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举起手来,你是警察
作者:陈可善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270

周六下午,刘维礼接了个电话后,立刻从办公室出来,到街上转了一圈,而后骑着摩托往住处赶。无弹出广告小说

离得近了时,刘维礼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他本来怕见但现在已经有了主意迫切想见的人正站在门口,两个人一个都不少,一辆挎斗摩托正停在一边。

远远地将摩托熄了火,滑行着驶向门口,还没停稳,刘维礼就兴奋地大喊:“老叔,咱那事妥了!”

刘文洋早已发现了他,等他停好车,满脸带笑地问:“啥事妥了?”

“就是那笔——”刘维礼戛然而止,一副才意识到有外人的样子,他也不请客人进院子,摸了摸下巴,嘿嘿笑着,“孟叔来了。”

孟国柱点点头,亲切地问:“最近的工作和生活都怎么样?”

刘维礼没直接回答,而是笑嘻嘻地举起右手,做出打枪的手势,而后猛地指向孟jǐng察,嘴里大喊:“鬼喜嫂,里西紧嚓!”

孟国柱眉头一紧,脸sè骤变,身体也僵了一下,而后又放松下来。

刘文洋笑道:“说的啥玩意?”

刘维礼冲着孟国柱神秘地一笑,道:“孟叔懂吧?”

“我懂?”孟国柱脸sè又变。

哼哼,做贼心虚啊!那个时空里,孟国柱从老同学刘文洋这里骗了十万块,而后直接飞赴粤东,再后就音讯皆无了。现在看来,孟jǐng察确实早早就计划好南下了,不然咋会懂疑似粤语?

刘维礼心下冷笑,但脸上是炫耀般的神情,道:“孟叔问我工作生活得咋样,我认为很好,工作上呢,很是轻松,这就为丰富私人生活提供了保障,这两天,我不只做成了一件大事,还有时间去看录像,刚才跟孟叔说的就是录像片里的话,孟叔,你应该明白啥意思吧?”

“这个,这个,对,我是jǐng察嘛,当然知道你刚才念的是香港片里常见的对白。”孟国柱脸sè又恢复了正常,看了看老同学,解释道:“大礼刚才说的是粤语,翻译成普通话的意思是:举起手来,你是jǐng察,嗯,这个不对,应该是大礼记错了,通常应该说我是jǐng察,洋哥,这你也应该明白,上个月咱还一起看过一个呢,不过,咱看的好像是国语对白。”

洋哥恍然地点头,转而问向侄子:“开始你说的是啥事妥了?是刚才说到的大事吗?”

“这个嘛——”刘维礼似乎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孟jǐng察,道:“孟叔不是外人,并且这事也没啥见不得人的,那我就说了。”

听了这话,刘文洋满脸的疑惑,孟国柱眼中的担心一闪而过。

刘维礼故做神秘地四下看了看,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串钥匙,这是刚刚在街里买的那套锁的钥匙,锁头提前被抛掉了,他郑重地递到刘文洋手中,神采奕奕地道: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从外面办完事回去,是这样的,昨天我逛街的时候发现工行正在发行国库券,进去一打听,发现回报率还真是不错,于是,我今天就特意又去了一趟,把咱那钱全买国库券了,买的国库券太多,都让我存保险箱了,保险箱是银行免费提供的,密码是我的生rì,我不放心,又自己加了把锁,钥匙老叔你留着,就三把,可得放好!”

刘维礼兴奋地一气呵成,旁边两个各怀心事的男人早听得目瞪口呆了。

“就是说——”一待得了空隙,刘文洋和孟国柱同时开口。

孟国柱讪讪地笑了笑,闭上嘴,直盯着刘维礼同学的眼睛。

刘文洋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艰难地道:“就是说你用咱贷款的钱,买了国库券,还是全部?”

“对呀!本来我还想把那个存折留下来的,可加上这几天的利息,再添四毛五分钱,买完国库券后,刚好能一分都不剩,我就听了办事员的建议,销了户。”刘维礼的兴奋劲显然还没过,掰着指头,侃侃而谈:

“一百块钱的国库券花了不到九十块,这就是净赚十多块,并且还说能升值,半年后就可以zì yóu流通,流通的时候一定是参考票面价值来进行的——哎呀,这里面的专门术语太多,说起来太费劲了,估计老叔你应该更懂,反正这就是国家向个人借钱,而国家咱还信不着吗?所以,我想都没想,就决定买了!”

“傻小子呦!”刘文洋哭笑不得地看看愣头青模样的侄子,又无奈地看看他的老同学。

“这事划算啊,即便流通的时候不升值,但九十来块买来一百块,咱也赚了不少呢,咱都是拿死工资的,可不吃不喝一年能剩几个钱?”刘维礼大为不解地看看刘文洋同志,又稍有委屈地看看呆若木鸡的孟国柱jǐng察。

刘文洋扬了扬手里的钥匙,苦笑着道:“这笔买卖最大的收获可能是咱长了见识,那就是咱使用过了银行的保险箱,还是免费的,一般人一辈子可能都没有这种机会呢!”

这话对,一般人是很少接触保险箱业务,不过,县工行现在已经开设这种业务了吗?保险箱又可以自己加锁吗?刘维礼心里嘀咕着,可怜巴巴地看了看面沉似水的孟jǐng察,又委屈地对老叔道:“难道那十多块差额就不是收获了吗?”

刘文洋摇了摇头,苦笑:“虽然我还不了解这个国库券的具体情况,但我的傻大礼,你想想,如果购买国库券的利润比从银行贷款付出的利息还高,那还能有咱普通人啥事?银行自己就包圆了,嗯,这么说也不对,换个说法吧,银行也是国家的,如果国家向个人借钱花费的代价比从自己的银行拿钱还高的话,你觉得国家会干吗?”

刘文洋耐心解释,脸上除了少许的失望之外,并没有不满。

“可是,可是。。。。。。哎!”刘维礼装模做样地想辩白,最后叹息着低下头。

老叔同志说的“道理”有些绕,大概意思是用贷款买国库券无疑会赔钱就是了,可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也没有怨言,就只看在这点上,即便这通连环谎暴光后会引来老叔对自己的极大不满,刘维礼都不会觉得有半点冤屈!

孟国柱道:“洋哥,你是说大礼这次的投资肯定赔钱,是吧?那么,咱早点把国库券卖出去,会不会少赔点呢?”

他妈的,真该死,到现在还不死心!刘维礼心里恨得牙根直痒,表面上露出的是恍然的神sè,嘴里附和:“对呀!”

刘文洋摇头,遗憾地看了看老同学,叹了口气,道:“大礼刚才不是说了,要半年以后才能zì yóu流通吗?当然了,私自买卖的情况应该还会存在,但价钱上就完全没有把握喽,因为,根据大礼说的来看,这次的国库券的利润实在不错,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想提前私自卖掉,那么,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明白咱急需钱,这样一来,还能要到合适的价格吗?不赔个jīng光就不错了!”

刘维礼暗自点头,老叔的经济头脑不凡,对人心的把握也挺有一套,但怎么就那么轻信他人呢?

这时,刘维礼不觉为孟国柱jǐng察大感悲哀,人,一辈子有几样东西最可贵,其一就是真诚相对的朋友,而这位骗子同志显然没意识到这点!

“哦。”孟国柱应了一声,脸sè一下子暗了下去,匆匆地道:“我突然想起来今晚还有事,得立刻回去。”

说着,不待他的老同学说话,孟国柱直接走到停在一边的挎斗摩托旁,上车、打火、开动一气呵成。

再看刘文洋同志,呆呆地张大了嘴巴,没有半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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