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惊情(上)
作者:北冥之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819

昔日奢华的南平郡主府,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化为焦土,片瓦不存。只剩下几处残垣断壁,还无力的燃烧着。灼热的气浪时不时的往外喷溅着,似乎要将这周围的一切吞没。

尤铭的心好似坠入了万年冰湖一般,在这样的爆炸中,连一只老鼠,一只蟑螂都不可能存活,更别谈人了。若惜,若惜……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发了疯似的冲进废墟,用自己的一双肉掌拼命地刨着。他现在已经无心追究为什么火药会外流了,他心心念念的只是希望上天能够让奇迹出现。

他的手掌已经鲜血淋漓,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楚,依然拼命的扒着泥土碎石。他不敢使用自己的武功,他怕真气所到会伤着若惜,他只是一寸一寸的扒着废墟。

“若惜,若惜。不要吓我!老天爷,如果说,我与若惜之间有一个人一定要去死,那也应该是我!对你不敬的素来是我,对你轻蔑讥笑的素来是我,就算有万般惩戒,也该由我来承当。你难道就真的不长眼吗!为什么现在好端端活著的人是我,而你要带走的人偏偏却是若惜?她是那么的善良无辜,那么的娇俏可喜,即便你大到无为,也该有天意人心,也该是天理昭昭。老天爷,我求求你,我一生一世的感激你。只要你将若惜还给我,从此无论你將什么样的惩罚加到我身上,我都无怨无悔,甘之如饴!只求你不要带走若惜,把她还给我……”

丁湘君只觉得胸口闷得难受,喉口热热的,似乎被什么东西堵着似的,芳心里竟涌出一阵莫名的酸意。她有些希望出事的是自己,被埋在废墟下面的是自己。这样,自己就可以听到那令人心醉、令人心碎的话了。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至少在这一刻,只对她一个人的真心……

渐渐的,尤铭放弃了,他颓然的跪倒在碎石堆上,双手无力的撑着自己的身体,眼中簌簌的落下泪来:“若惜……”

丁湘君轻轻来到他的身后,纤纤玉手扶住他的肩头,慢慢在他身旁蹲下,将他的头拢在自己怀里,一任他的眼泪打湿自己胸前的衣襟。

……

“想不到堂堂宋王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哭成这样。若不是亲眼所见,又岂能相信这样的天方夜谭?”南平郡主的身影慢慢出现,空中犹自飘荡着她的讥笑声:“只是,你到底是在哀伤若惜?还是,在哀伤你自己?”

尤铭捏起一块石头,握得粉碎,缓缓站起身来,盯着南平郡主那张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娇艳异常的脸,冷冷的道:“你害了若惜,你要你死,我要你给若惜陪葬!”

话音未落,身形甫动,人便已和南平郡主贴面而立,五指如钳,牢牢地扣住南平郡主的咽喉,双眼赤红,低声嘶吼道:“贱人!若惜哪点惹着你了,你要这样对她?我杀了你为若惜报仇!”手上的力量又加大了几分。

南平郡主的喉咙有如火炙,她窒息般的咳嗽两声,脸上早已憋得通红,彷佛神经质般的笑道:“哈哈,贱人!?你果然说出来了,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贱人。咳咳,我是贱人,我贱得直到现在还对你存有幻想!”

这句话不啻于平地惊雷,尤铭不觉松开了手,颤抖的道:“你…(1xs1XSc)…你说什么……?”

南平郡主抚着自己的喉咙,大口的喘气道:“既然都要死了,那我就索性都说明白了吧。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里只有过一个男人,可那个男人心里有千万个女人却偏偏没有我!在他的眼里,我就是一个贱人,一个他可以任意的贱人!咳咳……,可即使这样,即使他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清白,我依然恨不起他来。就是到了现在,他想要杀我,我也恨不起他来。我不恨他,却不能原谅他。”她转向尤铭,目光极为怨毒:“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可以接受若惜,宠爱若惜,却将我弃如敝履!”

她疯狂的大笑几声,道:“我要报复你,我要让你尝到被人背叛的滋味。我疯狂的找男人,艳名满京城。也许,这你并不在乎。可是若惜呢?你喜欢若惜,不就是因为她冰清玉洁么?不就是因为她只对你一人娇憨么?她要是成了残花败柳,明珠蒙尘,你还会不会宠她?你还会不会要她?”

“放屁!”尤铭吼道:“若惜不会,若惜绝对不会!你这个贱人,不许你污蔑若惜!”

“怎么?受不了了?”南平郡主笑靥如花的俏脸此时却显得极为阴森:“别不相信!我告诉你,若惜早就背着你做出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她早就和别的男人苟且,让你做了活乌龟。而且,你头上的绿帽子远远不止一顶,还都是些低贱的绿帽子。堂堂宋王,他家里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丑事,这要是传扬出去,会不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呢?”

“贱人!闭嘴!”尤铭怒极,一个耳光将南平郡主抽倒在地上。

南平郡主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捂住高高肿起的面颊,站起身来,冷笑道:“也许你该谢谢我。要不是我,你怎么会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你最为宠爱的枕边人居然会背叛你,给你绿帽子戴。想不到,直到现在我还在帮你。我的这次爆炸,她也该粉身碎骨了吧?我也是为你把这个背叛你的女人给除去了。为你把你身边那个巨大的耻辱给除去了。哈哈哈哈……”

尤铭再也无忍受那艳若桃李,心比蛇蝎的女人,再也无忍受她的大放厥词、胡言乱语。他怒喝一声,用尽全身功力向前推出一掌,将她击飞出去。

一声惨叫,南平郡主直吐出好几口血,披头散发,如疯妇恶灵一般,早没了先前的半点仪容气度。她全身的经脉早已在那一掌中被震断了,生机已绝,只不过凭着一腔情怨愤恨支撑着那一口元气不散。她挣扎着站起身来,指着尤铭,神经质的笑道:“打得好,打得好!打死了我,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你的丑事了。你看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