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喜欢乔-舒马赫，可以认为他的电影太过晦暗，太过压抑。看最新最全小说但他在电影上的成就，却是不可否定的。在离开华纳之后，这名未老先衰的四十岁导演开启了小成本电影的拍摄之路。

先后拍摄了《完美无瑕》、《八毫米》、以及《老虎连》等电影。所引起的反响虽然不如那两步惊世骇俗的《蝙蝠侠》，却也广受好评。他能够将美术设计以及电影拍摄集于一身，是业内有名的多才多艺的导演，这一点倒是与苏颉极其相似。

苏颉瞧着对面的乔，微微一笑，说道：“您先等等，我想安妮很快就会下来了。”在苏颉前去开门的时候，安妮用最快的速度冲上楼梯，她可不像手里拿着一副无精镜片的眼睛见到自己的偶像。

好吧，其实也不能称之为偶像，只是安妮的一个理想中的合作对象而已。正当苏颉和乔解释的时候，安妮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依旧是那一条紧身牛仔裤，仍然是那件绿色的花边高领毛衣，除了那架消失的眼睛，她与刚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来了。”苏颉耸了耸眉毛，只觉得自己又有一次被女孩的美艳所倾倒。

“非常高兴见到您，乔-舒马赫先生，本来应该是我去见您的，却让您屈尊来见我，是在过意不去。”安妮来到乔-舒马赫面前，客气的说道。

“哪有？能够邀请新科金球奖影后出演《歌剧魅影》才是我最大的荣幸。”乔-舒马赫站起身，嘴角微微一咧，完美的弧线随之而出，在眼角的位置消逝。同时脸上还浮现出一缕晦涩的愁容，也只有一直注意着乔的苏颉才发现了这一点。

“难道传闻是真的？”苏颉想，皱紧眉头

一番寒暄过后，安妮和乔坐下，遥遥相识，目光连接成路径，仿佛充斥着一种看不见的火花。在两人视线之外，苏颉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果中国战国时代的臣择君、君择臣一样，好莱坞演员与导演之间的关系也是互相选择。就像在苏颉出名之前，希拉里这一类的好莱坞影后绝不可能出演他的电影，即便是《朱诺》引发了一番社会风潮之后，依旧影迷认为，能与希拉里合作，是苏颉“高攀”。

同样的尴尬还出现在安妮-海瑟薇身上，虽然是好莱坞新进的一线女星，和金球奖影后；但毕竟资历尚浅，所以那些好莱坞一线导演大多没有对其发出邀请。所幸，安妮并不着急，她听从苏颉的话，一边完成学业，一边等待着机会，而此刻，机会找上门来。

一番暗地里的交锋过后，乔-舒马赫暗暗点头。他本还有些害怕安妮是名气大过实力的花瓶，《朱诺》的爆发只是一次意外的现象级的表演，现在看来，她已经具备了一名优秀演员应有的气质。

那是什么？乔也说不清楚，但他却有会生出这样的感觉，仿佛对面的那个女孩，是与他同等地位的人。

“或许是那双眼睛吧。”乔心想，正是那双特别的眼睛，让他决定了邀请安妮。

“我的来意您应该清楚了，我迫切的喜欢您能够出演《歌剧魅影》中的克莉丝汀这个角色。我想遍了好莱坞所有女星，也只有您最适合我的要求，所以请您务必答应。”

安妮刚想开口，却被苏颉打断，“据我所知您打算在2003年再开始拍摄这部电影，为什么在02年初就着急寻找演员呢？”

安妮没想到苏颉会开口插话，诧异的瞧了他一眼。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也不再计较，心道：“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什么意思吗？”

乔-难得的面颊一红。他本想在敲定了安妮出演克莉丝汀的事情之后才谈及那件更加重要的事，但没想到进来就被苏颉识破。面孔上浮现出片刻的挣扎，但很快这种挣扎就归于平静，他解释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告诉你们也无妨。”

“我想利用安妮小姐的名声拉到足够的投资。”

苏颉嗤笑一声，“这么说《歌剧魅影》是一部还没找到投资，甚至不知道是否能够顺利开拍的电影？”

安妮的脸色又晴转阴。

乔目不转睛的盯着苏颉，说道：“我离开华纳的时候您应该知道吧。”

“有所耳闻。我佩服你能够在巅峰时刻离开华纳的勇气，易地而处，我可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乔-舒马赫苦涩的一笑，低沉的说：“你也不需要往我脸上贴金，我有自己不得不走的理由。华纳那个地方——”乔停了停，挣扎了片刻，说：“那个地方——不适合我。”

苏颉微微一笑，回答：“我理解，一个崇尚工业化电影制作的公司，不会允许导演自由发挥才华，赚取最大利益才是他们所需要的。恕我直言，您的成功是源于蝙蝠侠，但两部辉煌过后，如果您再留在华纳，失败也会源于蝙蝠侠。”

乔无奈点点头，“想不到您这个年纪，竟然能将其中的厉害关系看的这么清楚。我在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只是名时装设计师。”

“但现在您却是好莱坞的一线导演。”

“你也不差。”

“差的还很多。”苏颉微笑回答。

一番寒暄过后，话题回归了正题。在安妮垂询目光的注视下，乔-舒马赫缓缓开口：“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因为离开华纳，而被封杀了。”

“您被封杀了？！怎么能这样！”女孩也经历过离开大公司的阵痛，但却从未被迪斯尼封杀。她没想到好莱坞还会有这么阴暗的一面，当下是又惊又怒。

苏颉斜着眼睛瞧了安妮一眼，又看了眼欲言又止的乔，当下代替乔解释道：“好莱坞本身就是这样，如果一项有利的资源不能握在你的手中，就尽量毁掉他。你离开迪斯尼没有遭到封杀，一方面是因为你只是一个小姑娘，迪斯尼还不至于针对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姑娘，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他们认为你出演《朱诺》是自取灭亡的行为，不需要他们动手，你自然会淡出好莱坞。”

“所以呢？”安妮露出咬牙切齿的模样，原本俏丽的面庞更是浮现出一缕阴云的痕迹。她可以接受自己离开好莱坞的命运，但却无法接受曾经的合作伙伴在其中扮演着不光彩的角色。

“所以加里和惠特尼都知道这一点？但他们从来没和我提过？”

苏颉一愣，心道：“你怎么想到这方面去了。”于是解释道：“别怪加里和惠特尼，我相信他们在背后都出了不少力，不然迪斯尼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你应该感谢他们，而不是憎恨。”

“但他们骗了我。”安妮语气稍缓，但依旧有些愤愤不平。

苏颉摇摇头，说道：“那只是善意的欺骗而已，他们不想让你知道好莱坞的污浊。”

“可你现在却让我知道了。而我并不想知道。”安妮撇着嘴巴，用小女儿家特有的方式抗议。

“也到来应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苏颉笑着解释，“这是每一名身在好莱坞的人，都必须经历的过程，不幸你问问乔。”

乔点了点头，解释道：“从前我也认为好莱坞是个干净的地方，但这一次，却让我充分认清了他的肮脏。”他苦笑一声，“老实说，我之前选择的演员并不是您。”乔对着安妮说道，“恕我直言，虽然您在《朱诺》中有过精彩的演出，但克莉丝汀的角色更加多元化，我对您的能力还有所怀疑。”

安妮皱了皱眉，长期以来，在加里和苏的羽翼之下，她所听到的都是赞美的事情，像这样裸的当面指出她的不足，却是首次。这多少让安妮心中有些疙瘩，连带着语气也有点不善。

“那您还在找我干什么？既然怀疑我，就不应该来找我。”

乔苦笑一声，心知言语已经冒犯了这个姑娘，但他却不后悔。在他看来，一名导演要与演员完美的合作，首先也相互坦诚，能够直言不讳的指出对方的不足。

苏颉明白乔的意思，替他解释道：“安妮别这样，乔也是为了对电影认真负责。”视线回到乔的身上，“我猜如果安妮拒绝出演《歌剧魅影》而你又找不到替代的演员的话，一定会按下这个计划，对吗？”

乔点了点头，回答，“看来我们都是追求完美的人。”

苏颉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作为导演追求完美本无可厚非，但作为一名电影制片公司的老板，却不能一叶障目。完美的电影自然每一个人都喜欢，但电影又哪里能轻易得到完美，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而且有些问题从根本上就是矛盾的，只能选择其一去解决。制片人的作用除了控制成本以外，就是解决这样问题，代替导演进行艰难的选择。

正当苏颉思绪万千的时候，乔-舒马赫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本是一坚韧不拔的汉子，即便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会咬牙强撑。

“老实说，我并没有找到《歌剧魅影》的投资，在美国，除非我重新加入八大电影公司，不然不会有人替我投资，只有海外投资可以考虑，但这么一来，桎梏就太多了。”

苏颉点点头，表示同意。他自然知道外海电影制度与好莱坞制度的不同。在好莱坞，资本的力量虽然强大，但也只能决定是否投资这部电影，一旦决定投资，便将所有的决定权交给了制片人和导演，又两人商量着决定关于电影的一切。

而海外的电影制度则不同，资本的力量能够更加具态的影响着电影，比如他们能够决定电影主角，能够决定电影的拍摄地，能够将导演的权利缩减到，仅仅只是在现场拍摄一些素材。

这是乔-舒马赫所无法忍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