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东一个人占着一张桌子吃饭，明显有些太宽裕了，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多，有些平时中午回家的老师们今天也没回，全拥在食堂热烈的议论着，高声的话题是高三5班班主任最终的归属，低声的话题是戚张二人的冲突和关于戚副区长未来的各种推测，当然，很悲观的说，没人看好戚华阳。

主要是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威信深入人心，沾上纪委的人有几个好活了的？没事纪委找你做啥？

戚东的宽敞享受很就快结束了，莺声燕语中，几个女教员一块坐到了他这一桌来。

其中有丁棠，还有郗秀楠、白琳；还有政教处副主任林音笑，再就是高三4班、6班的赵茹和徐云，未婚的、已婚的，同居的都有，戚东表现出了良好的男人风度，一一问好。

只是问到丁棠、林音笑时这两个人都没搭理他，丁棠是瞪了他一眼，林音笑只是冷哼了一声。

气氛好象挺不和谐的，郗秀楠瞅着戚东微微展颜一笑，她的笑容总使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对丁棠的冷淡，戚东还可以理解，上次气的人家不轻，这么有修养的美女都骂出‘混蛋’两个字眼来，今天给你点脸色看也在意料之中，至于林音笑嘛，戚东就有些不屑了，他心头微动，有了。

“……给大家讲个笑话吧…呵…话说某农村有个养猪专业户，为了多赚钱，他专捡母猪养，他家邻居眼红了，也养了几头猪，可怎么喂也发现自已的猪及不上专业户的猪肥壮，有一天他发现了一个怪现象，就去找专业户，他问：你家的猪怎么都哼哼？专业户说：猪妞妞大，吃饱了坠的；邻居却说：不对吧，我家猪也吃饱了，又没妞妞坠咋也哼哼呢？专业户说：那是你家猪病了……”

噗噗噗……一桌子的都笑喷了，不对，有一个没笑，是林音笑，她听的不对劲，到了后来更反应过来，戚东是编了个笑话‘各应’自已，不由羞气的浑身发抖，猛的站起来，将一碗干米饭全都扣到了戚东头上，她这个动作太突然，以致她扣完碗转身跑掉，其它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呢。

食堂里鸦鹊无声，直到林音笑身影消失在食堂门边，大伙才回过头来看顶了一头白米饭的戚东，他居然把米饭从头上抓下来往嘴里塞，一边大嚼一边还自语，“对我不满也不能糟塌粮食啊！”

郗秀楠咬着下唇憋着笑，她都不好意思笑了，这家伙也真损，居然编这么个笑话来气林音笑。

其它几个人也想笑不能笑的憋着，只有丁棠狠狠拿眼剜着他，道：“你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这句话让戚东短暂的失神，微微一楞时，丁棠使劲把筷子摔在碗上也扭头走了，戚东蹙了下剑眉，目光不自觉的转到郗秀楠俏脸上，那一世郗秀楠曾和自已说过林音笑遭遇的不幸事件，瞬间戚东心里一抖，也许林音笑的愤世嫉俗和她遭受的那段挫折有极大关系，今天的玩笑是开过份了。

这时候几个女人的目光都锐利了，她们也反应过来戚东那个笑话是专为林音笑编的，什么猪妞妞大坠的哼哼，没妞妞坠的也哼哼，这分明是嘲讽人家林音笑是个平胸嘛，这也太可恨了吧？

戚东在女性们集体暴发之前，做出了明智的决断，“我承认我过份了，我去给林主任道歉。”

赵茹和徐云都站起来，前者道：“戚东，要是林音笑不原谅你，二中的女老师也不会原谅你，”

郗秀楠忍不住说了一句话，“我看戚老师也是开玩笑，他也不是诚心要林主任难堪的……戚老师，你刚来不了解林主任的脾气，她这个人不喜欢别人和她开玩笑的，快去给人家道个歉吧……”

她用戚东不了解林音笑的脾气为他开脱，真若得罪了二中全体女教职员工，以后他可惨了。

戚东对郗秀楠的体贴、理解和包容，心里升起温馨的感觉，原来郗女早就对自已有好感了，‘当年’自已忙着暗恋丁棠，却没有发现罢了……唉，这一世，不论将来如何，楠姐，我都会护着你、关爱你的……

其实戚东在心里分析另一个情况，记忆中林音笑和娄雅毓关系极好，也是因为林音笑的哥哥是城区组织部的副部长，在一些人事问题上他是有话语权的，不排除娄雅毓有意和林音笑走近的可能。

那一世和郗秀楠发生关系后，郗女更曝光一件绝秘，就是平胸美女林音笑原来是个女同性恋，她命运是比较悲惨的，秀楠说她上高中时就被流氓强暴了，那种深入骨髓的打击，也是让她养成了痛恨男人的一个绝对主因，那么她成为一名女同性恋，极有可能也受这一事件的影响，娄雅毓与林音笑亲蜜，不排除她们发展成了秘密的同性恋关系，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一世父亲从副区长位置上下来后，接替他上位的赫然是林音笑的哥哥林国飞，在这里能排除林国飞在背后搞父亲阴谋的可能吗？

基于上述几点原因，戚东对林音笑的‘冷哼’给予了凌厉的反击，但反击之后他有点后悔了。

下午学校里可就热闹了，当时食堂里大多数教职员工都在的，除了一些主要领导，但多数人不清楚林音笑为什么暴怒，那桌的几个人都守口如瓶，没人讲出那个笑话来，戚东暗自吁了口气。

只是他去给人家林音笑道歉时吃了闭门羹，因为这件事，丁棠对林音笑产生了一种同情，因而拉近了她们之间的关系，戚东却不知道，正是因为这次事件，给他追求丁棠造成了更大的困难。

“中午教工食堂的事，校长也听说了吧？”胡全民进了邵康的办公室，“这个戚东也真能折腾，这才头一天上班，就把二中搞了个人仰马翻，他没进医院之前，我没发现他有这些能耐呀？怪了！”

“全民，有些事情的处理上要拿捏分寸，还是要多听不同的意见，不要主观臆断……”邵康虽没点明，也隐有批评胡全民的意思，他上午的开场发言难怪会被娄雅毓狠驳，他明显偏帮了张强。

“嗯，校长，上午的发言我也是气晕头了，在咱们学校还没有发生过教员互相动手争斗的事件，不管谁对谁错，这个事件的性质是恶劣的，我还是坚持我个人的意见，要严肃处理，全校做检查！”

邵康蹙了下浓眉，没有明确表态，淡淡的道：“先等魏宏文的调察结果吧，另外戚东的工作也得先安排，总不能让他闲坐着吧？前些时学校递到区教育局的机构改制报告批下来了，财务科、医务处、保卫科等都划入新成立的‘总务处’，总务处下设四个科室：财务科、医务科、保卫科、后勤科；再没有确立新总务处长之前，暂时还由娄雅毓同志兼管，你和元光主任议一议这个处长人选。”

胡全民从校长办出来就在楼道碰上了阴沉着脸的林音笑，“小林啊，来一下我办公室……”

林音笑本来是要去找校长反映情况的，给胡全民这么一喊，她心里也是一动，老胡分明看戚东不顺眼，先在老胡这给他上点眼药再说，于是，一进来就‘哭诉’了中午的遭遇，还真落了泪。

“……这个戚东太不象话了，小林，我刚刚就在校长面前表明了态度，非严肃处理他不可。”胡全民振振有词，他故意在林音笑面前亮明态度，就是想给林音笑加深印象，好让她在其兄林国飞面前提及自已，要知道林国飞是区委组织部的副部长，他妹妹林音笑正是自已要拉近关系的目标。

“胡校长，戚东这哪是开玩笑，他分明是在耍流氓，有他这样伤害女性的吗？呜……”

“是啊，情节相当严重，这个戚东的品质大有问题啊，校方一定会严肃处理的……”胡全民嘴上这么说，心里也为难着，也就是个带一点荤腥的小玩笑，告他耍流氓？法院也不受理啊。

“…小林，还有个事，学校机构改制批下来了，新的总务处即将成立，我还是比较看好你。”

“啊……胡校长，我、我怕我做不好工作……”林音笑眸子一亮，这事她早就惦记着了，新的总务处将并掉现在的财务、医务、保卫、后勤4个部门，实际权力相当的大，等于架空了娄雅毓。

“没关系的，小林你还是有能力的，学校里党务、人事方面的安排我还是有发言权的，不过上报到区教育局我就管不了啦，呵……我知道小林家兄是咱们区组织部的林副部长，应该没问题的。”话说的很明白了，学校这边我帮你报上去，上面你自已去活动，不管咋说这个人情你非得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政教处另一个副主任苗剑枫来到了高三年级政治组，把戚东叫了出去。

“小戚，你看看，上午的事还没处理完，中午你又闹出了食堂事件，你可真能折腾啊，政教处研究决定，在这两件事没有具体处分结果之下，不准备叫你代课了，保卫科人手不够，你先搭把手。”

行啊，政教处就是有权力，居然把老子扔到学校保卫科打杂去了？戚东笑了笑，“好的。”

真到了下班时间，戚东还没出办公室的门，保卫科的王为军科长就来找他了。

“小戚，今儿晚上正好处里缺个人值班，你没啥事就顶班吧，没什么问题吧？啊？”

“没问题，田科长……”戚东答应的那叫一个干脆，办公室七八个老师都朝他望，眼里不无同彩，这就是他老子给市纪委请去喝茶的结果，学校这些领导也挺现实，不至于这么折腾人吧？

田为军走后，政治1组组长李宗源过来拍了下戚东肩头，叹口气道：“小戚，好自为之吧！”

就这下班一会儿时间，戚东成为了保卫科的一员就在学校传开了，对于一名教员来说，被分派进了保卫科，那无疑是凄惨的待遇，事实上学校保卫科的人大都是临时聘雇的，这里面讽味很浓。

最过份的是田为军去而复返，居然给戚东送来一套洗的褪了色的保卫服，“这个必须得穿，工作的需要，巡逻时才象个样子，过两天我给你整一套新的，晚上就别回家了，这是传达室钥匙。”

换上衣服出来时，戚东没笑出来，但他知道自已这个形象往哪一站，谁见了都能笑的抽了，上衣宽肥、袖子特长，几乎遮住手，下边裤子瘦而短，脚腕子全露着，帽子上没有保安徽，这付打扮就是个‘二百五’，有人想让我戚东出丑，行啊，这戏我演了，看看你们这些货将来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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