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邪女
作者:曾越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031

第二天,云慕华回到重案组就觉察到了一丝异样,里里外外还多了几个生面孔,同僚们见到她时,脸色也多见古怪,甚至有避开之意。

发生了什么事?云慕华心中有些不安,不久就看到苏芸与两个西装男子在走廊里说话,正要行过去,后者见到她后,却没向往常那样上来打招呼,而是脸色凝重,目光复杂。

与苏芸交谈的西装男子走了上来,亮出证件:“内务部,请云警官跟我们走一趟!”

警方内务部监管内部纪律,权限极大,可说是警察们谈之色变的地方!云慕华吃惊中又发现内务部的人正在自已的办公室里搜查,事情显然非同一般,心里掠过好几个念头!她忍不住往旁边扫了一眼,苏芸站在两个内务部警察身后,嘴唇无声地动着。

读出唇语,云慕华脸色微变。

……

“该来的,还是来了!”云慕华苦笑。坐在内务部审讯室中央,面对着前面整整一排,个个肩上银星闪闪的审问官,她的心情在短暂的起伏后,反而平静下来。

苏芸用唇语只来得及说出两个词——“清蚕”,“调酒师”!但这已足够让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没有后悔,也没有惊惶,反而有股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冰冷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云慕华抬起螓首,清艳的丽容上,依然是那么冰冷,只是多了小小的忧郁。她直望前方,视力的焦点却不在任何一个审问官身上。

冷若寒霜,惊心动魄!内务部的主审官暗叹一声,他收回目光,停在手里的资料上,以极快的速度浏览了一遍,开始审问。

“云警官,请问十月二日八点你在那里?”

“清蚕酒吧!”

“在做什么?”

“喝酒!”

“你可认识相片中的人!”

扫了一眼主审官手里的相片,云慕华的心里涌出一股怒意,冷冷地说道:“认识,当时他在酒吧里搭讪!”

“仅是这样?”

云慕华迟疑了一下,银牙暗咬,不无怒意地说道:“后来此人与当时的调酒师合谋在我的酒里下了药……”

一室哗然,主审官不得不连喝了几声安静,继续问:“说下去!”

“等我醒来时,已在车内!”

“是否是死者何大有的车?”

“是的!”

“当时你们在做些什么?”主审官紧紧地盯着云慕华,他看得出,云慕华心里愤怒,这是一件好事,可以轻易地攻击她的提防,让她交待事实。

“他试图侵犯我……”

又是一片哗然,声潮比上一次更大,有份列坐旁听的总监大人刚喝了口水,“噗”地就喷洒了满桌文件。他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曾让他头痛不已的美女部下。局长的心态更加复杂,这个快要退休的老家伙一方面对云慕华好感多多,为她可惜,为她着急,另一方面……他必须承认,自已真的很龌龊,竟然无法自制地在脑海里浮想当时细节!

“继续说下去!”主审官头大如斗,昨夜提审那调酒师时,就已知道云慕华曾被下过药,以此进行推测,后面发生的事其实已经清楚!将心比心,云慕华此举虽然可能触犯了警方内部纪律,但也不是不可理解,关健是要先将事情查清楚。事实上,此次审讯之前,梦城警部的几个头头已取得一些共识,现在就看事情是否已发展到不可补救的地步。

“我将他击晕,然后出了巷子,恰好有车经过,坐车回家!”云慕华环顾前方,见多个老家伙脸上呈出失望之色,心中愤怒,暗骂了声一群衣冠禽兽!

……

内务部的聆训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当云慕华脸色疲惫地走出审问室时,苏芸已站在外面。

“怎么样?”苏芸上前热切地问。

“停职调查!”云慕华苦笑。

“哦!”对苏芸来说,这是预料中事,微叹一声,不无埋怨地说道:“这事你该和我说的,否则……”

“怎么说?”云慕华眉毛一挑,面现怒气:“难道要和你说,我给了人下了药,差点给……”

与先前被审问时不同,云慕华两颊飘红,低下头整理了一下心情,始才恨恨地道:“那个混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你想怎样?拜托,内务部正在保护着他!别再冲动了!”苏芸妙目一转,笑道:“不过也不是没办法的,等这件事告一段落后,我们再好好修理他!哼,那家伙也够贼胆的!”

云慕华神色一黯,告一段落?只怕没那么容易,只要想想这事件被媒体获知后的情形,她就直觉可怕,最终的结局很可能是背负着这段耻辱辞职,这对于一个自小就热爱警察职业,并以此为理想的她来说是很难承受的打击。也许,我的人生就此完了!云慕华凄惨一笑。

苏芸此时却心中一动,抬头往左右看了看,低声说了一句对云慕华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的话:“我今天想起一事,想问问你,那天……你为什么要去鉴证科?”

云慕华心脏急跳,抬起头时,神情已有些慌张,如果说当时因难以启齿而隐瞒还可以获得谅解与同情的话,那天她在鉴证科里做的事,就真的触犯了法律,仅此一点,就足以遭到解职,甚至……

苏芸见她如此反应,情知自已没有猜错,苦笑道:“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内务部也许会想到这点,嗯,迟些我帮你处理一下,应该还可以做点东西!”

云慕华无声地默许了这个帮助,目光却移到别处,有种不敢正视苏芸的感觉。

苏芸继续说道:“而且,这事你也别想得太坏……据我所知,上面已有共识,可能会低调处理,你就当放一场大假吧,轻松一下!”

云慕华看着苏芸真诚的笑容,心里一暖,低声说道:“谢谢!”

“这似乎是你第一次向我道谢喔,难得难得!”苏芸挪喻一笑,搂着她的腰肢,凑到她的耳垂吹了口气,笑孜孜地说:“你也给烦够了吧,一起吃饭去!”

云慕华全身僵硬,本能地对苏芸的这种暧昧举动反感,但又不好推却,头昏脑涨,心里隐隐地又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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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留中心。

“兄弟保重,有空去大富豪找我,咱们再喝个痛快!”牛哥隔着铁栏挥手送别曾呆。

曾呆汹酒睡了大半天,头脑昏沉,回头看着酒友牛哥一脸真诚,旁边众犯人脸上也多见敬仰之色,想起牢里这十几个小时的经历,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大富豪好像是间夜总会……

曾呆猛然打了个激灵,想起前不久在网上看过的一条新闻——两伙黑社会在这叫大富豪的夜总会里开片夺地盘,上百号人拿着西瓜刀对砍,杀了一夜,足足死了十几个!事后梦城各大报都将此事拿来狂弹警方无能,任由黑社会横行霸道,弄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

想到自已昨晚那么牛逼,一个拼十几个,曾呆一阵后怕。

回到家时,天色已黑,曾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一刹那间,眼睛仿佛穿过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看到了那个温柔美丽的身影,时而向自已说话,时而进入厨房,时而又指着自已哈哈大笑,更多时却是深情地凝视着自已。

眼睛湿了,视野混浊了,曾呆的心情也激动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命运如此无情,夺去那么一个好好的女孩子的年青生命!到底为什么?是我连累了她吗?如果不是我一再催促她回来,她会在加拿大呆多一阵子吧!原来如此……哈哈,原来又是我呀!

像曾呆这样的人,一旦钻进牛角尖,就会一黑路走到底,很难指望会看得透彻!这不,当他找到了突破口,认定是自已间接害死柳侠后,悔恨的泪水就哗啦啦地涌出来,伤心极处时,他甚至差点想了结自已的生命,去地府找柳侠!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曾呆抹了抹眼泪,感到身心疲惫不堪,倒头就睡在床上。由始至终,他都没发现,显示器一直亮着,那少女也一直用异样的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那邪里邪气的脸蛋上,似乎多了点困扰。

曾呆的呼吸声由重到轻,逐渐变得匀长轻微,不知过了多久,却又从嘴里发出一两声呓语,似是梦到柳侠,在喊着她的名字。转眼又安静下来,脸上搐动着露出一丝笑容。

寂静的环境下,自然是怀有不轨企图的某些邪恶物体出来活动的时候了。一团光芒猛然从戒体里飞出,照得屋里红光炫炫,充满诡异的气氛。无数条红色光带自戒体中扭曲飞出,沿着手臂缠绕而出,转眼间就在曾呆的身体外形成一层红晕,里头隐隐透出白光。

一团蓝光冲过屋内,全身流溢着蓝色光芒的少女已站在床前,她奇怪地看着全身通红的曾呆。

魔戒吓了一跳,立马停止邪恶活动,控制着曾呆的右手,诡异地拦在少女前面,五指张放,电蛇流窜,在空中哧哧生威。

“滚开!”

少女厉喝一声,魔戒似打了个哆嗦,权衡许久,控制着曾呆的手将自已缩到身体下,躲了起来。

此时,曾呆身体外的红光已经消失,唯独肌体上隐隐泛动着一层红色的流光——这呆子不知是不是给魔戒一扰,在梦里混得不太好,眼角里溢出泪水,如同血泪般流下,面容也变成凄苦之色。

少女忍不住伸手抹去曾呆脸上的泪水,又伏在他的心口上聆听了一会,抬起螓首时,俏丽的脸上已多了一重烦恼。

她想了想,双手按在曾呆的胸膛上,猛一催劲,蓝色的光纹不断从那湛蓝的小手里散出,强大的波动让整个空间都在颤动。

很强大的力量,只是对曾呆来说,却未必是件好事,少女用强横的方法注入能量后,曾呆顿时惨叫一声,整个身向上弓起,眼珠儿几乎跳了出来,吐了口血后,就瘫在床上,眼耳鼻嘴眼全在流着血水,已然气若游丝。

少女惊叫着收回手掌,苦恼又有点惊惶地看着这五孔流血的倒霉家伙,她的反应说明着她正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这里还有个可以商量的对象。

“怎么会这样的?”少女有点心虚地问,她只是想安抚一下曾呆,让他别那么伤心,可现在却像将事情弄砸了。

空中传过一股波动,似在说:“你弄出来的!我怎么知道?”

少女呆了一下,不禁有些恼羞成怒:“闭嘴,快想办法!”

魔戒一闪,似是无语,在少女的威胁下,曾呆的右手像被一条线绑着一样,慢慢吊起。数道红光从戒指中射出,在曾呆体内扫描了一遍后,陷入奇怪的沉默中。

少女耐心地等了很久,眉毛跳了个不停,正要发作时,魔戒及时地向墙角射出一道光。

“这样有用?”少女拿着电线,用力一扯,线皮剥落,露出里面的铜线。她怀疑地看了看,手指往铜线碰去,滋滋几道电光在空中爆出,倒是吓了一跳,接着却觉得好玩,不断地用手指接触电线,弄出一簇簇电光。

曾呆的右手像钟锤一样摆了摆,少女好一会才明白它的意思,恨恨地道:“弄坏了我不会放过你!”

魔戒呜鸣一声,控制着曾呆的手指乱舞乱动,好几次手指还反到掌背,痛得曾呆纵使失去了昏迷中,也呃呃地从喉间发出一串声响。

少女哼了一声,不去管那个邪物,将裸露出来的铜线缠在曾呆的手臂上!

曾呆的一只脚原本已踏入鬼门关里,受到电流刺激,身体抖个不停,五孔里的血自是流得更加快,全身皮肤也似裂开,渗出血丝。

“你骗我!”少女见曾呆情况转坏,怒瞪魔戒,脸色变得狰狞,浮出红蓝色的魔纹,强大的杀气自身上席卷而出,眼看一言不合,就要下杀手了。

魔戒吓了个半死,一边散出光芒防御,一边赶紧解释,费了好多口水,才平息这少女心头怒火,后者收回杀气后,恶狠狠地威胁道:“反正你给我记住,他死了你也要死!”

魔戒再次无语,为了小命着想,也为了保住它那倒霉主人的性命,无数红色的光带飘出,像编织一样,将曾呆的身体缠住,少女也将手置放在曾呆的身体上,嘴中念动咒语,带着魔力的光符在空中一一浮出,蓝色的流光很快就将曾呆的身体包裹住,蓝光下,隐隐可见红芒闪动。

不多久,蓝红光芒都已暗淡下来,仅剩下淡淡的两层光膜。透过光膜可以看到曾呆的皮肤冒出无数光线,这些光线就就有生命的海草般,突破光膜,相互交缠,融合。转眼间,曾呆的身体就变成一只散出淡淡光泽的蚕茧。

整整一夜,大楼配电房里的某只电表就像疯了一样,嗡鸣不停,保险丝早就负荷不过来,融了!电流通道却奇异地没有断开,只不时有蓝色的电光从保险盒的缝隙里弹出。也不知是不是曾呆的运气,大楼里的保安今天偷懒,早早就溜回了家喝酒,也没人闲到去配电房里查看,否则看到那只怪茧,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而且天亮后,电表也恢复正常了!那就更不会有人发现了!当然,曾呆月时也不可免费地收到了一张让他心惊胆跳的电费单!

……

几天后。

银色的轿车停在街边,戴着墨镜的女子走下车,往四周扫了一眼,在无数路人灼热的目光注视下,进入前面那幢公寓。

“是这里了,四楼405!”秦桡上了四楼,沿着门牌一路找寻,停在405号房,也就是曾呆的住处前!这呆子无缘无故旷工一星期,让她有些……担心!毕竟自电梯那天后,他在秦桡心中,实已是世间奇货,具有很大的投资价值。

没有门铃,秦桡只好扬起纤手,“笃笃”地在门上敲了两声,不见反应,又凝神听了一会,感应到屋里传出的波动,脸上浮出异色。

他在做什么?秦桡知道曾呆就在里面,心里一奇,早前的那些怒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往四周瞧了瞧,左右无人——好!很好!适宜作案!于是乎,梦城最有钱的富婆握住门柄,用力一扭,“卡嚓”声中,曾呆铁定是要换把门锁了。

掩着鼻子走入房间,秦桡吃惊地看着床上那只像有生命般,有节奏地脉动着的怪茧,一时也看不透是何来历,不敢轻举妄动!沿着怪茧转了一个圈,感应着散出的波动,还有茧里蕴含的能量,她就有点兴奋了,甚至还有些期待!这段时间她在忙着两件事,一是翻找古籍,查查这魔戒的来历,二是看看有没办法帮他控制身体里的奇异力量,现在看来后面那个已经可以免了。

秦桡又看到床上的电线,好奇地研究了一下,发现这电线插入茧内,胶层发烫,似乎一直在为这个怪茧提供着电能。

这也行?秦桡笑了,自电能可控以来,也不知多少人打过这种廉价能量的主意,其中大多都是用它来刺激身体,激发潜能,也有不少人想过将它转化为真气之类的身体可控能量,只是目前还没听说谁成功过,被电死的修行者,异能者,国术者倒是不计其数,曾呆要是成功地利用了电能,那可是一件具有革命性意义的大事。

怪茧自电线拔出后,就像轮胎漏气一样,呼呼地响着,体积也在收缩,秦桡观察了一会,对着怪茧伸出一只手指,指中光芒流动,不断向指尖汇集,转眼间已如一颗小太阳般耀眼炽亮。

手指轻轻地在茧上一点,就像烧红的铁枝碰着冰块一样,怪茧一层层融化,露出全身赤裸,通体泛红的曾呆。

“变态的家伙,居然裸睡!”秦桡自不是那种见到男生裸体就掩脸尖叫的小女生,稍一沉吟,十指压在曾呆那发烫泛红的身体上,四下游动,仔细检查,不久,嘴里就嘀咕了一声:“奇怪,好像有了些变化!”

她继续检查,却没发现曾呆突然睁开了眼睛,盯着身前的女子,嘴角边浮出一抹奇异的笑意。

喘息一声比一声粗重,如同即将发狂的野兽一样,眸子也被染红,眼睛所见一切,都是血色,就在秦桡惊然回首,与他目光相接的那一刻,曾呆心里澎湃的欲望猛然倾泄出来,抓住秦桡的双肩,将她整个人拽上床,压在身下。

秦桡大惊失色,本能地向上挺了一拳,曾呆闷哼一声,动作迟缓了一下,嘴里溢出血水!他没有就此住手,狰笑着,更加疯狂地扑上去,抓住秦桡的衣领,用力一扯,一大片衣物被撕开,露出内衣。

秦桡勃然大怒,正要动手,一股奇怪的波动在空气中悄然扩散。

她不禁转头找去,当看到显示器里那神色古怪的少女,失声惊叫:“邪女!”

少女也吃了一惊,疑惑地看着秦桡。

曾呆却趁机将秦桡的内衣撕烂,再一把扯断文胸,两颗饱满的玉兔马上弹了出来。

白里透红的肌肤,诱人的雪乳,这一切都让曾呆身体像燃烧着一样,灼热得根本无法去思考,抓住一只让人疯狂的雪乳,恣意狎玩了一下,猛然用力,指甲在刺入肌肤的同时,一股电流也随之散出,将正欲反抗的秦桡电得一阵哆嗦,全身的力量也像被抽空,惊恐地看着已变成一头野兽,扑下来似要将她吞掉的曾呆。

少女时而盯着疯狂的曾呆,时而又往秦桡瞧去,脸色是越来越古怪。

她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