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六章 贱计
作者:未洁若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449

感谢tonan、kominming两位童鞋的粉红票……

===================================================

“……”丁姀觑着她不置可否。

芳菲呛了两声:“还不赶紧去,八小姐才吩咐完呢”

素娥吐了下舌头,便蹦跳着去了。

芳菲又向丁姀福身,就也往关缕儿丁朗寅所住的院子过去,看来她是要去请丁朗寅过来主持大局。

丁姀回到宝音阁,就见丁姈等人都挤着脑袋等在门口。见她回来,忙就推搡地将她拉进屋。因此刻到底没有丁婠丁妙等人在,故而说话都大声大气的,也再不怕隔墙有耳。

丁姈最急,问道:“如何如何?那柳解元求的是哪位姐姐的亲?”

丁姀苦笑着摇头:“这我倒不知。不过,他求哪个,二伯母也不会答应的。”

“啊?”几人吃惊,“这是为何?”

丁姀便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通,听着那几人都不禁唏嘘,甚为那柳解元可惜。

“解元乃一省的第一考生,真不知道二太太还嫌弃他什么”丁姈不理解。按说这柳解元虽如今没有品级,但崭露头角是迟早的,不过是早些晚些时候罢了。二太太这会子脑袋是不是被荔枝吃坏了,竟不懂放长线钓大鱼。

丁姀也不**将这复杂之事告诉丁姈,何况这些也只是自己臆测而已,不做定论。于是打笑了过去,说继续教丁姈珠绣,才免去她那些叽叽喳喳的话。

一面心中也时刻盘算着,丁泙寅这副样子,等二老爷回来定是火上浇油。不如让夏枝再去劝劝,也可使这死了心的浪子回头是岸。到底是自己在这府里没多长时间了,故而竟也有些怕东怕西,放不下这个舍不得那个起来。看一眼屋子里这大大小小的几只脑袋,说实话也真让她难以离开。

坐了会儿,估摸丁泙寅已被放了出来,她便道:“适才出去走了这许多的路,现在有点饿了。夏枝,你去弄些点心来吧”

春草抢着道:“我跟她一起去。”

“你省省心,我可不要吃你做的。”丁姀笑道,便对夏枝努了一眼。

夏枝起先还是愣头愣脑的,被这一眼顿时点拨,看来是有什么事情外头需要她。不如先出去,免得春草又无心搞了破坏。便点了点头,顺手抱起个锡制的凉壶,打算去沏些温茶回来。

又说昨日丁婠使了破釜沉舟那一计,将久居深院的赵以复从那庭院森森中拔离了出来。丁妘得知了消息之后,连连暗骂这丁婠是不要脸的。可碍于人昏睡在床上无从发泄,也不敢这般唐突就去告诉了郎中府去。于是踟蹰到晚上,待请了太医为丁婠瞧过并无大碍之后,才松口气。

丁婠到底是乱了她的阵脚。原不想让赵大太太这么快回府的,但是事关赵以复,倘若事后再禀明的话,省不得自己一通排揎吃。于是不敢怠慢,连夜派人上清凉寺将事情据实禀告了去。直道是费尽心机熬制的鱼汤,偏让丁婠这一粒老鼠屎给坏了。

二太太那面尚不敢去自讨没趣,还得让赵大太太有了个定论之后再与她相商。丁妘心中琢磨着,这下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将丁妙弄进侯府来,却让丁婠有机可趁。这日后若让赵以复娶了她,再肚子争点子气,恐怕赵大太太眼里就越发容不下她了。

想到此处,不免悲从中来。坐在丁妙的床前开始掉眼泪,直叹自己的命苦。

丁妙不解:“谁人都知你嫁得风光,你这会子在我的面前哭什么命苦?”

丁妘一想起自己这桩婚姻当初是被多少人所欣羡不已的,如今却落到这步田地,不免更加伤心。捂着帕子抱住鼻翼狠狠擤了把鼻涕,红着一双眼睛说道:“你也知道你的五姐其实是个厉害的人,这些年被咱们这边压过一头,心中早不畅快。倘或她因此事进了侯府的门,你说说,我还能安生么?”

丁妙冷哼:“怕什么?还能把你吃了不成?你为长,她是你弟媳,按lun理纲常怎么着她也得在面上敬你三分。”

丁妘摇头:“你是不懂的。近日婆婆对我催得越发紧了……”

“催?催什么?”

丁妘咬唇目光流淌在自己的平坦的小腹上。丁妙瞳孔微缩,脸孔涨红:“这事儿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侯爷常不在府中,哪里能凭空让你变出个人来。”

她倒替丁妘先想了个借口,丁妘顺势点头:“话是这么说,可老人家却不这么认为。妙姐儿,你向来聪明,帮四姐想一想该如何?”

丁妙这才正色地撑起身子,这两日调息已好得差不多,只是丁妘慎重才不让她下床。她沉吟着,转着眼珠道:“丁婠向往这富贵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有这机会,自然是不肯放过。挠她进门约莫是不成的……”

丁妘蹬了一脚:“可不是呐,你也知道她这人心肠歹毒,便连柳解元的性命都不放在眼里,倘或发起狠来,不定连咱们也不认呢”

“唔……”丁妙支腮,“倒是有个法子,不过得委屈四姐你。”

“什么?”

“让四姐夫娶个小的吧?你瞧这盛京哪户人家不是妻妾成群的,四姐夫这些年来只有你一个,也已算是对得起你了。知道的是说你们二人夫妻情深,那不知道的还以为四姐你是个心胸狭窄的刁妇,容不下别的女人,不让四姐夫纳妾呢四姐,倒不如弄个厉害点的来,一面堵住外面那些嘴,一面也好压制压制那丁婠,凡事也替四姐多担待着一些。”

丁妘蹙眉,心里暗笑不已,那脸上却没有透露出半点,反而使一张黑沉沉的脸,看起来似乎极为不悦:“七妹,你还算不算是我的嫡亲妹妹,竟劝我为侯爷纳小?”

丁妙才不管这些,扬眉道:“你不是让我想法子吗?我这想了你又不满意……哼,真扫兴。”

丁妘的呼吸顿变得粗重,起身道:“你容我考虑考虑。”

丁妙叹了口气:“四姐,你我嫡亲姊妹,我怎会害你。你几年无出,赵大太太早晚会让侯爷再纳小的。与其那个时候你措手不及勉强接受,不如就自己帮侯爷寻一个,也好称心称意对你服服帖帖的。”

“你说得倒轻巧。”丁妘冷嗤,“这话容后再说,等你身子养好了吧对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母亲就不曾提过为你筹划?”

丁妙脸膛儿顿红,微低下头去嗔骂:“你只管好你自己便好,管我做什么?”

“妙姐儿,女人的青春可耽误不起。”丁妘探寻着问。

丁妙急了:“我嫁必是我要嫁之人,谁能逼我如何?”

丁妘惋惜地道:“上回在明州,你可是失了大大的一个机会,倒让八妹平白捡去了便宜。如今混了个士女当当,好不威风得意。”

“那便宜谁爱捡谁捡去罢,我才不稀罕”丁妙嘴上要得势,心里却也曾懊丧过。她虽不在意那些什么身份地位,却不服气于为何丁姀会爬到自己头上去。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那一回可真是把她的自尊心给压了下去。因丁姀不似丁婠,她这人行为做事小心谨慎,抓不住她小辫儿让她发泄,故而倒霉了丁婠,新仇旧恨都加在她身上。所以当丁妘说要治治这丁婠时,她才会如此认真地考虑这回事。

丁妘忽而有些迟疑,恍惚间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了。想起母亲含着眼泪不敢明着阻挠她这番计划,却又舍不得丁妙时的眼神,她就觉得自己似乎选择了一个更快覆灭的道路。可是此时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丁婠进门的话,她就别无选择了。

这日傍晚,赵大太太就回府了。脸黑得锅底一般,一路压抑着来到正屋坐下,先逮了当日在赵以复院子外围做事的几个丫头,拉出去狠狠打了几个板子。

丁妘携如春等丫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直道是自己顾家不严才生出这等荒唐事。

在丫头面前固然要顾及丁妘的面子,赵大太太打了那几个丫头火还尤自没泄,红这张脸问:“你五妹呢?现在可安好?”那言语里的冷刺意味显然,牙齿都几乎咬得咯咯咯地响,听得丁妘在心里头暗爽不已。

她抬起头未提及丁婠状况,却先为丁婠求起了情:“五妹只是一时不小心正好在二弟屋外落水,她这会子还没醒呢呜呜呜……媳妇儿,媳妇儿也不知如何向娘家交代了……”

“嗬……”赵大太太冷笑。丁妘这番话听来可不简单呢,什么叫一时不小心,又正好在赵以复屋外?她这等见识之人哪里听不出丁妘言辞之间的控诉意味?看来这丁婠也真是够倒霉的,出了事不光自家人不肯帮,还将责任都推到她自己身上去,真正可怜。但是稍稍回想过来,丁妘诉状却也不是没有根据的。

赵以复住的宅子偏,倘或游园什么的必有丁妘引路,怎会将人不知好歹地引到那边去?

猛拍了下桌面:“我本不该苛责与你,你五妹出事,你该是头一个伤心的。不过此事便是众人都有错,也是独你一个错的最大。我问你,以复是见不得生人的,你为何要将五小姐带往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