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人口普查
作者:乜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4546

3月1rì,天东驸马徐广琛来到太平郡治采石县。陈宗扬向徐广琛报告了西征军取得堵城大捷并攻占汉口、汉阳围攻武昌的好消息。事情经过是这样的,1853年底,当西征军集中主力攻打庐州时,留驻湖北黄州等地的太平军基本上采取守势。1854年1月29rì,湖广总督吴文鎔率兵七千进驻黄州以北二十余里的堵城,并命唐树义督水师扼守上游,妄图攻占黄州。这时,由国宗韦以德、地官副丞相黄再兴、chūn官又副丞相林绍璋、恩赏丞相张子朋等率领的水陆大军已由下游开到,秋官又正丞相曾天养所率太平军也已由庐州到达黄州,连同原有守军,共约四万人。2月初,正值太平天国天历新年,黄州城内举行祝贺活动,吴文鎔以为有机可乘,遂连续三次督兵进攻,但均未得逞。堵城“滨江临壑,三面皆水,(清军)大营十一座,排比屯扎,已犯兵家之忌。”加之连rì大雪,清军斗志甚低。太平军派出部队,绕至清军大营之后,荫蔽埋伏,敌人毫无察觉。2月12rì,黄州城内太平军全部出动,从正面猛攻清军;同时伏兵齐起,纵火焚烧清军营寨。清军前后受敌,纷纷溃逃,湖广总督吴文鎔、总兵德亮、知府蔡润深等皆被杀。唐树义见陆路覆灭,急率水师上驶金口(后被太平军全部歼灭)。太平军取得堵城之捷后,便乘势沿江发动进攻,于2月16rì第三次攻占汉口、汉阳,并进围武昌。同时,又分兵两路,向湖南和鄂北进军。南路军二万余人由国宗石祥祯及chūn官又副丞相林绍璋指挥,直指长沙;北路军万余人由秋官又正丞相曾天养指挥,进逼荆襄;留下攻武昌者仅万余人。

得知西征军取得大胜的大家十分高兴,小伙子们兴高采烈的大喊大叫的,有的人已经搂抱在一起又蹦又跳的,特别是曾仁正、曾仁林、曾仁和三个堂兄弟,他们的亲爷爷秋官又正丞相曾天养正是太平军取得堵城大捷的最大忠臣,客观的说,曾天养确实是西征军中难得的猛将,自从参加西征以来,无论是田家镇大战还是攻克该州以及这次的堵城大捷,曾天养都立下了显赫的战功,如何不让曾家的三个半大小子欢呼雀跃呢?再加上其他还有一些有亲人在西征军的孩子,场面十分混乱。驸马府协理宗子镜作为天试三甲进士仅仅享有职同总制的官职,相对于杨慧中等效力于驸马府的八个二甲翰林,职务确实小一些,但是由于这段时间徐广琛相对于其他人显得更加重视宗子镜,心有锦纶、老成持重的宗子镜已经自然的成为驸马府中文职首领,连担任天东驸马典舆头目的杨慧中也心甘情愿的唯其马首是瞻,其他文官自然也不敢造次。宗子镜虽然确实是很有才干的文人,但是毕竟出身于满清礼教社会,这几个月无论如何受徐广琛的影响也无法改变其根深蒂固的等级制度的影响,再加上实际上太平天国定都天京之后实施的制度甚至比满清的等级制度还要严格,所以宗子镜看到这些半大小子在驸马千岁面前如此的失仪,如何能够视而不见呢?忍不住大声喝道:

“千岁在此,尔等岂敢如此失礼!?视天条何在!?”

宗子镜喝罢,小子们这才赫然惊醒,虽然驸马爷平rì里面跟大家和颜悦sè的并不计较什么礼仪辈份,但是天王在诏书里面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天东驸马爵同千岁”,等级上赞同于同样也是“爵同千岁”的王长兄洪仁发和王次兄洪仁达,虽然没有真正的王号,但是在天朝完全享受王的代遇,确实在事实上能够与北、翼王分庭抗礼,比如在严格分馆制度上,整个天朝只有天王、东王、北王、翼王、王长兄、王次兄、顶天侯秦rì纲和护天侯胡以晃八家享受夫妻同住的优待,当然幼南王萧有和、幼西王萧有福、天东驸马徐广琛这三个千岁还是rǔ臭未干的小孩。小子们醒悟过来之后全部跪倒在地道:

“殿前失仪,请千岁降罪!”

徐广琛根本就没有怪罪的想法,看着曾家三兄弟,不禁想到就在今年七月十八rì,秋官又正丞相曾天养率领三千人从城陵矶登岸,打算扼险扎营。未成,曾国藩陆军大将塔齐布率军掩到。曾天养一见塔齐布在阵前指挥,就想到林绍璋在湘潭被覆败的仇恨,怒从心头起,忍不住一时的愤恨,单身冲入敌阵,直取塔齐布,大声叱说:“塔妖!我来要尔命!”。曾天养挺矛直刺,中塔齐布坐马,抽矛再刺,用力过猛,失足翻倒,清兵拥至,死在敌人乱刀下。作为一军主帅,曾天养竟然因为一时激愤就不顾全军危险孤身犯险,最终落得惨死的悲惨下场,使得天朝失去了一员难得的猛将,更加严重挫伤了天军的士气,直接导致随后数月之内太平军节节败退,相继丧失了江西、湖北的大片领土,甚至连好不容易才占领的武汉也陷落湘军之手。曾天养虽然因为这种鲁莽的单骑陷阵丧命,但是他所显示出来的为了天朝的革命事业奋不顾身的大无畏jīng神是非常了不起的,徐广琛十分敬佩,由曾天养想到曾家三兄弟平rì里面也是这种急公好义的样子,果真是有乃祖雄风呀!徐广琛忍不住想:要不要想办法救下曾天养呢?本来,徐广琛是挺害怕改变历史的,但是想到自己已经决定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变中国积贫积的弱的近代历史,如果自己的梦想能够实现,就几乎完全改变了世界历史的面貌,哪里还在乎多救几个人呢?随即,徐广琛想到曾天养今年已经64岁,在人生七十古来虚的古代,这样高寿的老将还有几年好活呢?对于这样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人,有必要动用自己的黄金手指吗?徐广琛心有所思,不禁有些汗颜,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曾家三兄弟的事情似的难为情起来,于是赶忙亲自挨个扶起曾家三兄弟,并且招呼大伙全部起来。

“千岁!虽然您是平易近人的xìng子,所谓近而不恭,这些牌尾馆的小子平rì里面跟千岁亲近也就罢了,如今千岁主政太平郡,如果还是如此不注意上下尊卑,难免会让太平郡的官员心生轻视之心,不利于千岁rì后行政呀!”

“多谢宗先生的提醒,本千岁会注意的!大伙以后在有外人的时候,举止也要收敛一些,免得让外人当真生出轻视之心来!”

“千岁!今晚您接见太平地方官员的时候,一定要注重身份,保持威严。”

当晚就召集太平郡和下辖六县的所有军帅及以上官员在采石的临时驸马行辕举行了第一次会议,首先,徐广琛再次申明,太平郡停止实施男女分馆制度,已经分馆的男女立即解散;第二,目前太平郡的官员及实施的政策暂时不变,等候徐广琛熟悉情况之后再行定夺;第三,太平郡设总提一名管理全郡所有武装力量,各县设副总提一名管理各县武装力量,并负责本地区的缉捕事务,郡县总制、监军不得干涉;第四,太平郡及各县设法院,专门审理各种案件,总制、监军不得干涉。同时,徐广琛任命陈宗扬为太平郡总提,其他任命不提。

太平郡郡治在雨山县,下边有采石、佳山、向山、金山、围屏、薛津六乡。向山乡有丰富的铁矿资源,采石乡有丰富的煤碳资源,正是徐广琛发展钢铁工业不可或缺的两**宝,更是徐广琛下定决心要牢牢掌握的地盘,所以徐广琛亲自兼任雨山县监军,任命杨慧中担任向山乡军帅,自己亲驻向山,准备全面负责向山的各项工作,并且打造出可以让所有县乡效仿的向山模式。

按照徐广琛之前撰写的计划,首先,所有新实行的制度都在向山乡开展试点半年到一年,发现问题之后解决问题,确认有效之后再推进到雨山全县,之后再经过半年到一年推进到全郡,在逐步推进的同时如果有问题也要及时解闷;其次,徐广琛选择的突破点正是土改,土改是最大的难题,也是最重要的改革,因为它关系到全体农民的利益。只有搞好土改,让农民真正的得到利益,才能真正的赢得占人口最大利益的农民阶级的支持。为了确保有个开门红,徐广琛在天京的时候就已经拟定了《太平土地法》,并且在他最信任的小圈子里面经过多次的开会研究最终确定了土改的原则和措施,同时在讨论中让这些在即将到来的土改中担任重要职务的人掌握了土地法的jīng髓,绝对有利于下面工作的开展;第三,徐广琛既然决心进行土改来赢得民心,就必然会侵犯那些土地占有者利益,虽然这些人是少数派,但是由于这些人毕竟是当今社会中受过最好教育的jīng英人士,简单粗暴的消灭他们显然是不明智的。徐广琛特意在会议中阐述过自己的想法,就是采用分化瓦解的办法。首先是严惩那些胡作非为、鱼肉乡里、祸害一方、民怨极大的土豪劣绅;其次要保护这些被镇压家族中的妇孺老弱的合法利益,保证他们享有普通人的一切权利义务;再次,对于某些确实是对地方有益的一些名声较好的地主,应该给予适当的优惠待遇;最后,对于那些民怨极大的家族,也不能采取一棒子打死所有人的办法,一切按照法律办事,至于法律文书的问题,徐广琛在天京的时候已经让宗子镜、杨慧中等人组织数百文人按照历朝历代的法律揉合徐广琛的思想初步制定了一系列的法律,主要有《行政法》《刑法》《民法》《物权法》《选举法》《教育法》《国防法》《军事组织法》《监察法》《专利法》《国家专卖法》《农业法》《商业法》《全民医疗法》等等。为此,徐广琛特意在第一时间建立了向山法院,委派太平郡司法司司长杜安贤为向山法院院长。

徐广琛此次来向山一行人大约有400人,全部是jīng挑细选的有一定文化知识的出身于城南牌尾馆的年青人,这些人是徐广琛准备将来赋予重任的人才,带他们来向山就是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掌握如何在一个县或者一个乡开展改革运动。徐广琛准备亲自指导向山改革,在几个月的时间内通过实践活动培养出一批真正有能力的年青人,然后将他们分派到全县甚至是全郡开展改革工作,而徐广琛在脱手这些行政工作之后将集中jīng力开始建立太平的工业体系,同时开始建立一支现代化的军队,这两项工作能否作好将决定徐广琛能够影响到这个时代有多么深远。

徐广琛率领自己挑选的400队伍悄悄来到向山,并没有惊动什么人,走在向山狭窄的街道上,看到到处是低矮的房屋和破烂的道路,徐广琛眉头紧皱,因为他感到工作太多,都不知道如何入手了。被大伙当作神一样崇拜的徐广琛尚且如此忐忑,那些还是孩子的牌尾就更加不要说了,心情是如何的复杂。

“千岁·····”

“不是叮嘱过你们吗?这里没有千岁,只有向山乡军帅魏人民同志,是不是呀?霍震霆同志!”

“是!魏······军帅同志!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跳得厉害,怎么办呢?”

“是呀!我也是呀!”

“同志们,这是正常的!因为你们担负着十分重要的任务,你们因为没有工作经验担心做不好工作,所以才紧张得心中加速,其实我也一样!你们别看我说起来头头是道的,其实那些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同志们,你们要记住,再好的想法也要经得起实践的考验,我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们一定要记住这句话,并且在以后的实际工作中按照这句话去工作就不会犯错误。”

“军帅同志,如果我们犯了错误,您会不会惩罚我们呢?”

“同志们,犯错误不可怕,特别是象我们这样的青少年,有的时候只有犯了错误才会学到更多东西。但是我们要尽量避免犯错误,因为犯错误是要付出代价的,特别是以后你们担任更高的职务的时候,也许你的一点错误将带来巨大的损失。当然,我们也不能因为害怕犯错误就不敢做事,这也是不对的,只要我们能够永远抱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想法,我相信,即使你犯了错误,甚至给人民带来了损失,人民也不会责怪你们的。但是我们一定要谦虚谨慎,凡事要多听听别人的意见,千万不能为了所谓的面子而知错犯错。当我们知道自己犯了错误,我们就要勇敢的改正自己的错误,争取将损失降到最低。只要你们能够做到这点,我是不会过多的责怪你们的。”

“军帅同志,我很担心太平的百姓会不会扶持我们呢?”

“你的想法很好!天朝要想光复全国就必须得到全国人民中的多数人的支持,同样,我们要想拥有太平就必须得到太平百姓中大多数人的支持,那么,我问你们,就以我们马上要开展工作的向山乡来说,向山乡百姓什么人最多?”

“当然是农民啦!军帅同志!”

“对啰!不但是向山,就是整个太平、整个安徽甚至整个中国,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就是农民!我们要想在向山站稳,就必须得到农民的支持,那么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农民的支持呢?”

“减税!”

“不欺侮农民!”

“教农民家的孩子文化!”

·······

工作组的大伙兴高采烈的议论起来,刚才的压抑气氛已经一扫而空了。徐广琛看到大伙朝气蓬勃的样子十分欣慰。

“看看!你们都是在纸上谈兵呀!我认为,要想知道农民真正想要什么,就必须深入到农民中间去,通过跟农民的交谈来得到真正的答案。所以,这次在向山乡开展工作,我要求你们争取在半个月内完成这样的任务,首先,你们要完成向山乡的户藉建设,统计出整个向山有多少人口,每个人口的基本情况,年龄、xìng别、姓名、社会关系、受教育程度、身体状况、婚姻状况、思想状况等等。”

“军帅同志!什么叫社会关系呀?”

“简单来说就是爷爷nǎinǎi公公婆婆爹妈兄弟姐妹姑舅叔婶姨表是什么人,住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

“军帅同志!那啥叫受教育程度呀?”

“就是识不识字,识多少个字的意思。”

“思想状况是什么意思?”

“这个比较复杂,简单来说就是,我们调查的这个人是不是同情我们天朝?或者是不是同情满清?或者是无所谓。另外就是这个人平时表现好不好。”

“这有什么用呀?”

“用处大了!比如我们要用一个人,如果他思想上同情满清,那么这个人再有才能我们也不能用他,是不是?再比如,如果有人干了坏事,多数是那些平时偷鸡摸狗的人干的,找起人来也方便得多呀!”

“这些都要登记呀?”

“到了向山之后,我会给大家分发表格,上面会有需要你们登记的条款,到时候你们按照表格填写就可以了,有什么不懂的今晚我们再开个会。”

“军帅同志,除了户藉登记之外,还有什么事情呢?”

“第二,你们需要按照每户自有多少田地,租种哪家多少田地,出租哪家多少田地,这些都要调查清楚。同时你们还要完成田亩丈量,防止有人隐瞒土地。”

“第三,你们还要询问每个人最想要的三样东西是什么?可以选择的有:土地、钱财、牛羊、房屋、上学、当官、治病、官司等等。”

“第四,询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委屈的事情,是不是有人欺负他们,霸占他们的田地房屋,特别是针对那些土豪劣绅的事情。另外,再问问他们村子里面谁是游手好闲的二流子或者是其他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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