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案惊天走私案

第九十六节烂尾楼里的白骨

虽然早已进入了冬季，但从1月26日开始，长江的天气格外沉闷，好像是初夏季节，闷热了两天之后，突然一股强冷空气从北而下，冷热气流交织冲撞在一起，顿时造成了强降雨，滂沱大雨连绵不绝地下着，好像永不停止的样子，这是冬季里少有的现象。

江一明站在玻璃窗前，看着窗外的雨水泼墨似的落下，好像想把整夜城市都淹没似的，他想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呢？他年少的时候，曾经很喜欢下雨天，他觉得下雨充满了诗情画意，但是，自从他上了警校之后，他的人生的节奏就开始快速运转，再也没时间停下好好看雨了，更没时间去伤感，只有夜以继日的学习和工作，这下正好，难得有这种闲暇，可以好好看看下雨了……突然，他听到一阵巨响，在他前方的不远处，一座楼在风雨中倒塌了，腾起一阵灰尘，足足有30米高，他赶紧乘电梯上到顶楼，看是什么情形。

原来远处倒塌的是一片临山而建的烂尾楼，四周没有人四下逃跑的迹象，这说明烂尾楼里可能没有人，这是万幸，要不肯定会有不少无辜者丧生其中，也幸好是下雨天，要不只要有一个人在烂尾楼里面，就难免会造成死人的悲剧。

但是，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了，两小时之后，江一明接到电话，说在刚刚倒塌的烂尾楼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叫他们赶紧出现场。江一明接到电话后，立即召集重案组的5个成员迅速前往。

烂尾楼下面有一个又大又深的坑，倒塌之后，烂尾楼都陷进坑里，而烂尾楼紧紧依傍着一个防空洞，随着烂尾的下陷，防空洞口也随着塌方，平时已经上锁的防空洞，就暴露出来，长江市的东面就是台湾海峡，解放初期解放军要攻打台湾时，为保障人民和军队的安全，在这座城市挖了无数个防空洞，可以说防空洞是这座城市一道景观。防空洞暴露之后，有些好奇的人就跑去看有什么新鲜东西，但他们在防空洞往里约20米处，竟然看到了一具尸体，不应该说是一具尸骨更准确，因为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他们把现场封锁之后，开始了勘察，死者头发较长，从而初步判断为女性，身长约米左右，年龄大约在20到30之间，周边没有衣服等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假如是他杀，那么显然凶手是不愿意让人知道死者的身份，这也是凶手和狡猾之处，因为警方在寻找尸源上就得花很大的功夫和时间，这就让凶手有足够的时间去应付警方的调查。而这里没有遗留下凶手的任何痕迹，可能不是第一现场。

但死者的头骨下面在一枚塑料发夹，虽然已经蒙上一层发黑的灰尘，但毕竟是一件属于死者的贴身东西，而且上面还依稀有“飞尔饰品”四个字。别小看这四个字，在优秀的侦察员眼中，它可能就是一个会说话的大活人。

经过尸检，死者为24到26岁之间的女性，他们翻阅了大量的气象资料，根据人体组织在常温下发生的物理和化学变化，做了大量的科学实验，判断死者遇害为一年零一个月，也就是2007年10月左右，正负误差不会超过一个月，江一明问罗进能不能把时间定得更具体一点。罗进说已经不可能再详细了，如果再详细就违背科学精神了，真理往前一步可能就是谬误。

死者属于他杀，是被凶手用手掐死，或者带状物勒死，然后移尸到防空洞里的，因为死者的颈椎骨的损伤和扭曲。

为了能让死者的容貌重现，他们将颅骨送到声名赫赫的省厅物证鉴定中心，给专家进行颅骨复原画像，但需要时间，因为那是一个复杂的过程。

虽然颅骨技术对侦破案件有重大辅助作用，但江一明担心这种技术的局限性，比如肤色的黑白粗嫩，头发的浓密稀疏，有无疤痕痦痣等等，都无法体现出来，甚至会有误导作用的案例……

他们对内通过公安专网向全国公安机关发协查通报，对外通过新闻媒体向社会发布有关案情，广泛收集失踪人员的信息，期望能在尸源上有所收效，当然更期望有死者的亲属直接到刑警来认人。可是，他们把信息向社会公布一个星期之后，仍然没有任何信息反馈回来。

找不到尸源，就没法破案，就像老蛇吃象，无处下口，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施展。

他们开始对烂尾楼开发商的走访，开发商是市盛产房产开发公司，但盛产房产开发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加上楼盘的质量不好，卖不出去，因此公司已经宣布破产，盛产公司的老总已经逃之夭夭，不知去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姓刘的小股东，他说一年零一个月前，正好是他们刚刚开始开发烂尾楼的时间，当时那里很少有人去哪里，因为他担心自己的投资打水漂，他几乎每天都去工地监工，但没想到，他们的工程还是出了问题。

江一明对他说的不感兴趣，他问刘股东：“你知道那个防空洞吗？”

“当然知道了，我经常蹲在洞口抽烟呢。”

“那里面死了一个人，你就没有发现？”

“我从来没进去过，怎么会知道死了一个人？”

“为什么不进去看看？”

“进不去，门口有一个铁栅栏锁着的，再说那防空洞年久失修，蛛网遍布，我进去干吗？”

“锁了？会是谁锁的？”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莉山公园的管理员吧？那一带归莉山公园管理处管的。”

“你那一段时间有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刘股东狠狠吸了一口烟，眼睛看着远方，把自己的头埋进迷雾里，陷入了沉思，他想了很久才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人进入那个防空洞。”

这自从发现白骨开始，小克天天都跟着江一明跑，这是小克第一次接手白骨案，他知道侦破白骨案，比尸体案要难得多，第一当然是尸源问题；第二是死亡时间问题；第三是凶手问题，有的案子破了，但凶手已经如鱼入大海查无音信，或者被在后的黄雀所杀，也正因为如此艰难，他才一心想跟江一明学本事。

他们来到莉山公园管理处，找到管理防空洞的管理员陈昆，陈昆说自从他1995年1月15日接手莉山管理以来，他就没有去过那个防空洞，虽然接手时，原来老管理员老黄叫他去看看那个防空洞，但他从来就没去看过，也不知道是否上锁。虽然当时老黄当时把钥匙交给他，但已经不知把钥匙放在哪里了。

江一明叫他立即去找防空洞的钥匙，否则要向他领导反映他的玩忽职守。陈昆是一个年近五旬的人，非常害怕丢了这个轻松的饭碗，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去找，但找了半天，陈昆还是失望地对他们说找不着了，并一再恳求他们放他一马，不要向他的领导反映。

第二天，他们雇佣挖掘机，把防空洞的塌方全部清理出来，目的就是要了解那个防空洞到底有没上锁？上什么锁？凶手是用钥匙开门进去的，还是砸锁进去的？这样才能把目标锁定在一定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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