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兄妹
作者:肖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68

鞠可曼看着吴嫂端过来的冰激凌碗,赶忙走了过去,背对着即要冲过来的小男孩儿向嘴里塞了一口,登时来个透心凉,逼得她眼泪快要流出。

“猫咪,冰冰——”男孩儿在身后揪着她的衣服。

“猫咪没有。”鞠可曼看着仅剩一口的冰激凌,竟是不舍得再分开去,明天一来事,估计半个月他都不会让她碰。

“猫咪冰冰!”男孩儿倒腾小腿儿绕身至前面,“猫咪——”

鞠可曼快地闪身,到了霍昀斯的身后,“猫咪没有,把拔有。”

“把拔?”男孩儿仰起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登时没了下话,却还追着鞠可曼,“把拔?”

没等男孩儿说完,霍昀斯微微蹙眉,还没吱声,只听男孩儿却已嚎啕大哭。

鞠可曼赶忙将身子闪了出来,快地抱住男孩诱哄道,“宝宝乖啊。”

“把拔坏银!”男孩儿哭喊道,“把拔坏银!”

鞠可曼闻言,扭头看去,双眸炯瞪,“你吓唬他了?”明显质问的口吻。

霍昀斯颇显得无辜,他双手摊开,“我什么也没做啊。”

“那宝宝干嘛哭?”鞠可曼看向怀中的霍宝宝,只觉痛心。

霍昀斯无奈地笑了笑,“我怎么知道。”

“都是你,害他哭!”鞠可曼瞪眼,“要是有下次,今天晚上都别想回屋睡觉!”她将宝宝抱起,“乖啊,妈咪带你去看动画片,咱们看什么呢?呃……猫和老鼠怎么样?”

“猫,鼠。”霍宝宝学着说道。

“霍宝宝不向妈咪要冰了吗?”某人在身后‘好心’地提醒道。

霍宝宝眨了眨眼,接着一扭头,“猫咪,冰冰。”

鞠可曼身子一顿,想到刚刚好不容易掩藏好的那勺冰激凌。

身后蓦地传来低沉的笑声,脚步声越来越远,好似在逃跑一般。

“霍、昀、斯——”

……

每天的生活都好快乐,一连快要过了两个月,这样的日子真的很享受,鞠可曼不知道她自己有多害怕这样的事实不属于她。

她一直在数着,期待日子过得慢一点。

可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得如此之快!

“叮咚——”门外传来了铃声。

正好此时霍宝宝在午休,而霍昀斯也去上了班,鞠可曼刚说要到客厅看电视休息会儿。

“夫人,我去开门吧!”吴嫂从厨房走了出来。

“好。”鞠可曼按下电视开关,这个时刻正播放着她最喜欢的娱乐报道。

“吴嫂!”

“咏祎小姐?”吴嫂脸上写满了惊讶,“你……你怎么会过来?”

“怎么,很意外吗?昀斯呢?”女人的声音扬起,“他不在吗?”

“呃今天先生去公司忙事情了。”吴嫂说道,又是回头看了一眼。

“那宝宝呢?”女人兴奋地说道,“我去看下他,好久没见着了。”说完就要进门,“我今天给他买了不少东西呢,还有两套衣服,不知道穿得会不会合身。”

“哎,咏祎小姐——”

不等吴嫂说完,却见女人已经进了门,而此时鞠可曼闻声也走出,两人不期而遇。

“吴嫂?”鞠可曼将目光探向身后的吴嫂。

“吴嫂,她不是……”女人的目光登时变得犀利,“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夫人,您先进屋。”吴嫂走了过来,试图打圆场。

“夫人?”女人眉宇拧起,显然对于这个叫法不敢苟同,“你怎么可以叫她夫人?你以为她是昀斯的老婆?”

吴嫂皱着一张脸,苦口道,“咏祎小姐,先让夫人进屋,一会儿我再和你解释。”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女人声音扬高,明显不示弱,“昀斯乱了,难道您也跟着胡闹吗?她哪点像?长相不是,作风更不是!你知道她之前的为人吗?我还以为……上次昀斯跟我开玩笑,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给她带回家了。”

“什……什么作风?什么长相?”鞠可曼迷惑了,她看向在场的两人,竟是一头雾水。

“夫人,您先进去!”吴嫂再次为难道。

“可笑的夫人。”女人讥笑不已,“这些有必要对她隐瞒吗?她本来就是一个作风不检点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昀斯?”

鞠可曼彻底晕了,她不断地摇头,“我不明白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好个不明白,简直推卸得一干二净!”女人再次讽刺道,“我劝你最好赶紧离开这里,不要再出现!”

鞠可曼将目光投向吴嫂,“吴嫂?”

吴嫂耷拉着脑袋,“咏祎小姐,夫人是先生带回来的,这里是霍宅,所以……”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外人?”女人瞪大了双眸,“好,我们就在这里等,看昀斯回来后会说些什么,到底她是外人,还是我是!”她猛推了下鞠可曼,侧身大步走入,完全像是一个女主人,到了客厅,坐下。

吴嫂一见情形如此,赶忙走向了屋内,先是泡了一壶咖啡,然后走入了客厅。

鞠可曼呆愣在原地,扭头看了下坐在客厅处的女人,她的长相很柔美,皮肤白皙,好似弱不禁风,让人禁不住升起一抹保护欲。

可……关键问题是,她是谁?

她说她不是鞠可曼,也不是夫人,那么她自己又是谁?

从她醒来后,霍昀斯就告诉她,她是鞠可曼,是他的妻子。难道这些都要推翻了吗?

好乱,真的一团乱。

她不想承认这些。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院子内竟然传来了车声。

吴嫂从屋内走出,“先生回来了。”她心急地去开门。

霍昀斯一进门就锁着眉头,表情严肃,瞟了一眼站在门口处的鞠可曼,又望了望屋内的女人,“你先到楼上去。”

鞠可曼低垂着头,“你会告诉我实情的,是吗?”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霍昀斯迟疑了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嗯。”

“那好,我等你的答案。”鞠可曼转身走向了楼上,将房门掩上。

不一会儿,卧室门再次被推开。

“昀……吴嫂!”雀跃的心再次变得落寞。

“夫人,喝点茶吧。”吴嫂将茶盘放下,为鞠可曼倒上一杯龙井,“今天没有想到咏祎小姐会来。”

“她到底是谁?”鞠可曼不禁问道。

“是先生的妹妹。”吴嫂如实回道。

鞠可曼不禁蹙眉,“怎么以前没有听昀斯提起过。”

“这……”吴嫂叹了口气,“先生不太喜欢谈这些家务事吧。”

“哦。”鞠可曼抿了抿唇。

“夫人要是有事就叫我。”吴嫂说完走了出去。

鞠可曼长舒了口气,心口莫名地压抑着,好似塞了一块大石头,令她难以喘息。

其实回想这些日子,她真的有种飘入云端的感觉,不太实际,因为温馨来得太过快,有点容易。

她应该早就预料到,有可能……这一切根本不属于她!

“哇哇……”突然楼下传来了一声哭喊。

鞠可曼赶忙站起身,情不自禁地走出了门口,可当脚步刚要踏出一节台阶时,却看到如此不堪的一景。

女人搂着霍昀斯,不停地踮着脚,用唇追逐着霍昀斯的脸颊,“昀斯,难道你都忘记了,你说过,你小时候对我说过的话,你要给我幸福,你的婚姻都是暂时的,难道这些你都忘记了?”女人啼哭道。

霍昀斯不断地向后退着身,沉默不语。

“你和鞠可曼结婚,我没有阻拦,因为你给我允诺,你说你是在为我们的将来做准备。你根本不爱她!”女人哽咽着,泪流满面,“可结果呢?你爱上了她!你给我的只有一句话,我们结束吧——”

“对不起。”霍昀斯脸上现出一抹内疚,却还是甩开她的手。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你们短短的两年?不过是一段假的婚姻!”女人摇着头,竟是跪倒在地,“外婆去世了,鞠可曼也终于离开了……我以为上天乞怜我,所以又将你还给了我,可现在……又被一个外人插入,上天不公,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她嚎啕大哭,声音早已压盖住一旁卧室内宝宝的哭声。

“咏祎,回去吧。”霍昀斯面无表情道,“感情的事情本来就很难说,何况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

“你说过,你会爱我到永远!”女人仰头,“这算什么?”她的目光变得呆滞,“你在告诉我说,就算是一个如此肮脏的女人,都会比我强吗?你将我践踏得一无是处!”

“不许你这样说她!”霍昀斯皱眉,沉下脸。

“事实就是如此!”女人强辩,“她肮脏,我早就调查清楚了,她根本就算一个野女人,她不配得到你的爱。”

霍昀斯隐忍不住,扬起手臂,只听‘啪’地一声。

女人登时呆住,白皙的脸颊上凸现出手掌印,泪珠依旧挂在眼角,终于滚落了下来,如此的狼狈,如此的痛心。

“你……你竟然为了她,一个外人来打我?”她不敢置信地摇头。

霍昀斯直视着她,却默不作声。

“好,既然外婆不在了,你也不要我了,那我留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说着她站起身,直冲向霍昀斯身侧的墙壁上,只听‘砰’地一声。

“咏祎?”霍昀斯急忙过去,将她弱小的身子揽入怀中,“咏祎!”

幸好有惊无险。

女人渐渐睁开了双眸,再次失声痛哭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还能怎么办?你……你要我怎么办?一直以来,你就是我的全部,没有了你,你要我怎么活啊……你竟然这样对我……该怎办?怎办?好讨厌啊,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她将头扎向霍昀斯的怀中。

……

鞠可曼站在楼梯上,望着面前的一幕,竟是震惊得无法相信。

这是兄妹吗?

既然是兄妹,为什么又会生这样的关系?

他们,他们这样分明就是……

鞠可曼竟是不忍说出如此难堪的字眼。

“哇……猫咪……”霍宝宝的哭声蓦地将两人打醒。

吴嫂匆忙地从另外一间屋子跑了出来,“先生,我去就好了。”自始至终低垂着头,不敢抬起。

霍昀斯将手抽回,站起身,“你休息会儿,我去看下。”刚要走。

“我……我跟你一起。”她用手背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这个点儿,估计他是饿了,我照顾过他,知道他的情况。”声音依旧在哽咽。

霍昀斯扭头看了她一眼,眉宇微拧,“嗯。”

鞠可曼赶忙将脚撤回,身子微微一闪,躲在了墙壁后。

她的心跳已经早已过了每分钟一百二十下,此时此刻,她根本不敢置信刚刚的一幕。

是否……她过得太过‘自在’了?

是否……她真如那女人所说,她抢夺了别人的东西?

……

幸福,为什么总是那么短暂?

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

还没来得及暖过全身,却又被无情地剥夺走。

……

夜幕悄然地落下了,周围一片安静,除了卧室内的那个卡通闹钟出走动声,再无其他。

门被推开了,一抹高大的人影走入,好似故意在压低着脚步声,直到走近了床边,停下,隔了许久,才绕道了另外一边,床铺下陷。

鞠可曼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毫无异常,然而,当他的手探向她的腰间的一刹那,她还是心理产生了抵触。

鞠可曼侧了一点身,试图不经意间地甩开他的手,然后继续装作均匀的呼吸,试图掩盖住内心的矛盾。

霍昀斯再没有了动作,大概过了五分钟后,他起身盖上了被子,还特意抬过来为鞠可曼掖了掖,生怕她会被风吹着。

一时间,鞠可曼的心泛起了一股股酸涩。

她好想对他说,不要再对她这么好了,她害怕,她真的很害怕,害怕这一切不属于她,害怕只要再睡上一宿,一切都会像是童话故事一样,消失不见。

感情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