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不寒而栗
作者:零玖叁零      更新:2018-02-26 06:39      字数:2303

“皇后娘娘驾到!”

正说话间,突然外头一道尖细的声音拉长嗓子叫道,众人同时一愣,堂堂的皇后娘娘,怎么会屈尊降贵驾到呢?急忙一道起身迎了出去。

“本宫路过,听说你和琪儿在,顺道进来看看。”见礼已毕,王喜姐笑着说道。

这就说的通了。

宫内都人艳羡的望着张佑,想及此乃主子的义兄,登时与有荣焉起来。

“打从回京以来还没见过王贵人,正好今日入宫看望宁妃娘娘,顺道过来看看。倒是娘娘,不在坤宁宫好好待着,这是又要去哪儿啊?”张佑笑道,听的众人却暗暗为其捏了把汗,这可是皇后娘娘啊,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呢?不怕她恼羞成怒拖下去廷杖么?

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王喜姐根本就没半点生气的意思,笑道:“这不今天又放晴了么,本宫琢磨着去慈宁花园儿转转呢,你还待多久,要不要陪陪本宫?”

“正说告辞去慈宁宫呢,正好……淑妃娘娘,王贵人,微臣告退啦,回头再来看您们。”

王娇娇和郑梦儿有些依依不舍,不过王喜姐当着这么多人说希望张佑陪陪,肯定是有事情要说,自然不好跟随,只能恭送张佑和兰琪随着凤驾离去,直到再看不到人影,这才对视一眼,相携回屋。

自揽胜门而入,陈矩和一众太监宫娥便远远地坠在了后边,只王喜姐和张佑兰琪三人安步当车,慢吞吞向临溪亭方向走去。

自然是要先说说怀孕这事儿的,其实瞧着王喜姐气色也不像有什么事儿的,所以,不过就起个打开话题的作用罢。

张佑少不得要再跟王喜姐讲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王喜姐一一点头答应,末了突然问张佑:“对了子诚,琪儿不是外人,你跟我说实话,我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呃……”她这问题太过突然,张佑略怔了一下,寻思着反正她迟早也得知道,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说道:“本来还想再瞒你一段儿时间呢,既然你问了,也就不瞒着你了,假如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个公主。”

王喜姐“哦”了一声,隐隐有些失望,又有些释然的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了,若是男婴的话,你早就告诉我了,何必一直推搪呢……宁妃如何了?听慈圣娘娘说好像有点儿不妥,没大碍吧?”

没有外人,张佑跟她说话并不客气:“你最好盼着她没大碍,还是那句话,别有别的心思,对你,对宁妃都有好处。”

兰琪还是头一次知道张佑私下里居然跟王喜姐关系如此密切,这样的口气根本就不像臣子,倒像是长辈在严厉的教训后辈,不知不觉的,她的手心里已经全是冷汗。

王喜姐却并不生气,说道:“这话题说过多次了,我就这么不让你放心么?”

张佑苦笑道:“还不是担心你么,这可是关系到天下苍生的大事儿啊,万一……算了算了,不说了,总之一句话,咱俩是不打不相识,后宫除了李老娘娘,就是你对我最好,我就盼着你的地位稳若磐石,日后万一哪天我真捅了大篓子,也有你能帮我在陛下面前美言。”

兰琪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十分了解张佑了,却想不到他再次让自己感受到了惊奇这还是那个心胸狭隘的皇后娘娘么?是的,最近这段时间她确实好像是变了不少,可能够跟她推心置腹若斯境地,子诚也太厉害了吧?

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王皇后之所以改变,莫不会就是因为子诚吧?

王喜姐并未留意兰琪的心思,白了张佑一眼,居然颇有风*情:“少拿好话忽悠本宫,你是郑承宪的救命恩人,是王贵人的义兄,又救下了宁妃腹中的皇子,论亲疏,怎么也轮不到本宫罢?”

“你要非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咱们走着瞧呗。”张佑嘻嘻笑道,并不忙着解释。

王喜姐还真拿他没办法,瞪他一眼,道:“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吧,就不能捡着本宫爱听的说几句么?换成别人,不定要发什么毒誓呢。”

“所谓誓言,就是用来背叛的,什么样的人办什么样的事,你要愿意听,我也给你立个毒誓,若要背叛你,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停停停,还是算了吧,一点儿诚意都没有,”王喜姐打断了他,转移了话题:“对了,考题泄露案查的如何了?”

“敌人很聪明,肯定是知道我在查这件事情,销声匿迹,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小心点儿田义和郑淑妃……”

“郑淑妃?她怎么了?”张佑大吃一惊,想不出来对方为何要特意提到了她。

王喜姐说道:“这段时间,田义和她走的很近,事实上,田义之所以越来越得到陛下的信任,郑淑妃功不可没。”

“怎么可能呢?她怎么会……?”张佑有点儿想不通,放着自己这个现成的靠山不靠,郑梦儿怎么会去选择田义呢?说不通啊。

“你不用怀疑我恶意中伤,随便打听一下就能证明的问题,我还不至于撒谎骗你。”王喜姐好像能够猜到张佑的心思,接着语重心长说道:“也不用想不通,人心是会变的,最开始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现在,不也觉得你也不错了嘛。郑淑妃是个有心机的人,也是个有野心的,你和各宫贵人关系好是你的依靠不假,但有的时候,却也未必都是好事儿,你懂我的意思么?”

张佑点了点头,他想通了,假如郑梦儿真如王喜姐说的那样野心勃勃,自然希望亲手培养一个亲信,而不是如现在这样,只是众多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人当中的其中之一。

但想通了并不代表他就能很快接受,要知道,防备谁他都从来没有防备过郑梦儿。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当初初见郑梦儿时的情形,衣衫褴褛,可怜巴巴,弱不禁风。

人心,怎么会如此善变呢?贪心,又为何永无止境?

再想起适才在王贵人那儿对方灿烂的笑脸,他突然有些不寒而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