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古怪的宪宗
作者:傲骨铁心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033

老太紧的话让胡义眼睛为点亮,真想不到在明朝毋然有个大监会说出这等话来,那“天下公器”与“人主私器”如果延伸开来不就是君主立宪的意思吗。如果说这话的是外朝的文官,胡义可能没这么惊讶,因为明朝的社会风气还是极其开放的,有此超前的民主政治意识也不算惊人。不过现在说出此话的却是内庭的一个太监,这就让他感到非常震惊了,对那老太监不由多看了几眼,寻思这人是谁。翻遍整个明史相关资料,也没见记载有太监有民主意识,这老太监能说出这等话来也算是空前绝后了。

“陈淮,你太放肆了!”

胡义网想这老太监是谁,另一个看起来很阴沉的中年太监却将他的名字指了出来,原来这老太监便是明史上记载怀恩的手下,接替尚铭主管东厂的陈淮。

那中年太监有些微怒的眯着一对小眼睛,阴侧侧的看了一眼在那拿眼瞪着自己的陈淮,带着些许厉色道:“何为天下公器,何为人主私器,你这么说莫非是说皇上昏庸,处事不明?不过是任些传奉官方便宫中处事,你们司礼监却左一个不可,右一个不妥,你们这是在刁难皇上吗?”

他这一说,那姓郑的太监也跟着道:“陈公公这么说,咱家可是不敢芶同,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但君为父,臣为子,皇上要任命一些官员,外朝的官员们难道还能不许吗?更何况当今皇上圣明天子,宇内清平,虽有妖小作乱,但国库丰盈,百姓安居,称得上是盛世天下。在此盛世清平,天子圣明的情况下,任些传奉官员莫非就会天下大乱不成,你们在此空言以吓皇上,纯属居心叵测,依我看,恐怕是怕传奉一出,削了你们司礼的权力吧。”

“皇匕,老奴绝无此意!我司礼监的权力是皇上给的,我等奴婢也是一心为皇上分忧担责,管好内庭,谈不上什么权力不权力。”

陈淮轻蔑看了一眼郑太监,朝前迈了一步,对宪宗说了一句后,转身冷面以对那有些阴侧的中年太监,淡淡的道:“尚公公你也别急着就给咱家戴什么帽子,今日在场的全是内庭中能说上话的,论起品级来,谁也压不过谁。大家到皇上面前来。是就事论事,你不要把你们东厂的那套搬来此处,凭的让人生恶!”

听陈淮一说,胡义才知道眼前这中年太监便是尚铭,难怪他刚才有意无意看了自弓一眼,原来是跟自己大有关系啊,嘿嘿,他刚才那一眼是不是在想自己身上是不是带着他的两万两银票呢。

因为有了具体的历史印象,胡义便在一边偷偷的细细打量起尚铭来。看了又看,只觉得他像极了一人,便是徐克导演《新龙门客栈》中,东厂三巨头之首的贾公公。翻阅史料,尚铭与这个造型极其相似。尤其是他的声音,尖厉中带着嘶哑,好像说话时脖子漏气般,与那个刘询饰演的贾公公如出一辙,让人一见就觉得很阴险的那种,与传说中的侠盗罗宾汉好像不怎么挂钩嘛。

在明史上,尚铭到台后执掌东厂的便是陈淮,与尚铭算是上天注定的一对冤家。怀恩提前走了,原以为陈淮会寂寂无名,不想是金子始终会发光,该冒出来始终会冒出来。见二人现在就对上了,胡义有些不怀好意的在想,要是告诉尚铭将来接你班的是陈淮,不知他会不会提前将其做掉。

听到现在,胡义知道他们是在说传奉官的事情。所谓传奉官就是不经吏部,不经选拔、廷推和部议等选官过程,由皇帝直接任命的官员。从明朝官员任免制度上来讲,这种任官方式违反了正常的手续,而且会带来三个严重的后果。第一,从此,皇帝视官爵为私物。只要皇帝喜欢,他可以随意地任用官员,从而破坏皇帝与官僚士大夫之间的平衡。就如方才陈淮所言,官爵原是“天下公器”皇帝这样的行为,无疑将官鼻变成了“人主私器”从而大面积录夺了文官们的任职权利原本是你的位子,结果被皇帝任了一个从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的人,你说你会如何想?

第二,传奉官既然是由皇帝直接任命的,也就说明其中大部分人是无法通过正常渠道获得官职的。对于一个文官政府来说,混杂着一大批出身于军人、僧道、工匠、画士、医官的官员,政府的文化认同性必然产生问题,政府运作中的冲突必然加剧。而传奉官中多数是一些佞幸之人,靠着结交宦官或者行贿的手段取得一官半职,他们的在职也就大大地败坏了吏治。这批人中最著名的就是李放省了,此人官居吏部侍郎,算是传奉官中的极品,而且对政治极其热衷,台前幕后都喜欢跳上一跳。

第三,既然传奉官由宫中旨意直接传授,而又不需要经过吏部覆核,因此,掌握宫中大权的嫔妃及太监就可以借皇帝之名,大行私利,卖官缀爵。这将给朝庭的运转带来极其不利的影响。

综上所述,这传奉官是成化朝的一项弊政,不过让胡义奇怪的是,这传奉官的任职影响的是外朝文官们的权利,为何司礼监这个内庭却要大加反对呢?而且陈淮更是出语惊人,一幅大义为公,天下为先的模样,更让他出奇的是宪宗对陈淮的话竟然一点也不生气,也没因尚铭说的那些对陈淮有所责难。对他与尚铭和那郑太监的争执也是一种作壁上观的态度,与万贵妃在那猫逗老鼠般看着他们在那争来争去,好像这传奉官不是他要任命,而是东厂要任,司礼监在反对,他这皇帝只是裁判,谁有理就断谁赢似的。

宪宗的态度让人琢磨不透,万贵妃也是一反常态,一点也没有以前那种泼辣样,而是很温顺绵人的呆在宪宗身边,一句话也不说,只偶尔朝胡义这边瞄上几眼。眼神中包含什么意思胡义也猜不透。

殿中只有陈淮和尚铭还一郑贾两个大监在那说来说去,其他人都不吱俯饥旧风格很有些以上凌下的味道,不时甩出几句狠话来,让人听着有些刺耳,可能与他是大特务头子有关吧。常年在特务机关工作的人。总是会喜欢吓唬人的。

陈淮与那个贾公公年纪大了,看起来都是六十开外的人,二人起初与尚铭他们争执还是精神散发,不过越往下说就越是有些气喘,而且尚铭和那郑太监不时还气他们一气,二人渐渐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见此情形,司礼监这边又出来两个红袍太监,接过他们的话茬接着与尚郑二人针锋相对,不过二人说出的话没什么份量,也没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很多都是方才陈淮和贾公公说过的,胡义听了几句就没什么兴趣再听下去了。开始在心里盘算为何尚铭要和那郑太监联手对抗司礼监。

想到宪宗因为白莲教的事情对他和朱膜有所不满,这才令自己开办西厂,怕是尚铭也知道宪宗对他产生了不满,这才卖力表现,好讨宪宗欢心,重新得到宠信吧。但那个郑太监又是何许人也,他这么极力赞同打得又是什么主意,自己在宫中时并未见到这人,看他也是一身红袍。却又不是司礼监的人,难道是哪个衙门中的掌印。按理说二十四监都要服从司礼监这个老大衙门的命令,他就算是一监掌印也没胆量跟司礼监唱对台戏,现在却敢横着出来,与司礼大佬作对,难道是嫌命长了。

怪牵年年有,今年比较多,胡义摸不透郑太监打什么主意,只好暗道一句:真他娘的怪了,怎么自己一出宫,宫内的稀奇事就不停往外冒的。想找蔡伦问问那郑太监是何许人,却见他离得太远,没办法过来或过去,只好按捺住疑问,静静的看着几个大太监在那争来争来去。

其实胡义也很想站出来反对这项政策,因为他知道传奉官这项政策执行起来会给九儿以后带来一大堆烂帐,不过这个念头只冒了一下就被他压了下去。不管谁反对,传奉官这项人事任免政策最终还是会实行的,历史上外朝那么反对也没见宪宗罢了这个政策。之所以这样,说白了这是宪宗本人的意思,原先可能是梁芳的进言,但现在梁芳不在宫里,这事还能冒出来,只能说明这是宪宗自己搞的鬼。所以反对传奉官任免就是与宪宗作对,以宪宗的性格,恐怕很难接受自己的意见。要想打消他的念头,只能走万贵妃路线,可是现在却没可能了,事到临头还怎么走夫人路线。

正想着,却见王继来身子动了动,看样子是想出去说话了。胡义忙朝他摇了摇头,暗地作了个不可的动作,王继来见了一怔,有些不明白胡义为何不让他进言,不过见他很肯定的在点头,相信他不会无的放失,便继续保持沉默,冷眼看着殿中。

陈淮歇了一息后,精神大为好转,见那两个太监有些不敌尚铭他们,便要上前与二人接着理论。但他也搞不懂宪寄的真实用意,心中不克有些揣揣。

刚才宪宗说出要任免传奉官后,陈淮便敏锐的查觉到此事一出,后果会有多么严重,便与司礼监的众位同仁一齐反对,想让皇上收回这个,想法。不想尚铭与**却是极力赞同,为此双方争执了起来。身为当卓人的宪宗却是在那不闻不问,只漠然看着殿上这些太监在那争执,不干涉也不插话,没个明确的意思。但事情是皇上提出来的,陈淮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知道与皇帝唱反调会有什么后果,不过想到传奉官一事对朝政的影响,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迈了出来。

“皇上,老奴听说唐中宗时期,安乐公主、长宁公主及韦皇后的妹妹郜国夫人等大肆受贿,为人谋官。不管是屠夫酒肆之徒,还是奴婢之流,只要向这些人送上刃万钱,就能绕开吏部的考察,直接得到由皇帝亲笔敕书任命的官位。由于这种敕书是斜封着交付中书省的,所以这类官员被人们称为“斜封官老奴斗胆请问皇上,今日若是任了传奉官,与那斜封官有什么什么区别?”

待陈淮说完,尚铭像找到什么宝贝似的,脸猛的一抽,陈准,这可是你自己送过来的话柄,可别怪咱家了。

“哼,陈公公,唐中宗一愧儡耳,你现在拿中宗时的斜封官与皇上的传奉官作比,莫非是说皇上是那愧儡皇帝?”

陈淮要糟!胡义心揪了一下,你反对是可以,但不能肆无忌惮的乱说一气啊。拿中宗这个愧儡和宪宗相比,不是自寻死路吗?唉,这个老太监怎么总是让人为之侧目的,这等言行就是商格当首辅时也不敢对宪宗说,你却能毫无顾忌说出来,当真算得上胆大包天,不禁对其更加佩服。

陈淮知道自己说出这话会有什么后果,但他既然选择说出来,自然已经在心里作好准备,只见他面不改色,稳稳的站在那里,对尚铭视而不见,一脸正气,很是坦然。

身后司礼监的众太监听了陈淮的话,都下意识的为他捏了一把汗,这话如何能说得,一个个都紧张起来,生怕宪宗会气得暴跳如雷,耍治陈淮的罪。不想宪宗竟是一点也没动怒,浑然无事的看着陈淮,倒是万贵妃脸色变了一下,不过见宪宗不动,她也不动,夫妻二人实在是古怪得很,与以前的作风完全不同,好像不是一个人似的。

尚铭和那郑太监本以为宪宗听了陈淮大逆不道的话会大怒,没想宪宗一点反应也没有,失望之余,也是莫名,互相要了一眼,怔在了那,不知下面该如何说。

再此再说一下,有关史料性的东西我在发之前,会在先头一章说一下,不喜欢这种类型的读者可以选择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