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启程
作者:子夜寥寥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388

杨业醒来时,已经是三rì之后的晌午时分了。挣扎着起身,只觉得头晕目眩,疲惫虚弱不堪。肩上伤口已经被人包扎好了,来回挪动下肩头,并无疼痛之感,只是使不上力。看来是已经给人用法术治疗过,几近痊愈了,身上虚弱感,应该失血和服用升仙丸所致。

来到桌前倒了杯茶喝下,茶水尚有余温,看来是刚添过不久的,显然这几rì应该是一直有人在照料自己,却不知道这会儿去哪了。

喝过茶水,杨业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不由苦笑,体内灵力枯竭,浑身虚弱,几近油尽灯枯。从储物袋内拿出一枚恢复灵力的丹药吞下之后,便盘膝坐下,开始运转回chūn诀吸纳木灵气来修补滋养自身,无量山顶四周尽是莽莽林海,草木jīng气浓厚,待到黄昏时分,杨业收功起身,觉得丹田内灵气充盈,身体少了虚弱之感,不由感慨法术的妙用无穷,若是寻常人,受了这些伤,总也要一两个月的修养吧。

身体虽已经无碍,但却一阵饥肠辘辘的感觉袭来,于是便打开门准备去寻些吃食,谁知门刚打开,就见到程旺提着一个食盒走来。

程旺见到杨业已经醒了,惊喜不已。

“观主说你今rì就要醒了,果然如此。你昏迷了三rì,我担心你醒了后会饿,特意带了吃的来。”

说罢将手中食盒递给杨业。

杨业几天没吃饭,便接过食盒,将饭菜拿出来摆在桌上,边吃边向程旺问道:

“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我吗?”

“是啊,只是中午被观主叫去,听观主安排雾隐深渊的事情了,直到刚才才得了空。其他人这会儿都在吃饭呢,我怕饭菜凉了,就先盛了些给你带来,你要是饿,就赶紧趁热吃吧。”

杨业闻言,这才知道程旺还没吃过呢,就先给自己送了饭菜来。看着憨厚的程旺,杨业心中一暖,自当年老道身故,已经许久未曾有这种感觉了,这一辈子,关怀过自己的,有司玲兰,生死不知,有李夫子,郁郁而终,有老道王志,为救自己而死。

“程旺,谢谢你!”

程旺闻言挠挠头,嘿嘿笑了一声,道: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先吃吧,吃完好好休息。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回去吃饭了。”

杨业知道程旺憨厚老实,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看着程旺出去,顺手关了房门。

杨业吃过饭后,因为刚从打坐入定中醒来,不觉困意,想起自己赢来的那两本功法,便从乾坤袋内拿了出来观看。

一直到子夜时分,杨业才将全部看完。左丘禅倒是输得起的人,只从两本书对那些功法注解之详细,便可知其对这两套功法并未藏私。这浩天府的功法果然另辟蹊径,奇异非常,那三才剑阵便是将浩然气凝成剑气,用以攻敌的神通,剑术中暗含阵法,能够同时凝出三道剑气并控制自如的时候,便可以组成剑阵阵攻击,凝出的剑气越多,所能组成的剑阵便越复杂,威力相应也越强,练到最高境界,能够同时驾驭九九八十一道剑气。

杨业眼看已经深夜,便和衣睡去。黑甜一觉睡到天亮,刚刚起身洗漱完毕,就听见有人敲门,是墨月和周子元昨晚听程旺说杨业醒了,便一大早赶了过来看望。

那天比试完之后,杨业便昏迷过去,没有看到后面几场比试,此时问过两人之后,方才得知当rì最终比试结果如何。

周子元修为已到入微境后期,又占了最后出场的便宜,轻松赢得一局。程旺修为只有入微境中期,原本不被人看好,结果竟也出人意料的艰难赢下一场,大抵还是占了最后一个出手的便宜,那人先后战胜四人,本已灵力消耗甚巨,又见程旺不过入微境中期,修为低了自己一大截,便起了轻视之心,却不料程旺的功底极为扎实,又是土属xìng功法,jīng擅防御,极为耐打,攻击也是不俗,耗到最后,竟是让程旺给赢了。

程旺是太清观里最后一个出场的,剩余六场,太清观已经无人可参与比试,只有在一旁看着了。

二十局结束,太清观得了三枚混元珠,不算多,但也不至于太难看,用清河的话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天河剑宗赢的最多,除去前面已得的三枚,在杨业昏迷后,又拿下了两枚,一共得了五枚,只他一派,便占去四分之一之多,于是赤烈阳看向墨无伤的眼神,便满是得意和挑衅,不过墨无伤整rì闭目养神,连看都不曾看赤烈阳一眼,惹得赤烈阳心中更加恼恨。

浩天府和夜摩窟亦同太清观一般,也是各得了三枚,其余三派,每派得了两枚。

值得一提的时,太清观参与比试的十四名弟子,抽签结果,竟是每局都是最后一个出场,说到这里,在场几人都觉着奇怪,当rì定下抽签规矩时,就说定不许使用神识探查的,在场参与抽签的都是各派掌门,纵然修为有差别,除了天工派的张须弥,彼此间也不会是天差地远的差距,有谁使用神识,定然瞒不过其余诸人的,整整十四场,全部都抽中末位签,若说巧合,是谁也不信的,还有杨业那一场,左丘禅特意要求第一个来抽签,明显是冲着杨业来的,结果却当真直接抽中首位签,这事也透着诡异。几人不解,因墨月是墨无伤的女儿,或许会知道内情,便都问墨月,墨月便说道:

“墨老头猜的啊!至于那左丘禅,就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了,不过听清河师叔说,总之也是没有动用神识的,也不算违规,许是跟墨老头的手段差不多吧。”

“猜的?猜能猜成这样吗?”

见几人纷纷表示不信,墨月急了,说道:

“你们懂什么,他猜什么东西都很准的,我从小就知道,以前天天央着他教我怎么猜,他却不肯教我。”

几人笑闹了片刻,看杨业脸sè仍旧有些苍白,告诉他雾隐深渊之行,已经定在了五rì之后,之所以如此,除了因天工派还要做些准备外,五rì之后,正是月圆之夜,雾隐深渊的天然禁制屏障会出现较大波动,届时更容易破开屏障,然后便都告辞离去,让杨业好好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杨业每rì打坐修养,偶尔也尝试修炼那天心诀和三才剑阵,只是短短几rì,却也不指望能修成神通。

到了进入雾隐深渊的前一天,各派所有人都聚到了无量山顶的平台上,准备赶往雾隐深渊。

张须弥放出当rì乘坐的那个木鸟,对墨无伤说道:

“墨道友,雾隐深渊虽也在南疆,距此仍有万里之遥,各派这么多弟子,我天工派的神木鸢只可以捎带一部分,剩下的人,就要借用贵派的遮天雕了。”

墨无伤点点头,道:

“自无不可。”

说罢拿出那青铜哑铃摇了摇,随即一声鹰叫,遮天雕便从不远处的林海内飞了过来,仍是寻常大小,飞到之后便落在了墨无伤肩上。

赤烈阳看了一眼墨无伤,便带着门下诸人向那神木鸢走去,天河剑宗与太清观势同水火,自然不肯借用那遮天雕。

左丘禅也向墨无伤拱拱手:

“墨道友,我就不跟你同行了,还是张道友的神木鸢坐着舒服些。咱们雾隐深渊见了。”说罢也带着浩天府的弟子进了那木鸟。

张须弥待这两派人上去之后,便道:

“好了,我这神木鸢比不得遮天雕庞大,只能容纳这么多人了,剩下的就有劳墨道友了。诸位,我等先行一步了。”

张须弥向剩余各派掌门招呼一声,便上了木鸟,随后木鸟入口消失不见,飘上高空,向南飞去。

待天工派的神木鸢飞去之后,遮天雕也从墨无伤肩上振翅飞上高空,一声轻唳,展现出本体来,比起当rì在太清观时还要大了几分,剩余诸人,便纷纷飞上雕背,然后遮天雕在墨无伤的指示下,也向南飞去。

一路上,各派弟子从未见过这般庞大的灵禽,均是有些兴奋,叽叽喳喳小声说个不停。渐渐的,遮天雕越飞越快,各派低阶弟子站在雕背上,便觉着有些吃力了,及至最后,罡风猎猎,几yù将众人吹落下去,各派那些金丹境一下的弟子,只得纷纷坐下身来,运气抵御罡风,再也顾不上兴奋和说话。直到此时,那些人才明白适才那左丘禅为何说天工派的神木鸢坐着更舒服些。

除却那些低阶弟子外,墨无伤和清宓仍是往常一般闭目不动不语,清河和火云老祖则轻声聊个不停,另外两派掌教和长老偶尔插上几句话,气氛倒也融洽。唯独那当rì被墨无伤称为“凤宫主”的女子,今rì仍旧如往rì一般,白纱遮面,坐在一旁一语不发,其余各派的人也不主动同他们说话,似是对该派有些排斥。

那女子也不以为意,只是时常往杨业这里看,杨业坐在那里,略有所感,回望过去,便见她眼波流媚,冲他轻轻点头。

这女子气质妩媚风流,美目顾盼间,便有万种风情透出,令人情不自禁的便要沉迷其中,杨业吃不消,赶紧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她,心中却有些诧异,不知这女子何故似是对自己颇为关注,频频看向自己。

墨月修为高些,不似其他入微境弟子需要全力抵御罡风,无暇他顾,便正好瞧见那女子和杨业之间“眉来眼去”,先是剜了杨业一眼,然后便狠狠向那女子瞪去。

那女子被人注视,立刻心有所感,便朝目光来处看去,见是墨月,便“咯咯”一声娇笑,似是要故意气墨月一般,倒是她自上得遮天雕以来第一次发出声音。只可怜周围正全力运气抵御罡风的各派男弟子,当下就被这妖冶甜媚的娇笑勾得险些运叉了灵力,被罡风吹下雕背去。而墨月,果然又被这女子给气得半死,站在雕背上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