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作者:中华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341

“史政委,杨首长过来了吗?这要再不来,参议会可是要散架了!”满嘴水疱的洪仁玕站在跌坐在座位上,垂头丧气的史秉誉焦急地说道。

容闳站在洪仁玕旁边,也是很焦虑地道:“是啊,这事情若再不解决,这些饥民吃饭问题就很严重了!真要死了人,恐怕到时候局面难以控制……唉,已经没法控制,政府各部门都瘫痪了!”

“益谦兄,纯甫兄,你们以为我不着急吗?赵构让岳飞退兵也不过下了十二道金牌,我这里十万火急的电报都已经连着发了二十封了!可杨首长说了,围歼李鸿章正处于紧要关头,六安之败让他不能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无法马上回来……唉这些事情怎么都凑到一块来了?”

愁眉苦脸的史秉誉站起来背着手在屋里乱转着。

“史主席,你看看下面……”洪仁玕一把将窗帘拉开。

史秉誉用不着探头出去,他也能想象出下面走廊上那些议员们现在是如何抓狂了。

下面的那些议员正眼巴巴看着上面,见上面窗帘拉开,议长、总理、副主席三大巨头出现在玻璃窗前,议员们爆发出巨大的吼叫,至于喊些什么,实在太嘈杂了,史秉誉一句也没听明白。

洪仁玕脖子上青筋直跳,指着下面激动地说道:“都三天了,这些人是选上来的代表,可他们现在却只能困在这里,整天以大饼充饥,连喝水都受到限制!这跟囚犯又有什么不同?!如果再不改变这种无法无天局面,我这参议会议长只有告老还乡。”

“益谦兄不要太激动,冷静点,冷静点嘛!……这事情是一定要解决的,而且是一定可以顺利解决的,现在不过暂时出现困难,相信大家只要齐心协力,没有渡不过去的难关嘛!”

史秉誉自己都要崩溃了,可在洪仁玕面前,他还必须耐心劝导。

“我知道大家要吃没吃的,要睡也没个地方休息,只是现在外面局势那么乱,大家又怎么可以贸然闯出去?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我想两位也不愿意看到。这里条件虽然艰苦了一点,可只要待在这里,议员们的人身安全还是有保障的。这个……纯甫兄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容闳苦笑道:“史主席,现在这样子参议会根本无法召开会议,政府各部门也完全瘫痪,就是安全有保障,这又有什么意义?还是应该将这些贫民劝说回去才是。”

史秉誉摇了摇头,很是沮丧道:“我自然知道这些贫民聚集在这里影响多不好。想必现在香港那边报纸要嘲笑我们是多么无能了……大家谁能说服那些贫民离开这里回到各自家里去?是益谦兄,还是纯甫兄?我是不成的,面对那些面黄肌瘦百姓,我无法解释为什么明明已经解放了,他们却还不能马上分到田地。”

容闳与洪仁玕对视一眼,黯然低下头来。

史秉誉不成,他们也没什么辙。这三天来,容闳和洪仁玕跑到外面去,嘴皮子都磨出了水疱,可那些贫民只认牢了一点:既然解放军是解放全中国的,而新中国是为全体百姓谋福利的,那么政府就要让他们能填饱肚子。

想要能真正填饱肚子,最好办法就是将田地平均分给大家,越快越好,听说政府正在讨论要给万恶的地主老财出大笔金钱,购买田地,完后才能将田地分下来,政府现在又没有多少钱,这收购田地要执行到猴年马月去?

贫农们聚集在参议会大会堂外面,除了吃饭,就是冲着里面狂呼口号,要是有机会,他们还会冲进大会堂,强烈要求那些议员们能真正做到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要重新制订土改方针,没收地主老财田地。不然?不然不管你是威逼还是利诱,反正他们就是不肯走。

人民政府这帽子很大,既然是人民政府,那么就不能对百姓动枪动炮,可磨嘴皮子却又说服不了这些认死理的贫民,容闳跟洪仁玕真是无能为力了。

“史主席,本来不是好好的嘛,怎么城里突然出来如此众多贫民?这分明是有人在暗地里组织,鼓动他们与我为敌!依老朽看,是否让军队威吓一下?”

洪仁玕给这些贫民搞的神魂颠倒,人都要炸了,理所当然的,他想起了百战雄师解放军。

“让军队把枪口对准老百姓?……不行!绝对不行!这些人代表了民意,民意是决不可违的!”史秉誉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况且我们是老百姓自己的军队,又怎么可以将枪口对准自己人?何况那些贫民要求并不过分,只是我们暂时有困难,无法顺利解决,只要能说清楚,想必他们还是能理解的。”

史秉誉刚才还说无法解释,现在一听洪仁玕建议动用军队,语气马上转变了。

“这些人分明是受人蛊惑,与我为敌,既然是敌人,又何必客气?”

“蛊惑?谁有那么大能耐蛊惑这么多人过来?”

“若是没人蛊惑,这些人又如何同时出现在百花洲?”

史秉誉给洪仁玕一顶,噎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真要没人在暗中鼓动,就是有贫民过来闹事,声势也不会如此之大。解放区一切都讲究个民意,这下好,据统计,整个南昌城涌进不下十五万民众,而百花洲这里就聚集了十万。

这些人既然来了,吃喝拉撒睡你就都要替他们考虑周全了,总不能让他们给饿死。可大军正在北伐,多年战争,鱼米之乡变成史前世界,土改地区粮食比土改前有所减产,到现在还没有恢复,政府手头粮食极为紧张,又哪有那么多粮食给他们吃去?眼看紧急调拨的粮食运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而南昌城马上就要断炊了,三巨头自然如坐针毡。

可是你要说有人鼓动百姓过来闹事,那么又是谁在鼓动?听口音,这些人不是湖北的,就是皖北的,都是刚解放的解放区,这些地方在地方上有影响力的地主老财们是万万不可能鼓动穷人跑到南昌要求夺取他们土地的。何况这些人现在被史秉誉藏在城郊安全地方正瑟瑟发抖呢!他们又怎么可能去鼓动?

至于清廷,虽然清廷巴不得解放区发生内乱,可清廷却没办法渗透到解放区搞什么“农民运动”,清廷官僚都是地主出身,他们又如何了解并且相信农民的力量?

看来看去,史秉誉总觉得在这些闹事贫民身后,有他大哥杨沪生的影子在晃悠着。照史秉誉想法,也只有看毛选看的彻底钻进去的杨沪生才懂得,并且善于搞这种农民运动。问题是参议会是杨沪生和史秉誉一手拉扯起来的,难道杨沪生会将自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搭起框架的参议会再一手推倒吗?这不是自己打倒自己嘛!史秉誉觉得杨沪生还没发疯到这种程度。

可现在洪仁玕分明是将闹事根子指向了杨沪生,若是有证据表明这些贫民是受军方指使的,洪仁玕非马上引退辞职不可。

没有证据表明军方指使贫民闹事,却有证据证明南昌城的军队在面对贫民时,极为手软,简直可以说维持治安的军队是睁只眼闭只眼,纵容那些贫民到处流窜,这已经让洪仁玕大为不满了。

“报告!”

史秉誉没什么好气道:“进来吧。”

房门打开,电报台台长走了进来。

轻轻将房门关上,台长轻声道:“史主席,六安电报……杨司令已于今日清晨离开庐州,朝南昌这边赶过来了。不过杨司令说时间匆忙,船只马匹都未准备,估计要五天后才能抵达南昌。”

“老天!总算是有个回音了!”史秉誉抹了把冷汗,浑身瘫软。

容闳盯着电台台长,沉声问道:“怎么?要五天后才能达到南昌?”

“正是如此。”

“五天后?”容闳笑得比哭还难看。“就是说这里这些闹事的还要再过五天才能解决了?看看下面那些参议员,真要五天后事情才能得到解决,又有几个参议员到时候还神志正常?”

史秉誉一想可不是!现在这里已经出现神经崩溃的了,真要再过五天,估计连自己也会不大正常。“是啊,太慢了……周台长,马上给黄司令发电,要黄司令派出军舰到安庆迎接司令员,以最快速度把司令员送到这里。路上不得有半点延误!”

看着电台台长走了出去,史秉誉踱到窗台前,掀开窗帘望向外面。

杨柳树下,草坪上,到处都是涌动着的人头,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在人群中,一些身着草绿军装的军人与一些身穿黑袍的洋人显得十分显眼。

军人除了维持治安,就是抬着个大框,给那些百姓分大饼,提了个水壶倒烧开的开水。这么多人过来,连干粮都没带,要是不解决他们饮食问题,正义的人民政府就要变成反动派了。

就算政府不想背上什么正义包袱,不管百姓死活,任他们自生自灭。可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喝着脏水,饿着肚子,恐怕瘟疫很快就要在这里发生了,真要发生瘟疫,到时候大家一起完蛋。

至于那些身着黑袍的洋人,这些人一手捏着面包,一手在胸前划着十字——这些人都是解放区放开传教后,到南昌这里开办教堂的洋人。现在这里突然冒出如此众多贫民,教士们认为自己普渡众生的时刻到来了,用不着他们跑什么路,就可以在这里借用救济百姓之机,吸纳众多教徒,这种好事如何不做?

除了军人、教士,人群中还有一些人极为活跃,这些人拿着纸和笔如蝴蝶般在人群中到处钻来钻去,而只要这些人停在什么地方,很快就会被成群人包围。

史秉誉看着不停皱着眉头,他自然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两个小时前,这些人才被史秉誉打发走,没想到过了两个小时,这些人还在这里,不停地想挖掘出新闻素材——这些自然是无冕之王:记者。

史秉誉原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这么大的动静,那些鼻子比狗还灵的记者又如何不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如果政府是专制政府,史秉誉还可以强迫记者,不许他们采访这起事件,可谁叫杨沪生与史秉誉非要建设什么民主、自由之中国?纵然现在史秉誉一千个不满,一万个不愿,他也无法干涉那些记者的采访自由。这让史秉誉觉得自己很像是点上一堆火,完后再朝里面跳,非要把自己烧死不可。

史秉誉喃喃自语道:“秋天早晚天凉了,这些人聚集在这里,缺衣少食。等寒流一来,恐怕非病倒几个不可!唉,益谦兄,您看参议会是否在杨首长到来前,对外面百姓做出什么保证,让他们先散去?真要再待个三五天,里里外外非疯了不可!”

洪仁玕有些要抓狂了,苦笑道:“不是已经做出决议了嘛!以债卷形式收购田地,然后再分给失地农民,可这些……这个贫民,为什么还不理解?总不能将地主都赶尽杀绝吧?若是这样,这些人是满意了,可城里那些商人又如何稳定下来?”

老解放区虽然早已土改了,可城里的商人一般在农村还有几亩土地,要是只要有钱就在打倒行列中,这些商人比新解放地区的地主老财可是富裕多了,他们生怕城里工人店员也来个店改、厂改,要是这样,这些商人岂不是在给他人做嫁妆?

“我看这些人无非是希望早日分到田地,既然如此,参议会还是赶紧通过一项法律,以最快速度,派出土改队,携带大量债卷到新解放区收购地主土地。这事情拖不得,再拖,时间长了,难保外面这些百姓情绪不会失控,到时候……”

史秉誉虽然没有说完,容闳与洪仁玕都明白未言之意。如果时间再拖下去,那些贫民一直没看到希望,心情肯定会越来越烦躁,到时候冲击参议会是肯定的,就是放火烧了参议会也不意外。

明白是明白,洪仁玕对史副主席的建议是否能在参议会通过,却不报多大指望,他很明白自己下面那些桀骜不驯的参议员,简直顽劣异常,按照杨沪生的话,那些参议员们拥有一颗“花岗岩脑袋”,他们是不公理,毋宁死。当然,他们的公理是保证土地归地主所有,如不然,退而求其次,政府也要以比较公正的价格收购土地。

若是派出土改队,在那些贫民威胁下,价格是否能公正可想而知。缓行之,则为大利;急图之,则为大害。按照参议员们所想,这土改最好拖上他一百年。

如果洪仁玕是刚从香港到南昌,他一定与杨沪生蹲在一条战壕里:土地兼并让洪仁玕深恶痛绝。可他离开香港好多年了,离开香港后,在原来的天京又当了好几年“开朝精忠军师顶天扶朝纲干王”,以军师身份总理朝政。

虽然天王洪秀全是洪仁玕族兄,可洪仁发、洪仁达却是洪秀全兄长,比他关系近乎多了。这些家伙贪赃枉法,胡作非为,洪仁玕的改革必然触犯了这俩人所代表的权贵宠臣利益,遭受排挤责难也在所难免。他的《资政新篇》成了纸面上东西,根本无法贯彻下去,到最后,天京遭遇湘军攻击时,洪仁玕还被这两个族兄排挤出京城,到外面寻求救兵。

离开了京城,睁开眼看看外面实际情况,洪仁玕更加认为《天朝田亩制度》是如何虚无缥缈,天京沦陷后,洪仁玕被救出天京,到杨沪生、史秉誉他们这假“太平军”这里重新主政,只是这假太平军,真解放军是杨沪生、史秉誉一手拉起来的,洪仁玕总觉得自己在这里放不开手脚。

《资政新篇》是贯彻下去了,看着一座座矿山沸腾,一根根烟囱竖了起来,洪仁玕自然很是欣慰,可土改却成了洪仁玕与杨沪生最大的矛盾。

洪仁玕相信这些“上访”来的贫农,与杨沪生是肯定脱不了关系的。自己上个月跑到南京,告诉杨沪生地主到南昌参议会那边上访去了,杨沪生当面虽然答应以债卷代替现金,用来收购地主土地,可他骨子里肯定对自己的威胁极为不满。你看看,这不是?刚刚按下了地主上访,这下泥腿子又开始威胁参议员们了!杨沪生是存心想看看自己这参议会是如何平息贫农闹事的!

“争取吧,看看那些议员是否肯让步……”洪仁玕说完苦笑着转身走出房间,匆匆下去召集他那些议员们再次开紧急会议了。

洪仁玕离开房间,屋里只剩下史秉誉与容闳俩人。整个大会堂都被贫民包围了。为了威胁参议员,贫民包围着大会堂,让这里只许进,不许出。连史秉誉和容闳也给困在了里面。

那些贫民蛮横不讲道理,反正他们除了一条性命,别的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无理取闹起来,又不能动用武力驱逐——如果贫民真的动手打人,或者放火烧大会堂,史秉誉还可以给他们扣上一顶暴徒的帽子,用军队驱逐,甚至抓人。可人家就聚集在一起喊口号,大多数时候连口号都懒得喊,只是用静默给你压力,这样你又如何给他们扣上暴徒的大帽子?——史秉誉和容闳只能看着外面干瞪眼。

更让史秉誉和容闳担忧的是,负责警卫工作的部队,他们是跟这些贫民穿一条裤子的,你让警卫部队朝贫民开枪?结果很有可能是这些军人将枪口对准你!

出现这种尴尬的局面,完全是因为史秉誉政治工作实在“太出色”。

杨沪生、史秉誉拉起来的这支军队,除了刚开始时候“骗来的”太平军,后来收编的太平军,就是投降过来的湘淮军,这些人数虽多,却不是主要,军队兵员主要是军队走到哪里,在哪里征召农民。

不管是农民,还是太平军或者是湘淮军,恋乡情,重乡谊,聚乡友,还乡里是他们共同拥有的,他们信奉的是忠义,因为乡情,才吸引乡人加入军队,并且凝聚军心,让部队有战斗力。

可世间事既然有好的一方面,那么必然也就有不好的一面。最简单的,农民不愿意离开本乡本土。“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是农民梦寐以求的美好生活,将田地分给农民,为了保护自己家产,他们自然会爆发所有力量,在杨沪生、史秉誉带领下,与清军或者外国入侵者作战,可是如果没有外来威胁,对农民而言,还是守在田头哄孩子来的安稳些。

不是被逼无奈,农民是决不肯离开家乡,到外面抛头颅洒热血去的,而杨沪生、史秉誉却需要推翻满清政权,要是没一支可以纵横天下、四海为家的军队,又如何何以埋葬满清王朝?

想要让农民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跟着杨沪生、史秉誉东征西讨,那就要让战士懂得自己是为什么作战,要懂得为什么作战,先要诉苦,诉旧社会之苦,诉旧军队之苦。

大家都是贫苦农民,问问他们就知道以前地租是多少。农村中,对半开的地主算是开明的了,大多地主都是四六开,地主收六成,农民只能留四成;有的地方达到三七开,收益三成归农民,还有七成归地主。这么重的地租,穷人想要发财是根本不用指望的,而地主呢?不用种田他们就能过上好日子,说他们是寄生虫,一点都不过分。

算完地租,再让战士们看看驻地周围村落,地主有多少,贫农有多少。很明显,地主只是极少数,大多数都是贫农。大家都是生而平等的人,为什么有的人一出身就能过上好日子,有的人拼死拼活一辈子,到最后反而还欠下一屁股债?地主不过一个,贫农倒有九个,联合起来,九个还打不过一个?

浙江地主是要剥削人的,福建地主也是要剥削人的,到了江西、湖南,这些地方地主同样要剥削人……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只要满清政权不倒,人吃人得制度就不可能消除。而解放军呢?就是要消灭地主剥削制度,让广大农民过上好日子。

如此诉苦,农民们很快就从敬畏地主转变成痛恨地主,又从痛恨地主转变成痛恨满清王朝,何况不用启发,战士也明白民族压迫,打清军打英法联军,那是用不着担心部队没有战斗力的。

整军的好处是部队从一个战区转到另外一个战区机动作战,部队的逃亡情况少了许多,同时作战积极性也比其他任何一支军队要高,从指挥员到基层战士,大家也很乐意学习战争艺术,可“坏处”就是干部战士对地主深恶痛绝。

为了团结大多数,让革命成本降低到最小,在基本立足后,政府对土地采取和平赎买,如赎买金钱不够,对没有赎买的田地采用二五减租(每亩地收租最高不得高过两成五),非必要,一般不再简单的打土豪分田地……这些政策自然让地主与新起义的一些湘淮军高级将领安心不少(左宗棠虽然出身破落地主,他家里还是有一亩三分地的,如果强制没收,左宗棠肯定发火),但解放军将士却转不过弯子,认为政府在这方面是向土豪劣绅低头,将他们的血汗轻易付之东流。

现在这些贫农以“合法”手段,要求参议会满足贫农需求,这些将士明着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暗地里天晓得他们是如何兴高采烈!

将士跟贫农是一家的,而不是跟参议员们是一家。

史秉誉和容闳都明白这一点,他们自然希望参议会能做出妥协,将这个丢脸的事件近早结束。不然南昌要是变成“难昌”,这就是他们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