻想天份的呆子就一直憧憬着有一天自已也掉到时空漩涡,又或者给外星人绑架到异大陆,从此开始另一段美满人生的故事。

为此,他一有空就去附近的山岭晃悠,在可怕的无人山沟里打转,在台风来前到海边碰运气,还在街边吃……地瓜!

十几年下来,这个愿望并没有被无情的岁月侵蚀,反而更加强烈,只不过懒了些,已没精力出门上山下海满世界地去“创造”机会,进入异大陆的地点自然也修改为他的家里,比方雷电击中大楼,比方电脑发生不明爆炸,比方整幢大楼在地震下坍塌,只他一人生还,比方……反正就是周围的人统统死一边去,就他一个劫后余生,后面还有“艳”福!

……

这种迷幻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噗”一声巨响,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异味,迷幻状态中的曾呆也“啊呀”地跳了起来,掐着鼻子冲出房门,跑到阳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好臭!

曾呆心有余悸。接下来自是挠挠头,擦擦眼,东张西望,不知发生什么事,唯一清楚记得的倒是自已刚放了个旷古烁金,威力无伦的大响屁,其臭无比!

他很快又惊奇地盯住对面住宅楼里的一个卧室窗口——透过半掩的窗门,可以看到一个妙龄女子正在换衣。

哦嘀的神呀!那女子脱下文胸之际,就像专为照顾某个偷窥狂一样,身体一转,碗状的乳房像只小白兔一起跳动着,峰上一点樱红格外显眼,直看得曾呆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等等!有古怪!

神魂颠倒中的曾呆骤然一惊,赶紧将目光移到其他地方,这回却吓得说不出话来。由于长期接触电脑,又没有爱护眼睛的习惯,这呆子虽然没戴眼镜,却是个至少四五百度的中度近视者,平时十几米外的东西都看得模糊一团,现在不但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街角商铺上的招牌小字,连街上稀疏走过的行人,摆摊卖早点的小贩,甚至远处大厦上的电子时钟上的数字,也全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不是怪事又是什么?他惊奇地叫了起来。

“哗——”

污水自天而降,紧接着一把尖锐的嗓声如锋利的针般刺破曾呆的耳膜:“我@&¥$你个曾呆,你他妈的脑子有病啊!大清早在鬼嚎些什么,我@&¥$……”

曾呆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抹了一下脸上的脏水,臭哄哄的,还有点尿躁味,不知是何来历,顿时勃然大怒——楼上住着一个姓白的贱人,一向与他八字不合,平日里就没少起冲突,上两个月更被她借故当众刮了一记耳光,一直视为奇耻大辱!当然,阿呆也不是没办法报仇,当天晚上就在他的那部惊世大作里增加了一个极度淫荡最喜欢以肉体换业绩的OL白小姐,原型人物不言而喻。

然而,就在曾呆捻起袖子,冲出门,准备上去讨个公道时,却险些与前面行来的一人撞了个满怀。往后退开一步,站稳后定睛看去,心里一沉,却是最近一直下意识地避开的房东大人!

“阿呆,今天好大的兴致呀,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房东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西装,腆着微微发福的肚子,头发也梳得齐整光亮。

“哈哈,是啊!一早醒来就觉得浑身是劲,不动一下也不自在!”曾呆气焰全消,抡动手臂,一副精神充沛状,心里却有些慌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房东感慨间话锋一转,拉下脸来,“阿呆,房租已经到期了,你这是……”他很有技巧地没有将话说完,阴沉着脸等曾呆接话。

曾呆老脸一红,打起了哈哈,“到期了吗?哈哈,我都没注意到,这样吧……”

“阿呆,我这个月已经提醒过你三次了,你每次都推说忘了,每次都说会尽快支付!但你看,都快到下个月了,你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房东不耐烦地打断曾呆话语,见他神色尴尬,心里冷笑,继续用那不温不火的声音说道:“你也在我这里住了很多年了,如果有困难的话,可以说出来,大家商量一下……”

“没有这回事!”曾呆坚决地打断,脸上堆笑,心里却在大骂,什么商量,我要说交不起房租,转头你肯定截我水电,再天天上门像个催命鬼一样——妈的!

“真的没有困难?”房东的脸上明显就写着“不相信”三个字,但还是忍下不发,唠叨了几句诸如“记得快点交房租”,“我靠房租生活也不容易”之类的话后带着冷笑扬长而去。

打发完房东,曾呆像斗败的公鸡一样,一脸晦色地折返回来,在屋内转了几圈,还是没有主意,心里一烦,叹了声,大字型躺在床上,迷茫地看着肮脏的天花板,浑身上下唯一的感受就是累,提不起劲来。

从音琴睛发动的扫黄风暴到现在已有大半年了,这呆子原本就没什么积蓄,断了唯一的收入后坐山吃空,即便一再节省也早到绝境,现在左算右算,这月的房租倒还勉强拿得出来,但之后呢?何况还要交网费、水费、电费、管理费、垃圾费、污水处理费……”

视野里仿佛飘下一张张写满 $的票单,张张都有千斤之重,压得曾呆喘不过气来。他也想过出去找工作,可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在家里躲得久了,与外面的社会脱节,已经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感,这在心理学上是一种病态!

人活到这种地步真没意思!曾呆懊恼地叹了一口气,不经意地又看到那戒指,心里一烦,使劲地往外一拉,戒指还是不动,顿时无名火起!“连你这烂鬼东西也看不起我?妈的!”曾呆气冲冲出去找了把剪刀,硬生生地插入戒指里,用力一剪。

沉寂中的戒指光芒一闪,一股比先前强烈千百倍的电光飞出,曾呆当即惨叫一声,瘫在床上,就此失去意识。

然后,他就做了一个极度恐怖的末日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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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梦吗!?”

对于那个末世噩梦,曾呆心里有一股不能理解的恐惧。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隐约觉得与这戒指脱不了关系!事实上如果没有那个噩梦的话,他也许会很高兴,毕竟身体里发生的变化是明摆着的,以后缺什么也不会缺眼福,可现在……

试过多次,用尽办法依奈何不了这戒指后,曾呆夺门而出,一口气跑到街口金器店。

“戒指?呵呵,阿呆,大清早的来找什么消遣啊?你手里那有戒指!”金器店的老金匠笑呵呵地放下曾呆的手。

曾呆有如五雷轰顶,像木雕泥塑般惊于原地,好一会才还过神来,焦急地叫了起来,“你说什么?你看不到?你认真点看,就在这里!”曾呆将手放到老金匠眼前——老家伙,眼睛不行就别再出来做了,回家好好休息,带带孙子,别辛苦一辈子,到头来弄个晚节不保。

老金匠面色不悦地挪开曾呆的手指,放在眼前又细细看了一遍,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脱下老花镜,一边擦拭镜片一边说道,“不用看了,我说你这小子最近是不是玩电脑玩昏了头,视觉失调了?我孙女有个同学专治这个,回头给个电话你!”同住在一条街里,老金匠对曾呆也有些了解,断定这小家伙在家里关得久了,脑线断了。

“你才老眼昏花,视觉失调,这么大的戒指放在眼前都看不到!”

曾呆的骂声引来其他店员注意,纷纷瞧了过来,表情各异。老金匠也不生气,捏住曾呆的无名指,微微一用力,见到这呆子面色一搐,却又强忍着不出声,心里好笑,猛一用力。这下曾呆受不了了,噢呜一声,痛叫着缩回手。

“戒指在那里?”老金匠笑不合口,这小家伙大清早地可给了他很多乐趣。

曾呆此时却陷入另一种难言的恐惧之中——难道我真的是视觉失调?可是……我的手指上明明有戒指呀!他使劲地捏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咬牙切齿,又捏又拉又扯又扭,直至听到一阵窃语嘻笑,才停下来。

不用抬头,也知道整店里的人都在看着自已上演的猴子戏,曾呆心里大躁,又那里解释得清楚,低头冲出店门,远远地还可以听到后面的笑声,“这家伙原本就姓得呆,现在人也变得呆了……”,“啊,怎么给他跑了,我刚打电话给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

“%¥·#*——靠!”

已近中午,行人匆匆,车辆也匆匆,整个城市就像一部巨大、不断运转中的机器,四处都充斥着让人神经紧张的声音。曾呆离开金器店后,郁闷无比,一时也不想回家,只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又觉得头昏眼花,思维迟滞,心里还隐隐有点不到边际的恐惧感觉。

很明显,喧嚣的白天已不适合他这种人生存,只有静谧的夜晚,才是属于他的世界!

“再呆下去,简直是毒杀细胞,谋杀我这大好青年的宝贵生命!”曾呆诅咒这个城市,诅咒那些排出毒气,飞驰而过的车辆,诅咒那些传出震耳欲聋音乐的商店,还诅咒那些吱吱渣渣地谈笑而过的行人……

当然更不忘诅咒那个让自已一大早跑出来“现世”的烂鬼戒指!

于是,为了自己的细胞健康着想,曾大爷决定回家,越快越好,只是没走多久,每天都给无数人问候的命运的齿轮悄悄地转了一下,让他撞到一人。

是个衣着时髦,青春靓丽的少女!曾呆虽然偏好丰腴的熟女,但偶尔也会萌一下暴乳罗莉,这时见她冲着自已歉意一笑,眼睛一亮,脑子也一反先前的低迷,在两三秒内,就杜撰出一个非常淫秽的H剧情,女主角自然就是眼前这个水灵灵的可人儿。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

想想又不犯法。

这是曾呆的恶习,每遇到一个稍为正点些的女子,不管认识不认识,先在大脑里爽上一把。

比方说,那女子给他的“王八之气”镇住,一见钟情。

又比方,那女子观念非常保守,给他碰到了身上的不该碰到的地方,以后嫁不出去,只好认命。

又比方……

少女冲着发呆中的曾呆扮了个鬼脸,转身一跳,也不见她跑得有多快,没几下就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拜拜!”曾呆又花了好几秒才从脑里的H剧情中脱身,望着少女离开的方向,回味无穷地一笑。这笑容看在过往的行人眼中,还真是……淫贱!于是行人为之侧目之余,也赶紧加快脚步,避开这个不知从那个研究机构里逃出来的东西。

曾呆在大脑里爽完,神清气爽,准备继续回家,可没走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左看看,右瞧瞧,一脸疑惑——似有事发生。

这呆子很快就找到答案,神色古怪地从裤袋里摸出一张纸条。

上面字迹歪斜地写着一行字:对不起,我很饿!请看在天神的份上,原谅我!否则将会有更加不幸的事发生在你身上——美丽可爱的笑百合留!

很饿?天神?不幸的事?笑百合?

曾呆愣好几秒才明白过来,呜哇大叫,靠,整条街都是有钱佬,你这死女贼居然挑最穷的那个下手,有没搞错!

曾呆冒火之下,那肯罢休,何况那几十块钱还关系着今后几天的饭食,弄不回来的话,这几天就得喝自来水,吃西北风了!

“妈的!”曾呆闪电般在脑子里将笑百合反复奸杀了几百遍,这才怒气冲冲地去跑去捉贼。这时他又发现,跑动时身体里有些热流在流转,脚上就像加了发动机一样,跑起来一点也不费劲,这些感觉在早上被戒指电的时候也似乎发生过。

他一时也没多想,越跑越快,气势汹汹,也不管前面有人没人,顿时人行道里头引起一阵骚动。

另一边,笑百合小姐在曾呆身上“借”了几十块,对今天的业绩不甚满意,来到路边的一个停车站,妙目流转,刚发现一头肥羊,正要靠近时,冷不防眼前突然窜出一人,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已捉着衣领将她整个人拽起。

“妈的,你敢偷我的钱!”曾呆也是昏了头,全没想到对方是个可爱得让人生不起气来的小罗莉,一掌掴出。

“啪!”

整个停车站的男男女女都愣住了,笑百合更是懵了,满眼黑线,好一会后,才拼命挣扎,发出高八音的尖叫:“救命呀!”

话音才落,衣领上的大手消失,身体也失势跌下,一屁股挫在地上,唉呀!直痛得她眼泪都跳出来了。

“你……”曾呆见她这副惨样,心里的气儿早消了大半,还有些过意不去,尤其是看到她那白嫩嫩娇俏脸蛋儿上的红手印时,更觉奇怪——大爷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威猛”了。

笑百合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气得浑身发抖,她也不是没给人当场捉过,但别人看在她这漂亮可爱的样子份上,总会心软,放她一马,顶多也就训两句,那里吃过这么大的亏。小姑娘一气之下,也没多想,趁着这呆子发愣之际,上前一掌,清脆响亮,周围等车的人见此情形,惊声一片,渐渐地围了上来看热闹。

这记耳光却也将曾呆打醒了,怒极反笑——好你个死小贼,偷我的钱还敢打我!这呆子越想越气,当即就朝笑百合追去,只是这女贼早就防着这一手,娇小身体在不大的空间内快速闪腾,灵活敏捷之级。曾呆追了几个圈,连她的衣角也没碰到,更别提捉住她了。

暴跳如雷的曾呆突然暗叫一声:“不好!”

停下来一看,惨!全是愤怒的眼神!全是正义凛然的面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连一个七八岁流着鼻涕的小孩冲着他投来鄙夷的目光。

“她是小偷!她她她……偷了我的钱!”曾呆指着笑百合,急欲为自己辩解,他还想拿出那条纸条,却找不到,也不知丢到那里去了。

“他说谎!他是报纸上报道过的公车色狼!他刚才想非礼我!他还撕烂我的衣服!”笑百合可机灵得很,先跑到远远的地方,躲在一个肌肉男后面,有了安全保证后才发出强而有力的控诉,并且成功地煸起了旁观者们的情绪!一时间群情汹涌,人人都在鄙视这个猥琐的公车色狼!更有人这就打电话报警!

曾呆百口莫辩,心里一怒下,骂了声三字经,恶狠狠地朝笑百合冲去。

女贼一直注意着曾呆的举动,身体如猫般一弓一弹,就快速地就闪到另一边。气急败坏的曾呆还想追去时,手臂一紧,已被肌肉男扣住。

“你这人渣!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事来,真是丢尽我们男人的脸!”肌肉男瞪圆着眼,抡起巨掌,“啪”地就煽在曾呆另一边脸上——大快人心,围观者不禁拍掌哄笑,更有好事者一旁起哄怂恿:“打!继续打!打死这个公车色狼!”

曾呆被打得眼冒金星,头昏脑眩,脚步轻浮地在地上转了几步,就摔在地上,引得围观者们一片惊叫声。

肌肉男也吓了一跳,喊了几声,不见曾呆反应后,心里更是慌了,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但就在他关掉电话时,却又见这呆子哆嗦着爬了起来!

“喂,你没事吧?”

曾呆还没反应过来,耳里就听到一个围观者的声音,“警察来了!”

警察?

曾呆一反先前的迟滞,转头寻去,果见两个巡警朝着这边赶过来,顿时心头大悸,头脑也清醒过来——刚才的事已难解释,这里还有这么多的现场证人,“公车色狼”这个黑锅是背定了,保不定还会上明天的报纸头条,妈的,老子怎这么倒霉的!曾呆怨毒地朝笑百合瞪了一眼,认住她的样子,咬牙切齿,转身冲出人群,也不分东南西北,拔腿就跑。

没跑几步,后面传来一片惊叫声,似有很多人在叫他,曾呆的速度不由缓了一下,只是没等他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近处忽然响起震耳欲聋的汽笛声,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蓬!”

一辆急驰中的大货车刹车不及,霎时将曾呆撞飞,落在七八米外,又被迎面而来的一辆小轿车咕噜地碾过。

大街两边,好几百双眼睛都目睹了这桩惨剧的发生,笑百合面色惨白,好久也没还过神来,脑里只有一把声音,“他死了,他死了!我害死了他!”

巡警们最先反应过来,一边向支援中心汇报,call救护车,一边冲上街道控制混乱的场面,但也就是这个时候,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这个先被大货车撞飞,然后又给车子碾过的家伙居然在路中央摇晃着站了起来!

天啊!大街两边无数人震惊地看着这个超人,整个世界仿佛为他寂静了几秒,然后又如潮水般涌出。

而此时的曾呆,茫然地站在路中央,一时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只觉得身体很痛,就像要散了架一样!不经意间,他又似乎看到手上的戒指有红光闪过,再一次看去时,却又什么也看不到。

错觉?还是……

曾呆没空去考虑这个复杂的问题,警察已经赶了过来!他心里一怕,转身就跑,一路上引发了十几场车祸,端的是越跑越害怕,越害怕自然也跑得越快,在这种恶性循环下,不分方向地跑了十几公里,直至来到一偏僻宁静处才停下来。此时回头再望去,不见有人追来,心里一宽。

环顾四周,发现是个公园,前方不远处还有个大湖,湖水碧绿,岸边还有几棵怪树,几个游人正在湖中划着小艇,不时传出笑声。

蓝猫公园!曾呆倒也来过几次!即来之,则安之,当下沿着长长的湖堤行走,想轻松心情,但却适得其反,心里总是有股不是很好的感觉!如此般疑神疑鬼地往前没走几步,忽然听到一把小孩的哭泣声。

循着声音找去,向前走了十几米,看到一个小女孩坐在草坪上,呜咽哭泣,胖胖的小手上还拿着一支棒棒糖。

曾呆是个怕麻烦的人,带小孩子满世界地找大人这种事放在往常是肯定不会做的,顶多也就帮忙打个电话报个警的程度,但今天不知那条脑筋扭了,居然当了回热心大叔!上了前去,蹲下身问:“小妹妹,你怎么了?”他还努力地在脸上挤出笑容,只是放在路人眼里,怎么看也像是个准备诱拐小女孩的怪叔叔,当下就有一些人停下脚步,低声窃语,关注这边事态发展。

小女孩抬起头,当看到一个蓬头乱发,面带“邪笑”的叔叔“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已时,平时老师在课堂里千叮万嘱的一些东东立即浮了出来,当即吓得瘫在地上,大声尖叫,哭得也更加厉害:“妈妈,妈妈,救我呀!”

那些一直注意这边的人立马赶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指责曾呆这个社会败类,还有人威胁要捉他去警局。

曾呆受百口莫辩,大叹倒霉,可就在他灰溜溜地要跑人,脑后却一痛,已经挨了一记闷棍。大怒下回过头,只见一妇女挥动长伞,狠狠地往自已身上招呼!一边打,还一边大骂:“我打死你个死变态,搞我女儿!”

曾呆左闪右避,挨了几棍后,知道这事解释不清,黑着脸转身就跑,中途却又被人绊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痛得眦牙裂齿。妈的,老子怎这么倒霉的!曾呆忍痛爬起,狠狠地瞪了那妇女一眼,不敢停留,低头逃窜,也不知跑了多久,停下来一看,人已站在湖边。

愣愣地看着下边的湖水,脑海里仍然无法忘掉想起发生的事——明明自已什么也没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遭遇。这呆子心里压抑得很,自自然地又想起最近窘迫的处境,想起过往发生过的一件件难受之事,连十几年前的陈年旧事也挖了出来,一时间自怜自伤,眼睛湿了。

无名指上,随着曾呆情绪波动,戒指一闪一闪地,放出暗红色的光芒。

曾呆没有注意到戒指的变化,此时此刻,满心悲伤下,一个从未产生过的念头浮出水面。

我活得这么失败,还是死了算了!像我这种人,活在世上根本就是浪费粮食!不是我放弃了世界,是世界抛弃了我!

还是死了算了……

还是死了算了……

还是……

就像有一把声音在催促着曾呆,脑海里一片空白,脚动了一下,向前抬起……

“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