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永远都是那样的天花板。
我坐起身,把头扭向一边,看着那小小的窗户。
一直以来,医院的天空都是那样,永远处在那一片狭小的窗户之间...就像我一样。
我的名字叫做“穹”,它的谐音就是“空”。
或许...这片被包围的天空就是我的象征??
真正的天空是无边无际的,是广阔到无论在何处都能紧密相连的,而我的天空只有那狭小一片。
“小穹啊,这个夏天带你回爷爷家里玩。”说话的是我的母亲。
不过我对于回爷爷家玩这件事没有一丝感觉,甚至我都不知道玩是什么。
于是,我跟着双亲住进了那个叫做穗见的小镇,还有那个叫做春日野医院的大诊所。
附近据说有一个博丽神社,在车上看见的,貌似很大的样子。
神社的主人是一个很漂亮又很有威严的大姐姐,虽然一提到钱就会变得很可怕。
虽然父母也会带我和悠去神社,不过我完全不懂,所谓的神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我们要特意去参拜他们呢。
而且最关键的是,神社的大姐姐好像也不怎么对神尊敬呢。
我不知道,悠也不知道。
悠是我的双胞胎哥哥,很幸运,他从小就身体很健康,和我不一样,他能够自由出去玩耍。
而我...只能呆在那个叫做病房的地方,为什么明明是双胞胎,我和悠差了这么远呢??
悠又闲不住了,在神社参拜的期间,悠又到处乱跑了,这次,他叫上了我。
这次来穗见的日子是我自从出生以来的第一次外出,没有什么玩耍经验的我当然只能跟在悠的后面了。
我们一直到了神社后山里的一片空地上。
听说是一种很受同龄孩子欢迎的叫做捕蝉的游戏,我没听过,也不会玩。
“小穹,你只要拿着那个网追着蝉跑,看见它停下来就用网捉住它就好了。”我的哥哥悠如是说道。
真的这么简单??我颠颠手上的捕虫网。
可惜,悠没有给我解释,他已经跟着这几天认识的小伙伴跑进了树林,而且没有等我。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过了好久,悠他们已经走远了,我这才觉得害怕。
明明是第一次出门,为什么会这样啊??我在心里说道。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天色已经越来越黑了,我真的好想回家。
我只好一边向着前方走去,一边喊着悠的名字,希望我的哥哥能够听见,回来找我。
没过多久,我就不喊了,因为我嗓子干了。捕虫网也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最重要的是,我迷路了。
博丽神社是一座以山为基础的神社……其实我也不太知道这些事,不过有一座大山倒是真的。
所以,我现在地处的位置应该是山上,就算想到了这些,也不会对我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好的帮助。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悠他们还没有来找我,我被放弃了么??
在继续前进了不少距离,我再也走不动了,也不想走了,很明显,我一直在走着错误的方向。
等了好一会,体力渐渐恢复了一些,我这次向后面走去,既然向前走是错误的,那么向后吧。
由于天色黑了下来,我完全看不清路。
呜...好黑啊。
“沙沙————”我身后传来这样的声响,是野兽么??我紧张的停下来,向后面望去,什么都没有。
过了一会,正当我又开始走上路,后面又传来了“沙沙————”。我再也忍耐不了,撒腿向前狂奔。
由于很暗看不清路,“彭——”的一声,我从一边的山坡上摔了下去。
站起身来,感觉手中一阵粘稠,还有腿上的刺痛,我向下看了下去。
呜呜...出血了。
我坐到一棵大树下面,腿上的刺痛让我不想动哪怕一下。
“真是的,怎么还没人来找我??”我虚弱的发出这样的埋怨,或者说是悲鸣。
随着时间的推移,血越流越多。
呜呜...听以前的医生说过,血流过多会死人的,我这是要死了。
怎么有一种想要睡着的感觉...这是死亡的前兆??一定是的。
连腿部的刺痛都感觉不到了,而且也没有粘稠的感觉了,变得有点硬,看来我是没救了呢。
听护士小姐说过,人在死前都会把过去的一生展现在眼前,那我就只有医院了吧。
第一天出来玩就要死掉,我真是...
眼前出现了一片光亮。我以前好像从来没见过。
这就是医生以前说过的叫做幻觉的病么??反正我快死了,再多一点病也无所谓了。
“呜呜,这里这么会还有人呢??应该早回去了啊。”
眼前的人影渐渐清晰了,是一个穿着红白服装的小孩。
他大概跟我同岁,那身衣服我只在今天上午神社主人做祭祀时见到过,这是神社家的孩子。
“呜呜,没事吧??”
他跑到我身边,慢慢把我扶起来。
“我快死了,别管我了。”我感觉意识渐渐快要模糊了,所以只能说出最后的几句了。
“那个...告诉我的父母...”话到了这里,我再也坚持不住,失去了意识。
……………………
我是谁??
这是在哪??
意识渐渐恢复,身体上的冰凉让我更加清醒过来,腿上的疼痛清晰的提醒着我之前发生了什么。
好像我是在某个人的背上,我不是死掉了么??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果然在别人背上。
“呜,你醒了??身体怎么样,没事吧??”背着我的红白说道。
“你是...刚才??”这个就是我昏迷之前看见的人了吧。
以前总在医院,所以我还是能分清昏迷跟死亡的区别,说来,刚才居然以为要死掉了,真丢人呢。
“呜喵,还是很痛??”前面的红白再次说道,而且加快了脚步,
“呜诶,请……请忍耐一下,我会尽快把你送到山下。”
“嗯。”
“呜,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一觉吧,等醒过来,我们肯定就会在神社了。”
“哦。”
“呜呜,等等,”眼前的红白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这样睡肯定会很不舒服吧。”
说完,他把我放到地上,转过身,同一种可爱的姿势抱住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他很害羞的样子。
不过他还是坚定地抱住我,而且以一种很快却又出奇的平稳的速度走着。
在这种温暖的环境下,我真的渐渐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见的第一个事物就是高高的天花板。
我躺在不知名的床上,这让我不太习惯,我翻身想要下床。
“呜~~”腿上的刺痛让我停止了动作。
这时,一旁的红白身影走了过来。
“呜喵,请不要随意活动,血还没止住呢。”
然后他把大堆东西塞到我手里。
“呜呜,这个是医用酒精,这个是绷带……”
我在一堆专有名词面前彻底糊涂了。
我用很坚决地眼光看向他,示意他帮我止血。
“呜呜,这……伤口在腿上……”他犹犹豫豫的,好像是不好意思的感觉。
“不要磨磨蹭蹭的。”
好像有什么引导我一样,我很清楚地知道,跟他说话语气不说的强硬一点不行。
“呜,是……是。”
他在纠结一会儿,终于答应下来。
其实止血的过程没什么困难的,可能是他的医疗能力太过熟练??
三下两下,就一点痛也感觉不到了。
然后他就急急忙忙向我告辞出去了,看起来脸好红,是不好意思??
好像连他的名字都忘问了呢。
过不了多久,我就被赶来的父母接了回去。
一路上他们还埋怨我到处乱跑。
而且悠也是,一点都没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真没责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