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四回 病愈
作者:义车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126

群雄商量一阵,互告别纷纷离去。最后只剩下方荣四人与华山、崆峒之人了。崆峒派已然无处可去,又与华山一般有共同的敌人,自然与华山一起。

方荣最后道:“晚辈也告辞了。希望梁掌门与屠师兄保重。”

梁和忙问道:“不知盟主欲往何处?”

方荣可不敢告诉他,自己这盟主不过虚有其名罢了,忙道:“我也不知,只是想带着司马姑娘四周走走,寻访名医,希望能治好她的病。”

司马飞燕怒道:“你这骗子,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方哥哥么?骗子!”说到后面又哭了起来,道:“燕儿再也见不到方哥哥了,他骗我。夏姐姐,燕儿再也见不到方哥哥了么?方哥哥在京城,我们快去找他。”

刀王忙道:“好,萧伯伯这便带你去找你方哥哥。”说完扶了她往外走。方荣与夏如月忙告辞跟在后面。

四人将要出城,司马笑忽然站在城门口,身后还有四神与七杀手。

司马飞燕大惊,吓得忙躲在了刀王身后,身子不住颤抖。

方荣怒道:“司马笑,你想干什么?”

司马笑道:“我来送送你们。”

方荣怒道:“不用你送,你瞧你把燕儿吓成什么样了?”

司马笑道:“方荣,恭喜你当了盟主了,这盟主得来不易啊。我也给你盟主的面子了,他们出城,我一个也没截。我希望你能好好待燕儿,不管她将来怎么样。”

方荣道:“我自然会待燕儿好,却不用你管,马上让开。我与萧伯伯可不怕你什么司马笑,什么四神七杀手。”

司马笑道:“其实他们应该谢谢你,若非你做了决定,他们若是从正门冲出来,我想他们一个也活不下来。武林中人争的便是脸面,为了脸面命都不要了。这回他们捡回了一条命。我只是要让他们知道,义贤庄不是任何人都能惹的。”

方荣道:“说够了么?”

司马笑将身子一让,道:“盟主请!”

方荣哼一声,护住夏如月与司马飞燕往城外走去。

司马飞燕颤声道:“燕儿不要回去,燕儿不要回去。燕儿要找方哥哥,燕儿要找方哥哥。”经过司马笑身旁时,吓得尖叫一声快快逃了过去。司马笑叹了口气。

走了三四里,夏如月忽然在一处山脚下停了下来,低着头不再走。

方荣忽然想起什么,忙道:“月儿对不起,我将正事忘了。”

夏如月轻声道:“我爹娘就葬在这山上。”

刀王讪笑道:“方荣,你的岳父岳母,理因去祭拜一下的。”

司马飞燕叫道:“夏姐姐的爹娘在这里?以后燕儿叫爹……不要……不要见他。”夏如月忙搂她入怀。

方荣心疼地道:“月儿,我们上去吧。”

刀王叫道:“夏姑娘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要来看你爹娘,你却叫方荣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夏如月忙低了头小声道:“方哥哥杀了魏忠贤,这便是最好的礼物,而且,爹娘见到月儿与……方哥哥……也是最好的礼物了。”

司马飞燕惊道:“夏妹妹?你不要方哥哥了?你怎么跟他在一起?你不喜欢方哥哥了么?”

夏如月道:“燕儿,他便是方荣,你方哥哥。”

司马飞燕忽地拔剑而出,一剑往方荣刺去,叫道:“谁也不许冒充方哥哥。夏姐姐,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方荣将剑抓在手里,心酸道:“燕儿,你为什么连方哥哥也不记得了?我真是你方哥哥呀。”

司马飞燕挣之不开,骂道:“淫贼,我司马飞燕绝不会相信你的甜言蜜语的。我不要你跟着我了,我不要你找方哥哥了。萧伯伯,快赶他走。燕儿不要见他。”

刀王叹口气道:“你怎么会成这样?怎么会成这样呢?比我还严重。夏姑娘,你照顾好她,我们上山吧。”

也没准备什么,方荣拿了匕首在前面劈荆斩棘,在夏如月指点下,终于见了一座坟头两个木碑。上面杂草丛生,木碑已朽,方荣上前除草。

夏如月在后面看了,流下泪来,道:“爹爹是罪人,不能立碑,月儿只有偷偷葬了爹娘。”当方荣除完草,夏如月又跪下道:“爹,娘,月儿来看你们了。方哥哥杀了魏忠贤,替月儿报了仇。爹娘,你们可以安息了。”拜了三拜。

方荣忙在坟前跪下道:“伯父伯母,晚辈方荣会一生照顾好月儿的。”

夏如月羞道:“谁要你胡说八道。人家说正经话呢。”

方荣正色道:“我怎么敢在伯父伯母面前开玩笑?我也是说正经的。月儿,难道你不愿意么?”

夏如月无奈,又瞧着木碑道:“爹,娘,月儿现在是方哥哥的人了,希望你们保佑我们平安。月儿仇已报,会经常来看你们的。”说完起身道:“萧伯伯,方哥哥,我们走吧。”

方荣忙也拜了三拜才起身,扶住夏如月。夏如月羞红了脸道:“不要你扶。”方荣忙让开来。

司马飞燕骂道:“夏姐姐是方哥哥的新娘子,你也不许碰她。”

方荣忙道:“你们这样走累,到了下个镇,我去买辆马车。”

夏如月知道出来时,司马飞燕母亲给了许多钱,银票更多,省着点用,只怕一辈子也够用了,道:“嗯,不能累着燕儿。”于是买了辆马车,方荣当马夫,一路平安,不一日到了京城。

入住刀王住所后,刀王就商量着治司马飞燕的办法。司马飞燕也知自己到了京城,整日紧张兮兮的,嚷嚷着要见方荣,却又怕见方荣。

方荣带着司马飞燕来到当日分别之地,司马飞燕一眼便认了出来,惊喜道:“那日我们便是在这里分别的。方哥哥会不会在这里啊?”

方荣早已闪至暗处,换了以前的衣服,在司马飞燕一叫之时,飞身上了屋顶,深情道:“燕儿,你终于来了。”

司马飞燕一怔,呆呆地瞧着方荣,只觉他是那么高大,那么英俊,失声叫道:“方哥哥……是你么?方哥哥,你来接燕儿了么?”

方荣心中大喜,点点头道:“方哥哥也时常想着燕儿,燕儿,你终于来了。”说着飞身而下,抹着司马飞燕眼泪。

司马飞燕扑入方荣怀中,痛哭起来。

方荣抚摸着她秀发,道:“燕儿,是方哥哥不好,以后再也不丢下燕儿不管了。”

司马飞燕哭道:“燕儿好想方哥哥。方哥哥,你不要丢下燕儿不管,不要讨厌燕儿,燕儿不能没有方哥哥。”

方荣道:“方哥哥一切都知道。”将之拉开,道:“燕儿,我们回去见萧伯伯,见夏姐姐。他们知道你好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司马飞燕惊喜道:“夏姐姐也来京城啦?方哥哥,我们快离开这里吧,燕儿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梦见方哥哥丢下燕儿不管了,我爷爷将燕儿带回义贤庄了。燕儿不要离开方哥哥。”

方荣忙道:“方哥哥发誓,绝不会丢下燕儿的。”

司马飞燕忙又搂住方荣,生怕他逃了一般。方荣怕她受刺激旧病复发,只得让她搂着。但毕竟路上行人多,忙慢慢将司马飞燕抱到街边角落,与司马飞燕就这么温存着。

方荣见司马飞燕只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满脸娇红,甚是可爱,忙道:“燕儿,我们走吧。不然萧伯伯与你夏姐姐要着急了。”

司马飞燕回过神来,放开了他,但却搂住了他手臂,道:“走吧。方哥哥,要过年了,我们要在北京过了。嗯,我们与萧伯伯、夏姐姐一起过。”

方荣笑道:“年早过了,现在都三月……”想起什么忙住了口。

司马飞燕奇道:“现在不是十二月份么?怎么就三月了?啊?我的梦……梦是真的?”

方荣忙将之搂在怀里,道:“燕儿,以前的事不要再想了,现在方哥哥又在你身边了。”

司马飞燕轻声道:“方哥哥,我知道了。当日有个淫贼说会照顾燕儿一辈子,燕儿没有答应,早知这淫贼是方哥哥,燕儿早答应了。”

方荣知她没事了,忙笑道:“你敢骂方哥哥是淫贼?”

司马飞燕忙往方荣怀里钻,道:“方哥哥就是,就是。”

方荣哈哈一笑,道:“我是我是。”

司马飞燕这才离开他怀,又搂住他手道:“方哥哥,燕儿的梦中,好像方哥哥做了盟主,有这回事么?”

方荣叹口气道:“燕儿,若有一日,我不得不杀……杀了你爷爷,你会恨……”

司马飞燕忙道:“不会。可是燕儿不希望是方哥哥杀的。我知道爷爷该死。可是燕儿不希望这一天的到来。”

方荣道:“我也不希望。我不想让燕儿伤心。”

司马飞燕忙道:“没关系,方哥哥做什么事都是对的,燕儿都会支持方哥哥的。”

方荣忙道:“我们不用想这些事了。”

这时远处打斗之声响起,越传越近,司马飞燕惊呼:“史姐姐。”

方荣早已瞧见,道:“燕儿,你在这等着,我去救史姐姐。”那边三个蒙面人攻一个史梅,史梅已然身负重伤,体力已然有些不支,方荣一闪上前,一掌将一使爪之人击倒在地,又一掌将使刀之人连刀带人击飞出去,刀已陷入那人胸中,神仙也救不了他了。最后剩下一个使钩的,见势不妙,逃之夭夭了。

史梅叫道:“不能让他跑了。”

方荣哦一声,一个起落,拦在了那人面前。那人脚下一软,跪倒在地,忙道:“大侠饶命。”

司马飞燕早上前来,叫道:“害史姐姐成这样,还想活么?”说完一剑穿胸而过,那人倒在了地上。

史梅上前来,喜道:“方荣,你怎么会在京城?”

方荣想不到什么理由,笑道:“没什么。史姐姐,怎么回事?”

史梅道:“魏忠贤不是被你杀了么?于是我去他原来一藏身之处打探消息,不想被发现了,他们十几个人来追杀我。幸亏遇上了你。你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

方荣笑道:“史姐姐,姑姑回来了吧?”

史梅笑道:“当然回来了,不然我岂能知道你杀了魏忠贤?”

方荣道:“我也没事,我送你回去吧?也见见姑姑。”

史梅大喜,又道:“司马妹妹,你可知你家之事?”

司马飞燕惑道:“我家什么事?哦,是不是武林正派攻打义贤庄之事?”史梅点点头。司马飞燕伤心道:“燕儿知道我爷爷,爹爹都是大恶人,可是我也不希望他们有事。史姐姐,你不要怪燕儿,可是燕儿真的不希望他们有事。史姐姐,你可能不知道,其实义贤庄有安全。没人能毁义贤庄。除非我爷爷死了,然后祸起萧墙。而且方哥哥当了盟主啦,燕儿更不希望他们打起来。”

三人边聊边走,至一客栈,方荣惑道:“姑姑现在改住客栈了?”

史梅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我们开得珠宝店,开得丝绸店,开得药铺,开不得客栈?”

方荣笑道:“是我笨。”

司马飞燕掩面一笑,道:“史姐姐,那我们吃饭不给钱可不可以?”

方荣忙道:“胡说八道,燕儿,我们出来的时候,你娘给了好多好多银票,只怕这辈子都用不完了。”

司马飞燕羞红了脸,藏入方荣手臂中,轻声道:“那方哥哥得养燕儿一辈子。”

史梅干咳一声,笑道:“我什么也没听见,客栈也不是我开的,所以你们吃饭,帐得照结。”三人坐下,史梅叫了菜,又叫方荣与司马飞燕坐着,自己往后堂去了。

司马飞燕忙又坐到方荣身边,双手搂住他手臂,幽怨道:“方哥哥,我知道我得了失心疯啦,你会嫌弃燕儿么?”

方荣忙道:“你说什么傻话。这种问题不要想。”

司马飞燕得到答应,将脸埋入方荣怀中,享受着温存。方荣也不忍推开她,任由她靠着。

一会凤王走了出来,方荣忙站起叫道:“姑姑。”司马飞燕回过神来,羞红了脸也叫了声姑姑。

凤王笑道:“燕儿,你可终于认得你方哥哥了。”

司马飞燕红了脸道:“姑姑取笑燕儿。”

凤王又正色道:“方荣,听说你当了武林盟主了?我没去,想不到被你捡了个便宜。不过也不知他们心里想什么,怎么会让你当盟主呢?连我也想不通了。”

方荣道:“他们认为我才能杀燕儿爷爷?或者他们真另有目的吧。”

凤王道:“或许是你的心太好了。”

方荣听得她这语重心长却又莫名其妙的话,道:“姑姑,菊儿还好吧?洪前辈也好吧?”

凤王笑道:“你洪伯伯什么都好,就是太逍遥了,万事不管。除非我逼着他做。”

方荣嘿嘿一笑,道:“也只有姑姑才降得住他。”说完忙躲到司马飞燕身后去了。

凤王又正色道:“方荣,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没事还是不要来找我了吧,你毕竟是公众人物。”

方荣明白过来,道:“方荣明白。那我走了。”

凤王笑道:“吃了再走吧。你瞧,菜都上好了,可不要浪费。我就不陪你吃了。”说完走入后堂。

司马飞燕作了个鬼脸,道:“姑姑不欢迎我们。”

方荣忙道:“别瞎说。姑姑事可忙着呢,而且她一直这脾气。”

两人吃过饭回到刀王住所,刀王与夏如月得知司马飞燕病好了都是万分高兴,于是方荣又商量着回贵州,毕竟他想念着东方妍雪。刀王也赞成,但方荣要求同去时,却万分推脱,他虽想着花语婕,但也怕见她的。商量已定,也不管京城多危险,说玩几天便起程。于是方荣带着二女走街串巷,好不高兴。

这日离得家远了,只得寻一家客栈住下。刚进门,只见一桌五人一身江湖打扮,桌上也都放着剑。

司马飞燕见方荣瞧了一眼,轻声道:“泰山派之人。”

方荣轻声哦了一声,在杭州,是没见过这些人的,不过见五人往这边瞧了瞧又回过头去,他们不在意,方荣自然也不在意。寻了一座坐下叫了几样小菜。

又过一会,进来八个大内侍卫,往厅内一扫,在夏如月与司马飞燕身上停了停,也寻了两座坐下了。

方荣暗哼一声,自然知道他们为什么多瞧夏如月与司马飞燕,只等他们上来找茬,八人比划一阵,方荣也不知他们比划什么,八人忽地往泰山派五人砍去。那五人猝不及防,而八人又是大内高手,五人一下被砍倒在地。不过五人都不死,八人点了穴,又用索链将五人绑了起来。

方荣莫名其妙,见食客受惊而逃,忙也拉了二女跑。忽地一侍卫将三人拦住了,奸笑道:“小娘子,留下来陪陪官爷。”

方荣大怒,提脚一踢,那人哪避得过方荣一踢,马上飞出门外,哪里爬得起来?

其余七人见状,马上将三人围了起来。

方荣道:“月儿,这些人该杀。”

夏如月点点头,娇喝一声,挺剑往一人刺去。方荣将匕首一引,夏如月之剑已刺入一人胸中。方荣又将匕首一挑,司马飞燕之剑忽地向上挑,一人从胸到额起了一条血线,倒在了地上。方荣又将夏如月之剑转圈一引,五人均中喉咙,齐倒在了地上。

司马飞燕笑道:“方哥哥,你真厉害。”

方荣回过头来,走到泰山派五人面前,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们?”

其中一人道:“我们不知。不过听说昆仑派已然被抓了几人,我们只道昆仑派那几人得罪了朝廷,当时我们也不在意,可是现在连我们也遭了殃,看来不是那么简单了。”想起什么,忙又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司马飞燕哼一声道:“你们不知他是谁么?少假惺惺。”

五人忙道:“我们确实不知。”

司马飞燕笑道:“方哥哥,看来你这盟主当得一点也不值得。”

夏如月忙道:“燕儿,你就少说两句吧。”

五人大惊,齐声道:“方荣?”

方荣正色道:“你们当真不知怎么回事么?那你们来京城所为何事?”五人忙低了头不再言。方荣明白他们为何来京城了,道:“既然朝廷不放过你们,你们最好离开京城。回本门禀报你们掌门。”说完解开索链,解了他们穴。

五人起身来,抱拳行礼而去。方荣道:“看来这里是住不得了,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吧。”

其时天已入夜,路上已没了行人,只一队队巡逻的官兵经过。方荣自然躲着这些官兵,好不容易寻了一家客栈,打点一番住了进去。

睡至半夜,门外一阵嘈杂之声,方荣跃上屋顶一瞧,却是大内高手要搜查这客栈,方荣想到莫不是找自己的?忙回到房间收拾一番,又敲门叫醒夏如月与司马飞燕,叫她们收拾马上离开这里。

司马飞燕老大不情愿,好不容易收拾好了,惺忪道:“方哥哥,怕什么嘛?”

正说间,锦衣卫已冲上楼来,方荣早已取了射日弓对着楼梯。锦衣卫见了马上停了下来。

一锦衣卫叫道:“射日神弓?”其余几人锦衣也失声道:“方荣?”几人吓得滚下楼去。

司马飞燕睡意全无,见方荣震得他们成这样,忍不住咯咯直笑,在她心中,只要有方荣在,再凶险她也没怕过,而这些锦衣卫自然也不放在眼里。

方荣厉声道:“谁不怕死的上前一步!”将弦拉得更直了,几个没滚下楼的,这回全滚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