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王娟的加入，一切似乎都显得顺畅了，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确有着颠倒众生的魅力，同时脑细胞的发达程度，似乎也只能用聪明两个字来形容，如果不是心理上那种近乎“非主流”的神经质，这女人就完美了。
自从与她有了那种只能算是“半截”的特殊关系之后，孙秉云便信守承诺，与马晓波打了招呼。马胖子的确是天阉的，对他来说，女人不过就是用来做交易以便达到某种目的的工具，更何况他当初把王娟安排在这栋楼里，原本就没动什么好心思。
七月中，建华路与解放大街两侧的灯箱广告牌基本装成，剩下的扫尾工作就是地下的联通。按照孙秉云的建议，王娟成为鼎新广告公司名下的第一位模特，市里的艾玛影楼也与公司签订了长期的合作协议，为东华针织厂新品丝袜的第一幅平面广告彩照就是在艾玛影楼拍摄的。
毋庸置疑，穿着亮丝肉色吊带丝袜的王娟，要比林孜秀更具有诱惑力，广告彩照的初版有以十二姿势拍摄的版本，为了凸显丝袜这个焦点，每个版本都是半身照。每一组照片上都是及臀黑纱睡衣罩身，红色高跟鞋打底，两条附着着丝袜的性感长腿占据了将近半幅版面，背景色则是淡蓝的海滩，相当具有挑逗性的美感。
九三年的时候，国内思想开放的程度相当有限，就在几年前，男女跳个交际舞还被列为“花案”，在这种情况下，要想让这样的广告素材通过工商局商标广告科的审查显然难度极大，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批为“涉及淫秽内容”，最终的命运自然是被砍掉了事。而且即使不被工商砍掉，一旦真正让它挂满大街小巷，估计也会引来方方面面的狂轰滥炸。也正因为如此，身为公司法人的林孜秀始终对此怀有忐忑。
而按照孙秉云的意见来说，广告的效果就在于炒作，越是存在争议的东西，越是能够给人们留下深刻的影响，当然，要想让这样的广告方案在工商部门获得通过基本是不太可能的，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打一个时间差——先把广告申请打上去，同时紧接着就上广告，最后再把广告方案递交工商部门备案审查。
按照工商部门的追责程序以及广告法的规定，广告内容涉及虚假以及涉及“淫秽、反动”内容的处罚办法不同的，但最终的处罚方案无非就是两种：罚款、吊销营业执照，一般情况下，广告商家也要承担一部分的连带责任。
吊销营业执照这一种处罚孙秉云并不担心，在临海他有的是可以利用的资源，法理不外乎人情，只要有人情摆在那儿，捅了天大的漏子也有挽回的余地，大不了了，他还可以换个“旗子”，另起炉灶。但是那个罚款，以及广告厂家的连带责任，却不是他能够决定，在这一点上，他要求林孜秀把姜国才的工作作通，最重要的是，东华针织厂说到底都是临海市的乡镇集体企业，只要事情做的不是太出格，工商部门也不能不卖镇政府一个面子。
广告的效果在于“广而告之”，追求的目的就是让人们对一种新产品产生影响，而要想让这种效果实现有两个方式，其一，是连篇累牍、近乎疲劳轰炸式的连续广告，其二，便是让人耳目一新亦或是具有爆炸效果的新颖广告形式，而在这其中，后者的效果要更加明显。
在向东华针织厂递交广告方案的时候，孙秉云让林孜秀把方方面面的影响以及可能性都与姜国才讲清楚，并且一定要明确告诉他，这种广告做出来肯定要涉及到违法违规的地方，但是它的效果绝对是立竿见影的。如果姜国才能够接受这个方案，鼎新就会把这个广告推出去，但是，东华必须在提高广告费用，提高的额度视工商部门的处罚为准。
为了最终敲定这件事，林孜秀在海天宾馆宴请了姜国才以及东华针织厂、东华镇的几位领导，最终的结果是，鼎新的这套方案在姜国才那儿得到了通过。东华不愿意提高广告费用，但是可以承担工商部门在事后对鼎新的追责罚款，同时呢，姜国才本人也对原定的广告方案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要求必须在丝袜原本的双莲花商标后面，缀上东华针织厂的名字，而且字体必须醒目
今天是周六，学校没课，孙秉云赖在被窝里没起来。
昨晚他没睡好，先是老天爷发神经，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折腾了半宿，凌晨两点钟的时候，雨下的正急，闷雷一个接着一个的滚，王娟那个疯婆子光着屁股从楼上跑下来砸门，说是一听见打雷她就兴奋、想做爱。
孙秉云知道这女人的心思，本不打算让她进门，可没成想她转身就朝楼门外跑，嘴里嚷嚷着说什么要出去随便找个男人做一晚，不到天亮不回来。看她赤裸着身子冲进雨幕中的样，孙秉云还真怕她说得出就做的到。无奈的把她追回来，刚一进门，就被她扒了裤子。仍旧像那天那样，被她用温热的小嘴勾起欲望，可捅进去刚刚弄了几下，还没热乎过来呢，这疯婆子便又光着身子跑了。
孙秉云知道这女人是在玩火，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忍着满腹的欲火，冲了一个凉水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直到外面的雷雨停了，天色有了一丝萌萌的昏亮，他才算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
依靠在床头上，眼眶子边上一鼓一鼓的有些胀痛，用手背蹭蹭额头，感觉不出多热来。右侧的肩膀上昨晚被王娟啃了一口，两排细碎的牙印子直透肌里，火辣辣的疼。
回想起昨晚的情形，孙秉云无奈的苦笑一声，他现在越发肯定王娟这女人有些神经质了，她如此挑逗自己，无非就是因为那天自己给她的答案伤害了她的自尊，可类似她这样的保护方式，未免也太另类一点了。
坐在床头上抽了一支烟，孙秉云翻下床，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正琢磨着早上吃点什么，就听到有人按门铃。
抢到门口朝猫眼里看了一眼，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见，估计是被人用手遮住了。
“谁呀？”把衬衫提在手里，孙秉云提高嗓门问道。
“我，开门。”王娟那疯婆子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现在孙秉云是一听到这女人的声音就觉得头疼，他犹豫了片刻，伸手把门锁拧开，劈头问道：“你怎么又来了？能不能让我安静”
这话还没说完呢，就看见眼前人影一闪，脸上挂着淡淡微笑的林孜秀从门后探出头来，柔声说道：“怎么啦？”
“哈，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他还没睡醒呢吧？”紧跟在林孜秀身后出现的，才是头顶上盘了一个发髻的王娟，她推着林孜秀走进门，朝孙秉云晃了晃手中提着的一袋油炸糕，笑道，“刚才出去晨跑，正好碰见秀秀买早餐，就跟她一块回来了。”
孙秉云看着她们俩簇拥着挤进门，林孜秀先是歉意的看了自己一眼，目光一闪，显然是看到了自己肩头上那处明显的咬痕，慌忙又扭过头去，嘴里含糊地说道：“今天是周六，知道你不去学校，我从医院回来顺便就给你带了一份早餐，你，你吃过了吗？”
“你看我像吃过的样子吗？”知道现在要瞒也瞒不过去，更何况孙秉云也并不像在林孜秀的面前遮掩什么，他抖抖手里的衬衫，笑道。
林孜秀又在他肩膀上瞟了一眼，脸色一红，借着换鞋做掩饰，从他的身边躲过去。
“哎，我记得你们公司今天就会把解放大街这边的广告牌换上了吧？”王娟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她连脚上的帆布鞋也不换，大大咧咧的走到客厅，先把自己整个摔进软绵绵的沙发里，这才嚷嚷道，“咱们一会要不要去看看？”
“那有什么好看的，”林孜秀快步走进客厅，把手中提着的早餐放在茶几上，笑道，“再说啦，那广告画上你露的那么多，就不怕被人家认出来？”
“那又怎么啦？”王娟摆弄着头发，满不在乎的说道，“老娘才不怕他们看呢，我还就是要让那些臭男人看得到吃不到，活活馋死他们。”
这么说着，她又朝孙秉云瞟了一眼，那意思这个“他们”里面也有他姓孙的一份。
孙秉云也不理她，自顾自的走到沙发边上，顺手从食品袋里拿起一块炸糕，整个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好吃，就是买的少了点，吃不饱啊。”
林孜秀不知道他这话里还藏着别的，只当他是真的吃不饱，慌忙起身说道：“要不我再去给你买点？”
“不用了，说着玩的，我又不是饭桶，哪有那么大的胃口。”孙秉云拉住她的手，让她重新坐下，同时笑道，“行啦，咱们不扯别的，说说公司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