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奔袭
作者:是非由心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298

“曹丞相,您就是这样对待来归附的人的吗?倒是与您的地位气度不合啊。 首发--无弹出广告”他们过来,表面上确实是叫做归附,这么说也是可以的。“哦,作为归附者,就该有归附者的觉悟,怎么会对孤如此无礼啊?”“没错,我们确实是前来归附的,但您既不能对我们展示您的诚意,又不能向我们展示您的尊重,对诚心前来的人却以机心相待,实在是令人寒心哪。您是要主宰天下的人,居然连抚士以诚都不能做到,我真的为您以后的rì子而担忧啊。”

曹cāo确实被激怒了,他的脸sè很不好,刚才还在意气风发的讨论怎么完成统一的问题,现在居然一个小孩子就敢讽刺自己没有做天下人的气度,无异于在烈火上浇了一头冷水,极为难受,语气也变得凌冽起来“好啊,你既然说是来归附的,那孤问你,江东这些年来自立一方,不服王化,诸事皆不向朝廷报告而自行处置,这是何故?”“在下敢问丞相,江东再怎么说,也是大汉的领地,是朝廷的下属,贡赋进献,不曾有缺,可当有困难之时,向朝廷求助,不知丞相为何不应,直至现在才来啊?”“前rì忙于扫平叛逆,无暇顾及,况且江东之患,能有多严重?还需要朝廷的帮助?孤若是派大军进驻,不知可否?”“丞相所言原因,在下明白了,江东这些年对朝廷礼数有缺,其实也是这个原因,本来还想多解释一下,既然丞相已经知道了,就不必多费口舌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江东也是在忙于讨伐叛逆,不得抽身吗?可笑!孙氏一族占据江东已有十数年,民心稳固,你又说他们都是对大汉尽心的忠贞之臣,哪来的叛逆?”这话说的就是诛心了,明着说孙氏一族就是叛逆。孙绍也不紧不慢,回道“总有些不安分的人,聚集在山林之中,抢掠百姓,破坏生产,我们每每加以进剿,可剿完了这批,那里又冒出一批来。我们也奇怪为什么总有一些人会不停的造反,几乎是年年都有人这么做啊。而且他们似乎还有非常雄厚的力量,不仅能招到人,弄得到兵器,甚至有的还弄得到战马,那些可是非常优秀的并州马啊,还装备着军中的制式环刀,有的甚至以江东的锻造技术都打不出来,真的很令人头疼的。丞相啊,他们也不知怎地,就有那么好的条件,还不断的冒出来,我们是剿不胜剿啊,还有那些山越人,这些年来他们的装备也是越来越好,对付他们也是极为费力。有这样的难题,自顾尚且不暇,那又怎么拿得出太多jīng力去尊崇王室呢?”这话一样是诛心之论,指责曹cāo这些年不断的资助江东那些心怀不轨的大族造反,他是在不断地给江东制造麻烦,哪有资格责问为什么没时间来尽忠王事呢。

曹cāo以咳嗽为借口掩住了脸,防止别人看到他脸上的惊愕,资助江东大族造反的事情确实是他做的,不过手脚做了不少,在资助的武器和马身上都有足以以假乱真的伪装,这些马只有极少是真正的北方马,很多都是他费力自关中从蜀地弄来的,本来可以给部队当做驮马的,可为了给孙家制造足够的麻烦他还是送了出去,兵器什么的更是一丝“北方气”都没有,包括样式和花纹都是模仿的荆州军的制式武器。至于运送途径,那也是从和他有私交的荆州世族那边转运过去的。这居然能被看出来,仅仅是因为铸造技术领先了太多的缘故,实在是可叹。而且在江东居然还人所共知,以致连小孩子都知道,看来自己低估了江东的水平啊,也不由得对孙绍有些另眼相看,只听得他继续说“即使如此,但江东给朝廷的贡赋却是一直不缺的,想那交州士燮,不过派人去了趟京师,得到了多少奖励?而我们这边呢?特产也送了不少吧,连大象也能费力的送过去,难道还不如吗?”

说到大象曹cāo不由想起曹冲“仓舒若在,当不由他这般大放厥词。这狮儿之子虽然能言善辩,但论聪明怎么及得他。”听得孙绍继续说到“是以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成其深。丞相要拨乱反正,使天下重现太平,就应当敞开胸怀迎接天下之士,在他们能够发挥力量的同时指正他们的不足。所谓周公吐脯天下归心,曹公今yù平天下,怎能以机心对待天下之士?归附之人,不论其本意,都是来归附的,那就应当以微子、箕子作为典型,荣赏以示天下。丞相初见,先以武力恐吓,再以厉言责问,斤斤计较,何曾有些海纳百川之相?在下只恐天下思慕丞相之士,无不齿冷,纷纷望而却步,到时候想要一统天下,想必难度也要大的多甚至未能说定的吧。”

曹cāo听完了他的话,也有些惊异:这小子,好一张利嘴!如此年纪就能这般,长大了只怕更是····不对,他不过十一二岁左右,即使是仓舒,也绝不致有这般见识,他这般侃侃而谈,仿佛什么都懂,这么短的时间即使是天才也不大可能如此轻易的举出来这么多。那么就应该是····没错,他的腿,在颤抖,这是心虚的表现。眼里上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再说到“既然你这么说,那就不追究了。”转头看向步骘“你是使者,话却全让他说了,这可是令人惊讶呢。”步骘答道“丞相并未询问在下,世子又说了基本的情况,在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曹cāo大笑,说道“你还真会说,借口找的也不错啊。”也不理涨红了脸站在一旁的步骘,直接问孙绍“你这孩子果然能说,不过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对于北方马和南方马是怎么做区分的?还有锻钢所需的温度为什么北方能达到南方却达不到呢?”“这个,在下不知。”马的区别他是真不知道,至于锻钢炉水的温度,还不是因为现在的制碳技术不过关引起的,北方有充足的煤,而南方过于cháo湿,将木材碳化的手段又限于烘干软化而已,每每有大量水分渗入,导致其燃烧效能不足。不过这种话为什么要说呢,说了也没什么用不是,还是在试探呢,那就让你看看好了。

“不知道?这可有负足下的神童之名啊。那还有一事需要问你,本朝开国至今,对世族优抚有加,可他们不思报国,反而是不时地掀起动乱,比方说你刚才所讲的。那一般情况下本朝处置的先例是那些?江东那边的你也清楚,就问你据你所知荆益二州的一些世族的反乱和处置情况吧。”“呃,这个二叔却是····啊,这个我不知道。”曹cāo的笑容一闪而过,“哦,还不知道?”“正是,所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若是不知道而假装知道或者明明知道却假装不知道,对自己对别人都不好。”那一句知道却装不知道正是针对曹cāo明知此次送质并无诚意却还要白费口舌和他磨叽的事,只是曹cāo正沉浸于对孙绍的判断中,并没听出他话中的讽刺之意。便说“好吧,好一个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先退下,既然来了我这里也欢迎你,希望能和谐的过下去。我让人帮你们安排住处,使者留一下,有些事还得问你。”孙绍向他行了一礼,便随着曹cāo的一名侍卫退了下去。

“此人真是吴侯嫡子?倒确实博闻强识。”“正是,吴侯至今无子,遂以先兄的独子孙绍为嫡子。正是此子,他已于来之前加冠,取字子续。”“哦,一个孩子穿着chéng rén之服,确实有些怪异。接下来把孙权的来意跟孤说明白。”“是,是这样的····”

孙绍随侍卫来到自己的帐篷,这个帐篷很大,住下十来人也不成问题,那个侍卫(称为“虎士”)对他们说这里是军营重地,他们并非军队中人,所以不得命令不得随意走动,送饭送水和打扫卫生的事情有专人负责,不需他们担心,他们一行二十八人,住屋个呢。”“哈,忘记了,我叫费瑶,陇西人,幸会,告辞。”这家伙,也是个留下名字的人物呢,费瑶,曾任魏国征西将军,官职甚至超过了郭淮,在中三国也算能够支起一片天的人了。能认识他倒也不错呢。

到了晚上,孙绍和陆逊在谈话,“姐夫,你也看到了,曹孟德今天的表现可不怎么样,他明显对自己的信心有些膨胀,对我们就没表现出一点诚意。虽然作为这个时代的革新者,但气度明显不足,我可不认为这次他有胜利的希望啊。”陆逊道“子续今天,倒是让人惊讶,居然很曹cāo这样的人玩心计。你那套把戏虽然能骗过他,但相处得久了也未免会露馅,我倒是为你担心呢。”“这倒还好,他的疑心太重,故意漏些破绽给他他就只会有很大的可能xìng随着我们来走,反正以后不需要和他有太多接触,留在这里的时间也不会太长,等到战端一起,就该准备逃跑了。”“子续却是估计的深远,只是局势是否一定会如你想象的一般走下去呢?我也想好好看一下啊。曹孟德,确实有统一天下的能力和实力,只是如你所说,他的气度似乎不够,未必就可以保的长久,还得观察一下····”“噤声!好像有人前来拜访。”

“请问这里是孙子续公子的居所吗?”外面说道,声音偏粗,可能是这里的将领,孙绍向门外走去“是的,请问有什么事情吗?”“能让我进来说吗?”“请,这个确实不用先问的。”见到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走了进来,相貌颇为魁梧,更奇异的是他的胡须是黄sè的。孙绍想了一下,也猜出了来人是谁。“是曹三公子吗?”“不用这么见外,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也可以叫我姐夫的。”曹彰道,说实话他要装得彬彬有礼确实挺困难,现在又是对着两个自家的远亲,那种想要拘束但却忍不住想按自己本xìng来做的样子非常明显。“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叫您一声姐夫好了,请先坐下,箕坐也可以,这位是我亲姐夫,都是一家人倒也不用讲这么多虚礼。”

孙绍清楚曹彰不是个有心机的人,曹cāo也不太可能让他来试探,最多只是拉拉关系而已。如此也不客气,就拉着曹彰聊起了家常,曹彰倒是有几次想把话题转到战争和兵法上,孙绍却一个劲地问从姐的情况,甚至表示自己应当送她些东西,向曹彰询问孙娴的兴趣爱好。曹彰道“你从姐啊,她一般就喜欢一个人呆着,我有时找她说话她都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嗯,可能比较喜欢音乐,我见过它弹琴,虽说我不懂,但水平也应该不错。”“那我也该找根上好的桐木,做成琴送给她呢。不知姐夫的孩子多大了?”“我啊,我就一个儿子,比你这个当舅舅的也就小七岁,对了,我堂妹在江东过得怎样呢?”“四婶啊,她过得,也就是不好不坏吧,四叔和她相处的倒还好,就是身体可能不太好,或许是不适应气候的问题。当然身体还很健康,到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就这样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家常,把陆逊说的打起了鼾。听到这个声音,曹彰也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起身告别,说明了自己的住处,并说有事情的话来找他。当他走出帐篷的时候,孙绍听到外面一个人说道“曹校尉,主公有请,请速去。”

这大晚上的叫人去议事,实在是令人觉得奇怪,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不过以他的身份,那也不会告诉他,他估算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九月底,大约刘表也是死了,那么很可能是荆州投降的事情。而经此过后曹cāo得到了荆州,但更是兴奋得昏了头,出了不少错误决定,那或许,机会就要到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