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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母女分离】

“如玉的婚事？”顾老夫人饶有意味地看着小四，眼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老太太还是心有芥蒂，虽然如玉从中周旋了数回，但没有确凿的证据要她相信小四与顾老爷的死毫无关系这是很困难的。

小四也明白这点，可是他也无能为力，他自己其实也很疑惑这一件事情，不过没有更好的理由为自己开脱，所幸干脆装傻充愣算了。当下正色说道：“不错，刘文起无论人品还是武艺都算是人上人，最难得的是他与如玉两情相悦。眼下他们要举家迁徙，所以这事得尽快有个答复才是。”

“刘文起？”顾老夫人骤地一愣，“他们还要搬走？”

“嗯，是这样的。”小四点点头道：“我知道如玉是娘的心头肉，这才相聚没几年便要分离，确是苦了些。可女大不由人，她始终都要去寻找自己的归宿的。”

说到这里，见顾老夫人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小四连忙补上一句，“如玉说她与我一母同胞。”

顾府隐藏的事是不是太多了点？老太太都有点草木皆兵了，尽想拿捏我话里的意思？小四暗自叹息一声，再不应话，只是怜悯地看着如玉在顾老夫人凛厉地眼神下手足无措。

“唉！”良久之后，老太太叹息一声，破天荒地将手中的佛珠放了下来，“如玉，你过来。”

“刘文起的确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老太太将如玉揽在怀里，眼神也暖了下来，双手不住地婆娑着如玉的脸庞，“孩子，你怎么不告诉娘呢？委屈了你十八年，连出嫁都不能风风光光，娘心难安呐！”

“娘——”如玉双目噙泪，泣不成声，“往后我便不能在你身边陪你了！”她的心里何尝不苦，可苦又能如何？嫁夫从夫，既然决议了要跟着刘文起，那便是他的人，自然是他去哪里便跟着去哪里。

“傻孩子，娘身边又不缺人，啥陪不陪的，倒是苦了你——不行，我得让下人马上为你准备嫁妆，没有嫁妆你便是去了刘家也名不正言不顺。”

“不！”如玉紧紧抓住顾老夫人的手，“娘，我不要嫁妆，娘便答应我一个要求便可以了。”

天下母亲的心都是水做的，骨肉分离便是一簇火，会让水蒸发。老太太眼里再没了理性的睿智，有的只是迷离的悲戚。

“你说，别说一个要求，即便是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寻法让人摘了给你。”

如玉摇摇头，颤声道：“娘，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我只要你不再恨哥哥便是。我相信哥哥没有杀害顾老爷，他不会骗我的。”

顾老夫人一愣，嫁进顾家，落下不洁之身已经对不起顾家的列祖列宗，如果弃了为老爷复仇的念头，那便是下十八层地狱也抵不了罪过。只是，她深知如玉的性格，这丫头是不会轻易地说下不理智的话的。

“傻四儿，你们俩都是我的骨肉，我断不会做出弑犊的事情。但是，我也断不能做顾家的罪人，你看着我，告诉我你没有杀害老爷！”

顾老夫人忍住夺眶的老泪，双目紧紧地盯着小四，一刻也不想放松。

母子分离、骨肉之痛，这苦小四也是尝过的，五脏六腑皆有被抽打的感觉。同时，他也深切地感受到了如玉对自己的情谊，这应该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感受到的最温暖的一股亲情。

“娘，我不想敷衍你。”小四抬头迎上老太太的目光，“十年前的事情我记不起来，所以我不能肯定是否与顾老爷的死有关系。不过，我可以保证，一定会找出真相给你。假若我真的做过，也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若凶手另有其人，我也保证将他的人头带到娘的面前，让你心安。”

虽然顾老夫人的眼光总是深邃、冷冽，不过小四还是能够感觉到隐藏在最深处的那一缕心血相牵的疼惜。便是为了这细细地一丝亲情，他也得讲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如玉紧紧地揽住顾老夫人的腰，早已经泣不成声，“娘，你听见了。我求你答应我，不要再恨哥哥了，他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好！”那两滴老泪终是滚出了眼眶，顾老夫人哽咽一声，“我答应你。”旋即他对小四说道：“不过我也希望你记住你说过的话，无论十年二十年，我都要你做到。”

“嗯！”小四郑重地点点头答应道。

“娘，那如玉的婚事？”

“这事不需要你操心，你且去回复刘文起，让他明天来接人吧。”

这母女二人即将分离，定然有一番离别话要说，小四识趣地退了出来。这一出来却发现背上的衣裳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黏黏地贴在后背让人难受。

“这老太太，还真难对付，那双眼睛简直都能杀人！”小四腹诽一声，断了回屋沐浴更衣的念头，急急忙忙地赶去下一站，刘府。

也不知道刘秀姑找自己究竟想干些什么，都要走了也不消停……一路上小四心里都在猜度，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刘家大院。

大门大开，门前清扫的一尘不染，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左右两只石狮子永久地定格在兴奋地咆哮之上，相比于顾园与三寺丞府衙，刘家大门却又是另一种气势。

古时大门跟前都有一个很宽阔的台阶，此时一个人正焦急地在台阶上搓手踱步，见小四走来，他连忙迎了过来。

“嗳，妹夫，在这里等我呢？”小四嘿嘿笑着，脸不红气不喘地走过去，“妹夫，你怎地知道我回来？”

刘文起快步走来，喘着大气，道：“我每天都在这门口徘徊，四哥，你可算是来了。”

“呵呵，来了来了！”小四毫不客气地揽起刘文起的肩膀，“行了，人都来了，就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去坐坐、喝喝淡茶怎么样？”

刘文起愣住了，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谁家啊？

不过这时候他没有心情关心别的事，只是拉着小四的胳膊不放，“四哥，我那事——”

小四斜眼一瞅，“成了，老太太让你明天去接人。”

“真的？”刘文起差点没有跳起来，两眼眨个不停，眼泪差点就夺眶而出。

“真的！”小四瞪一瞪眼，将刘文起往旁边一扯，“你的事情我帮你解决了。那我的事情呢，你不是说已经摆平你姐姐不再追究我了么？怎地她现在又找上我了？”

“四哥——”刘文起这张脸生的着实憨厚了些，明明是歉意地笑，用他那张脸表现出来却成了委屈。

“姐姐本来已经答应了不追究的，可是不知怎么地她突然就变了卦。你也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嘛，老天便是爱开玩笑，总时不时地弄点小意外出来。我们都是凡人，你应该懂的——再说了，呵呵，四哥，我相信你能搞定的——快进去吧，我姐的房间你应该没有忘记怎么走吧？对了，明天我们午时便要动身，时间太急，离别酒恐怕也就喝不上了，来日方长，他日再见的时候再补。呵呵，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你自便吧，当这里是自己家就行，千万别客气啊……”

刘文起边说边动，一席话说到最后却变成了遥远地回音。小四欲哭无泪，突然间便有着不详地预感。

这门到底进还是不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