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往事
作者:漠月星辰      更新:2019-01-27 21:00      字数:3607

“好。”流苏忍着心情,也回她一个微笑。

恐怕除了贺汶君她自己,再没人比她更清楚贺汶君的身体状况了吧。

可是王妃对王爷似乎动了真心思,但是她却不愿意连累王爷。

用从前怀王妃说过的一句话来形容,这世上只有贺汶君不想嫁的男人,没有贺汶君嫁不到的男人。

对此流苏是十分赞同的,可是放这件事放在贺汶君与送往身上的时候,流苏却总觉得心酸。

她是个局外人,她看见的容王是对王妃百般纵容,千般呵护的。

他对王妃的情愫掩饰的很好,可是掩饰的再好,流苏也看得见。

流苏跟贺汶君一样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她只相信那句贺汶君曾说过的话:“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有些大胆的猜测在心里悄悄深根发芽。

门口,凤离长身玉立,现在马车边上,长安连朝左右侍立。

“怎么忽然就来了?”贺汶君笑着,比平日里更显亲近。

凤离转身,看她,微微错愕,是没想到再次见面,贺汶君会是这般态度,他以为她会将她骄傲的本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或者直接下他面子,不跟他回去,却没想到她会是这么个反应。

“怎么?王爷被臣妾的模样惊艳了?”贺汶君继续笑,行至跟前,亲密自然的挽着凤离的手臂。

若不是凤离百分百的确定自己没有脸盲的毛病,他铁定会以为这个一上来就自来熟的挽着他手臂的姑娘就是他那个平时高冷的一塌糊涂的王妃。

“王爷不是来接臣妾的吗?怎么还不走?”贺汶君撒娇一样的语气,更是叫一直被贺汶君雷的还没缓过神来的凤离继续被雷了一把。

旁边除了流苏其余两人长安和连朝,均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若不是场合不对,估摸着能张大了嘴巴,再塞下一个鸡蛋什么的。

最后还是凤离的反应够快,揽了贺汶君就往马车上带,一脸毫不掩饰的愉悦。

流苏识相的没有跟着钻进马车里,还好这马车外面也很宽敞,做下三个人也并不拥挤,虽然两男一女的确有些微尴尬,但是总比进去当电灯泡或者下去地上自个儿走回王府去。

要知道永宁侯府在地理位置上虽然跟容王府挨的很近,可是永宁侯府与容王府的门口可挨得不近,足足隔了两条街呢。

这真要下车自个儿走回去的,估摸着天黑也不定到得了。

贺汶君带着流苏有的时候水清浅还在侯府里,贺汶君吩咐了侯府里的下人,让水清浅在侯府陪着五姑娘待嫁。

毕竟她这个做姐姐的没办法亲自陪在她身边。

回了王府,王府来了个不速之客汝阳侯府世子容乩。

对于容乩,贺汶君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除了那日长安街头他自称楼锦年以外,她与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世子爷没什么更深的接触,谈不上好感坏感。

“九皇叔。”容乩拱手作揖,他是昝城长公主亲生的儿子,虽然不是皇帝的子嗣,却跟皇帝的子嗣平起平坐,甚至比皇子们更显尊贵。

“你怎么来了。”凤离牵着贺汶君的手看见庭院中站着的容乩,也只是皱了皱眉头,连脚步都不曾停留。

本来想着,将贺汶君送回她的弗谙苑的,可是心思一转,凤离又不送拒绝的拉着贺汶君去了盅梨园。

盅梨园,名字里带了个“梨”字,院中也正好照应了那个“梨”字,整整一院子的梨树。

从前,贺汶君刚来的时候,盅梨园里还只是徒有虚名,院子里大都是梅花树,只有零星的几颗梨树。

贺汶君被凤离带到了自己的当中,让贺汶君休息一下,自己去找容乩去了。

贺汶君心中想法大概也只有她自己才明白了,流苏在贺汶君听不见的地方幽幽叹口气。

“容世子怎么想起来本王这里?”书房里,凤离与容乩相对而坐,两人中间放着一盘棋。

白子与黑子厮杀的难舍难分,凤离看着棋盘上不相上下的黑白子,蓦地想起贺汶君精湛得无懈可击的棋艺。

他承认自己的棋艺比不上贺汶君,也承认自己的城府远没有贺汶君那个小丫头片子深。

轻笑着摇摇头,“皇叔笑什么?莫非侄儿的棋艺太不入眼,让皇叔见笑了?”容乩知道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非也。”凤离也不吝啬回答,落下一子,“贤侄来本王这里怕不是为了下棋吧。”

“确实不是,侄儿今日前来是为了皇婶。”一句话丝毫不避嫌。

这句话中的歧义凤离不会听不出来,果然凤离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

“据本王所知,世子与本王王妃相识应当是在长安街头,后来也仅仅是在宫宴上匆匆一瞥。”凤离的语气明显的冷了几个度。

不过容乩没在意就是了,“确实,不过侄儿认识皇婶可比那时候还早呢。”容乩这话说的让凤离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毕竟别人不好说,至于贺汶君,凤离还是有百分之百的掌握的。

从小到大,贺汶君身边都有他的人,她的一言一行从来都瞒不过他。

不过从前是因为她没打算嫁给他,他也从没想过会娶到她,故而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今贺汶君已经是他的妻了。名正言顺的妻,以他的性子,自然是早就又将这么多年来贺汶君成长的点点滴滴又重新调查了一遍。

而这结果里,从来都没有他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侄儿容乩。

只不过一个瞬息间,凤离脑子里就已经百转千回的绕了好几圈了。

“哦,此话怎讲。”凤离脸色越发不好,可是那语气却是更加温柔了。

听着那温柔到异常不正常的语气,虽然容乩内心里也有些怂了,但是吧,想起自己的目的,一瞬间又坚强了起来。

“咳咳,点染湖畔,侄儿可是照顾了她大半个月呢!”状似嘀咕,却又刻意放大了声音,叫凤离可以清楚的听见。

执黑棋欲落下,一瞬间又想被时光定格住了一样,没了反应。

凤离低垂着眉眼,掩住了凤眸里的惊涛骇浪。

捏着玉棋子的指端泛白,可见

其主人捏着棋子的用力程度,也间接表明了这一句话在主人心里的分量。

若无其事的将黑子落下棋盘,原本不相上下的黑白棋子,一瞬间黑强白弱,高低立见。

“哦?还有这事?”凤离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可是容乩也算是跟着他这位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的九皇叔一起长大的。

自然能感觉到他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九皇叔正在暴怒的边缘徘徊。

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继续不怕死的说,“那个……其实也该跟我没关系的。”

偷偷瞟了眼不动声色饮茶的九皇叔,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现在的话就像箭在玄上一样,不得不往下接着说了。

心中暗暗懊恼,为什么自己要嘴贱的提起这件事。

但是懊恼也没有,只得继续硬着头皮往下说,“其实是楼长公子救的九皇婶,我只不过是个帮忙打杂的……”

这话一说完,容乩就有一种自己说错话的错觉,因为他看见一向只喜欢用周身威压表示喜怒的九皇叔居然皱眉了。

还是那种眉头皱在一起快要能够夹死苍蝇的那种。

“你刚刚说什么?”凤离阴沉着一张脸,语气里也是凉飕飕的。

无端让容乩打了个寒颤,“是,是,是楼,楼锦年救的皇婶啊,我我我,我只是个跑腿的。”

“呵,楼锦年?”凤离阴测测的冷笑一声,容乩只觉得头皮发麻。

“那个时候都发生了些什么,你且说来听听,说完了,本王就让你去见你九皇婶。”威胁,绝对的百分之百的威胁。

可是为了自己的目的,算了算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就是,有一次我发现楼锦年偷偷摸摸的出城,然后就每天都回去同一个地方,最后我知道了他是去见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皇婶,那时候的皇婶满身狼狈,双目失明,双耳几近失聪,楼锦年几乎每日都要去守着她一阵子。”

小心翼翼的了眼自家看不出情绪的九皇叔,好吧果然还是自己道行太浅,啥也看不出来。

“可是那个时候正好是这么多年来楼氏动,乱最严重的时候,锦年分身乏术,又发现了我跟踪他,于是就委托我帮他照顾一下皇婶。”

“再然后,边关告急,母亲担心你,于是请命前往边关,把我也带走了。”

“所以我也没办法在替锦年照顾皇婶了,那个时候的皇婶精神很脆弱,根本经不起任何刺,激,我们也发现她的记忆时断时续,有时候根本就是上一秒你还在跟她聊着天,下一秒她就会陌生的问你,你是谁。”

“可是没办法,最后我也走了,就只有楼锦年自己照顾着她了,不过后来我听说楼锦年将她送走了,送哪儿去了我不知道,不过我回来的时候听说楼锦年送她走的时候,皇婶的精神已经好很多了。”

“能够记住很多事情,当时我还挺郁闷的,毕竟皇婶最路最难的日子里是我任劳任怨的陪着的,结果最后她记得的就只有楼锦年一个人。”

书房里,凤离坐了很久,打发了送礼去找贺汶君,凤离独自坐在书房里,直到天黑……