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道宗妙计下四城,李靖发威夺帅旗
作者:无极斗士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773

杨素惊闻猛将段志玄投敌,连失数城,乃尽起弘化城(在今河南鹤壁一带)十五万人马,欲与李渊一见高下,长史钟铭林献计道:

“今李渊大军将猛兵精,又新下数城,军威大振,不宜硬拼。弘化四面皆隋,我军前后左右无所依,难有发展。不如放弃弘化,西进占据空虚之山西,北联突厥,向西取河东、向南谋关中,大事可成矣。”

“弘化乃我父子经营数十年之地,安忍弃之?且我军粮草充足,人马众多,又拥有十多个县,隋军远道而来,深入我境,我等怕甚?”

杨素乃不听忠言,径直起兵直扑淇县。行军数日,杨素兵临城下,挥兵攻城,隋军坚守不出,乃以弓箭对付。次日,再攻,隋军乃坚守不出。杨素大军攻不入城,死伤颇多。长史钟铭林又献计道:

“两军旗鼓相当,敌军依城,不利我军,不如详退,诱敌出城,密派一支人马抢占淇县,断敌后路。敌军两面受敌,必为我军所败。”

杨素然之,乃依计而行,次日退兵。隋军众将皆言机不可失,请国公全军出击,追杀杨素。李渊道:

“淇县出入弘化咽喉之地也,我军茂然出击,恐敌进占,不如乃固守淇县,秘密向西北和向东分兵,深入弘化腹背,攻城略地,使杨素不能两面相顾,渐成孤军,不战而败。”

段志玄道:

“杨素军强大,此时分兵,怕淇县有险。不如再等等。”

李渊笑道:

“杨**马虽多,却无良将,我留刘威、李靖、段志玄三员万夫不当之勇猛将与吾一道防守淇县,敌虽百万又有何可惧?”

刘威、李靖、段志玄闻李渊当众赞扬,不禁雄心顿起,齐齐道:

“主公行奇计,我等必尽力克敌成全。”

于是,李渊乃派李道宗率四万人马沿西北绕庙口,向北深入弘化北后翼,进攻山城、汤阴、安阳、内黄、浚县等,又派刘玄基率四万人马东进,经卫贤,深入弘化东后翼,进攻滑县、范县、清丰等县,李渊与刘威、李靖、段志玄一道,率四万人马固守淇县,与杨素对峙,并相约三军会师于弘化城下,进攻弘化。

却说道宗独率一军向西北经庙口,深入敌北后翼,急行军数日,到达距山城外十多里已是下午,副将陆留道:

“兵贵神速,请即进军攻城。”

道宗道:

“山人自人妙计。我军神速,敌必未知,请君率数百精兵假扮百姓,骗开城门,我亲率骑兵快攻入城,步兵随后,城可轻下矣。”

于是,陆留乃领命率数百假扮百姓的精兵,由当地百姓引路,径直向山城而去,道宗则率骑兵远远悄跟其后,到得城下,城门未关,陆留贯鱼而入,尽杀守门士兵,道宗见得手,乃率两千骑兵猛冲,直入城中,敌无防备,四散逃跑。道宗率兵冲入县衙,敌将杨大千乃不知隋军杀到,正想上马巡城察看,来不及抵抗,被士兵涌上擒绑。于是,山城顺利拿下,收降官兵五千。

道宗乃对杨大千道:

“尔坐失城池,无论于大隋,还是于杨素,均当死。如从我所言,戴罪立功,罪可免,并重重有偿。”

杨大千乃道:

“小人愿戴罪立功。”

道宗道:

“不日攻汤阴城,由尔骗开城门,我等伪装尔败兵跟进城内,可否?”

“可也。”

次日,道宗亲选五千精兵,伪装敌败兵,挟杨大千率先出发,大军悄跟其后。行军三天,到达汤阴城下,汤阴城守将已得知隋军偷袭山城,早紧闭城门,杨大千对城上官兵大声道:

“我乃山城守将杨大千也,山城被敌所占,我等退回,与诸军共守汤阴城。”

城上士兵快报守将梁六洪。梁六洪亲到城上,见城下乃山城守将杨大千不错,大开城门相迎。道宗率军一涌而入,猛冲猛杀,梁六洪冷不防被隋军乱刀杀死。敌营内万多官兵不及逃跑,全被生俘。道宗大喜,乃挑选精壮士卒充入队伍。休整数日,道宗乃升帐计议攻城克敌之策。一校尉道:

“我军一路大胜,不日拿下浚县,大军可直达弘化城下。”

众将皆称是。独道宗道:

“浚县乃弘化策应之地,杨素必重兵把守,急不能下。可分兵二万多人马,请陆将军率领,打我旗号,多树旗帜,多设火灶,虚张声势,日行数十里,慢慢前往浚县。浚县守将见大军前来进攻,必招安阳之敌前往协守浚县,我亲率二万人马,偃旗息鼓,悄悄在安阳援军必经之处设伏袭击,打敌援军,拿下安阳,然后再图浚县。”

于是,乃由陆留率二万多人马,依计打起道宗旗号,征旗飘飘,浩浩荡荡向浚县进发,并一路上扬言:誓克浚县,活捉守将杨中成。道宗乃亲率二万人马悄悄北上,向安阳而去,急行军一天,到达一个名叫风急峪的地方,见两边山高,路从中间过,叹道:

“此乃天然伏兵之地也。众将士上山后要多准备大石,待本将一声令下,集中投向一处,阻断道路,以箭射之,再杀将下去。”

乃将两万人马分成两队,分两边上山伏下,静等敌军经过。

却说浚县守城大将乃杨中成,杨素族弟,原来杨素闻李渊分兵偷袭后方,怕浚县失守,乃急调素有智勇的杨中成坚守弘化最后一道屏障——浚县。杨中成见隋军浩浩荡荡而来,志在必得,拟命安阳守将陈列东尽起兵马前来增援。浚县县令刘东风道:

“不然,安阳军出,必弱不可守,敌攻之必克。不如留之,互相呼应。”

杨中成道:

“隋军势大,后方诸县均失,安阳远离弘化,孤悬无助,迟早落入敌手,不如主动放弃,收缩兵力全力坚守浚县,只要浚县不破,弘化可保,待我主克敌,然后再回兵收复不迟。”

于是,杨中成乃命安阳守将陈列东尽起安阳三万大军前往浚县增援。陈列东不以为然,但又有军令,不得不执行,乃分兵一万人马由副将陈青海率领前往。出发之时,陈列东千吩咐万吩咐要小心前进途中防敌偷袭。那陈青海乃未见过世面的有勇无谋之人,今得独率一军,乃高高兴兴率领大队人马耀武扬威上路直奔浚县而去。次日,行至一山谷地带,乃风急峪也,其夫人梁氏乃前朝大将流落弘化之后,自幼读书练武,颇有见识,道:

“此乃险要之地,怕有伏兵,不如绕道而去。”

陈青海道:

“浚县急等我援军,绕路误时。”

遂不听,梁氏无耐,又道:

“不如多派探子,探确无伏兵再进不迟。”

“真妇人之见也。”

陈青海不耐烦答道。

“竖子不足与谋。”

梁氏一边愤怒道,一边率数十名女兵回马向后走。陈青海追上,劝道:

“今正是我等建功立业之时,待夫贵为公候,将来夫荣妻贵,不可一语不合便走。”

梁氏答道:

“你我结合,乃父母之命,本不称我意。今不听我言,大难临头,你道要我与你一起共赴黄泉么?”

陈青海仍想追回,梁氏把抢一横,道:

“尔再言,刀抢相见!”

那陈青海听得此言,不禁起性,喝道:

“大丈夫何患无妻!”

说罢,头也不回率军前去。但闻梁氏伏兵之言凿凿,又不得不半信半疑,乃派数名士兵前往探路,探路士兵心慌不敢细探,不一会就回头报信道:

“前面空无一人。”

陈青海对众将士笑道:

“真妇人之见也。”

乃率大队人马进发。道宗从山上望下,见敌一员大将雄纠纠气昂昂正率队前行,缓缓入内包围圈,大喜,耐着性子待敌人全部进入,乃大喝一声:

“抛石!”

众将士一齐猛抛大石,却见大石滚滚而下,将正面之敌压死一大片,不时垒成小山,将敌兵与敌将分开,继又一阵箭雨,将敌人射得死的死、伤的伤,四散乱跑。道宗乃亲率隋军杀将下来,陈青海左冲右突,拼命杀开一条血路,率数百名士兵逃向浚县。道宗乃收得降卒七千,即编入队伍,一面急向安阳进发,一面思取安阳之计。忽见右面远处小山岗上一女将手提长枪,英姿勃发,向队伍张望。道宗见之,疑为敌军探子,乃高声道:

“安阳援军为本将所灭,尔等速速投降。”

那女将道:

“但听我言,援军无恙。敢与我一校高下么?”

道宗疑之,那女将道:

“我乃数十人,将军举手即灭,独不敢与我一战么?”

道宗见其胆识过人,顿生爱心,乃单剑匹马上前试之。却见那女将长枪一挥,直取道宗,抢剑相交,各自震开,你来我往斗得数回合,道宗抱拳道:

“娘子乃女中豪杰,如何为虎傅翼,为害苍生?”

那娘子道:

“祖上乃前朝大将,流落弘化,被迫从之。”

道宗道:

“如能随我等杀贼平乱,必再耀祖光。”

“愿从将军。”

那女子说罢,跳下马向道宗行礼,道:

“小女子乃梁媛道也,望将军收留。”

道宗大喜道:

“本将乃李道宗,唐国公手下听命。”

于是,两人如遇知音,相识恨晚,遂双双率队向安阳进发。梁氏献计道:

“将军不必亲往,我愿亲自入城,说动安阳守将陈列东率部前来投将军。”

道宗暗思:就是假的,其入城也改变不了大局,不如试试。乃点头道:

“可以,但务必小心为上。”

梁氏乃率数十女兵与道宗道别而去。梁氏到得城下,乃称陈青海派回报信之人。城上见是梁氏,自是不疑,乃将梁氏一行放入。梁氏入得城中,径向陈列东将军府中去,见得夫人正与独子嬉戏,乃令女兵捕捉,侍女大惊,忙报陈列东,陈列东闻夫人儿子被绑,急率一队人马前来。此时,梁媛道却已擒住陈列东妻儿,见陈列东率一队人马冲上来,一手将陈列东独子抓住,以剑横其颈,喝道:

“尔敢杀上,鱼死网破。”

陈列东一见梁媛道要伤爱儿,大惊,急道:

“小心!小心!不要伤吾儿,万事好商量!”

梁媛道道:

“杨素无道寡义,行将灭亡,我等欲投隋,请将军随我投隋。”

“早有此心,但未得其便。”

“今我已投唐国公麾下,如将军有意,请集中二万将士一同易帜。”

陈列东一来见妻儿被绑,不从有性命之忧,二来本有离心,即召集所有人马于广场,对众将士道:

“杨素暴乱,我等乃被迫从之,今唐国公率军清剿,令我等反正讨贼,愿意跟从我归顺大隋的留下,不愿意的请自便。”

众将士齐声欢呼。梁媛道乃放陈列东妻儿,道:

“将军乃识事务者。”

遂派亲兵报道宗。道宗大喜,率军入城与陈列东合兵一处。当晚,梁媛道乃使陈列东向道宗说亲,道宗道:

“我有妻室,梁氏英雄,宜另选英雄配之。”

梁媛道在门外偷听,听得道宗此言,乃走进来,对道宗道:

“但与君相知,不谋名位。”

道宗大喜,当晚即由陈列东作媒,举行婚礼。道宗数月与妻妾天各一方,今得志同道合之美妾,自是十分兴奋。那梁氏也是红颜得知己,终身有靠,心头大石落下,当晚两人自是如鱼得水,戏乐不已。

次日,道宗与陈列东、梁媛道等商议进兵浚县。道宗道:

“我有一计,不知陈将军敢从否。”

“无有不从者。”

“陈将军可率本部数千人马假败安阳投浚县,里外相应,深夜偷开城门,我等率大队人马杀将进去,城可下矣。”

陈列东以为妙,欣然同意,当即率数千人马投浚县。道宗梁媛道遂随后率大队人马与陆留会合,等待机会里应外合一举拿下浚县城。

却说陈列东率部进入浚县城,不想陈列东手下有一校尉乃浚县守将杨中成的妹夫,偷偷向杨中成告密,杨中成乃以商议守城之事将陈列东诱杀。道宗探得,乃失声痛哭。梁媛道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宽心。那陈青海乃勇将,为陈列东族弟,可派人散布谣言,说其已投隋,杨中成必疑。”

于是,道宗乃厚结数十名浪子,进城散布谣言。杨中成果疑,又诱杀之。数日,又有谣言言陈列东、陈青海旧属不服,偷偷联络欲反将出去。杨中成再疑,又杀数百人。城中人人自危。不出十日,大批官兵逃散,城中守军斗志遂失。那浚县县令刘东风正是陈青海妻兄,幸未发现,却惶惶不可终日。遂与亲信手下商议对策,众人道:

“一不做,二不休,将杨中成暗杀,举城归隋。”

一日,刘东风乃以其生日宴请杨中成进府饮酒,暗暗下毒,将其毒死,秘不发布,乃将守城士兵换成亲信,暗报道宗,半夜大开城门迎隋军入城。城内官兵一夜之间全成俘虏。至此,弘化后方全部落入李渊之手。

即说刘玄基率四万人马迅速沿卫贤东进,到达滑县,探得滑县守将乃杨素之侄杨伟,守军仅一万多,即不驻扎,直接命令全军强攻,其激励众将士道:

“敌军守城兵弱,防备不足,我军数倍于敌,诸君全力攻城,必无不克,今晚与诸君城内共进晚餐。”

于是,全军压上,猛攻山城,城上敌军,拼命死守,箭下如雨,刘玄基见进攻受锉,组织弓箭手,集中猛向城上一处射去,掩护进攻,又亲自提刀上阵,飞快登上云梯,跳入城上敌纵中,左冲右杀,打开一个缺口,众将士纷纷跟上,冲入城中,打开城门,隋军一涌而入。杨伟逃走不及,被乱军杀死。玄基一举攻下滑县,收得投降官兵三千,乃恨之拼命抵抗,杀死数十头目,其余全部遣散。滑县城内,有杨素行宫一个,宫内有姬妾和侍女上百,玄基大喜,当晚乃与众将聚于宫内,强令姬妾侍女服侍,大吃大喝,玩乐一番,次日才将其遣散。

次日,玄基率大军向东面的范县进发。范县守将王之允只有一万多人,闻滑县城破,知范县孤悬无援,不能守,便急向清丰县城退去,玄基轻下范县。于是,乃率军紧追王之允,杀向清丰,清丰县城守将齐文成与王之允合兵一处,闻玄基追兵,欲坚守清丰,拒敌于城外。王之允道:

“敌军势大,我军孤弱,易被围困,即不能克,也可分兵绕城而过,直击濮阳,濮阳既下,我等归路被截,西归弘化成空矣,不如主动弃清丰,保全实力,与濮阳官兵合兵一处,再与之死战,方有胜算。”

齐文成以为然,道: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矣。”

于是,齐文成与王之允又率三万多人马弃城而逃,与濮阳关守关大将陆贯之合兵一处,共计五万多人马。玄基又拿下清丰,继续马不停蹄率兵追赶,直达濮阳关下。

濮阳关向南向北两边高山入云,终年积雪,空气稀薄,人马不能过,易守难攻。玄基亲自前往探察,见关险城高,难以得手,乃扎营于关前,每日派一队人马到关前叫阵,敌坚守不出。玄基乃叫数千士兵于关前袒腔露乳,坐在关前叫阵,其余人马暗伏于关旁山沟,待敌出击,乃攻关夺城。陆贯之见隋军散慢,欲率兵出击。王之允道:

“隋军强攻滑县,连下数城,军纪甚严,今队伍松懈,必是引诱我军出击,寻机偷袭城池也。”

陆贯之道:

“尔乃畏敌也。”

手下副将梁生明道:

“末将愿率兵出击。”

于是,陆贯之乃命梁生明率一万人马出关杀敌。关门一开,梁生明一马当先,手挥长枪,率军杀入城下隋军之中,隋军不防,死伤无数,迅速退入营中,梁生明杀得起性,挥军直冲入营,突然伏于山沟的两路隋军迅速杀出,直奔关门而来,陆贯之见敌军攻关,慌忙紧闭关门。玄基见偷袭城门不成,乃亲率一队人马夹攻出关敌军,见敌一大将手舞长枪,左冲右突,玄基飞马而上,大喝一声,大刀当头千钧劈下。敌将梁生明见之,乃急举长枪意欲挡开,只听到“轰”的一巨响声,长枪一断为二,人昂马翻。陆贯之眼见爱将被杀,上万人马被围屠,却不敢出关相救,悔之晚矣。

此后,就是玄基千般挑逗,陆贯之也坚不出城,乃牢牢闭关坚守。玄基火烧城门,陆贯之以无数大石将关口封死,玄基大造云梯攻之,陆贯之以弓箭、大石侍之,不能克,相持月余。一日,营中升帐,与众将商议克关之计,众人苦无对策。副将蒙喜道:

“重偿之下,必有勇夫,不如出公告,谁有破敌之计,奖千金。”

玄基以为然,乃公告道:“无论官兵百姓,有破敌之策者,偿千金。”

数日,忽一士兵来报,一百姓称有破敌之策前来求见,玄基接入,那人下拜道:

“小人乃山中猎户,将军果千金求破敌之策?”

“决不食言。”

玄基道。

那猎户道:

“沿北山而上,有一条人行小道,可直达关中,我等平时打猎后,直行此便道入关出让猎物,少有人知。”

玄基大喜,乃对副将蒙喜道:

“天助我也,自今天起,尔等多造云梯,待我亲率五千人马从小道攻入,尔等则率主力架云梯强攻,敌人两面不能兼顾,必克此城。”

准备数日后,一天早晨,玄基乃叫那猎户引路,亲率五千精兵由北山而上,沿小路向濮阳关进发,行至下午,乃见到城关,玄基手挥大刀,当先冲下,五千精兵飞似冲出,见敌即杀,直扑城墙,城下蒙喜,见城上敌人全力应付突击,乃架起数百条云梯,身先士卒,率隋军上城,两兵合在一处,迅速淹杀过去。城中之敌兵大乱,兵不见将,将不见兵。一阵冲杀,纷纷逃散。

陆贯之、王之允、齐文成急率余部人马冲将上来。玄基快马直冲,一刀劈下,陆贯之尸首两分。王之允、齐文成见玄基勇不可挡,乃落慌而逃。隋军大胜,即挥军往浚县,与已在浚县等待的道宗两军合兵一处,静等李渊率主力前来一道合围弘化。

却说,玄基、道宗各自率四万人马分头偷袭杨素后方,数日之后杨素探得,便有回兵救援之意,长史钟铭林道:

“杨公回军,不及矣,今隋军一分为三,淇县之兵必大减,我军果断攻城,必破之,敌主帅败,两支偏师必不战自退。”

杨素道:

“此妙计也。”

乃挥军猛攻淇县。李渊自是亲自指挥士兵全力守城。杨素日日督军进攻,李渊日日率军死守。经过一个多月的攻守,杨素损失四万多人马,李渊也损失近一万多人马。杨素见不能克,欲还弘化。长史钟铭林道:

“将军此回,必死无葬身之地。现淇县之敌乃强弩之末,不如拼尽全力,放手一搏,才有扭转败局的希望。”

次日早上,杨素乃下令道:攻下淇县,全在今日,杀李渊者奖万金,杀敌将者奖千金,杀敌一人者奖百金,进者生,退者斩。于是,杨素上十万人马,个个似疯狗,往赴后继,如蚁而来。李渊见事急,乃与李靖、刘威、段志玄分头上城,亲率守军守城,先是箭射,抛石,敌军死伤无数,但攻势仍没有丝毫减少。战至中午,箭石均渐渐减少,敌却一**攻上,杀之不尽,眼见敌越来越多,城越来越危。段志玄指着帅旗下的杨素对李靖道:

“将军敢万军之中夺帅么”

“君乃不敢?”

“吾不杀旧主,却愿与将军共生死。”

段志玄转头大声对刘威道:

“将军护我等杀出城去。”

刘威即召集弓箭手集中射近城门之敌,敌乃纷纷进。刘威大怒,亲持强弩将数名敌校尉射杀,攻门之敌乃乱。突然城门大开,李靖一马当先,段志玄紧紧随后,率数百精骑如箭冲出,直杀向敌中军。只见一把大刀、一支长枪,平肩如飞,左右翻滚,血雾纷纷,敌不能挡。

杨素见两员大将当先,一队人马猛向中军冲来,乃不顾错杀,指挥亲兵放箭,李靖与段志玄身后人马纷纷倒下,李靖也身中两箭,却混然不觉,加速猛冲,眼见杀到。

杨素手下勇将王大海见杨素危险,乃飞马赶来追杀李靖,猛挥大刀横劈。李靖只顾冲杀,混不知身后强敌偷袭,眼见不幸。段志玄挺抢而上,奋力一架,将大刀挡开,长枪猛收,却见抢尖如花,直刺王大海。那王大海躲之不及,长枪贯脑而入。

此时,李靖亦同时舞起大刀,猛劈杨素。杨素惊慌举剑抵挡,“当”的一声,长剑脱手落地。李靖又猛挥大刀,当空劈下。杨素手中没有武器,无可抵挡,眼见身首异处,危急之中,顺手抓起身边一名亲兵扫挡,顿时那亲兵被重刀劈成两半。杨素则急逃入人群中。李靖不见杨素,却见敌帅旗飘飘,乃挥起大刀猛力一劈,将敌帅旗劈成两截。

李渊城上见敌之帅旗倒下,乃教众官兵齐声大叫道:

“杨素已死,投降不杀。”

那声音如雷贯耳。敌不见帅旗,又听得主帅已死,瞬时大乱,纷纷溃退。李渊乃率全军出城,大开杀戒。杨素一直退至数十里外才止住,清点败军,只余四万多人马,乃迁怒于长史,令士兵将其绑上,道:

“此君之计也。”

长史钟铭林道:

“早听我言,决不至此,今我先去,主公好自为之。”

乃撞柱自尽。此时,杨素方想起未战之时钟铭林之金玉良言,锤腔长叹道:

“天灭我也!”

遂率军灰溜溜的退回弘化,惶惶不可终日。李渊大获全胜回营,俘敌四万多人马。李渊大喜,回见李靖、段志玄两人均受伤而回,乃深深下拜道:

“今日扭败为胜,全仗两位将军舍命相搏,不然我等不幸矣。”

李渊说罢,乃亲自为两位将军清洗伤口,上药抱扎。李靖、段志玄感动得泪流不止。

杨素大败而走,战事稍停,李渊紧张的心才松下来。一日,与窦夫人、黄容容闲聊,才想起黄氏姐妹过门已两月有余未回娘家。按照礼仪,三朝和满月都要回娘家探亲的,三朝未回,满月再不回探娘家无论如何也讲不过去。于是,李渊乃命人叫来黄丽丽,对黄氏姐妹道:

“前者,战事频,未能安排尔俩未回娘家。今战事略松,吾派人送尔俩回娘家探亲。且准备准备,明天起行。”

黄丽丽在一边小声道:

“我只是陪姐姐过门,未嫁尔,不关我事。不过陪姐姐回家探亲也是要的。”

于是,姐妹俩于高高兴兴的回去各自准备去了。窦夫人也为其父母准备了礼物。李渊直往军营,见段志玄,乃命段志玄护送黄氏姐妹。

次日一早,段志玄即率数十军士至府衙门前报到,车队早在门前等候,前面是两辆有车厢马车,后面几辆是平板马车。下人见段志玄到,便将大批礼品搬出,装上后面数辆马车。不多时,黄氏姐妹由李渊夫妇送出。黄丽丽见是段志玄护送,芳心暗喜,却又有点儿害羞,也不与段志玄相见,便直上当头那马车入厢内去了。那黄容容则大大方方的上前行个礼道:

“有劳将军了。”

段志玄回礼。黄容容才上马车,入车厢内与妹妹坐在一起,同行四名侍女跳上第二辆马车,挤入车厢内坐下。段志玄见一切准备妥当了,乃上前与李渊辞行,翻身上马,手中长枪一挥,随行数十名士卒也翻身上马,当先开路。一行人徐徐出城,直向茂县而去。

大家一路行,到了中午,到走了一个名叫到留的城镇,段志玄寻一处酒楼,便停下,命众人就地吃午饭。于是,姐妹俩由侍女扶持下马车,直入酒楼大厅选首席坐下,侍女则在次席坐下。黄丽丽坐下,那滴圆滴圆的眼睛时而朝门口张望,似乎在期盼什么。此时,下人和士卒陆续入来,各自分桌坐下。

段志玄命停好马车,请店家派人守望,又命人解开马索,放马于后院中,请小二喂马。诸事安排妥当,才入酒楼,直往士卒席坐。此时,黄容容道:

“段大哥!过来这里坐吧!”

段志玄道:

“主客有别,吾与将士坐可也。”

黄容容道:

“出门在外,为图方便,不必计较。过来吧!”

于是,段志玄乃过去,在黄丽丽对面坐下。黄丽丽却有些害羞,低着头,一双手玩着自然垂至胸面的缕缕青丝。不时,小二上面条,每人两碗。大家肚子饿了,便各自不客气的吃了起来。段志玄食得香,几口就吃了一碗,继又第二碗,此时黄丽丽还未吃几口,两碗面条便被段志玄吃得干干净净。黄丽丽望着段志玄猴急的吃相,不禁微微而笑。段志玄见黄丽丽笑自己,笑道:

“吾惯于军中,吃相有点像饿狼?是不是很难看?”

黄丽丽不禁掩嘴,笑答道:

“不不!很好看!相当的好看!”

黄容容听两人答话,禁不住“扑嗟”的一声笑了起来。此时,黄丽丽将自己未吃那碗面条推至段志玄面前,道:

“你再吃一碗!慢点啊!”

段志玄一声多谢,便吃了起来。黄丽丽也不吃,静静的看着段志玄吃完了,又将自己吃了几口的推过去,道:

“你吃,未饱再去叫!”

段志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有点难为情。此时,黄容容道:

“吃吧,妾这碗给妹妹!”

于是,将那碗未吃的推给黄丽丽。吃完午餐,黄丽丽与段志玄熟了起来,不再感到尴尬,乘众人休息未上路,缠着段志玄教几手武功。段志玄只得与其到院子中。黄丽丽见段志玄那把长枪放在墙边,走上前手拿,却拿不动,双手抱着,使尽吃奶之力,小脸涨得通红,却也纹丝不动。段志玄走到长枪前,笑道:

“此百多斤精钢,一般有是拿不动的,可况区区女子?”

说着,顺手从一旁拿一竹棒与黄丽丽。黄丽丽却不接,负气道:

“我不学竹棒功,要学长枪功!”

段志玄道:

“尔力不继,不成!”

黄丽丽走至段志玄面前,伸出左手牵段志玄左手抓住长枪,自己左手也挨着段志玄手内抓着长枪,另一只手牵段志玄右手抓住长枪,玉手也挨着抓住长枪,道:

“可以的,尔来教我!起!”

段志玄见黄丽丽爱玩,也不多想,见其出力,也挨着身后略出力,两人四手将长枪拿起,便慢慢的舞了起来。段志玄一边转动着长枪,一边说着招式。那黄丽丽身子挨着段志玄,心儿“扑扑”直跳,却是甜滋滋的。

此时,黄容容不见妹妹,听得院子中有声音,便入,见两人贴在一起,不禁绉了绉眉头,欲出声叫,却不忍心打断妹妹兴致,乃悄悄的退了出去。

一会儿,黄丽丽感到累了,额上沁出点点香汗。段志玄见其累了,才将枪放下地,道:

“好了!休息一会儿,等一会还要上路呢!”

于是,黄丽丽才放手。段志玄乃出院子,与众人坐在一起,却见黄丽丽手中捧着一碗水,走至段志玄跟前,笑道:

“师父请饮水。”

段志玄接过水,却笑道:

“我几时成了尔师父了?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黄丽丽伸手抓住段志玄衣袖,楚楚可怜的求道:

“就叫几天师父!好不好?”

段志玄顿时心软,答道:

“好!就几天!以后不得乱叫!”

黄丽丽顿时高兴得跳了起来。黄容容在一边看,不禁摇了摇头,但知妹妹好动喜玩也不说什么。

于是,一行人又上路了,黄丽丽却不想坐车厢内,向一名士卒借了马,骑上与段志玄一道平肩的走着,眼盯着段志玄控制马,自己也有样学样,那马却似乎不听指挥。段志玄不由得笑道:

“骑马也是技术!尔坐回去车厢吧?”

黄丽丽一边嗔怒道:

“不回!不回!”

一边乱拍打那马。那马以为主人督促,忽然撒开四蹄,“特特特”的加快马步。黄丽丽一惊,双手紧抽马绳。那马却越走越快。吓得黄丽丽伏在马背上惊叫。此时,段志玄一拍马,随后跟上,眼见黄丽丽要跌下马来,一跃而起,跳过去,稳稳落在黄丽丽身后,紧贴着黄丽丽后背坐下,伸一手抱着将倒下的黄丽丽,一手牵过马绳,一放松,那马便慢了下来。此时,段志玄跳下马来,并顺手将黄丽丽抱下马,对黄丽丽笑道:

“还是坐车厢好。”

黄丽丽被段志玄亲密的一抱,早羞得心要跳出胸,面红耳赤,一声不响,含羞的瞄一眼段志玄,便匆匆向后走去,上马车入车厢内与姐姐一道。

一转眼,在路上走了几天,至达了茂县黄府前,早有人报黄老爷。黄氏夫妇闻两女回娘家,大喜,早早在门口等候,车队一到,便将爱女接入。黄祺大摆宴席,为送亲人接风洗尘。次日,黄祺又大请亲戚朋友办酒庆贺。段志玄年轻,不喜应应酬,乃告辞独自回房休息。黄丽丽见段志玄回房,也跟着过来,亲为段志玄铺床。段志玄道:

“此下人之事,主母不必操心!”

黄丽丽一听,心中不喜,将床单一抛在地,恨恨的出门而去。闹得段志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下午,黄丽丽拿着一合普洱茶、一壶开水过来,见段志玄坐在椅子上,也不打招呼,拿起碗冲了一碗茶递给段志玄,柔声道:

“以后不许再叫主母!我没那么老,得叫小姐,知不知道?”

段志玄才明白上午黄丽丽为什么不高兴。伸手接过茶,乃笑道:

“尔是年纪小,不过尔确实是吾等主母啊!”

黄丽丽见段志玄不解风情,食古不化,心中愠怒,劈手夺过段志玄手上之茶,几口喝了,将碗重重的放桌子上,恨恨瞪了一眼段志玄,扭头便走了。留下一个尴尬不已的段志玄在那里。

次日,黄容容依照李渊嘱咐,与妹妹一道,辞别父母踏上归程。一路上,黄丽丽始终与姐姐在一起,食饭休息,下车上车,不笑不言。就是段志玄前来问安,也一声不出。黄容容暗暗奇怪,心想:也好,省得俩生情愫,今后不知如何收拾。将到弘化,黄丽丽忽然伏在姐姐肩上,默默的哭了起来,泪水如珠般的滴在黄容容的衣袖上。黄容容叹口气,扶起妹妹,柔声道:

“这都是命!认了吧!”

安慰了好一会儿,黄丽丽才靠着姐姐沉沉睡去。至傍晚,一行人才回到弘化,姐妹俩回府,段志玄自向李渊复命去了。

又数十天,已是第二年初春,三军会合,合围于弘化城下。杨素闻之,又气又急,发病而死,杨素之子杨豪于只得开城投降。于是,李渊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弘化。自始开始了精心经营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